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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中原人,我们不讲究那些礼仪和规矩。”
得了允许,蓦嫣便乖乖坐在萧胤身边,一边故作矜持地细嚼慢咽,一边还不忘给萧胤布菜。
许是见到萧胤太过高兴,也许是从没喝过北夷的羊奶酒,总之,毁木嵩一端起酒杯敬酒,她便就跟着一起举杯喝个底朝天。
就这么喝了一杯又一杯,等到散席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晕忽忽的,不仅脚步虚软,只能软软地依偎着萧胤,就连眼前,也开始出现重影了。
萧胤对叶楚甚满脸的担忧视而不见,极自然地抱起她,便跟着摄政王府的仆役前往安歇的厢房。
将已经有七分醉意的蓦嫣放到铺着裘皮的床榻上,萧胤正起身准备让仆役弄点热水来给她洗洗脸,谁知,蓦嫣一把就揪住他的衣襟,耍赖一般地抱住他,不让他离开半步。
“狸猫,你不是说你不会来北夷的么?”蓦嫣把脸埋在他的怀中,意态慵懒地蹭来蹭去,觉得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既不舒服,索性一把扯掉扔在地上。他的怀中有着某种奇异的味道,比酒更加诱人,令她越发醉得厉害,脑子更是昏沉沉的。
见她醉眼朦胧地诱人模样,萧胤顺势俯下身子,暧昧地压上去,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蓦蓦,这里可不比中原,当心隔墙有耳。”
虽然是很正经的告诫,可这样的情势下,这样的气氛之下,不管什么话,都似乎是被烙印上了暧昧的颜色。
“蓦蓦,看样子,你倒还挺想我的。”他说得轻描淡写,笑意牵动了嘴角,黑眸则深不可测,让人看不穿。
“当然。”蓦嫣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因酒意上脑而有些烦躁地扭动着身子,半睁着眼呢喃,语调轻软得像在撒娇:“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虎狼窝里,我都快被聂云瀚那个卑鄙小人给欺负死了。”
“欺负?”他逼近她的脸庞,以指尖揉擦着柔嫩殷红的唇,笑得有些坏坏的,灼热的肌肤及气息于无形中包围着她,关于他的一切,全都热烫得像是火焰:“聂云瀚怎么欺负你了?”
“他——”无力地低吟一声,蓦嫣突然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明明是她强吻他,可是为什么到了后来,主导与对象却颠倒了?
一吻结束,蓦嫣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怀抱中。“他就这么欺负我!”双眸娇慵迷醉的望着他,她吃吃地笑,吐气如兰,在他的碰触下像只撒娇的小猫:“不过我拼死反抗,没能让他进一步得逞。”
“嗯。”萧胤低低地应了一声,彼此相望间,呼吸若断,连气氛也变得格外旖旎。他的视线锁着她,像是饿了,执起她那纤细的手,搁在唇边,缓缓地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忍不住张嘴,轻轻的啃着每一寸肌肤。
“我没有去找新的靠山。”蓦嫣蜷缩在他怀里,有点无法一致的战栗,可是,她却还能半睁着醉眼,有点委屈地诘问:“其实,你知道我和叶楚甚的关系吧?!”
“你和叶楚甚有什么关系?”他低语,像是带着浅浅的笑,表情里带着一丝揶揄,薄唇离开她的手,转而吮噬她软润敏感的颈侧,一点也不关心问题的答案是怎样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拉倒。”她越发觉得委屈,她那么坦诚地打算告诉他那些有关她身世的秘密,可他却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想要摆脱他暧昧的挑逗,可是却力不从心,只觉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腿软手软全身软,似乎会就这么融化了。
“蓦蓦,看来,你知道的一点也不比我少。我很怀疑,二十年来,你明明住在内廷里,默默无闻,与世无争,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不该知道的事?”察觉到她言语中的委屈和沮丧,萧胤抬起头,支起身子,目光深浓地看着她:“若是换成别人,这会儿恐怕会赶着去同叶家相认,以求庇护了。而你——蓦蓦,你竟然能将这些秘密藏得滴水不漏,真的令我不得不另眼相看。我是该赞你识得时务,还是该防你另有企图?”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企图?”蓦嫣浅浅地笑,只觉得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像是蝴蝶羽翼刷过般,令她无法抑制地颤抖:“你跟着我一起来北夷,不就是打算顺遂我的企图吗?”
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她一点也不糊涂。
“莫要太自作多情。”萧胤轻点着她的鼻尖,像是警告,那稍稍垂敛下来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其中闪烁的光芒:“我来北夷,是属意医治摄政王毁木赞的。”
听起来像是一种撇清关系的解释,可是,他却说的如此暖软,如同最诱人的情话。
这下子,蓦嫣倒真是有些不解了。早前,他说不能和她一起来北夷,她理解,毕竟,以萧胤的身份,的确不适宜来到这种危险地地方,可是,没想到,他到底还是来了——以鬼医凌青墨的身份,来了。明明知道北夷在毁木赞的策划和指挥下,打算大肆南侵。可他竟然还打算要医治重病在床的毁木赞,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医治他做什么?”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喘息着,每一个字,都似是无形的挑逗:“毁木赞不是快点死掉才好么?”
“我当然也希望他快点死。”萧胤低低地笑着,笑得慵懒而邪气,贴在她的耳边轻言细语,揭示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谋算:“蓦蓦,你难道不知道么?鬼医的规矩是,治好了谁,便会杀了谁。我先治好他,拿到瑶池琉璃果,然后再杀了他,这,不也同样可以达到目的么?”
“瑶池琉璃果?”酒劲终于和着他的挑逗一起上了头,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恍惚涣散了,不过,却还在兀自努力保持着清醒:“哦,那不是向晚枫很想得到的东西么?”
“你对我的医术如此有信心,我怎么能让你失望?”隐藏在眼底的薄笑,随著她愈来愈醺醉而逐渐加深,萧胤看着迷迷糊糊的蓦嫣,湛黑的眼眸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晕,极淡然的语调听不出喜怒哀乐:“扼人弱点,不是只有向晚枫才会的,我和他的较量,还没开始。”
垂下眼帘,睫毛如羽蝶拢翅,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的阴影,她无奈的轻轻喟叹了一声:“你还真是阴险。”然后,她缓而轻地咬了咬唇,亮得不亚于烛火光芒的眸子望定了萧胤,扬唇笑起时,便独独有了一段难以言喻的妩媚。
他并不在意,只是缓缓理着她的发,单等那白皙的颈项□在眼前,便毫不客气地将炙热的唇舌印了上去,缓慢下移,沿着那细致的线条往下啃吻着,就连那模糊不清的尾音,听起来也似乎是带着预谋:“我这么阴险,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最后,她伸出手,沿着他的眉眼,缓缓地描过,抱住他宽阔的肩背,蜷曲了脚趾,无助地理进他的颈项间低吟。
“我就喜欢你的阴险!”
可餐秀色
在萧胤的怀里,蓦嫣出奇的一夜好眠,不仅没有做半个阴阳怪气的噩梦,就连那难以忍受的寒冷也似乎不知不觉消失了。只不过,这一夜,他们依旧相安无事,除了接吻和拥抱之外,没有发生任何需要在叙述时被河蟹被打框框甚至于被举报的事,所以,早上醒来之后,蓦嫣看着萧胤从容淡定穿衣的举动,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悲哀。
从没见过美女在怀岿然不动的柳下惠,可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一整晚,他似乎都是心如止水,坐怀不乱的,究竟是他的定力太强,还是她的魅力太弱?
又或者,是她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再或者,被聂云瀚那个乌鸦嘴说中了,他“那里”莫非真的不行?
可是,她之前也曾目测过,他那里应该很中用才对呀?!
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一整个早上,蓦嫣都恍恍惚惚,神不守舍的,完全没了前一日见到萧胤时的兴奋难耐,看上去有些恹恹的。
用过早膳之后,毁木嵩带着萧胤和蓦嫣一同去摄政王毁木赞的寝房。据说,向晚枫自视甚高,说了一些“让凌青墨先诊治”之类听似礼让实则不屑的话,萧胤也仅只是一笑而过,全不在意。在听毁木嵩简单讲述了毁木赞的病情和昏睡不醒的症状之后,萧胤推说诊治时不想受人打扰,要求毁木嵩先行回避。许是知道医术非凡的大夫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怪癖,又有向晚枫的怪异言行在先,毁木嵩欣然应允,很放心地转身便出去了。
蓦嫣偷偷看了一眼睡在榻上的毁木赞,只见他脸色蜡黄,要不是胸膛还微微有些起伏,只怕会被当成已经僵硬的死尸。萧胤和向晚枫比试谁能更快医好他,萧胤到底有没有十足的把握?
正当她暗自为萧胤的自负捏把汗的时候,令她纳闷不解的事发生了——
萧胤并没有急着去关心毁木赞昏睡不行的原因,也没有任何望闻问切的诊断举动,甚至于,在毁木嵩离开之后,他压根就没拿正眼看过形容枯槁的毁木赞。似是低头思索了片刻,他慢条斯理地走到桌案前,提笔蘸了点墨,便就龙飞凤舞地写起药方子来。
他的医术有高明到随便开个药方子,就能把个植物人给治得活蹦乱跳的程度吗?!
待得他将药方子一挥而就,蓦嫣还没从极度的惊诧中回过神来。
“把这药方子拿去给毁木嵩。”轻轻搁下手里的狼嚎,萧胤头也没抬,眉目间也是一片冷清,只是语调平淡地吩咐着蓦嫣:“你告诉他,这些药材,一个时辰之内,全都给我备齐全。”
他一边说,一边又有点不放心一般细细地看了一遍药方子上的药材,似是怕有任何遗漏之处。
好一会儿之后,也没见到蓦嫣上前拿药方子,他这才诧异地抬起头,那犀利的眼懒散地一眯,浓眉轻轻扬起:“蓦蓦,你愣在那里做什么?”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蓦嫣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接过他拟好的药方子,满脸干笑地连连回答:“没什么,没什么。”
拿到药方子,她趁机瞄了一眼,才知萧胤对药材的要求挑剔至极,什么百年的何首乌,千年的红须参,上佳的天山雪莲,极品的灵芝仙草,五十年的雪山老熊胆和东北虎筋骨,其他诸如冬虫夏草,鹿茸燕窝,天然牛黄,沉香阿胶犀牛角之类的药材,也都是非要材质极佳的上品不可。
然而,更令蓦嫣吃惊的,却并不是那药方子上那些难得一见的珍罕药材,而是那看似潦草,可一笔一划却透着刚劲的墨迹。
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分明与她曾翻阅过来的《千秋策》上所留下的批注一毫不差,定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怎么还愣在那里?”萧胤自然不知道蓦嫣此刻心里的所思所想,见蓦嫣捧着药方子发傻,他眯起眼,细细地打量她,黯沉的眸子显得异常明亮,深邃逼人,英挺的轮廓半明半暗,她的影子像一片孤舟,在他的眼底摇摆。尔后,他自薄唇中吐出了极轻极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