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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爸爸:“……”
张妈妈:“……”
张晓乔:“……”
说了,到底还是说了。
没有拿到录取通知,就是说连是不是能上这个学校都不确定。
早饭的时候是全家唯一能好好说话的时间。
而且C大的校长昨天已经请完了。爸爸一定是满怀着期待,觉得事情一定能十拿九稳吧。
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她挑了最不合适的时机说了最严重的一件事。爸爸要是直接把桌子掀了,要不要马上逃命?
张晓乔一阵手脚冰凉,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情况没有张晓乔想的那么剧烈。
张爸爸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1。番外:执念(一)
鹰祚关自从当上了城主,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坟蛋,这世上到底哪里跑出这么多盗贼土匪来的,抓都抓不完,呃……不对,貌似自己以前也干土匪来着。特别是自己的那个副手,人称坏鬼书生的阮固,以前看着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人物,损人利已的鬼主意层出不穷,抢金银劫富豪一点不手软,怎么一当了官竟然就变了个样子,成天一副忧国忧民的苦难相,四处走访民情发现问题,不知道给自己添了多少额外的麻烦。
害得连陪女儿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
鹰祚关今天挑了两家贩卖人口的黑赌场,打架倒是打的很过瘾的,就是太久没看见闺女可爱的小脸,实在有些情绪低落。
趁着副手今天早上也不见人影的机会,鹰祚关把城主的责任都扔给了狐千面,叫他涂了一张大黑脸,装成自己的样子办公,然后悄悄跑来了鹰悠羽的院子。
没想到女儿竟然不在,又不知道何处去寻,于是鹰祚关干脆进了里间,躺在女儿的床上,打算睡一觉,女儿回来了再陪她玩。
还没有睡沉时,就听到院门口有声响,是鹰悠羽回来了,同行的脚步声,竟然是自己那个半天不见人影的副手,鹰祚关一阵怒火冲心:坟蛋,把我骗的像驴一样忙的团团转,自己却悄悄跑来陪羽儿玩,看我不扒了你的鬼皮。
心里虽然这么想,耳朵里不断传来声音,但鹰祚关却动不了分毫,眼皮子重的怎么也睁不开,像粘在一起了一般。实在是太累了。
鹰悠羽拉着阮固的手,跳跳蹦蹦的问道:“那么殿试之后呢?”
“殿试之后就没有了,这是最后一关,所有的考试便都考完了,而最终得到第一名的那个人,就是状元了。羽儿不是常常看戏文里。和小姐私订终身的落魄书生。最后成为了状元郎吧?那是天下读书人最高的荣耀,是每一个书生心底最深的梦想,可惜,三年只有一个人。而那些考不上的人,便要回乡,准备来年重考。更何况那些连考试资格都没有的人。”
“状元郎厉害吗?比爹爹还厉害吗?”鹰悠羽从小长在贼窝里,对于她来说,最高的荣耀就是打架最厉害的那一个。也就是她的爹爹了。
“那怎么能比,一旦当上了状元郎,便是天子门生,是光耀门楣给祖宗增光的大事,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每个读书人,都渴望着那一天,便是终有一天真的高官显爵了。可是没有这么一日的荣耀,也还是会被人瞧不起。便是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啊,总觉得这顶官帽子上少了些什么,心里不踏实。”阮固叹了一口气。
前些日子衙门里新进来的一个年轻人,18岁的年纪便考上了秀才,虽然除了读书之外一无所长,可以说是个连算盘都不会拨的笨蛋,但阮固总觉得羡慕,哪怕那个年轻人表露出了对自己无比的尊敬和敬佩,可阮固还是觉得,在这样家世和人生都清清白白的年轻人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
所以阮固不愿意在衙门里呆着,愿意在外面跑来跑去,和那些杀猪的、种田的、掏粪的甚至卖唱的下等人在一起,还自在些。
“阮叔想考状元吗?”鹰悠羽不明白状元是什么,但孩童最天真,看阮固的神色,也一针见血的看透了事实。“那简单,让爹爹设个考场,阮叔来考。”
当然,想法也往往最是单纯。
“哪里有这种事,莫说城主无权主持考试,就算是城府自行取士收人,也要家世清白的弟子才能获选,阮叔……是没有资格考的啊。”
“为什么没资格?是谁不许你考吗?”
“这世上有些人,是没有资格考试的,一者工商杂类,二者娼优贱民,三者正在服丧之人,四者触犯刑责之人,五者吏胥,六者僧道。都不可考取功名,不只自己不能考,他们的后人也不能考。”
“那不就是许多人都不能考了?”鹰悠羽侧头想了想,她见过听过和知道的职业,几乎全都包括里面了。不包括在这里面的人,她只能想到三类人:农夫、山匪和官吏。
阮固像被太过于耀眼的太阳刺的睁不开眼睛一样,慢慢眯眼,20年前的一幕如同昨日,甚至连私塾里的夫子的语调,都那么清晰。
“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夫子郎朗背诵着,底下的孩子有听的,有不听的,却全然没有影响夫子背书的好心情,一口气把《三字经》背完了,夫子随便点了一个孩子站起:“你来背背。”
“呃……”小倒霉蛋当场就吓傻了:“夫子,我背不过。”才只是听一遍,谁可能背得过这么长的东西。
“那你坐吧。”夫子也没责罚他,只是有些失望:“做学问,最重便是注意力集中,不可分心。你们年纪尚小,背不完全篇也是可能的,但现在但凡是认真听讲的,多少也该背得过几句,开首几句,或是结尾几句,记得几句便背几句吧,你们依次来背。”
“不记得了。”
“夫子,背不过。”
“没听。”
阮固扒在窗户上,看里面七八个孩童,没有一个人能背三句以上的。父亲则低着头,恭敬的立在外面,等候夫子散课。
阮家在城外有几亩薄田,去年收成好,家里有了些余粮,昨天一大早,父亲特意去置办了一拎糕点和肉干,当做束修,今天带了阮固来里,想求夫子收下他这个弟子。
“人之初,心本善,心相近,喜相远……”阮固扒着窗户,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听过一遍的内容,这些比自己还要大的孩子却记不住,见无人应答,他便随意的背了几段。他不明白夫子说了些什么。只是近可能的将相似的字音组合在一起,力图重复夫子背诵的内容。所以他同样不明白父亲脸上的震惊和夫子的狂喜。
“此子神童矣,将来必高中。”
那一天,父亲的脸上闪过了阮固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欣慰和期待,阮固觉得,“高中”看来是一件比爬树打鸟还要有意思多的事情。
原本家里还有点家具。后来值钱一点的东西都卖了钱。给阮固买书了。一年年的上学,家里越来越穷,仅有的几亩薄田也卖了,可是阮固神童之名越传越盛。父亲苍白的脸上也绽放出光彩来。
阮家世代农耕。没意外的话阮固也会做个勤快的农夫。
可是现在,打破士农工商阶层的唯一途径——科考,这一美好的前景在向他们招手。阮固曾经在半夜醒来后看见父亲摸着他的书本流眼泪。“我们老阮家要出个状元了。”半夜三更。父亲有时会在睡梦中这样说。
“那么阮叔高中状元了吗?”鹰悠羽问道。
“怎么可能”阮固苦笑道:“穷得连饭都吃不上,还说什么状元。”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阮固一天比一天长得高了。总是喊饿,可是家徒四壁,除了书什么都找不到。
“忍一忍,等固儿考上状元了,一切就都会变好的。”父亲把家里仅有的吃食节省下来给阮固,然后这样安慰饿的浑身无力的母亲。
“所以有一天,我学着书上的样子。做了个简单的陷阱,结果抓到了一只小哈巴狗。就和伙伴们煮来吃了。”那是阮固第一次用书中学到的知识来做成一件大事,那就是填饱肚子,那一刻阮固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于是更坚定了以后自己一定要高中的信念。
一定要高中,要当大官,要光宗耀祖,这是父亲的意念。
现在阮固自己也有了这样的意念,要高中,要用学到的知识来做大事,让所有的人都能填饱肚子。阮固是这样想的。
然而书本里面的知识到底是有限的,阮固可以从书里学得天文地理、农林牧渔,却没能学到一个常识,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常识:普通人家是养不起哈巴狗的。
再之后,丢狗的城主小妾派人找了来,父亲跟衙门的人走了,他顶了本来判给阮固的罪名:盗窃。
“我的儿子将来是要考状元的,他不能成为罪人啊。”父亲这样哀求对方。衙役同情的看着他,没说什么。
罪犯当然不能科举,难道罪犯的儿子就可以科举吗?真是笑话。
失去了父亲,没过太久,母亲便死于劳累和饥饿。
阮固想去找份零工,但没有人愿意收个罪人之后当弟子;想做苦力,但是读书多年,又长期营养不良,阮固那肩不提的小身板,老板怕压死他还得赔丧葬费;能学着人家去当铺,可是没有一家当铺愿意收些市面上常见的书籍。
阮固真的很聪明,过目不忘、举一反三是他的优点。为了活下去,他很快的掌握了很多技能,诸如开锁、出千等等、易容化妆也略有涉猎,巧舌如簧更是天生的口才。
三年之后,父亲被放回家里,家里的境况反而比三年前还要好些,至少已经有了些值班的家当,那几亩卖掉的薄田,阮固也已经赎回来了。
父亲狠狠的将这些来路不明的物品砸在地上,伸手想撕田契,却狠不下手,最终将几张纸揉成一团,砸向阮固。
“你这不走正路的东西,我拼了命供你,是要你清清白白的做人,只有清白的人才能高中状元的,你……你……”父亲话说不到两句就倒地不起了。
阮固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父亲是被气死的吧。
高中状元,已经不可能了。
行骗偷窃,阮固总会想起父亲临死前扭曲的面容,阮固下不去手。
在县里小混混中挺出名的“神千”小固,最终饿晕在了去城外上坟的途中。
2。正文 番外:执念(二)
阮固是饿晕的,但是睡觉也治不了饥饿,阮固肚子咕咕的叫着,又给饿醒了。
再睁眼时,一张黑黝黝的大脸出现在眼前。“你是个秀才吗?我们山寨抢来的东西太多,没人会算账,也不知道要怎么分钱,你来给我们当帐房吧。”
“我再也不会骗人偷东西了。”阮固淡淡的回道。
鹰祚关大怒道:“我们是山匪,只抢劫,不偷东西,别和那些不入流的小贼相提并论。”
“那就是大盗啊,比小贼还不如,很值得骄傲吗?”阮固虽然口干舌嗓,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的吐槽道。
“当然啦,大盗就是大侠嘛,大侠就是英雄,英雄是专门劫富济贫扶危助弱的,懂不懂你。”
阮固吐血,哪有这种解释:“当我傻啊,山匪都是杀人越货的,没听说还会劫富济贫?劫富济贫的英雄是戏文里虚构的,如果真有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