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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明点点头,心说这样做虽然有些伤害亲兵们的自尊心,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自己准备逃出北京的当口,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吴远明又问道:“既然杨先生知道吴某是清白的,那杨先生今天晚上来吴某这里有什么事呢?是想索要吴某答应给杨先生那笔银子?还是有其他什么事?”
“索要银子的当然的。”杨起隆老大不客气的回答一句,又说道:“除了银子的事情外,朱某还想问世子一句,世子打算什么时候逃出北京?”
“我什么时候逃出北京?”吴远明警觉的瞟一眼杨起隆,不明白这个冒牌朱三太子突然问这件事情干什么,便试探道:“吴某不知道杨先生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吴某住在这北京城里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入乘绿昵大轿,过的是神仙般的太平日子,吴某为什么还要逃出北京?”
“表弟就不要自欺欺人了。”杨起隆忽然改了对吴远明的称呼,咯咯怪笑道:“为了昭惠小姐,表弟你带兵围攻皇帝卫队,差点把北京城闹翻了天,虽说这件事情被太皇太后那老太婆强行压制下去,但是那个老太婆是因为鳌拜在一旁虎视耽耽,才不得不向表弟做的让步。如果鳌拜突然倒台,表弟你就不怕鞑子皇帝找表弟秋后算帐吗?”
“杨先生此言差矣,鳌中堂刚被皇上封为太师,圣眷正隆,又手握重兵总督天下兵马,怎么可能突然倒台?”姚启圣再次插话道。杨起隆一笑顺口答道:“鞑子的军队将领大多是鳌拜的人不假,但是这些人绝大部分驻扎在全国各地无法连成一气,驻扎在北京城里的军队却大都在康熙手里。虽说有一支丰台驻军是鳌拜铁杆党羽,可惜鳌拜中计自毁长城撤换了丰台驻军统领,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这钟三郎香会头上,康熙乘鳌拜委任的新统领尚和未上任和的分心对付我这钟三郎香会的机会,已经加紧笼络丰台驻军的中下级军官了。就在此刻,康熙的新情报统领孔四贞就睡在丰台驻军参将刘曲廷的被窝……。”
说到这里时,杨起隆才猛然发现自己被姚启圣套出不少话,暗暗后悔之余赶紧住口。吴远明却听出杨起隆话中的毛病,不由大笑道:“明白了,原来是杨先生的钟三郎香会被鳌拜盯上,香会里的各种活动都受了限制,为了转移朝廷的注意力,所以来煽动吴某逃出北京,让吴某来吸引朝廷的目光。身为质子的吴某逃走,朝廷必然担心家父造反,这样一来,朝廷就只顾盯着吴某父子没精力去注意杨先生的钟三郎香会,杨先生便可以乘机乱中取利了。”
“是啊,杨先生的算盘实在打得太好了。”姚启圣捻着花白胡须微笑补充道:“质子擅自逃离北京,平西王想不造反也没办法了,天下兵戈一起,杨先生这位前朝的朱三太子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是又怎么样?这件事情,归根到底都是你们的错!”用意被吴远明和姚启圣看穿后,杨起隆恼羞成怒道:“你们的手下出了叛徒,把我的事情抖露给了朝廷知道,康熙那个小鬼乘机设下奸计,借口我笼络圈地难民,哄得鳌拜那个老蠢货分心对我的钟三郎香会穷追猛打!就在今天中午,钟三郎香会通州分会就被鳌拜的人抄了,当场抓了许多香会教民,还抄出不少武器!这样一来,鳌拜对我的钟三郎香会打击势必更猛,估计不出三天,通缉我杨起隆的告示就会贴满北方五省!如果不是你们这里出了毛病,我至于沦落到这地步吗?”
“还有这样的事情?”吴远明一楞,心说如果真是我亲兵队伍里出的毛病,那我可就把杨起隆坑苦了,不过这样一来,北方的形势势必又会出现新的变数,如果加以引导的话,说不定对自己家也是一件好事。姚启圣则肚子里偷笑,又徉做诧异的问道:“杨先生的钟三郎香会不是号称有百万之众吗?除去三藩的军队,朝廷直接八旗绿营也不过九十余万,还分布在全国各地,杨先生为什么不直接发动香会教众与朝廷火并呢?这样一来,起码北方唾手可得啊。”
杨起隆哑口无言,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他所谓的百万教众可是包括了不能上战场的老弱妇孺,即便是剩下的青壮男丁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先不说没有那么多武器装备军队,就算武器充足,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到了战场也是软脚虾——打仗可不是比人多。而训练军队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再说在北方私下训练军队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加上现在已经被朝廷盯上,再不做动作就得等着被朝廷连根拔除。所以杨起隆在走投无路之下便打起了吴三桂的主意,只有煽动吴三桂立即起兵,他杨起隆才有混水摸鱼的机会。
“世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沉默一段时间后,杨起隆决定向吴远明摊牌,将钢铁长扇一摆说道:“不错,朱某眼下确实状况不妙,如果不采取行动的话,朱某的钟三郎香会迟早会被朝廷连根拔除。但世子你眼下虽然一时无碍,但用不了多久状况只怕比朱某更惨,刚才朱某已经说了,康熙那小鬼这几天正在加紧对鳌拜党羽的笼络和分化,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孔四贞那婊子勾引拉拢男人的本事确实不是盖的,丰台驻军至少三分之一的中下级军官已经倒向康熙,只等丰台驻军中那两个参领到孔四贞床上做一夜游后,鳌拜在北京城外的军队基本就算完蛋了。同时驻扎在热河、只听太皇太后命令的八旗骑兵最近也有异动,热河驻军中有上万军队不见了去向。虽然那边对外宣称军队是去了外兴安岭打老毛子。但根据我们的秘密调查,在八达岭以北的密林中多出了一座军营,这个军营的给养并不通过兵部调拨,而是由热河和承德两处皇庄秘密供给,他们的目标是谁,世子你应该比朱某清楚吧?”
“杨先生的情报网果然厉害,吴某佩服。”吴远明砸砸嘴答道。历史上康熙向鳌拜动手前,孝庄确实秘密调动了热河八旗支援康熙,只是没想到孝庄的手段这么厉害,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大批军队埋伏到了鳌拜鼻子底下。而杨起隆的情报网却能知道这点,也属不简单。姚启圣则不动声色的在肚子里盘算,盘算该不该把这个消息通知给鳌拜。
“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来看,距离鳌拜那老蠢货倒台的时间已经不长,所以说,世子你再不逃就来不及了。”杨起隆神色严肃的继续说道:“虽说世子现在被朝廷紧密监视,但朱某可以保证,只要世子愿意逃出这北京城,朱某可以给世子安排和保护,保管世子平安无恙的回到云南。”
“杨先生的好意吴某心领了。”吴远明不阴不阳的问道:“可是杨先生这么热情的帮助吴某,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杨先生是大清朝的活雷锋……坦白说吧,杨先生想让吴某为先生做什么?”
“希望世子说服平西王起兵反清。”杨起隆看到吴远明脸上流露不屑,便很坦白的说道:“只要身为人质的世子回到了云南,平西王即便不想反清也得这么做了,到时候朱某希望世子说服平西王高举大明龙旗,承认朱某的先皇太子身份,事成之后,朱某与平西王划江而治。只要我们速度够快,赶在鳌拜与康熙决出胜负、满清内乱结束前行动,那么我们至少有七成胜算。”
吴远明捏着下巴不说话,在康鳌之争结束前起兵造反这个计划吴远明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也曾与刘玄初、姚启圣私下讨论过,但是两条老狐狸都指出这个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别的不利因素暂且不说,光是云贵产粮不能自给这点就足以卡死吴三桂大军的脖子!刘玄初还在背后偷偷告诉吴远明——因为天气原因,云贵两省连年歉收加之人口增长,云贵的存粮甚至不够军队做战两个月之用!所以吴三桂才千方百计的向朝廷多要军饷和主动裁军,为的就是要从安南、暹罗等国进口稻米和屯田积粮,而云贵两省土地贫瘠产粮不多还没有出海口,广西又被孔四贞家的旧将控制,要想屯满足够的军粮,没有两、三年时间就别做这梦。
“世子,你想想,多好的机会啊。”杨起隆玩阴谋诡计还有一套,可军事上却是一个十足的外行,竟然吴三桂粮食充足的傻话都说了出来,煽动道:“平西王把持云贵多年,兵精粮足,谋臣如雨,猛将如云,一举一动山川撼摇,唯一所欠缺的,不过是师出无名。可是有朱某呼应就不同了,只要我这朱三太子的旗号一打出去,前明百姓军队必然群起响应,亿万汉人百姓民心归附,十三省烽火齐天而起,加之满清内乱有可乘之机,还怕收拾这几百万满清鞑子?”
“所以说,世子你还是赶快回云南吧,平西王年事已高,正等着你回去继位啊。”杨起隆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吴应熊马上逃回云南——替自己转移注意力,又威胁道:“若是迟了,等康熙和鳌拜决出胜负,丧失战机不说,只怕世子还会有杀身之祸。”
如果杨起隆早一天来找吴远明煽动吴远明逃跑,那吴远明也许还会考虑他的提议,但眼下吴远明已经想出既不迫使老爸造反、又能安全逃出北京的办法,所以吴远明稍一思索就摇头拒绝道:“杨先生的好意吴应熊心领了,但是家父与吴某忠于朝廷,绝无造反作乱之心,宁可朝廷负我吴家,绝不能是我吴家背负朝廷。所以吴某对杨先生的好意只能是感激,却不能接受。”
“世子,你真打算留在北京陪鳌拜送死?”杨起隆立即逼反吴三桂的如意算盘被吴远明打乱,不由又恼羞成怒起来。吴远明坚决的摇头拒绝道:“不敢欺瞒杨先生,前日在北京城外的山沽店,吴某已经与皇上对天发誓互不相负,皇上金口玉言,吴某相信他!”说着,吴远明从书案上拿起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张五万两银子的花旗银号庄票,递到杨起隆面前说道:“杨先生,这五万两银子是吴某答应给你的,先生拿去招兵买马也好,贴补私用也好,吴某绝不过问,也算是吴某向杨先生赔罪——谁叫我手下的叛徒泄露了杨先生的身份。”
“呵呵,世子真的打得好算盘。”杨起隆怒极反笑,“这五万两银子,是打发叫花子?还是给朱某武装钟三郎香会教众,让朱某在北方给康熙捣乱,给平西王腾出准备时间?”
“随便杨先生怎么想。”吴远明一耸肩膀,心说五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你不要就拉倒。杨起隆大怒过后又是一阵冷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在吴远明面前,冷笑道:“世子,如果这个人希望和你一起逃出北京双宿双飞,不知你可动心?”
“这是什么?”吴远明狐疑打开的那个布袋,只看了一眼就面上变色,惊叫道:“我送给惠儿的珍珠项链!”接着吴远明腾的站起来,冲杨起隆低声怒吼道:“好啊,我就奇怪怎么找不到惠儿,原来她在你手里!快说,你把她怎么样了?”
“世子不要错怪好人,昭惠小姐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杨起隆怪笑道:“其实世子应该感谢朱某,如果不是朱某救下昭惠小姐,昭惠小姐那天晚上就要落入与世子对天发誓互不相负的鞑子皇帝手里了。昭惠小姐确实很漂亮动人,漂亮连不怎么好色的朱某都十分心动,更别说那个天天要喝生鹿血壮阳的鞑子皇帝了。”
“你想要怎么样?”吴远明强忍怒火沉声问道。杨起隆一笑,敲起二郎腿慢慢说道:“不想怎么样,只要世子你马上逃回云南,说服平西王承认我朱慈炯的身份,再把世子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