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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眼前这个所谓的生死至交!
“叶楚甚,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向晚枫震了最后的一杯酒,祭奠似的徐徐倒入大运河中,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苍凉:“不过,我要提醒你,你早日对她死心吧,就算萧胤不在了,她也不会是属于你的。”
对于他的规劝,叶楚甚并不领情,只是冷笑一声,径自下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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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头开路的聂云瀚率领骁骑营的精兵,已经在离京师不到一百里的地方安营驻扎,只等着蓦嫣和萧胤前来会合了,只不过,不知从哪里得来了风声,这一晚,竟是来了一位出乎意料的访客。
此人,正是殷赛雪的兄长殷破白!
早前,萧胤离开京师之前,殷太后、国丈以及殷家的爪牙均已禁锢的禁锢,关押的关押,惟独殷破白不知所踪。而今,他竟然全然没有丧家之犬的灰头土脸,相反,却还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不怕死地公然来见聂云瀚。
就在聂云瀚寻思要不要杀了他泄愤之时,他竟然还装模作样地冲着聂云瀚行了个礼,满脸笑意:“聂将军,久仰大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聂云瀚是个甚识时务的料子,立刻便也回以应有的礼仪。“殷侍郎,你隶属工部,我隶属青州卫王府,今日,你私下来见我,似乎不太合适吧?”知道殷破白此次前来绝没有什么好事,他索性也就开门见山的直接询问,似乎是懒得与其拐弯抹角多说废话。
“和明人自然不说暗话。”殷破白缓缓靠近聂云瀚,笑得极为诡异,目光中满是阴谋的味道:“我今日前来,是希望聂将军——”在聂云瀚耳边,他嘀嘀咕咕,细细诉说着,承诺着。
“哦?!”听完之后,聂云瀚双眸一亮,懒洋洋地轻笑着坐了下来,这才扬起眉:“江山同享,平起平坐?真的有这样的好事?”
棋高一着
顺着大运河一路往北,最终,蓦嫣带着萧胤的“棺椁”与聂云瀚在离京师不到百里之处会合。
聂云瀚带着五万兵马,随着蓦嫣一起护送萧胤的“棺椁”回京师,一路上似乎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不妥,可是,那平静中却处处都透着诡谲与阴谋。
回到京师,蓦嫣随同萧胤的棺椁入了宫,而五万大军则是大部分驻扎在城外,仅有聂云瀚带着五百精兵一同入城。而向晚枫莲生等人自是不能随之入宫的,便就留在亲王府等消息。
入宫之后,按照规矩,帝王丧葬不仅“七日而殡,七月而葬”, 还要在几筵殿举行九虞礼,由嗣皇帝着丧服躬亲行礼。此时,萧胤的“遗诏“已是公开,蓦嫣虽然身为皇位的继承人,可身份到底是卫王之女,是萧胤的堂妹,与萧胤虽无夫妻之名,却是有人尽皆知的夫妻之实,为萧胤这个不知该说是堂兄还是夫君的男人办丧事,多少有点不对味,但,鉴于她是萧氏皇族唯一的继承人,即便不合规矩也都无人异议了。
只不过,接踵而来的“安慈仙妃”宫殉一事却是终于酿成了祸端。
在慈云庵带发修行的“安慈仙妃”殷赛雪本是萧胤的皇后,虽然被贬,但到底身份不同,而萧胤在位六年,未曾册立过妃嫔,丧葬竟然无合适的殉葬之人,实在是颇为寒酸。思来想去,蓦嫣觉得还是将这“安慈仙妃”给殉葬了最好,所以,便亲自与聂云瀚带人前往慈云庵。
因着早前在养心殿里恶意命内侍打过蓦嫣的板子,殷赛雪一见到蓦嫣便变了脸色,料定她是来落井下石的。后来又听司礼监的提督太监宣读了御旨,赐了毒酒和白绫,要让她为孝睿皇帝宫殉,便立刻鸡猫子鬼叫地嚎骂起来,痛斥蓦嫣为报私仇不得好死云云!
蓦嫣冷笑一声,只是拂了拂袖子上的金线刺绣,并不理会殷赛雪的嚎骂,只是面无表情地吩咐两个身强力壮的内侍上前,将她牢牢架住,打算直接将那毒酒灌进她的嘴里,再以白绫绕颈,将其活活勒死,以示双重保险,尔后再拖走入殓。
“住手!”一声呵斥突然惊响,只见那酷爱紫衣华服的殷破白竟是带着人马大喇喇地入了慈云庵的大堂,与蓦嫣两相对峙。此时此刻,他双眼迸射出难以抑制的怒意,捣著胸口,咬牙切齿地盯着蓦嫣,那张原本俊俏的脸庞已是扭曲,眼睛里只差没有喷出火来:“谁敢动我妹子一根汗毛,今日,我便要人头落地!”
瞥见救星驾到,殷赛雪顿时有些得意了起来,嘴里的嚎骂缓了下来,甚为挑衅地瞪着蓦嫣。
“殷破白,你好大的胆子!”蓦嫣还没说话,聂云瀚倒是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叱问开来:“帝王驾崩,后妃殉葬,此乃天经地义,你可知,你如今出言阻止,罪同谋逆,只要郡主一声令下,我便可将你立即斩杀!?”
“谋逆?”殷破白一声嗤笑,眼角搀杂了冷嘲热讽,自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语气却是与脸色毫不搭调的冷:“真正想要谋逆的,恐怕是昭和郡主吧?!”
早知拿殷赛雪开刀会把殷破白给引出来,此时,蓦嫣依旧是那一脸平静的表情,对于殷破白的指责不怒反笑:“本郡主乃是卫王之女,即便是没有陛下的遗诏,身为萧氏唯一的继承人,登基继位,也份数应该。”说到这里,她那琉璃一般璀亮的眸子斜斜一睐,冷不丁地射出摄人寒光,“本郡主犯得着造反么?”
“陛下一旦驾崩,你的确便是萧氏唯一的继承人了——”似乎是听不懂蓦嫣话中“名正言顺”的证据,殷破白突兀地哈哈大笑,言语由原本的含刺藏针升级为了夹枪带棒:“只不过,由此,更能看出你不怀好意!前些日子,你也不知用何种方法魅惑陛下,让他如同中了邪一般废了我妹子,想要将你立为皇后,尔后,陛下又像是发了癫,竟然将我殷氏一族近乎赶尽杀绝,如今,陛下突然在边陲小镇上驾崩,可在这之前,竟然事先在京师留下遗诏,要将帝位与你,这一切,如此蹊跷,难道,陛下事先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殷破白一番抢白,自唇缝里一个一个挤出字来,平日敛藏得极好的暴虐霸气如今毫不掩饰地迸发,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末了,他眯起眼,直指蓦嫣,双眼射出凶厉的精光:“妖女,只怕,这一切都是你瞒天过海妄图谋逆的阴谋!”
蓦嫣看他如愿地上了钩,心湖里暗暗划过了一丝满意的涟漪。
当初,她在萧胤尚昏迷之时便对外公布萧胤已经驾崩的消息,为的就是要落人口实,诱出那一票居心叵测的人。只不过,她绝不相信殷破白有如此城府,竟然能周详地策划一切,引得萧胤也险些上当。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她一定会揪出那至今隐藏在暗处的始作俑者!
“阴谋也好,阳谋也罢。”拍了拍袖子,蓦嫣睨了他一眼,故意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似是嘲笑他不自量力,存心要激怒他:“空口无凭,凡是都得要拿出证据来,你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会信你的满口胡诌疑神疑鬼?!”
“证据?”殷破白笑得更为得意了,他不怀好意地瞥了蓦嫣一眼,撇撇嘴,啧啧叹息:“待得你身首异处,要什么证据粉饰太平,还不是都任由我说了算?”话音未落,他便冲着聂云瀚使了个眼色。
电光火石之间,聂云瀚抽出佩剑,一气呵成地架在蓦嫣的脖子上!
“聂将军!”蓦嫣故意大声惊叫,做出一副没有料到聂云瀚会反骨的表情,不明就里地瞪视着聂云瀚那握着剑柄的手,似是甚为迷惑。
好吧,她承认,聂云瀚的演技可以睥睨奥斯卡,萧胤着手编写的剧本足以问鼎金棕榈,而她,在这一出剧目中,饰演的也不过就是个杯具的花瓶角色而已。
而萧胤这个走一步算三步的极品腹黑,似乎是早就算出她会把一切权利移交给他,由他掌控大局,竟然早早地就暗中与聂云瀚商议好了很多对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亏得她这些日子以来还以为他是安心认命做她的男宠,没想到,自己才是个被蒙在鼓里的花瓶!
聂云瀚仍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深沉样,不太在意地耸耸肩,狭长的鹰眸微眯,故意靠近她的耳畔,吊儿郎当地回应:“郡主,你承诺事成之后为我封侯进爵,这固然诱人,不过,再怎么说,始终是位在人下,为人臣子,而国舅爷承诺与我江山共享,平起平坐。”维持着一贯的悠闲,可他那架在她脖子上的佩剑却像是刻意威胁一般逼近了一分,慵懒的嗓音犹带着浓浓的笑意:“两相权衡,我还是决定做个识时务的俊杰!”
蓦嫣带到慈云庵来的人,除了那正在瑟瑟发抖的司礼监太监,其他的士卒俱是聂云瀚的心腹,所以,此时此刻,蓦嫣如同待宰的羔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眼见着情势突然颠倒,殷赛雪挣脱了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内侍的钳制,怨毒地冲上前,便要一耳光扇到蓦嫣脸上。
聂云瀚拉着蓦嫣,不着痕迹地往后一退,让殷赛雪扑了个空。尔后,见殷赛雪不肯消停地又要扑上来,他便有些不耐烦了,打算毫不怜香惜玉地一脚将这披头散发的怨妇给踢开。所幸的是,在他还没踢出那一脚前,殷破白已经将自己那得意得近乎癫狂的妹子给拉住了。
“哥,你拉着我做什么?”殷赛雪兀自挣扎着,如今发丝凌乱,双眼发红,衣衫不整,哪里还有半分当日的皇后仪态?看着眼前这一身锦衣华服,高寰钗鬓的女子,她便难以消除满腔的恨意,怒意勃发地嘶吼:“马上动手杀了她呀?!”
“这女人暂时还杀不得!”殷破白拉着自己的妹子,表面好言相劝,可眼眸中也露出了一丝不耐。自己的妹子素来便任性妄为,这一点,他这做大哥的自然是一清二楚,若不是需要她在台前做个听话的傀儡,他早就不耐的一脚将其踹开了。“与她交好的叶家大公子叶楚甚和神医向晚枫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知她死在我们手里,岂会善罢甘休?为了永绝后患,不如拿她做饵,诱杀那两个男人,然后再斩草除根!”
殷赛雪并不知道谁是叶楚甚,也不清楚谁是向晚枫,只是听说暂时还不能杀了蓦嫣,便就怨恨地横眉怒瞪,甚为不满。
听着殷破白道出计划,聂云瀚微微颔首,懒洋洋地开口:“如此,不如就将她暂时禁锢在几筵殿吧!”顿了顿,他不着痕迹地解释着自己此番提议的缘由,以消除殷破白的疑惧:“那里盛放着萧胤的灵柩,必要之时,一剑就可将她解决,尔后一把火烧个精光,正好毁尸灭迹!”
殷破白想了想,也觉得甚有道理,便就应允了。
而那厢,聂云瀚已经迫不及待地展露出了一副急色鬼的模样,毫不掩饰自己企图地将蓦嫣给扛在肩上:“郡主一直以来都是陛下的禁脔,如今,总算也轮到我聂云瀚尝尝滋味了。不如,我们就在陛下的灵柩旁风流快活一番,让陛下在天之灵也一同观摩一番,如何?!”
蓦嫣暗暗发狠地在聂云瀚的肩膀上拧了一记,提醒他留点口德,而他竟然浑不在意,报复似的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痛得她惊呼。
殷破白早知聂云瀚与萧胤因着蓦嫣而有隙,此时也能够理解他欲逞威风的意愿,只不过,听说他要在萧胤的灵柩旁和蓦嫣做那档子事,不由便轻蔑地皱了皱眉头。
常年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