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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青袍老人霜须黄面,八字眉,死鱼眼,立在魏北璋身边,目光冷冷的望着蓝世
玉,显示出他内心的阴沉凶险。
灰衣婆婆满头白发。三角脸,长眉毛,斗鸡眼内精光闪烁,手里握着一根鸠头
杖,一望而知是个难惹人物。
立在厅阶上的“独腿铁拐”魏北璋面色铁青,强自含笑说:“小兄弟尊姓大名,
仙乡何处,深夜迳入内寨,不知有何见教……”
蓝世玉一见魏北璋的铁拐,立刻想到在古墓中被他周身乱捣一阵的痛苦,又见
他倚老卖老,心中愈加有气。
但,为了从他口中探听出那一天深夜,他们“五独”前往古墓的真正原因,谁
又是杀害他父亲的真正凶手。
只好强捺心头怒火,沉声说道。“在下蓝世玉,为向寨主打探听一件极端重要
的事情,深恐传报费时,冒昧闯入寨内,失礼之处,尚望老寨主不要见怪!”
“独腿铁拐”魏北璋见蓝世玉既不抱拳,也未施礼,心中愈加不悦,但因对方
年纪轻轻儿的,屠铭轻而易举的进入白河寨,足见他是个颇有来历的人物。
于是,眉头一皱,呵呵一阵干笑说:“既然有重要事,就请入厅详谈吧!”
说罢,略微移动了一下身躯,其余的人,立即让开一条道路。
蓝世玉举目一看,只见厅上正摆着一桌丰盛酒席,但尚未食用,看来正在等候
“毒娘子”。
于是谦逊的轻一摇头,缓缓说过:“只有几句话,不必进厅了。”
俗话说——站在难打发。
“独腿铁拐”魏北璋这才感觉到这个蓝衫少年来意不善。
灰在老婆婆斗鸡眼一翻,对魏北璋说过:“北璋,就叫他在此地说吧!屠奢是
远客,等候‘毒娘子”太久了,何必再让屠奢听他罗嗦哪!“
蓝世玉一听,不禁冷冷一笑,从她那一声亲切的称呼,这个灰衣老太婆十之八
九是拔北璋的大老婆,而她所说的远客屠奢。必是指那个身穿青袍的老者。
只见魏北璋同意的一领首,即对蓝世玉有些不时的说:“既然是几句话,就请
快点儿说罢!”
蓝世玉剑眉微微一轩道:“先父蓝康泰,究竟死在你们‘五独’中的何人之手,
特请老寨主见告……”
话未说完。
只见魏北璋和青袍老人屠奢俱都浑身一颤,面色同时一变,魏北璋一怔,青袍
老人却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蓝世玉心中一动,知道青袍老人和他父亲,很可能也有一段仇嫌。
果然不错。
青袍老人敛笑,怨毒的说:“想我‘朱砂掌’屠奢,昔日一锥之恨,含羞忍辱
十有余载,一直无法宣此奇耻,今夜苍天有眼,让我望空一拜,以谢苍天!”
说罢,双手过顶,深深一揖到地!
蓝世玉冷冷一笑,觉得“朱砂掌”屠奢装腔作势,兼有自恃自傲之嫌,似乎他
昔年的奇大耻辱,今夜已经“雪”定了,这时,“朱砂掌”屠奢已纵身落在阶前,
怨毒的望着蓝世玉,唯恐他听得不够清楚,又怒声问了句:“你果然是‘金锥银弹
’蓝康泰的儿了吗?”
蓝世玉怕“朱砂掌”屠奢误了他的大事,剑眉一轩,立即斥责的说:“我现在
无暇和你多说,如果你想清算昔年与先父的过节儿,等在下问出杀父仇人之后,阁
下尽管划出边儿来……”
“朱砂掌”屠奢未待蓝世玉说完,立即又狂傲的仰天哈哈一笑,接着不屑的说
:“问出杀父之仇人有个屁用,难过今夜你还想活着离开白河寨?”
说话之间。
暗运功力,两掌顿时通红。
蓝世玉一听,勃然大怒,正待说什么,魏北璋已沉声说:“杀鸡焉用牛刀,兄
弟派人将这小子拿下,任凭屠兄发落也就是了。”
“朱砂掌”屠奢,因为自己是客,不便去违拗魏北璋的意思。立即傲然一笑,
退了回去。
蓝世玉剑眉如飞,俊面铁青,瞪着“独腿铁拐”厉声喝道:“魏北璋,你敢不
说出杀害先父的凶手是谁?”
“独腿铁拐”魏北璋理也不理蓝世玉,转首对身后一个矮小精干,面黄肌瘦的
锦衣青年大声说道:“快将这小子拿下!”
锦衣青年恭声称是,飞身扑下厅来,一言不发,左手疾幌,右拳猛的打出,直
捣向蓝世玉的前心。
蓝世玉怒哼一声,飘然一闪,青年右拳顿时打空,矮小的身躯一直向前冲去。
接着,蓝世玉身形一旋,已至锦衣青年身后,大喝声中,飞起一腿,直踢向青
年的后股。
“蓬”的一声大震,接着又暴起一声杀猪般的嗥叫,一个矮小身影,直向大厅
对过房面上飞去。
魏北璋、老婆子和屠奢看得神色一变,惧都呆了。
“哗啦”一声巨响,对面房顶上青烟飞扬,锦衣青年已摔在瓦面上,两腿一蹬,
人已晕了过去。
蓝世玉知道今夜之事,绝难善了,索性向着“朱砂掌”屠着一招手,沉声说:
“你也下来吧,今夜我若不能活着离开此地,即使问出杀父仇人,也是白搭,倒不
如先让阁下了清过节吧。”
“朱砂掌”屠奢自恃内力雄厚,又怎么会把蓝世玉放在心上,一听之下,连声
说好,纵身扑下厅来。
灰衣老太婆已迫不及待的抢着说:“屠兄请先退下,让我来打断这小子的狗腿!”
说话声中。
人已纵身扑下厅来。
“朱砂掌”屠奢心中一动,恶念陡生,立即沉声说:“嫂夫人小心了。
“了”字则一出口,已旋身绕向蓝世玉身后,而灰老太婆已舞起一片杖影,向
着蓝世玉当头罩下。
蓝世玉见灰衣老太婆年高无德,顿时大怒,正待出手,房面上蓦地响起一声惶
急的娇呼:“蓝少侠请住手!”
蓝世玉微微一楞,正待循声回头,脑后风声已至,同时,灰衣老太婆已舞起一
片杖影,向着蓝世玉当头罩下。
前后夹击、形势万分惊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蓝世玉一声暴喝,疾演“龙
虎七式”
中的“倦龙升天”,俯首、斜肩,脚尖一点,人已闪电腾空,上了房檐。
厅前喀嚓一响,接着暴起一声凄厉惊心的惨叫。
蓝世玉忙低头一看,在身后对他暗下毒手的“朱砂掌”屠奢两腿,恰巧被灰衣
老太婆的铁鸠仗打断,魏北璋等一见,顿时大乱,纷纷扑下厅来。
这时,已从房顶上飞身纵下一人,正是刚刚赶回来的“毒娘子”。
怔立当场的灰衣老太婆略一定神,忙丢掉手中的铁鸠杖,惊呼声中,伸手将面
色苍白,冷汗如雨,仆在血泊中的“朱砂掌”屠奢扶了起来。
“朱砂掌”屠奢突然双目凶光一闪,震耳一声大喝,血红的右掌已出其不意的
劈向灰衣老太婆的“天灵穴”。
变生肘腋,距离又近,魏北璋和“毒娘子”等,想要抢救,已是不及。
就听——“叭”的一声脆响,盖骨横飞,惨叫震天,灰衣老太婆业已倒地身亡。
而“朱砂掌”屠奢奋力一挺,后脑猛撞地面,也随之死去。
魏北璋和“毒娘子”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
一阵衣袂响声,蓝世玉飘身而下。
魏北璋一见,大声喝道,“小辈,老夫和你拚了!”
大喝声中,宛如一只疯虎,推开身边的人,举拐就向蓝世玉扑去。
“毒娘子”一见,大吃一惊,脱口阻止他说:“北璋——使不得……”
话未说完。
已飞身前扑,伸手将魏北璋的手腕扣住。
魏北璋茫然不解的望着爱妾“毒娘子”,轩眉瞪眼,不知所以。
蓝世玉一看“毒娘子”这种举措,也不禁楞住。
就听“毒娘子”焦急的说:“北璋,镇静一些,你不是蓝少侠的敌手!”
说话之间。
依然紧紧扣着魏北璋的右腕。
魏北璋平素最爱“毒娘子”,言听计从,从不违拗,不由轻轻“噢”了一声,
可是惊异的目光,却一直在打量卓立丈外的蓝世玉。
“毒娘子”这才松开魏北璋的手腕,立即嗔声提醒他说:“北璋,亏你还是个
老江湖,蓝少侠的武功,已达英华内敛,寒暑不侵,出掌运气,意动身先的境地,
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魏北璋一听,不禁浑身一颤,手中横持的铁拐,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毒娘子”轻轻膘了蓝世玉一眼,继续对魏北璋说:“蓝少侠有要事特来向你
请教,还不请蓝少侠厅上坐!”
魏北璋一定神,连连颔首,立即抱拳说:“蓝少侠请厅上坐吧!”
蓝世玉也拱手谦逊说:“寨主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毒娘子”未待蓝世玉说完,立即插言说:“这等大事,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
说清楚的?”
蓝世玉虽然不知道“毒娘子”是否别有阴谋,但是为了父仇,这也就顾不得这
许多了,于是向“毒娘子”感激的说:“夫人说的是,只是太打扰贤伉俪了。”
魏北璋和“毒娘子”同声谦逊了几句,即引蓝世玉走进大厅。
而那七八名侍女,早日吓得躲进大厅里去,二十几名壮汉俱都密集站立,有意
的将“朱砂掌”屠奢,和灰衣老太婆的尸体挡住。
大厅仍灯火辉煌,一桌丰盛的酒筵,为了等候“毒娘子”,尚未开席。
“毒娘子”坚持请蓝世玉上座,魏北璋由于心情欠佳,一直没有吭声儿。
侍女们立即移来一架大屏风,置在席前,院中情形立被逮住。
“毒娘子”又派人请来六个面貌不一,衣着各不同的壮汉来做陪,一经介绍,
始知俱是香主。
酒过三巡,蓝世玉已迫不及待的说:“现在就请老寨主将那夜杀死先父的真正
凶手告诉在下,以便早日手刃亲仇,以慰先父在天之灵。”
他虽然强抑悲忿,但星目中已涌上一泡泪水。
“独腿铁拐”魏北璋目光呆滞,满腹心事的黯然一叹说:“老朽虽然也是参与
追踪令尊的五独之一,但令尊究竟死在何人之手,老朽也不能确定,不过老可以对
天发誓,杀死令尊的绝对不是老朽!”
蓝世玉暗察魏北璋的神色,再和自己事先的判断加以对照,立即颔首说:“在
下也知道老寨主不是杀害先父的凶手,所以才来向老寨主请教,因为那夜老寨主用
铁拐捣遍在下全身,已经是第二个人了。”
魏北璋一听,面色立即大变,突然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蓝世玉,不解的问:
“死在地上的那个孩子是你……”
蓝世玉立即回答说:“不错!”
魏北璋立显不安的说:“老朽当时不知道少侠尚未死去,是以在焦急忿怒之下,
仍希望能有奇迹发现,现在想来,自觉愚蠢可笑,尚望少侠原谅老朽过去的罪过。”
蓝世玉见魏北璋一脸愧色,因而久存在心中的那一丝不满,顿时全消。
于是,他谦和的说道:“杀父之仇,锥心疾首,自身皮肉之苦,远不及丧父恸
痛于万一,如蒙老寨主指出真凶,不但先父感激于九泉之下,就是在下,亦将终身
不忘老寨主的深情厚意。”
魏北璋双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