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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举步正待离去的同时,一个意念,闪电掠过他的心头——他想到“静玄
仙长”曾赴海外,而且还带回师父亲笔书信一事。
于是,他飘身来至小女孩身前,谦和的低声问:“小妹妹,你是说你师祖‘静
玄仙长’正在那座洞里坐关?”
绿衣小女孩儿见蓝世玉纵了过来,似乎放心了不少,立即轻快的点了点头。
蓝世玉又语意恭敬,异常关心的问:“他老人家坐关多久了?”
绿衣小女孩儿毫不迟疑的说:“快三年了。”
蓝世玉一听,面色突变,不由惊住了!
一丝不祥之兆,直上心头,恩师“独醒子”去年远赴海外,至今音信毫无,恐
怕是凶多吉少。
小女孩见蓝世玉面色苍白,目光呆滞,不由催促他说:“喂!你还不走吗?”
蓝世玉略一定神,惶急的望着绿衣小女孩儿,明知不可能,但仍抱着希望问:
“小妹妹。
‘静玄仙长’年前可曾中途出关,远赴海外……“
绿衣小女孩儿见蓝世玉神色有异,一直在盘问她,有些生气的说:“奇怪,我
师祖坐关三年,从来没有离开过洞府一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海外!”
蓝世玉绝望了,他已无心再问下去,强抑激动心情,面对小女孩谦和的说:
“小妹妹再见,打扰你了!”
边说边直奔突崖。
绿衣小女孩儿一见,面色大变,一声清叱,飞身追了过去。
但,她的身形刚动,蓝世玉已达崖前,腾空而起,直线上升,眨眼已达岸上,
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绿衣小女孩儿何曾见过这等轻身功夫的人?
不由惊得急刹冲势,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蓝世玉身影消失的崖上,业已惊呆
了。
蓝世玉心情激动,悲忿交集。而他穿林越谷,登岸绕峰,尽展“御风飞行”,
身形快如电掣,恨不得立刻赶回丰渔村,找“翻江苍龙”问个明白。
当然——他并不恨“翻江苍龙”张乐恒,因为他知道,“翻江苍龙”这样做也
是出自善意。
继而一想,“翻江苍龙”已有半年多未去华山,师妹说,这是很少有的现象,
由此判断“翻江苍龙”现在恐怕也不在丰渔村了。
记得“翻江苍龙”说过,收到恩师来信时,媛姑姑也正巧在场,现在想来,只
怕也是虚构。
蓝世玉反覆的想着,不觉已至东麓。
离开武当山区,已是傍晚时分。
于是就在山下小镇上匆匆进食,继续前进,直向谷城奔去。
由于蓝世玉得知“静玄仙长”这三年来一直坐关,恩师的那封信十之八九是
“翻江苍龙”
故弄玄虚,蓝世玉的心情,也愈加悲痛沉重了。
他风尘仆仆,日夜赶路,极少宿店休息,由于他已练成“佛光神功”,疲惫时
略一调息,随即容光焕发,精神奕奕。
第三天黄昏,襄阳城的巍峨箭楼,业已清晰可见。
襄阳是座大城市,人口众多,水产丰富,是一水陆码头。
蓝世玉来至西关城外的大街上,只见行人熙熙攘攘,商店如林,酒楼茶肆,客
栈比邻,热闹异常。
家家悬灯,户户贴纸,上面写的尽是奇绝灯虎,虽然尚未入夜,但是街上早已
灯火辉煌,光明大放。
城里城外,到处响着锣鼓声,和震耳的鞭炮声。
行人三五成群,熙来攘往,摩肩接踵,兴高彩烈的观灯、猜谜,好一副升平景
象。
蓝世玉这才想起,今天是上元霄。
一股凄凉孤寂之感,直上心头。
他想到霞妹妹临别的戚怨神色,这些天来,不知道又惟悴了多少……
他又想到隐居鄱阳湖畔的媛姑姑和倩姐姐,离开她们已经两年了……
思忖之间。
一阵得得马蹄声,迳由身后传来。
蓝世玉一定神,发现自己已来到西关城门的护城河桥了。
而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惊喜娇呼声:“玉弟弟,玉弟弟,我终于追上你了!”
蓝世玉猛的一怔,忙回头一看去,只见端坐在白马上的“毒娘子”,正不停的
向他招手,同时催马驰来。
他看得剑眉一蹙,心中一阵迷惑,不由暗问自己,她为何追来了?
心念未毕。
“毒娘子”已至近前,妩媚一笑,纤纤玉手撑按鞍头,人已飘落在蓝世玉身前。
由于“毒娘子”来得突然,蓝世玉不由暗起戒心,但仍礼貌的拱手笑问:“夫
人何事匆匆赶来襄阳?”
“毒娘子”见桥上围聚了不少进城看灯的人,而且都目光炯炯的望着她,立即
笑着说:“我们进城再谈吧!”
蓝世玉发现不少行人正以羡慕妒嫉的眼光,望着他自己,而且还有几个身穿劲
装,满脸轻薄汉子,居然向他和“毒娘子”挤了进来。
于是,瞅着“毒娘子”点了点头说:“好——我们走吧!”
“毒娘子”忙拉马和蓝世玉并肩走进城门,娇靥含笑,媚眼生辉,几天来的风
尘疲惫,顿时全消。
蓝世玉满腹疑惑,不知道“毒娘子”飞马追来目的何在。
由于进城看灯的人太多了,你拥我挤,因而“毒娘子”几乎是贴着蓝世玉的身
子在前进。
她身上似兰似麝的幽香,不断的向蓝世玉鼻孔内扑来,而她胸前那两个极富弹
性的玉乳,也有意无意的猛在蓝世玉身上磨蹭。
“毒娘子”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娇躯丰满成熟,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
惑,这对跟在他们身后进城看灯的人来说,更充满诱惑。
蓝世玉却心情沉重,急于赶路,再加上对“毒娘子”来意不明,心中更是郁郁
不乐,别说是街上五光十色的花灯无心一顾,就连那醉人的幽香,和不时撞来的玉
乳,亦已然不知了。
蓝世玉在拥挤的人群中,茫然的向前走着。
蓦地——他被“毒娘子”的玉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儿,同时听她柔声说:“玉弟
弟,我们就到这家兼做饮食生意的客栈歇歇吧!”
蓝世玉正希望早些知道“毒娘子”的来意,因而抬头一看,只见楼高三层,建
筑雄伟,悬灯结彩,气势不凡,是城中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酒楼兼客栈。
于是,蓝世玉立即同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刚走向店门,已有两个店伙计恭恭敬敬的迎上前来,一个人忙将马匹接了
过去,另个人引着蓝世玉和“毒娘子”向店内走去。
“毒娘子”抢在前头要了一处有侍女的独院精舍。
蓝世玉虽然觉得谈话需要清静,但并一不定要如此铺张,何况有侍女在一旁,
说话很不方便,正想和“毒娘子”商量换个地方,店伙计已来到一座灯火明亮的独
院门前,因而也就懒得再多说了。
店伙计登上门阶,举手轻叩门环,稍顷,呀的一声,门开了,应门的竟然是四
个年轻标致的侍女。
那四个侍女一见蓝世玉和“毒娘子”,齐裣衽为礼,同时恭声说:“爷和姑娘
请进!”
蓝世玉和“毒娘子”举步进院门,店伙计也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绕过迎壁,正面即是小厅。院中纱灯密布,两厢灯火辉煌,小厅内显得格外明
亮。
蓝世玉进入小厅转身拱手,谦和的说:“夫人请上座。”
“毒娘子”妩媚的一笑说:“少侠是客,礼应上坐才对,方才因为人多,请恕
我直呼你玉弟弟。”
蓝世玉立即谦逊的含笑说:“少侠和弟弟,都是一样,些许小事,夫人何必挂
齿!”
边说边当先坐在椅子上。
“毒娘子”神色一喜,立即愉快的娇声说:“既然这样,我这个大姐可高攀了,
不过,大姐还真怕委屈了你这个人间麟凤般的玉弟弟!”
刚才蓝世玉仅是一句谦逊话,没想到“毒娘子”竟认起真来,他气也不是,笑
也不是,但已无法反驳。
片刻——两个侍女已经送来点心干果和香茶,另外两个侍女则每人捧着一个精
致的盖碗,分别送到蓝世玉和“毒娘子”的面前,同时恭声说:“请爷和夫人先进
些元宵。”
边说边恭恭敬敬的将盖碗放在桌上,同时将碗盖打开,现出四个热气腾腾的元
宵来。
蓝世玉听了侍女们的称呼,俊面不禁一红。
虽然——侍女们听了他这样称呼“毒娘子”才跟着这样称呼,可是把“爷”和
“夫人”连在一起,意思就大不相同了,可是,他又不好当面向侍女们解释,加以
纠正。
而坐在椅子上的“毒娘子”,却妩媚的轻轻瞟了蓝世玉一眼,略显羞涩的笑了。
蓝世玉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忙转首望着“毒娘子”说:“夫人飞马追赶在下,
不知有何见教?”
“毒娘子”一看蓝世玉神色的忧急,不由妩媚笑着说:“本来事情极为重要,
既然追上你,也就不重要了。”
蓝世玉剑眉一蹙,更加不解,俊面上已泛起不悦之色。
“毒娘子”一看,“噗哧”一笑,随即端起瓷碗说:“别急,先吃完元宵,姐
姐自会告诉你!”
蓝世玉一看她这份儿媚态,活脱脱就是“苇林堡”胡丽珠的化身,心中益发厌
恶。
为了早一点儿摆脱她的纠缠,只好迅速将碗里的元宵吃下去。
“毒娘子”见蓝世玉无可奈何的吃着元宵,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蓝世玉匆匆吃完元宵,发现“毒娘子”仍在细嚼慢咽,虽然心中气往上撞,但
也只得忍下去。
“毒娘子”虽然生了一副狐媚泼辣相,但是吃起东西来却是十分文静,她吃完
元宵,喝了两口汤,顺手取出一方罗巾来。
她含笑妩媚的望着微泛怒意的蓝世玉,轻轻拭了一下儿鲜红的樱唇,淡淡一笑
问:“你是不是要去大洪山?”
蓝世玉耐心的等了老半天,竟然是一句无关要紧的“你是不是要去大洪山”,
气得他狠狠一点头,沉声说:“不错!”
“毒娘子”玉手握着罗巾,目光柔和的望着蓝世玉,唇角微带笑意继续说:
“你可知道如何前去?”
蓝世玉一听,怒火不由上升,但是他仍强自忍耐着,冷冷的说:“在下自会沿
着官道前去,这一点儿,夫人大可不必耽心。”
“毒娘子”淡淡一笑道:“大洪山计有三岭、九峰、一十二寨、山势崎险,关
卡无数,寨中高手如云,喽罗头目近万,滚雷陷阱,椿哨棋布,莫说是人,就是飞
鸟也难进入,这情形你可知道?”
蓝世玉的确没有想到,大洪山居然有如此庞大的势力,但是他心中有气,因而
豪气干云的说:“大洪山即使是刀山剑林,在下又有何惧……”
“毒娘子”未待蓝世玉说完,立即又插言问他:“你是说杀遍三岭九峰,踏平
一十二寨,不怕找不到‘独臂熊’是么?”
蓝世玉被她问得一楞,星目盯着胸有成竹的“毒娘子”,顿时无言以对。
“毒娘子”漫不经心的轻轻一笑,接着说:“论武功,‘独臂熊’只能与一般
武林高手争雄,根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但是他寨中高手中云,而且俱是悍不畏死的亡命徒,你杀也杀不光,再说你心
地善良,除非十恶不赦的人,你决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