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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贵姓名?世上有鬼没有?如果有你亲眼见过吗?”
那汉子道:
“我姓郝名问。”他不觉笑一下,因为“郝问”的字音在国语读起来就等于“好问”。而他的样子果然也像喜欢问东问西的人。
郝问道:
“关于‘鬼’的事有机会再谈,眼前连人也谈不了。”
冷见愁道:
“人有甚么好谈的?”
郝问道:
“有,你且瞧瞧那边三桌筵。喝!人才济济谈之不尽。”
冷见愁举目望去,很快收回眼光,道:
“的确人才济济,此地不过是合肥与舒城之间一个大镇,何以有如此景象?”
郝问道:
“老兄你贵姓名?如果等到我们分手之后我还不知道你姓名,那我的名字也得改上一改了。”
冷见愁道:
“小弟姓中,中公豹的中,你叫我小中就行啦。叫中公豹是封神榜著名人物,天下无人不知。而冷见愁与小中声音相同(附注广东读者而已),果然是讹人妙法。
冷见愁又道:
“只不知郝兄改个甚么名字?”
郝问道:
“把问字改成笨字就行啦。”好问变成好笨,当然把一切都说明白说清楚了。
冷见愁笑道:
“郝兄,你为何不去问一问他们,那些高踞府上意气风发的人,何以在此镇市落脚?”
郝问道:
“我先问你。你何以经过此地?何以走入这间饭馆?就算瞎子也看得见他们的高车骏马。你不是瞎子对不对?”
冷见愁道:
“有意思,果然擅长问话,可惜碰到我。”
郝问道:
“你与旁人有何不同?”
冷见愁道:
“不同处很多一时也说之不尽。但最多不同的是我最近碰见‘鬼’。”
郝问道:
“鬼?你说鬼话才是真的。”
冷见愁道:
“不,真碰见鬼。”
郝问道:
“因为你碰见鬼,拼命想鬼的事,所以连门口的高车骏马都看不见?你是不是想这样告诉我?”
冷见愁道:
“正是。”
郝问道:
“好,算你过了一关,但现在你看看。”他只用下巴指点方向。“冷见愁”连忙望去,用“连忙”字眼形容并不过火。一来吃了人家不少酒肉,应该给人家一点面子装出热心模样才够意思。二来冷见愁也真想看看有甚么事?
三张巨大圆桌坐满了人,每席八个一共甘四人。出于每个人都一派大马金刀的坐姿(有点像螃蟹)。所以可容十二人的大圆桌居然显得“拥挤”。
每个人说话声音都很大,内容却不外一些互相的挥场面话,以及互相敬酒。
冷见愁摇头道:
“我看不出甚么道理。你究竟要我看甚么?”
郝问叹气道:
“兄弟你一定是初入江湖,居然连那个人都看不见。”
冷见愁忙道:
“我看见,是不是左席一个三十岁左右穿黄衣服的人?”
郝问简直唉声叹气以表示失望不满道:
“不是。绝对不是。他只不过沾主人的光才坐到席上,射人光射马,你应该睁大眼睛先看当中一席才对啊。”
冷见愁道:“当今那席最惹人注意的自然是下首那愁眉苦脸拿着旱烟袋的老头子?我从未见过有人喝酒吃肉快活之时还显得如此愁苦烦恼的样子的。”
郝问道:
“不对。”
冷见愁道:
“那一定是嘴巴队啦叭啦不停的老太婆?”
郝问道:
“也不对,而且她不是老太婆,她才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很好,细皮白肉腰肢像黄蜂般。她要是听见你叫她老太婆,包你满门牙齿一下子都掉得光光。”
冷见愁道:
“那么你意思说当中主位的锦衣老者最有看头?他是谁?”
郝问道:
“讲出来骇你一跳。他就是这儿三府十六县武功第一,无人不服的‘种拳无敌’赵真。现在你如果能拜在他门下,这一辈子都不愁喝不愁穿。”
冷见愁道:
“郝兄你晓得这么多为甚么?”
郝问道:
“因为我天生就是多管闲事脾气。老实说亦靠这点本领走江湖混饭吃。只要你出价钱我认为满意,任何事情都包打听查得一清二楚。”
冷见愁掏出一张银标(仅有的一张),推到他面前。
郝问一瞧眼睛都立了,道:
“一千两?而是通合老钱庄的银标,可比真的银子还值钱。你想知道甚么?”
冷见愁道:
“两件事情。第一件徐小茜、雷雪婷、阎晓鸦三个女孩子的下落。”
郝问伸伸舌头,道:
“这三个美女都大有来历你知不知道?惹上任何一个你都吃不了兜着走。现在你还想不想知道?”
冷见愁只点点头,接着又道:
“第二件是天绝刀的下落。”
郝问一手把银票推回他面前道:
“这两个消息连我也愿出多一倍价钱收买。”
郝问道:
“我的朋友。他此刻本应坐在你现在的位子上。但他居然迟迟未到,我也不明白为甚么?”
冷见愁道:
“你朋友是谁?”
郝问道:
“他是正正经经的人。但你却越看越多古怪觉得很不可靠。”
冷见愁苦笑道:
“这张银票是谁的?你想不想知道?”
郝问道:
“当然想知道。”
冷见愁道:
“是徐小茜的。所以我想知道她们现在在甚么地方?有没有危险?”
郝问道:
“她们现下在合肥,但也可能不在。如果不在就是到安居镇了。”
冷见愁真心充满讶异,道:
“你……你何以得知?你跟她们很熟?”
郝问傲然道:
“我外号不大可听,叫做‘狗拿耗子’。所以天下间事我都管那么一下。徐小茜跟雪婷。阎晓雅最近已是武林人所共知的美女。她们第一天抵达合肥,我就知道并且赶去瞧过。兄弟,她们真是天下少见的美女,个个都美。怪不得很多地方的一流人物都布下罗网想得到她们。”
郝问伸手拍拍冷见愁肩头,又道:
“既然你见过徐小茜,凭良心说,她是不是很美?美得无法形容?你说。”
冷见愁道:
“的确很美。不过我只关心她们是否平安。”
郝问道:
“你开甚么玩笑?这三个美女那一个不是身怀绝技而又大有来头?惹得起她们的人也得想想看可惹得起天绝刀冷见愁?不必替她们发愁,这儿的事情更要紧。”
冷见愁咕哝道:
“有很多一流的人物布下罗网的话也是你说的。”
郝问道:
“人家布下罗网是软功夫,如果男女问你情我愿,谁能干涉?”
冷见愁拈起银票,道:
“你真不赚这笔钱。”
郝问道:
“迟一步再说。那些家伙好像光是喝酒已喝出默契。我那朋友的情况越来越危险啦。”
冷见愁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朋友是谁?为何得罪这许多人?”
他停一下又道:
“这三桌曾四人至少来自十五六个地方,你的朋友一定是惹祸精,到处结仇结怨。我看这种朋友少交为妙。”
郝问服咕一瞪,道:
“别胡说,朋友交上就永远是朋友。”你的想法简直没有人味。你一定很少朋友。”
冷见愁苦笑道:
“对,很少。算来只有一个。你管闲事可以,但先不要管我。因为有个小伙子匆匆奔人来,而大家都很注意等他报告消息。”
郝问扭头一瞧,道:
“这小子是两头蛇陈光最得意手下,人称两头虫小孙。”
“两头虫”小孙凑近“神拳无敌”赵真耳边说了一些话,赵真面露喜色,大声道:
“回去上覆令师,这个消息非同小可,我赵某人十分感激,自然有所报答。”
人人都定睛望住赵真。在席中一个胖大和尚突然宏声道:
“究竟甚么消息?是不是已查明‘飞天鹞子’吴不忍的下落?”
赵真站起身,整间饭馆大厅忽然静下来,连其他的酒客也不敢喧闹斗酒弄出声音。
赵真摇头微笑,道:
“吴不忍的消息下落固然重要。但这个人比他更重要。兄弟既然得知,理当向诸位奉告。此人就是‘魔鬼”天绝刀’冷见愁。”
三桌所有的人都不立即谈论说话,全极力沉住气以待赵真未了之言。
赵真又道:
“冷见愁的方向如不改变,必定经过本镇。若以飞鸽传书和步行速度推测,他最快还须一个时辰,慢则等到傍晚时分才到达亦有可能。”
他一坐下大家才开始谈论,出于“冷见愁”是日前天下武林最瞩目神秘人物,所以成为最热门话题。
郝问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论好一阵,才向冷见愁道:
“都是道听途说消息,不值得听。假如我碰见冷见愁而又有机会跟他说话,我一定要问他一句话。”
冷见愁道:
“如果机会难得何不多问几句?”
郝问道:
“这个兄弟你就外行啦。冷见愁现在已是大人物,所过之处若被人知,不是巴结攀交情就是找他决斗。他忙都忙死了那有工夫跟我聊天?”
他分析颇有道理,因为那三桌筵席之人已有这等现象。而且有那几个人想出手亦一望而知。
赫问讶道:
“奇怪,一共四个人露出耀耀欲试神情,其中居然有三个是你刚才提到的。那穿黄衣的家伙本是跟随“神拳元敌”赵真前来,一副随从或门人弟子样子。但既然他也想向冷见愁挑战,当然真正身份就不是赵真手下了。”
冷见愁问道:
“飞天鹞子”吴不忍是谁?”
郝问道:
“现在他已不重要啦。但你到底走过江湖没有?连‘飞天鹞子’吴不忍的名头也未听过?”
冷见愁道:
“我真不知道。他武功很高?跟很多人结仇?”
郝问道:
“听说他剑法精奇,轻功尤其高明。但为人却不大怎样了。因为他七年前刚有点名气就做了一件大大错事。他不该学人家偷东西,他的竟是峨嵋派镇山之宝‘天女散花剑’。这还不打紧,他老兄竟又偷走峨嵋派一个妙龄女尼。于是远于少林武当也都派出高手助阵,不久抓住吴不忍且人赃并获。但吴不忍不是简单之辈,居然从峨嵋石牢逃出。不过从那时开始天下武林中有点名气的人都不放过他。几年下来已有三十五名家高手毁手吴不忍剑下。”
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吴不忍惊心动魄的生平描述出来。冷见愁心想此人应该改名为“答”,因为他答得比“问”更好。
忽然赵真洪亮声音说道:
“诸位,一个时辰内冷见愁若是路过,便先邀他入席喝几盅。然后那一位有意思露一手不必客气。这叫做以武会友,是江湖规矩。哈,哈,喝酒,请,各位请!
饭馆内似乎更热闹了,原先的客人虽然走了一些,但来者更多,看来都是练家子,也许是府上那些名家的门人弟子等。本来在外面别处都闻风近来了。
连郝问的朋友也来了。是个略嫌矮肥,脚步蹒跚的中年人。面孔没有表情而又发青发白,不大好看。
他不食东西也不喝酒,眼睛一立瞪着冷见愁。
冷见愁机灵地道:
“郝兄,你这朋友不知是正正经经时?抑是‘情况危险’的?如果是危险人物小弟就马上躲开。”
郝问说道:
“你慌慌张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