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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惠儿和郑莘一起点点头并斜眼去看对方,目光相撞,两个小丫头立时又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又要开打。代妍却又说道:“够了,你们两个有没有礼貌?吴大哥的义父就在这里,你们俩不给他老人家见礼就算了,还打得昏天地暗,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俩再打下去,姚伯父要是不同意……哼哼!”说到这里,代妍飞快向吴远明抛一个媚眼,轻笑道:“吴大哥,你说对不对?”
“对,有道理。”吴远明见有希望阻止郑莘和惠儿互殴,那有不同意之理。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开打的两个小丫头闻言一楞,不约而同的飞快整理衣服,到姚启圣面前一个比一个有礼貌,一个比一个声音甜,“姚伯父请进,莘儿给你老倒茶。”“姚伯父请坐,惠儿给你老棰背。”
“不用了。”姚启圣苦笑,指着被打砸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又指指被打架声惊动来看热闹的客人和店家说道:“这里面还能住人吗?再说你们俩刚才打得这么厉害,这里的人都被吵醒,不方便说话。算了,我们还是换一家客栈去住吧。”
“全凭姚伯父做主。”郑莘和惠儿都象变了一个人一样,极有淑女气质的低眉顺眼的答应。姚启圣又是一阵摇头苦笑,吩咐吴远明向客栈老板结帐并赔偿打坏的家具房门,这才领着众人另寻一家客栈投宿。好在扬州城夜晚仍然热闹繁华,吴远明等一大群人夜晚在街道上行走,竟仍然不招人怀疑,很顺利就在一家新客栈入了住。
开好房间后,郑莘和惠儿还想缠着吴远明要赶走对方,姚启圣则严令她们俩回房睡觉,两个小丫头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得罪姚启圣,加之夜色已深,她们确实也累了,最终还是乖乖的回房间去休息——顺便琢磨如何赶走对方。代妍本想乘机向姚启圣说起她与吴远明的婚事,无奈姚启圣和吴远明有很多见不得外人的话要说,在姚启圣的要求下,代妍也还是乖乖的回去休息,至于朱方旦——他压根就没离开过丽春院。很快的,吴远明的房间中就只剩下他和姚启圣、李雄飞三人。
“孩子,现在你已经到扬州了,你到江南找什么人,现在可以告诉义父了吧?”姚启圣向吴远明问道:“你一直说那个人能决定你父王的军队最终能不能打败鞑子,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为父当年也曾在江南游历过一段时间,说不定能帮你提供些线索。”
“我要找那个人叫戴梓。”吴远明严肃的说道:“我只知道他现在年龄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的年龄,住在江南,但具体住在江南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究竟能不能找到他,说真的我心里也没底,但不管花费多少时间和代价,我都一定要找到他!”
“戴梓,没听说过啊?不过他既然年龄不大,我没听说过也是应该的。”姚启圣皱起眉头。李雄飞则好奇的问道:“世子,既然你连他的详细情况都不清楚,那你怎么肯定他能帮助王爷最终打败鞑子军队呢?说老实话,王爷虽然一直在云南积蓄力量招兵买马,但是鞑子有北方养马区和中原产粮区,王爷心里也没必胜的把握,现在都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因为他能做一种新式火枪,如果我们军队能大量装备那样的火枪的话,那战争的形态就完全改变了。”吴远明缓缓说道:“他发明那种新式火枪不需要点火就能开枪,并且不需要每射击一次就必须另外装填弹药,而是可以连续发射二十八发子弹!你们想想,如果我们的军队大量装备了这样的火枪,那成千上万支火枪同时向鞑子的铁骑开枪,鞑子的骑兵纵然有十万八万,在这样的火枪面前又和待宰猪羊有什么区别?”
“连续发射二十八发子弹?可能吗?世上真有这样的火枪?”姚启圣和李雄飞都目瞪口呆,脑海中同时想象起这样的画面——成千上万的骑兵铺天盖地的发动冲锋,在铅弹火雨中血肉飞溅,象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毫无还手之力!想到这里,姚启圣拈着老鼠须严肃说道:“如果这个戴梓真能造出这样的火枪,那我们花费多少代价找到他都值得。”
“是啊,可我现在一点线索没有,江南又这么大,真不知道该从那里找起。”吴远明揉着脑袋叹气不已。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只知道姓名的人,姚启圣也是无计可施,只得安慰吴远明道:“孩子,别灰心,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你努力不放弃,就一定有机会找到他的。这样吧,找戴梓的事先放到一边,我们先想办法如何利用孙廷龄把顾炎武他们救出来,顾炎武这些人都是江南的地头蛇,见识又广,说不定他们能给你提供些线索。”
“也是,咱们看看这个绿帽子王该怎么给我们帮忙。”吴远明暂时收起寻找戴梓的心思,开始寻思起怎么利用那个绿帽子多得无法计算的孙廷龄……
第二卷 江湖
第四十四章 … 绿帽将军
丽春院老鸨吹嘘说就算遇到孙廷龄老爹老娘突然挂了的紧急情况,也要让他心甘情愿留下,这个和姚启圣有一腿的丽春院老板娘确实说到做到,两个最漂亮和床上功夫最好的姑娘派过去,一夜吹舔揉夹下来,欲仙欲死的孙廷龄还真是竹棍打屁股都舍不得离开了,缠着那丽春院老鸨死活要给那两个姑娘赎身,一定要把那两个姑娘带回广西去继续享受。弄得丽春院老鸨又好气又好笑,只得用香帕拍打着孙廷龄肩膀娇嗔说道:“将军大人,你急什么?你又不是今天晚上就走?你一定要给我这两个姑娘赎身也成,等你回广西的时候再说吧。”
“也成,我还想在扬州玩几天,这两个姑娘你今天晚上给本将军留着,本将军今天晚上再来你们丽春院。”孙廷龄大模大样的说道。丽春院老鸨怕他失信误了老相好姚启圣的大事,便又笑着在孙廷龄身上拍了一把,“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我再准备一个清倌儿给将军开苞,将军要是食言不来啊,过了初更我就把那个雏儿给其他客人。”
“呦,清倌儿?好啊!”孙廷龄大喜过望,淫笑道:“妈妈放心,一会本将军就算刚出门就被马车撞断了腿,今晚初更也准时到。”
“呸呸呸!你们这些丘八大爷说话真不吉利,大清早的。”那丽春院老鸨嗔怪的呸了几声,又笑道:“那好,我给将军留房间,再准备一桌上好苏菜,让清倌儿和姑娘们在房间里等将军了。”
和那个风韵犹存的丽春院老鸨摸摸掐掐的打闹了好一阵后,孙廷龄这才带着二十几个随从到街上闲逛,参观这个名扬天下的富裕都市并品尝江南美食,从穷乡僻壤的广西到富裕繁华的扬州,就好比是从茅草屋来到了金銮殿,孙廷龄带来的随从是个个欢喜,土包子进城一般对所见物事大惊小怪,惊叫赞美不绝。没有了女人发泄郁闷的孙廷龄却逐渐的情绪低落,一路心事重重的不断长吁短叹,进了酒楼后扬州最出名的蟹黄汤包放在面前,他竟然也吃不下几个。
“将军,四格格大概是真有急事,所以突然返回北京了,将军还是不要轻信那些谣言的好。”同来的孙廷龄的心腹孙元化看出孙廷龄心事,便小心翼翼的安慰孙廷龄道。孙廷龄板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看在窗外运河中来往熙熙的船只发呆,良久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希望如此,希望她不是故意躲着我。”说到这,孙廷龄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强笑道:“元化你说得对,本将军是何等人,怎么会轻信那些胡说八道的乱嚼舌根子?四贞家教森严,一定会为我守身如玉的,哈哈……哈哈哈。”
孙廷龄的笑容看似欢快,可谁都能听出他笑声中的苦涩味道,孙廷龄带来那些正在喝酒划拳的随从纷纷住嘴,生怕触了孙廷龄的霉头,而孙廷龄苦笑一阵后就又转目去看运河里的船只,心里不禁又想起那些传进他耳朵中的谣言。孙廷龄是一个多月前听到那些谣言的,当时他收到朝廷诋报,得知了鳌拜倒台和吴应熊遇刺而死的消息,统辖着孔有德旧部的孙廷龄自然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忙派人到北京打听详细情况,并联络孔四贞催促婚期。可派到北京的人却连孔四贞的一面都没见到,倒是听到了孔四贞和朝中权贵大都有一腿与孔四贞每天至少要换五个男人等等风言***,身为一个正常男人,孙廷龄自然无法忍受未婚妻孔四贞在外面给他缝制那么多的绿帽子,千方百计的打听出孔四贞南下公干的消息,便匆匆带着随从北上寻妻,准备当面向孔四贞问个清楚。谁曾料想孔四贞的鼻子比他孙廷龄可灵多了,他悄悄北上和准备向孔四贞兴师问罪的消息没过多久便传到孔四贞耳中,心虚的孔四贞忙带着周培公返回北京交差,不给孙廷龄和她见面的机会。
“犟驴子大人和四格格的关系可非同一般的亲密。”不知不觉,朱国治冷嘲热讽的话又在孙廷龄心里响起,气得孙廷龄狠狠一拍桌子,将旁边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孙廷龄咬牙道:“走,到码头上去,老子要当面去问问那个犟驴子,他和……关系究竟亲密到了什么地步!”说罢,孙廷龄铁青着脸起身就走,他带来的人赶紧跟上。
到得官府船只专用的码头上,码头上已是到处张灯结彩,江苏巡抚、提督、布政使和扬州知府等上百江苏文武官员和众多盐商齐聚码头,一起等待犟驴子等人押运钦犯的船队——这倒不是因为犟驴子的官有多高,而是因为犟驴子是康熙身边的亲近侍卫,他在康熙随便说几句江苏官员的坏话,这些外官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正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些外官为了脑袋在脖子上长结实一些,对京城里来的钦差侍卫就只能恭恭敬敬的比孝敬亲爹和孝敬了。孙廷龄见朱国治也在官员队伍中,心里有气也不去和这些官员见礼,带着随从寻了一间靠近码头的茶馆坐下,静等犟驴子等人的船队抵达。
午时过后,运河北面渐渐驶来一支船队,打头一条百人大船打着钦差旗号和回避旗牌,在不宽的运河中把住中心航线行驶,吓得来往民船商船纷纷避让,靠在岸边让出航线,以免招惹上这支嚣张不可一世的船队。可就算如此,还是有一艘来不及闪避的过河小船被那条百人大船撞翻,小船上的船夫和两名乘客尽皆落水,在水中挣扎呼喊求救,大船上却爆发出一阵大笑。又过片刻,那支船队停靠上官府专用的码头,朱国治忙领着一大群官员迎上去,朱国治笑得满脸肥肉乱颤,向首先下船的清兵问道:“犟驴子大人呢?犟驴子大人在那里,他老人家在什么地方?”
“我们大人受伤了。”那清兵往后一指,正巧四个清兵抬着一乘躺轿走出船舱,半边脸缠着绷带的犟驴子躺在轿子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朱国治大吃一惊,忙踏着跳板跑上船去,大惊小怪的向犟驴子大叫道:“犟驴子大人,大人,你老人家怎么受伤了?卑职江苏巡抚朱国治,来给你老人家请安了。”
“犟驴子大人,你老人家怎么了?”“大人,你的伤重吗?待下官亲自来背你下船。”巡抚带头拍马屁,下面的官员那敢怠慢,争先恐后的跑上船去给犟驴子拍马屁,这些人倒不是为了升官,江苏一省从古至今就是中国最富裕的省份,他们只要能在这里多留上一任两任那就已经十分满足,而要做到这点,就必须在朝上有人撑腰、皇帝面前有人说话。而犟驴子是康熙的心腹侍卫,自然就是这群哈巴狗一样的官员追逐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