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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昊欢欢喜喜地叫道:「父皇。」
轩辕皱眉:「你也要来阻我?」
柳公子看着柏叶期待的眼神,笑眯眯道:「不对,我是来帮你的。」说完就一手按在小小昊背上,喝道:「统统让开,不让开我一掌毙了你们小太子。」
「……柳兄,请不要用这么刺激的方法行不行?」轩辕翻了个白眼,无力地抚额。
小小昊却是兴奋地小脸都红了,在柳公子怀里转过身对着柏叶,小手捂着脸颊放声大叫:「柏叶,救命啊!救命啊——」
「不急不行啊,我相公跑去乌山,不带着你去,谁知道那边会变成怎么样,只好用这最直接的办法。」柳「夫人」叹了口气,示意小小昊叫得更大声更惨烈一点。
「祈这笨蛋。」轩辕再次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也向暗流催促道:「快让开。」
暗流诸人见柳公子以小太子为人质,皇上不但不救自己儿子,还有沆瀣一气之势,皆不知所措。
在场身分最高的就是神仙府的气部令主和酒部令主,他们两人对望着,看看小太子看看柳公子再看看皇上坚决的神色,既然是皇上与武圣共同的意见……
柏叶无奈地叹口气,回身一挥手:「让路,护卫。」
「不用跟着护卫,你们在外围守着。地火无情,朕可不想多出一些累赘。」
轩辕从柳公子怀里接过小小昊,亲了口粉嫩嫩的小脸颊,在小小昊笑逐颜开双手要抱住他脖子之时,毅然将人放入柏叶怀中,与柳公子一前一后展开轻功离去。
「呜哇哇哇——父皇又骗人了……」笑靥变哭靥,小小昊哭得天惨地愁暗卫们纷纷掩耳。
仿佛为了与哭声相映照,不久后,乌山上一抹鲜亮的红莲自绿林之间闪烁而起,一霎间掩去了鲜明的绿意。
祈世子顺着声音的方向追,追到内河之畔,发声之人早已不在。顺着河流一路寻找,很快看到岸边昊留下的新坑,以及地面昊与卫怀霖停留时踩下的痕迹。他们是一边寻找着慕容恋尘的脚印一边走的,在地上留下了较明显的痕迹。于是祈没怎么费劲就找着他们的方向追了过去。没追出几步就听到昊娃略带脆嫩的声音在叫着:「小慕容。」
昊和慕容恋尘都在的话,卫怀霖大约也在。他到底是因为自己的请求才涉入这趟浑水的,祈的脚步加快,希望能在天灾发生前将大家都带离乌山。以昊的博学,不可能不知道乌山地火的存在。
三人此时还未离开,大约别有变故。昊虽然是天下第一人,但变小后武学难发挥全力,有些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此地气象诡异,令人内息撩乱真气难以运行……
祈再飞掠一段,也觉心跳加速,几乎要从胸口踹出来一般,喘不过气来。
此时又传来昊叫慕容恋尘的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祈世子抚着胸口停下脚步,深吸口气,平复缭乱的内息,却觉得眼前景致突然出现扭曲,仿佛空气变成实体,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乱揉。黄的地、蓝的水、绿的山、红的火,一切色彩都被揉在一起。
火焰出现得全无预兆,凭空而现吞噬了万物。火焰冒起的地方,正是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烈焰噬天,自上而下,仿若由天界覆盆而下的朵朵红莲,天人舞着金袖踩着红莲为梯,步步生莲款款而下,一笑倾世,美丽而残酷。
「糟!」祈暗自呻吟了声,明知来不及,还是不受控制地往火场奔去,心中祈祷,以那人的能力,一定没事的,不会让自己陷身于火海。
地火跟资料上所说的一样奇妙,每次燃起的地点不定,只在一定范围内燃烧,并不扩散。
祈世子看到火焰的边缘,也看到烈焰上方一小点月色的身影在还未倒尽的大树梢顶不断跳跃着。
笑容还来不及浮现便已凝固,祈世子发现,大树一株一株地倒,目前离火焰边缘最近的一株树也有数十丈远,换了自己都不一定能一口气越过,遑论身形只有五岁幼儿大小的昊。
果然,小小的月白色身影在火焰边缘略微停顿了下。
袖内天蚕丝飞出,想叫昊拉住丝线,却见经过焰丝吞吐之处,刀枪难断水火不侵的天蚕丝突然化为灰烬。
「怎么可能!?」祈世子急怒交加,正想掠身跃起自火焰中接应下昊娃,便觉一阵劲风拂身而过,同时另一道真气越过他腰间,化为两条结实的胳膊,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笑吟吟道:「相公,英雄救美这种事,还是留给情人之间使用比较好。」
「柳残梦!」
抱住祈世子的是柳残梦,越过祈世子身畔去英雄救美的自然是轩辕。
昊娃从他怀里抬起头,有些惊讶地道:「轩辕……」
「你啊,怎么会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方来。」轩辕笑叹口气:「朕会被你吓得少活五岁。」
火焰虽狂烈,却不曾生出烟气,在大火上方跳了好一阵子的昊娃小脸蛋没有被熏黑,还是白白嫩嫩净净的,漆黑的瞳仁转动时水汪汪,看得轩辕又是一阵心跳,却听火海里传来一阵疯狂而快意的笑声。
「他们还活着?还在里面!?」祈世子难以置信地问道,指向前方连泥土都能吞噬成烟的火焰,不相信还有人能在这大火里生存下去。
他眯眼透过扭曲的视野往前望,果然看到远处还有一段山崖伫立着,崖壁挂着两人。
「你们也来了。」昊娃抬头看到一旁的柳公子和祈世子,点了下头,却没回答,目光也望着远处的断崖。
「此地为东南方,庚午日火数四九,地九风五,焰心应该在丁卯位置上。」柳公子代他回答。
「焰心没有火?」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时候,只能信其有而不能信其无了。」昊在轩辕怀里没有挣着下地,目光落在火焰上,若有所思,他在卫怀霖扑向慕容恋尘之际告诉他应往丁卯五丈之数而去。当时也只是抱着一赌的心理准备。如今,似乎是赌赢了,但那笑声中的疯狂又在告诉他,他还是输了。
得成比目何辞死。到头来,那两人真的只剩下共死一途么?明明那么年轻,明明还未正式享受过生的乐趣。
那么慷慨地抛弃,只因为握在手上的东西不多,却不知,生命一旦谢绝,就是最无法挽回的东西。为了必要守护的东西,可以抛弃生命。可是,也有为了必要守护的东西,无论多么难看也想坚持活下去。
在你们知道这点之前,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昊娃眉毛挑起,微微一笑,张口道:「卫怀霖,你想知道属于你的天意是什么吗?半个时辰后,我会让你们知道天意是不是人能更改的。」
顿了顿,再次开口,却是对着慕容恋尘:「小慕容,你知道你的走火入魔为什么好得这么快么?你并没有真正走火入魔。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你的内功心法是独阳一脉,在大成前忌与女性阴元融合。
卫怀霖知道这事,他并不是真正要你死。但他的内力也是阴柔一脉,所以你破了童身之戒后会精元大泄,本不至不可收拾。但你以为自己已走火入魔,强提真气冲压造成经脉撩乱,导致最后入魔转脉。」
声音是以传音入密的方法,传入挂在山壁的那两人耳间,在旁诸人皆不得闻。
「你想救他们俩?」轩辕从他的神色中瞧出端倪。
「焰心虽然没火,但烈焰炽烤,不用一天就会脱水而亡。」
「或者他们更希望死在那里。」柳公子笑吟吟说道。
「将他们带到乌山的是我,所以,将人安全带出也是我的责任。出来后他们还想死的话,我很乐意为他们提供各种自杀用具。」昊娃笑得一点也不落人后。
「那你要怎么救他们?」祈世子指着前方,烈焰倾天,不是凡火,用水根本无法浇熄,连他的天蚕丝都被烈焰吞噬,估计天孙锦也没法支撑过去的,不知昊有什么办法能将人救出。
「这就要委屈一下祈世子了。」昊娃低头,可爱难言,祈世子却背后打了个冷颤。
「哦?」这下连柳公子都好奇起来:「不知道昊帝座想到什么办法?」
「先劳烦柳兄帮个忙。」昊伸手一指:「洞庭山庄的车队此时应在东北方离此地十五里之外,请柳兄为我将车上的铁锅移来一用。」
「原来如此。」柳公子顿然省悟,似笑非笑地瞄了祈世子一眼,瞧得祈莫名其妙待要发火,方才耸了耸肩:「在下定当不辱使命,帝座也请手下留情。」
「自不会令你为难。」昊娃笑得一脸温和。柳公子近来天天照顾小小昊,见状不由叹了口气。明明一样的脸,小小昊笑成这样只会让人想欺负,而昊娃笑成这样,只会令人觉得又被他欺负去了。
柳公子离去,昊娃向祈世子笑道:「祈世子为了追捕轩辕,一定有带铁链队出来?」
祈世子哈了声,也不否认。
「那些铁链是宫中特制,为了保持坚固,掺杂了乌金一同锻造是吧?」
「……没错。」回答时,祈世子突然想到昊问这些是想干嘛,再想到柳公子刚才的目光,不由脸色微青。
「凡铁耐不住地火高热,容易断碎。但冰域玄铁和掺了乌金的铁器就不一样。不过,这里距离山崖一里以上,要将那个锅子送入再将人带回,一条铁链是不够长。」昊娃说得眉眼弯弯,和轩辕狐很有夫夫之相,瞧得祈世子心碎了一地。
他有气无力地回答:「是啊……」
「要将铁链绑出足够长度,也不能用寻常铁丝来绑。」
祈觉得自己心痛得很,不知是不是地火造成的错觉。他嘴角微搐,继续叹道:「是。」
「所以,就有劳祈世子的柔肠寸断了。」
「我知道。」祈世子连气都不想叹了。上次为了绑柳公子,切掉三丈,这次不知道又要切掉多少,按这距离,有可能一点都不剩。一念至此,心中无限哀怨。
「王爷也莫心痛,本座不会白让王爷损失,定会有所补偿。」昊娃一席话让祈世子精神一振,嘴上道:「这怎么好意思。」
目光却灼灼地瞪着昊,眉开眼笑,暗忖不知是由哪边补偿呢?皇上还是无名教的?不管是皇上的宝库还是无名教的宝库,都可以大敲一笔。
「名匠莫怨的柔肠寸断虽是极品,到底也不是独一无二。武圣庄珍宝奇多,王爷有心,定能挑到适当的补偿。」
很好很好,武圣庄的宝库,本王来了……武圣庄!?
祈世子惨叫起来:「为什么是武圣庄!?」
「因为。」昊娃笑得一派可爱:「祈世子追轩辕回宫是身为人臣尽忠尽职,虽然将轩辕追得这么惨,到底也无话可说。但柳庄主追我们却是无凭无据无缘无由。他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无缘由将我们折腾成这样,自该给我们补偿是吧?不过轩辕和我目前都不欠缺什么,这补偿给我们也没用,不如转赠与祈世子你了。柳庄主向来德高望重慈悲为怀,想来不会反对,王爷尽管放心。」
我放心个屁!祈世子满腔悲愤,想到手中那一堆还没讨回来的欠单,只觉悲愤又加深了一层。他突然觉得,夜语昊算无遗策的算,应该包括算帐的算。
这些被称为天下第一的人,从皇上到姓柳的再到前任无帝,统统该称为赖皮天下第一。
火海在下方奔腾呼啸,将身上每一分液体都逼榨出去,还未凝成水珠滑落便已挥发。视野模糊,眼睛干涩难睁,嘴唇也在干裂,舔到时一片血气。
血气让脑袋乱轰轰的,红莲蒸炽,所有的一切都幻化迷离杂锦交错,真假难辨。
在春风谷的成长;兰馨生和其他干娘们对他的训练;鞭策到吐都吐不出来的极限;被压在水里淹没的晕厥;风窟中抱着柱子挣扎了五天,睡都不敢睡怕被吹走的绝望;暗夜中不敢发出的哭声;持续数月的无眠;睡眠中自己安慰着自己的轻拍……
一切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