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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之后,蓦嫣躺在萧胤的怀里,和他一起躺在那灵柩里,只觉得从头到脚,没有哪个毛孔不舒坦!甚至于,她强烈怀疑尉迟非玉偏心,把这灵柩弄得那么舒适,别说是萧胤,只怕她也要睡上瘾了。
迷迷糊糊之际,耳边传来了萧胤的声音。
“蓦蓦,我身上的销魂草之毒是谁下的?!”
一个激灵,蓦嫣睁开眼,正对上萧胤阴沉的眼,顿时,睡意全无。
同衾同穴
“蓦蓦,我身上的销魂草之毒是谁下的?”
此时此刻,萧胤搂着蓦嫣,虽然在语调上保持着恬淡与漠然,可是玩味地微眯起狭长的凤眼,其间有一把阴沉沉的怒火正冷冷地在烧,且越烧越旺,那毫不掩藏的锐利却是令人无法招架的。
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身上的毒使然,才会有力不从心的不举症状,可是,方才,她哺到他唇中的烈酒是泡过药的,这便无疑是个大大的破绽!稍稍一思索,他便知道,有人在他的身上下了无色无味的销魂草之毒。
他已经不用猜揣,也能大致知道这下毒者为何人了,甚至于,连目的和动机,也洞悉了,只不过,他仍旧要开口询问,借此试探蓦嫣的态度。
“这个——”蓦嫣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知道他这副模样绝不可能只是有一点点生气。依照他素来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她供出那背后动手脚有所图谋的人,只怕他定然会将那人给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无奈之下,她只好无可奈何地干笑两声,半真半假半装蒜地眨眨眼,抱着他娇嗔,妄图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狸猫,我们再来一次吧!”
他闻言,并不开口回应,那一双幽深的眼,像是在看着她,又像是要用目光刺透了她,显得阴沉难测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却是抱她坐在他的身上,又是一番形状风流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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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之后,两人全身俱是淋漓滑腻的汗水,可是那彼此肌肤熨帖的感觉,却令人心神摇荡。
蓦嫣故意闭上眼装睡,生怕他再一次问起那个问题,便打算用这种办法来逃避。谁知,他并没有按照她预料的那般搂着她入睡,却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仿佛方才的两次缠绵一点也没有消耗他的体力一般,毫无半点疲态,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晃动,犹如海水之上漂浮的碎冰,那种冻噬心魂的寒冷,全都被掩盖在眼睫之下。
“天晚了,你还是回你的寝房去睡吧。”好一会儿之后,他神情平静地轻轻拍打她的脸逼着她醒过来,看着她故意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波澜不兴:“我唤莲生过来送你回去。”
“不要!”一听见他提起“莲生”的名字,蓦嫣顿时缩了缩脖子,极快地出声拒绝。开玩笑,若说她之前的拒绝就伤了小正太的心,那么,这种情况之下,若是他真的让莲生来收拾残局,无疑是在那小正太的伤口上再狠狠地撒一把盐,也不知届时的场面会尴尬到什么程度。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身子贴着他蹭了蹭,扬起疲软的双手,耍赖地抱着他的脖子:“狸猫,我现在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了。”
见他闻言无动于衷,只是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地浅浅勾着唇角,笑痕清晰分明,却无半分笑意,目光锋利如剑,她便更觉得心里忐忑难安,只好抿了抿唇,含糊不清地继续施展着娇嗔地攻势:“我要睡在这里——”突然觉得他的笑容突然变得有点诡异,她的心里不免喀嚓了一声。若是她说睡在这里,他便说他要回房睡,然后趁着这机会去找小正太的麻烦,那就不妙了!怕被他钻了空子,她又快速地补充说明:“不是,我是说,我要和你一起睡!”
他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瞳仁深邃难解,像是不见底一般,斜剔扬锐的剑眉微微蹙起,也不知是拒绝还是推诿:“你不能睡在这里。”
“你不是也睡在这里头吗?”她不依,嘟起嘴唇,抱着他轻声抗议,:“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在这里睡?”
“这是棺椁,是给死人睡的。而我已经死了,自然应该睡在这里的。”他似笑非笑地掰开她的手,那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言语中那些隐含的意思究竟是自嘲还是反讽:“你不一样,你是大汉未来的女帝,未登基之前,不能沾这样的晦气。”
晦气?!
蓦嫣只觉得这两个字里的含义甚多,叫人全然想不到他的静默平和之中暗藏着怎样凌厉的机锋,只好顺着他的言语往下:“狸猫,好歹你也是个名医呀,怎么也说起了这套阴阳风水的老八股?”她伸出手去,戳了戳他的胸膛,开始竭尽心力地挖掘起了陈年旧事,努力打着哈哈:“如果我今日睡棺椁是晦气,那么,在噶达贡山上时,你给我洗衣裳,难道就不是晦气么?”
萧胤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双眸深沉如渊,放任爱怜和宠溺在其间泛滥。
提起这件事,虽然是为了印证那所谓的晦气是无稽之谈,可是,一想到他毫不造作的言语和悄无声息的温柔举动,她便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他。
诚然,他有很多缺点,可是,藏在胸膛中的那颗心,却是异常柔软的。
趁着这一刻的好气氛,她靠在他的怀中,安静地聆听他的心跳,心底有团火苗正在不断地燃烧,却连自己也无法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呵呵,以前,我常听人说,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今天,我们也算是同衾同穴了。”
可不是么,如今,她和他一起躺在这棺椁之中,算得上是同穴,同裹着一件单衣蔽体,也算得上是同衾了!
见他的脸色好多了,似乎“销魂草事件”的影响已经慢慢地被转移了,她埋首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却趁着这机会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觉得自己其实可以不必那么窝囊,便提了提气:“狸猫,是你默许莲生来——那个的?”
且不说他费力不讨好地为她安排所谓的皇夫,就冲着他拿她当蚁后蜂王的事,她便应该处于上风了!本想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地兴师问罪,可是,她略微顿了顿,决定还是隐晦一点,河蟹一点。
“哪个?”他故意装作听不懂,只是闭目假寐,可是手臂却依旧紧紧搂着她。
莲生的所思所想以及做的事,他的确是知道,但,那所谓的“默许”似乎就有失公允了。这种事情,谁要去做,又或者谁不愿去做,他能控制得了么?
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蓦嫣知道他肯定会装糊涂想敷衍过去,便伸手去使劲搓他的脸,强迫他睁开眼。“你敢说,不是你让他来侍寝的?!”一想到这,她便觉得心中有气,语调也忍不住高了几度。
萧胤看着她一副闷气憋在肚子里发不出的模样,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满意,可深邃无底的黑眸偏偏满是漠然,令人心底不免发竦。沉默了一会儿,他并没有表现出半分情绪,只是淡淡地开口澄清:“他是他,我是我,他愿意做什么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一瞬,竟然听见萧胤开口澄清此事,蓦嫣突然有些好奇了起来。“不是你交代他的么?”她趴在他的身边,用手支起下巴,疑惑地眨巴着眼睛:“若我登基做了女帝,他便会成为我的第二位皇夫。”
她从没有怀疑过莲生话语的真实性,而且,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有萧胤对向晚枫的嘱托在先,这样的说辞也很具有其合理性呀。可此时,她突然有了一种怀疑。
有没有可能,莲生是在说谎?!
“给你安排一位皇夫,已经够你应付了,再来一个,你确定你吃得消么?”他意有所指地冷冷哼了一哼,偏过头去,说出来的竟然是和聂云瀚差不多的话。
那一刻,蓦嫣觉得,自己被那话语中明显的轻蔑给噎着了!
说实话,这一刻,不管回答“吃得消”还是“吃不消”,她都无疑有再度自掘坟墓的嫌疑!
好吧,她宁愿将这“吃不消”理解为是他们太腹黑,她的智商应付不了,死也不会承认他指的是其他的不纯洁不河蟹的事!
“狸猫,都说,夫妻一条心,其力可断金。”见这个话题在发展下去很可能演变成为极度杯具的“再来一次”事件,她立马轻轻咳了咳,见风使舵地立刻转移话题,不在那上头继续纠缠,几乎是带着讨好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询问:“如果我把我要做的一切都告诉你,那么,你会不会帮我?”
其实,她宁愿她的计划是不需要他参与的,毕竟,他如今的身体已经不必以前,能好好将息自然是最好的,可是,若真的一切都不对他说,她担心他又会心神不宁,胡思乱想。
如此说来,倒不如彼此坦诚,夫妻合力,她谋划统筹,他补缺查漏。
她那突如其来的讨好语气并没有得到他的欢心,反倒是那极其自然而未觉察的“夫妻”一词让他的心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蓦蓦,你所计划的那些事,我已经知道了。”他好整以暇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并不明确地回答会与不会,一句话便明示了一切。
的确,她所谋划的事宜,他虽然嘴上不说,但不代表心里没谱。
“那你的意思呢?”她敛了笑,静静地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询问。
“太危险。”他摇摇头,语调平淡,眸间也是一片冷清,不甚赞同地蹙眉回望她,直接道出自己的观点。但,与此同时,他却也自嘲地回以一笑,半真半假地长吁短叹:“不过,我也知道,现在的我,不管怎么费尽口舌,也是阻止不了你的,不是么?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