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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真心想与王爷开战。这样一来,朝廷方面的底牌实际上就很清楚了,无论如何都不敢逼反王爷,所以你不用怕朝廷如何恐吓威胁,那些都只是虚张声势,只管放手去干。朝廷的目的不是逼反王爷,就为了省点银子。”
“你父亲与朝廷的利益冲突是银子,鳌拜和朝廷的利益冲突是权力。”对康熙的魄力大失所望后,姚启圣对吴远明的态度也改善了许多,阴阴的说道:“太皇太后那条老狐狸拉拢鳌拜联手,用的是满人的民族亲情,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并没有化解丝毫,这种民族亲情在面临生死威胁时自然牢不可破,可是在利益争端面前又无比脆弱。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把你们吴家的利益和鳌拜捆绑在一起,那么朝廷与鳌拜的联盟不攻自破,到那时候,你只管向朝廷狮子大开口就是了。”
“还有一点,鳌拜虽然想借康熙的刀杀你,”刘玄初又提醒道:“但鳌拜自己绝对不敢向世子你下毒手,鳌拜也怕王爷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和康熙联手,所以世子你千万不要因为鳌拜几次暗害你,就按捺不住冲动与鳌拜公开翻脸,这只是不理智的行为。”
“刘叔叔你放心吧,我还没笨到那地步。”经过刘、姚两人点拨后,吴远明已经清楚的知道了自己与鳌拜、孝庄之间的差距,为了将来不再被那两条老狐狸卖了还替他们数钱,吴远明是很仔细很恭敬的聆听完家中两条老狐狸的指点,方才带着皇甫保柱等人出门的。
北京城的雪仍然很大,但因为昨天发生了动乱,街面上仍然有很多九门提督的军队在巡逻,只是小摊小贩和叫花子不见了踪影,没了这些让达官贵人厌恶之至的占道摊贩,吴远明带着装满银子的大车路上没做任何耽搁,很顺利就来到穆里玛家门前。吴远明下车亲自到门房递名刺,向穆里玛家门房的戈什哈说道:“这位军爷,请禀报穆里玛大人一声,就说平西王世子吴应熊求见。”
“世子,我家老爷还是不在,请世子改天再来吧。”吴远明昨天就已经来过穆里玛家一次,所以那戈什哈认识吴远明,按穆里玛的吩咐,仍然是推脱穆里玛不在。昨天吴远明手里缺钱,说话没什么底气,但今天就不同了,再度遭到拒绝后,吴远明也不生气,脸上微笑着向吴禄一努嘴,吴禄马上捧出十锭雪亮的纹银,白花花的银子,晃得那戈什哈眼睛血红。
“穆里玛大人还不在家吗?”吴远明将一锭银子扔进那戈什哈怀里,微笑着问道。那戈什哈使力咽下快要流出嘴角的口水,看看左右无人,低声向吴远明赔笑道:“世子,其实我们老爷在家,只是他正在和夫人吵架,这样不见外客。”
“穆里玛大人和夫人吵架,为了什么啊?”吴远明又将一锭银子扔进那戈什哈的怀里,那戈什哈低声答道:“世子明鉴,昨天聚丰银号不是被抢了吗?我们家老爷存在银号里的银子也打了水漂,现在我们家里剩余的现银连一千两都不到,不要说养活一家大小了,就是这正月十五元宵节能不能过去还是一回事。世子你说说,这夫人还能不和老爷闹吗?”
“很好。”吴远明满意的点点头,又吩咐吴禄和吴喜抬来两千两现银,将那装着现银的木箱往那戈什哈面前一放,再将吴禄手里的银子全塞给那戈什哈,大模大样的说道:“劳烦你把这些银子送给你家贵夫人,就说是我送给她买胭脂的零花钱,这个可不违反你家老爷的命令吧?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那戈什哈欢天喜地的连声答应,叫来几个同伴把银子往大堂一抬。不一刻,穆里玛的老婆就披头散发的从大堂跑出来了,“世子,你实在太客气了,叫贱妾如何敢当?”
第一卷 庙堂
第四十二章 … 小汉奸腐蚀大清官员(中)
“世子,你实在太客气了,叫贱妾如何敢当?”穆里玛老婆披头散发,气喘吁吁的跑到吴远明面前,还挂着清晰泪痕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亲热的笑容,仿佛半带埋怨的说道:“贱妾见过世子,世子也真是的,来就来吧,还给妾身带这么多银子来做什么?叫妾身如何承受得起?”
“夫人不必客气,鳌相爷是我的伯父,穆里玛大人是我的叔父,夫人不嫌弃的话,应熊可以叫夫人叔母吗?”吴远明还真是个天生的坏骨头,腐蚀优秀国家干部十字诀中的第八条‘攀亲’张口就来,这十字诀施展起来,就连根红苗正共产主义干部都难以抵挡,更别说还处在蒙昧期的大清官员夫人了。所以吴远明此言一出,穆里玛老婆的脸上立即笑开了花,“世子,妾身那敢做你的叔母,实在太折杀妾身了。大侄子快请进,到家里喝茶。”
“叔母大人且慢,小侄先请问叔母大人,叔父大人可曾在家?”吴远明彬彬有礼的问道,穆里玛老婆也得到过穆里玛的警告,不许引吴应熊去见他,所以穆里玛老婆先迟疑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他在……不在家,大侄子,你找你叔父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先对叔母说吗?”
“当然可以。”吴远明微笑道:“其实事也不怎么要紧,昨天晚上我父王给皇上进贡的车队进京,顺便给穆里玛叔父带来了五对象牙和十支南海红珊瑚,还有给叔父大人的公子带来了八千两银子的压岁钱,要小侄亲手送给穆里玛大人,以感谢穆里玛大人对我吴氏一门的照顾。既然叔父大人不在,小侄就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了。”
“五对象牙?十支南海红珊瑚?八千两银子?”穆里玛老婆的眼睛里闪烁出白银的光芒,但想到这些东西既然是点名送给穆里玛的,怎么也飞不掉,所以还是强忍着不肯松口。吴远明猜到她的打算,故意一拍额头说道:“唉,小侄真是笨死了,既然叔父大人不在家,小侄可以把礼物送到鳌相爷府上,请伯父大人转交给叔父大人,这样小侄也不算违反父命啊。”
“大侄子且慢,就不用劳烦你伯父了。”穆里玛老婆一听急了,鳌拜可是个鹭鸶腿上刮肉、蚊子肚里剜油的主,正月初八那天穆里玛做寿,收到的贺礼银就有三分之二落入鳌拜腰包——也不全怪鳌拜贪心,穆里玛没有鳌拜这个大哥,白痴才送他这么多礼金!吴远明送穆里玛的这些东西到了鳌拜手里,穆里玛还能拿到一半就烧高香了。所以穆里玛老婆赶紧叫道:“大侄子,你叔父就这家里,我这就去把他叫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叔母大人禀报了,小侄就在这里等候。”吴远明很有礼貌的说道。穆里玛老婆则一边往家里跑,一边扭头向吴远明叫道:“大侄子你千万不要走,叔母马上就把你叔父揪出来——!”穆里玛老婆这么急切,倒不是她没见过吴远明送的那点银子和珊瑚、象牙,而是经过聚丰银号的事件后,穆里玛家里已经连过正月十五元宵节的银子都没有了,急需银子救急啊。
不一刻,满脸指甲印的穆里玛被老婆揪着耳朵从大堂里提溜出来,一直提溜到吴远明面前,穆里玛苦笑着说道:“世子见谅,老夫这几天身子不适,所以世子几次登门拜访,老夫都没有与世子见面,多多原谅,多多原谅。”
“叔父那里话,是小侄冒昧打扰才应该告罪。”吴远明心里偷笑,脸上仍然是非常有礼貌。穆里玛又是一阵苦笑,他老婆则迫不及待的说道:“大侄子快请进,和你叔父到客厅里用茶,叔母这就去给你们安排酒宴,一会你们叔侄俩好好喝几盅。”吴远明一笑,答道:“如此便叨扰了。”吴远明又转向吴禄叫道:“吴禄,快把我孝敬叔父的礼物拿来,还有车上的银子,也全卸下来。”
虽说穆里玛是心不甘情不愿与吴远明见面的,但他毕竟是个非常贪财的主,手里又正缺钱,见到吴远明带来的五对象牙和十支红珊瑚时,浑浊的老眼还是瞪大了一倍,对吴远明的态度也亲热了许多。客套了几句之后,穆里玛终于开口问道:“世子几次三番寻找老夫,不知有何指教啊?”
“叔父,实不相瞒,小侄是向叔父求援来了。”吴远明抱拳很坦白的说道:“皇上已经下旨,让小侄在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代父晋见圣驾,一是进献贺礼,二是商量补发云贵军饷一事。这头一条好办,无非就是跪拜进礼,可这第二条就比较麻烦,叔父大人你也知道,小侄在朝中只是一名闲散大臣,在朝廷里孤立无援,说起话来底气自然不足。所以小侄向叔父大人求助,想请叔父到时候在朝廷上帮侄儿说几句话,向朝廷说明云贵驻军的难处,帮侄子多讨一些军饷。事成之后,小侄定有重谢。”
“大哥果然是料事如神,这小子找我果然是军饷的事。”穆里玛先在心中说上一句,又一摊手说道:“世子,你这可是找错人了,老夫虽然挂名是一个三品的靖西将军,可是自从进了北京以后,老夫就一直闲居在家,一直没有掌握实权,到了朝廷上,老夫比你世子你还要人微言轻啊。”
穆里玛说的倒是大实话,鳌拜当年把穆里玛调进北京是想让亲兄弟接替吴六一担任九门提督,可惜九门提督这个位置是要皇帝亲自点头才算数的,而康熙那敢把九门交给鳌拜的亲兄弟啊?后来鳌拜想让穆里玛改为接管丰台、密云驻军统领,也遭到康熙和孝庄的强烈反对,导致穆里玛进京后一直闲居在家,没能捞到什么实权。不过穆里玛收了吴远明那么多银子,也不好意思完全推脱,又给吴远明出主意道:“世子,要不你去找济世吧?他是吏部尚书,在朝上说话比老夫管用。”
“济世大人当然是要找的。”吴远明微笑道:“不过济世大人在朝廷上说的一百句话,比不上鳌伯父的一句话,而鳌伯父与叔父你是亲兄弟,叔父只要劝鳌伯父助小侄一臂之力,那小侄在朝上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当然了,小侄给伯父和叔父的孝敬,自然是少不了的。”
“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万两银子就想买动我去找大哥挨骂?”穆里玛不屑的在心里哼哼道。穆里玛素来惧怕大哥,鳌拜已经决定不帮吴远明讨军饷,穆里玛也不敢去劝鳌拜回心转意——顺便找鳌拜的一顿臭骂。所以穆里玛哼哼唧唧的说道:“世子,如果你想请我大哥帮忙,那你亲自去找他就行了,何必让老夫代为转告呢?”
“不瞒叔父,小侄已经找过伯父了,可惜吃了闭门羹。”吴远明垂头丧气的说道:“小侄没有办法,只好来求叔父引见,叔父请一定要帮小侄这个忙。”
“不行啊。”穆里玛表现得比吴远明更沮丧,叹息道:“世子,对你说老实话吧,老夫因为行事偏颇,屡遭大哥训斥,所以除非是大哥要见老夫,否则老夫绝不敢主动去登大哥的门去找骂。就拿这次聚丰银号的事来说吧,老夫损失之惨重,在京城百官中不敢说最多,却绝对是最惨!但老夫宁可饿肚子过元宵节,也不敢去找大哥借钱过日子。”
“大侄子,你叔父没骗你。”这时候,去安排酒宴的穆里玛老婆回到大堂,听到穆里玛与吴远明的对答便向吴远明说了实话,穆里玛老婆指着穆里玛的脸说道:“大侄子,说家丑不怕你笑,你叔父脸上的伤就是我抓的,因为那个倒霉的聚丰银号银库被叫花子抢了,我们家里的银票就全变成了擦腚纸。剩下的现银连一千两都没有,可家里几十口人要吃饭穿衣啊,奇書网关外的庄子也要银子周转,没办法,叔母就逼你叔父向你伯父去借钱,可你叔父怕被你伯父臭骂,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