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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妙计。”当吴远明说完自己的计策后,鳌拜和班布尔善一起鼓掌叫好,鳌拜大笑道:“人言平西王机敏多智,最识时务,想不到贤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就照贤侄的计策办,班布尔善,你这就去安排集中老夫的卫队,让吴贤侄训话。”
“是,小人这就去办。”班布尔善答应一声,出去为鳌拜安排诸般事项。当书房中只剩下鳌拜与吴远明两人之时,鳌拜眨动着铜铃眼,看似无心实则饱含深意的问道:“贤侄,你今天到老夫这里,是自己的意思呢?还是平西王的意思?据老夫所知,平西王麾下的汪士荣汪先生,可是极力反对平西王与老夫来往的。”
“老狐狸,竟然知道汪士荣那笨蛋和我老爸的谈话,看来你在我老爸的五华宫里也埋伏有奸细。”吴远明心中一惊,暗暗佩服鳌拜的情报之准确,又无比担心老爸那边的保密工作太过操蛋,只怕将来会惹出大祸。略一思索后,吴远明低声答道:“世伯,汪士荣缺乏长远目光,这点家父心知肚明,而家父麾下的刘玄初刘先生却是目光深远,他向家父如何劝说,小侄估计世伯也应该一清二楚吧?”
鳌拜点点头,根据鳌拜掌握的云南情报,吴三桂手下的第二谋士刘玄初确实是建议吴三桂与鳌拜合作,只是没有被吴三桂采纳。吴远明见鳌拜点题,便知鳌拜也知道刘玄初的提议,吴远明又低声说道:“世伯,当时京城局势混乱不明,所以家父不敢接受玄初先生的提议,而现在世伯里与皇上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家父就不得不选择立场了。”
“那你们父子想要什么?”鳌拜转动着铜铃眼问道。吴远明一笑,低声道:“事成之后世伯龙登九五,家父只要兼管广西,小侄只要回云南。”吴远明提出的条件虽然完全是自己杜撰的,但也极具伪装的欺骗性,因为吴远明如果提出为吴三桂索要素有天府之国称号的四川,那鳌拜一是舍不得,二是会怀疑吴三桂的诚意。而索要当时民贫地薄的广西条件并不过份,对吴三桂来说却有打通与广东尚可喜和福建耿精忠联系的重要战略目的,反而更能取信于鳌拜。至于让吴远明回云南,那可是吴应熊和现在的吴远明都无比期盼的事,鳌拜更不会怀疑。
正如吴远明所预料的那样,因为主动和被动已经彻底走到康熙对立面的鳌拜果然上当,一想到能够有吴三桂的强力支持,鳌拜就激动得无法自己,强忍心头激动问道:“口说无凭,贤侄拿什么让老夫相信你?”
“口说无凭,可以立字为据。”天生反骨兼胆大包天的吴远明从怀中取出平西王世子的印章,冲鳌拜微笑道:“世伯,但小侄有言在先,世伯里答应家父的条件,可要在文书里写明。”
“贤侄,你真是老夫的好贤侄。”鳌拜眼里饱含泪光张开怀抱……
“世伯,你真是小侄的好世伯。”吴远明含泪扑进鳌拜怀里,与鳌拜紧紧拥抱在一起……
顺便说一句,因为种种原因,吴远明与鳌拜签定那张协议被有心人保存了下来,成为后世学者争论不休的话题,有人说吴应熊是胆大包天,把宝全押在了鳌拜一边,只是运气好才没输光。也有人说吴应熊签这份协议当时就没安好心,让鳌拜把许诺给吴三桂的条件列明,却是吴应熊签的字画的押,因为吴远明早就准备好了后来玩那招金蝉脱壳,就算鳌拜倒台时被抖露出去也是鳌拜倒霉,吴三桂可以借口不知情是吴应熊私自做主推脱。更有人说是吴应熊天生反骨,故意签这张协议把老爸吴三桂逼上造反这条路。当然,知道真相永远是少数人,只有见过吴应熊签的另一份协议的人,才知道吴应熊究竟卑鄙无耻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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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班布尔善是康熙未出四服的堂哥,血缘关系极近。
注2:康熙在顺治皇子中排行第三,所以被叫康小三,也有叫老三的。
第一卷 庙堂
第九章 … 布下陷阱
“贤侄,你殴打建宁之事不用担心,有伯父在朝廷上护着你,保管没有那个御史言官敢多说一句。但伯父还有一件小事,想请贤侄帮忙。”鳌拜无比亲热的拉着吴远明的手,那慈祥的眼神与温和的口吻,还真有些世伯父向世侄子说话的模样。而吴远明也是拿出一副标准孝顺侄子的模样,毕恭毕敬的问道:“伯父如此深恩厚爱,小侄末齿难忘。伯父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是小侄力所能及的,小侄一定赴汤蹈火。”
“事情是这样,老夫想让贤侄帮忙找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伍次友。”鳌拜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了,显然对这伍次友颇为重视。而吴三桂的情报系统表现得如此‘神通广大’,鳌拜便打起了向吴远明求助的主意。
“伍次友?”吴远明一楞,吴远明当然知道这个伍次友是苏麻喇姑的老相好,不免在心中暗笑鳌拜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腐儒书生如此害怕,但是吴远明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吴远明徉作惊讶道:“伍次友?可是那个康熙元年在科场上《圈地乱国论》的伍次友?”
“贤侄也知道《圈地乱国论》?如何得知的?”鳌拜对吴远明的反应小吃了一惊,因为伍次友做的那篇文章矛头全是指向鳌拜执行的清廷圈地国策,所以鳌拜将那件事捂得极为严实,不仅民间普通百姓毫不知情,就是朝廷上的文武百官都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吴远明叫出这篇文章时,鳌拜才会吃惊的。但鳌拜略一思索竟给不知如何回答的吴远明找出理由,朝吴远明竖起大拇指道:“平西王果然手眼通天,老夫还自命聪明将这事捂得严严实实,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平西王的法眼。”
“世伯过奖了。”吴远明含糊回答一句,又偷偷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那篇攻击鳌拜的文章是在鳌拜倒台以后才向天下公布的,要是鳌拜仔细追究起来,自己非露馅不可了。吴远明赶紧转移话题道:“这个腐儒伍次友也忒是糊涂,我大清以八旗为本,入关后生活无以为继,不以圈地解决八旗兵的生计,我大清何以立国?”
“依小侄看,我大清不仅要继续圈地,而且要把圈地的面积扩大,否则我八旗子弟将来生儿育女之后,儿女如何生计?而且北方五省土地贫薄,那比得上江南的膏腴之地?我八旗弟子为大清建功立业,打下这花花江山,这天下最好的土地,自然是应该归我八旗弟子所有!”说到激动处,吴远明挥舞着手臂,口沫横飞的叫起顺口溜来,“圈地好,圈地妙,圈地圈地呱呱叫!世伯圈地为八旗,八旗子弟为世伯!八旗圈地,利国利民!世伯,你为了我八旗呕心沥血,用心深远,简直是我们旗人的楷模,我们旗人的舵手!我们旗人的红太阳!大海航行靠舵手,八旗扬威靠世伯……。”
“鳌胖子,你就尽情圈地吧,你圈得越多,汉人就越恨你们旗人!我老爸起兵的时候,天下汉人才不会站在你们一边。”吴远明嘴上把祸国殃民的圈地捧上了天,心里却疯狂嘲笑鳌拜的愚蠢和短视。而鳌拜那知道吴远明话中包含的祸心,更没听过这些来自二十一世纪经过千锤百炼的吹捧,被吴远明这么一捧,鳌拜虽然还没有达到飘飘欲仙的地步,却也觉得自己为八旗确实是劳苦功高,只可惜世上象吴应熊这样明事理的知音实在太少,导致自己被天下人误解,更招来伍次友、苏克萨哈之流的污蔑中伤,真是冤枉之至。
“贤侄,你要是再吹捧的话,老夫就要脸红了。”鳌拜微笑着打断了吴远明滔滔不绝的马屁,正色道:“贤侄,那个伍次友并不只是恶语攻击老夫那么简单,据老夫所知,那伍次友乃是康小三对付老夫的策划总军师,康小三的种种行动,全是那伍次友在幕后指点,为康小三出谋划策。”
“奇怪?难道是鳌老头的情报有误?康熙那小鬼擒拿鳌拜不是自己拿的主意并敲定行动吗?伍次友不过是给康熙小鬼教书的一个正版臭老九,关他伍次友屁事?”吴远明心中疑惑无比,但吴远明还是清楚记得这伍次友现在是藏在大学士索额图家里,便很爽快的答应道:“世伯放心,小侄那怕翻遍北京城,也要把那伍次友揪出来,交于世伯治罪。”
“如此便有劳世侄了。”鳌拜看似无心的随口感谢道:“当然,老夫也不会让贤侄白白辛苦,那伍次友与一名叫苏麻喇姑的旗人女子交好,那苏麻喇姑长得可不比魏东亭的未婚妻差,事成之后,那苏麻喇姑就是贤侄你的。”
“免了,我对那个苏麻喇姑不感兴趣。”吴远明苦着脸在心中回答道。但不等吴远明拒绝,班布尔善已经走进书房,向鳌拜拱手道:“相爷,你的卫队三百二十人已经全部召集到西院,还有那个史鉴梅,也瞒着夫人把她绑到了西院,下一步如何处置,请相爷示下。”
鳌拜冲吴远明微笑道:“贤侄,能不能把老夫卫队中那个叛徒揪出来,还一就是把康小三那些走狗引来送死,就看你的了。”说到这,鳌拜老脸微红的对吴远明说道:“贤侄,你对史鉴梅用那些手段,还是从明天开始的好。今天晚上,先让老夫夜审史鉴梅一次。”
“老色狼,想要史鉴梅的第一次就明说。”吴远明心中暗骂一句,嘴上在毕恭毕敬的答道:“伯父放心,小侄明白。”
“吴世子请随我来。”与吴远明并肩走出去的时候,班布尔善一双三角眼中精光闪闪,眼角不时瞟向吴远明,目光颇是复杂,既象是妒忌吴远明刚投靠鳌拜即受重用,又象是对吴远明甚为提防。吴远明知道他是害怕自己掌握他的那些肮脏勾当,但吴远明现在不想太过锋芒毕露,也不急于与他辩白心迹,只是昂首走路,自信满满。
到得鳌府西院,院中已经是人头熙熙,三百二十名虎背熊腰的鳌拜亲兵齐集院中,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闲聊,话题自然是奇怪鳌拜为什么把亲兵全叫到这里,更多的亲兵则是将贪婪的目光汇聚向被绑在树上的史鉴梅,品头论足间不时爆出阵阵轰笑。而史鉴梅则俏脸灰白,全身颤抖,恐惧的看着这一大群色迷迷的鳌拜亲兵,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己将要面临的凄惨命运。
“全部站好,平西王世子来了。”班布尔善大喝一声,催促众鳌拜亲兵站队。待队伍站齐以后,班布尔善将吴远明领到队伍最前面,指着吴远明说道:“听好了,这位便是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吴世子,也是咱们鳌相爷的世侄,大家都认识认识世子,今后在街上撞见了,规矩点,恭敬点,明白了吗?”
“明白!”鳌拜虽然为人残暴好色,领兵打仗却是能与吴三桂相提并论的人物,三百二十名亲兵的回答竟然异口同声,丝毫没有半点参差。班布尔善又说道:“今儿把大家叫齐到这个院子里,是因为相爷查到,你们中间出了一个吃里爬外的内奸,妄图暗害鳌相爷的叛徒。”
“叛徒?内奸?”尽管鳌拜的亲兵们都很惊讶,但还是丝毫未乱,仅是在队伍中发出少许的惊呼声。班布尔善摆手道:“你们不用慌,也不用怕鳌相爷会冤枉好人,鳌相爷明察秋毫,是不会随便冤枉任何一名忠心耿耿的属下。今天鳌相爷把吴世子请到这里,就是要请吴世子施展妙计,揪出真正的叛徒而不冤枉任何好人。”
“施展什么妙计?”鳌拜的亲兵们都在心里生起一个疑问。这时候,吴远明站出来,指着被绑在数上衣衩紊乱却仍然妩媚无比的史鉴梅说道:“各位鳌相爷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