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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松柏忧急的回答说:“两端河滩上都没看到少堡主的影子。”
胡丽珠一听,玉手掩面,哭着说:“他本来就不会骑马,是我任性要他骑的,
是我害了他……”
黑马上的马队队长立即恭声说:“那匹老马就停在草地上,通体是汗,已经是
疲惫不堪,足见当时奔驰急烈,少堡主不会骑马,也许中途就跌下来了。”
马松柏三角眼一瞪,立即沉声说:“少堡主何等功力,岂能轻易跌下马来?”
胡丽珠一听,未待马松柏说完,立即哭着埋怨说:“都是你不好,昨夜我去你
那儿时,为什么不说堡主有命,任何人不得外出,有事与少堡主商讨呢!”
说罢,她又呜咽的哭个不停。
马松柏愧疚自责的说:“卑职疏忽,没想到老堡主离去时无暇通知小姐和少堡
主,如果不是卑职今晨听到欢呼声,火速派人查问,还不知道小姐和少堡主出湖游
玩呢!”
胡丽珠立即忿忿的哭着说:“你现在追来又有什么用?如果昨夜你稍微勤快些,
通知各门警卫人员,今天我们也不会发生意外了。”
马松柏连连颔首,低声下气的说:“都是卑职不好,该死,该死,老堡主回堡
后,卑职定自请求处分!”
说此一顿。
他又转首看了环立在附近的人马一眼。
随即安慰胡丽珠说:“这些人马遍搜不见,少堡主被黄袍老人掳走的可能性更
大了,小姐大可放心,少堡主骨秀神清,英华冲天庭,即使有灾劫,也会逢凶化吉
……”
胡丽珠急得满腹怒火,那里还有心听他噜嗦,于是瞪着马松柏怒声说:“鬼话
连篇,我不要听,哼。今天找不到蓝世玉,你就不要回苇林堡啦!”
说罢,奋力一拨马头,红马一声震耳怒嘶,放开四蹄,如飞而去。
马松柏一见,顿时呆了。
他不由急得脱口大呼道:“小姐慢走,小姐慢走,小心跌下马来!”
大呼声中,神色惶张,一抖马缰,电掣追去。
马上大汉一声吆喝,二三十匹健马势如潮水一般,紧跟在胡丽珠马后驰去。
蓝世玉这才深深吁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才悄悄的跃出船外。
低头一看,发现沙滩上布满蹄痕,立刻恍然大悟,何以破船就在她面前,而不
派人下来一看呢?
原来——船太破了,里面不可能藏着人,加而沙滩上又满布蹄印。以为马队已
经搜查过。
再者——马松柏和胡丽珠根本不知道蓝世玉是蓄意逃走。
至于胡镇山夫妇昨夜临行时,仅仅通知马松柏而不让他和胡丽珠知道,显然不
让他们外出,怕他乘机逃走。
从马松柏和胡丽珠的谈话当中,断定他们俩还不知道他的真正来历。
然而——他深信胡镇山永远也不会告诉他们小锦盒的秘密。
这次逃出虎口,他的确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一切经过更出乎他的意思之外,
昨夜绞尽脑汁想好的方案,结果一项也没用上。
一念至此,不禁摇头笑了。蓝世玉心想:“世事多变化,谁又能未卜先知呢?”
他举步走至岸边,探头一看,但见满天黄尘,只闻蹄声不见人影。
蓝世玉一见人马业已离去,心中如释重负,立即沿着河岸直奔东北,他要在天
黑之前潜回媛姑姑的住处。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蓝世玉又渴又饿,又焦急,恨不得立即到达媛姑姑的那
座小村,穿林越野,一阵飞驰,再登上一座高陵,已能看到鄱阳湖的堤岸了。
然而——荒野间仍有十数匹健马,在分头寻找着他,远处停泊着三艘战船,在
夕阳照射下,旗帜鲜明,闪闪发光。
蓝世玉不敢再向前走,他必须等苇林堡的战船驶离后,才敢回去。
残霞一抹,已是暮色苍茫。
渔村里炊烟缕缕,闪烁着点点灯火。
三艘战船上已升起九盏斗大灯笼。
片刻——从昏暗的荒野上,传来一两声隐约可闻的吆喝声和马嘶声。
蓝世玉知道苇林堡的人马已开始回船了,因而他不禁想起胡丽珠来,不知她心
里是何滋味儿?
一想到这两天胡丽珠对他处处关怀,照顾得无微不至,更毅然绝然的给他灵药
解毒,这份情意,他不能等闲视之。
紧接着他又想起胡丽珠为他伤心落泪的情景,令他颇为感动,虽然他并不喜欢
她,但是她的这份情意,他却不能忘记。
他在心里立了一个誓愿,将来胡丽珠如果对他有所要求,他愿意答应她以作为
对她的补偿。
当然并不包括娶她为妻,因为他将来要娶倩姐姐,虽然他还不知道倩姐姐是否
也喜欢他。
蓝世玉一想到倩姐姐,立即展开轻功,身不由己的直向陵下驰去。
举目一看。
湖面上的九盏红灯,已开始徐徐移动,苇林堡的战船已开始回航了。
蓝世玉宽心大放,脚下一加劲儿,在黑暗的荒野上奔驰如飞。
一阵飞驰,已到了媛姑姑的小村后面,举目一看,村内一片寂静,仅有一两家
的后窗上,尚亮着灯光。
蓝世玉提高警觉,静立很久,确定附近并无可疑之处,才悄悄的向媛姑姑后院
篱墙走去。
这时,天更黑了,繁星闪烁,夜风徐吹。
蓝世玉看到倩姐姐房里仍亮着灯光,他很奇怪,往日这时倩姐姐早已就寝了,
何以今天她还没睡?
他屏息前进,凝神一听,不由大吃一惊,因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正从倩姐姐
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他心头一震,身形腾空而起,飘身落向篱内!
就在他双脚刚刚落地的同时,一声低沉的问话声,迳由另一间没有灯光的屋子
里传了出来:“是玉儿吗?”
蓝世玉一听,犹如孤儿听到了慈母的呼唤,热泪盈眶。泉涌而出。
于是,蓝世玉低呼了一声“姑姑”,飞身扑至窗前。
后窗随之拉开了,秀丽雍容的媛姑姑立即探出头来,神色惊异的望着蓝世玉。
同时——她又低声说道:“快进来!”
蓝世玉强抑悲痛。飞身纵入窗内,媛姑姑机警的游目看了一眼窗外,立即将窗
户关上。
接着焦急的说:“玉儿,这几天你没有回古墓吗?”
蓝世玉见问,立即扑进媛姑姑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媛姑姑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吉之兆。
于是又低声焦急的问:“玉儿,你父亲呢?”
蓝世玉呜咽着,久久才沉痛的说:“家父被人暗害了!”。
此话一出,室内一片寂静,蓝世玉清晰的听到媛姑姑巨烈的心跳声。
火光一闪,室内顿时一亮。
蓝世玉回头一看。倩姐姐神色慌张的点燃油灯,在灯光照耀下,他看到了倩姐
姐脸上的泪痕。
再看看媛姑姑粉面苍白,双眉紧锁,在她清秀的面颊上,已多了两行晶莹的泪
水,流进她颤抖的樱唇角内。
蓝世玉知道媛姑姑内心的痛楚已达极点,不由低声哭喊说:“姑姑!”
媛姑姑缓缓举起翠袖,轻轻拭着粉颊上的泪水,抽噎着说:“我早已警告过他,
东西既然没用,就该尽速送回,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蓝世玉一听,断定媛姑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必不平凡,即以安慰的声调,痛
心的喊了一声“姑姑”。
媛姑姑望着满面泪痕的蓝世玉,抽噎着说:“玉儿,快坐下来,告诉姑姑仇人
是谁?”
蓝世玉坐在一张圆凳上,摇了摇头:“玉儿那一天回去,家父已经气绝多时了
……”
随即——便将那天回至古墓的经过,简单扼要的对媛姑姑说了一遍。
媛姑姑和倩姐姐分别坐在两张圆凳上,静静的听他的叙述。
当他说到黄袍老人时,媛姑姑凤目忽然一亮,不由脱口低声问道:“那位黄袍
老人的寿眉中,是否有一红痣?”
蓝世玉略一沉思,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注意!”
媛姑姑轻蹙双眉,微颔螓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蓝世玉说到“独耳豺人”胡镇山伏尸大哭,偷盗宝剑时,媛姑姑立即插嘴说:
“奸邪之徒,虽有如簧之舌,终有失言之处,稍加注意,至不难洞烛其奸,你竟被
独耳豺人胡镇山蒙蔽,足见你当时在沉痛中未加慎思。”
说此一顿。
颇为感慨的说:“所幸你当时灵智昏迷,否则,我们今生将永无见面之日。”
蓝世玉羞惭的应了声是,继续述说下去。
媛姑姑听到蓝世玉怀疑“翻江苍龙”张乐恒是“五独”的同路人时,立即不以
为然的说:“翻江苍龙张乐恒与洞庭湖‘闹海金蛟’李至善,均以水功闻名江湖,
武林豪侠尊称二人为‘水上双雄’。
张为人忠厚,李为人豪放,两人颇为黑白两道尊敬,不可能与‘五独’中人为
伍,玉儿今后如果遇到他们,应以长者尊之,切不可粗暴无礼,有失你父风范。“
蓝世玉唯唯称是,又继续述说进入苇林堡之事。
他刚谈到胡丽珠,坐在一旁的崔小倩,立即颇有妒意的问:“就是今天同你并
肩骑马的那个少女吗?”
边说边双颊生晕,悄悄瞟了妈妈一眼,随之低下了头。
蓝世玉俊面一红、立即怯怯的应了声是,赶紧继续说下去,一直说到老马受惊,
他乘机逃了回来。
最后——蓝世玉惋惜的说:“胡镇山曾命他女儿自今天起传授我水上功夫,若
非昨夜安排了有外出逃逸的机会,玉儿要等学会了水功,再来看姑姑和倩姐姐。”
说着,情不自禁的偷偷看了崔小倩一眼。
崔小倩一听,不由笑了。
她立即脱口说:“妈妈是名满江湖的‘芙蓉仙子’,谁不知道水功冠绝武林的
韩馨媛,曾在水中击败过‘翻江苍龙’,游速远胜‘闹海金蛟’,你放着名师不求
……”
话未说完。
雍容的韩馨媛立即含笑对爱女说:“倩儿,你又多嘴了。”
蓝世玉一听,不禁惊喜交集,立即欢声说:“姑姑水功冠绝武林,玉儿竟然一
些不知。
请姑姑务必将水功教给玉儿,‘五独’中人,有三个雄峙湖上,玉儿不会水功,
必难顺利为父报仇。“
一谈到报仇,室内气氛顿时沉闷下来。
“芙蓉仙子”韩馨媛,立即神色戚然的说:“玉儿,根据你的述说,‘五独’
中人物确实都有嫌疑,其中‘独眼獠魅’和‘独臂熊’虽然嫌疑较大,但是‘独耳
豺人”胡镇山的嫌疑尤重……“
蓝世玉剑眉一皱。不解的插言问:“姑姑怎见得他是重要凶嫌?”
“芙蓉仙子”韩馨媛黯然一叹,道:“胡镇山阴险毒辣,而他最令人怀疑的不
是将你击晕,而是他乘你不备,暗下毒手,将奄奄一息的‘独角无常’点毙……”
蓝世玉点了点头。
随即又说:“也许他是怕‘独角无常’泄露小锦盒的秘密,因为‘独角无常’
事前也隐身在暗处!”
“芙蓉仙子”双眉一展,正色说:“正因为‘独角无常’事先隐身于暗中,胡
镇山才向他暗下毒手,也许他伯‘独角无常’泄露了小锦盒的秘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