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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敏悄悄从荷包里掏出几两碎银递上,“大哥,帮帮忙吧,我们只在林子边远远的瞧一瞧,不会惊扰了他们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憨厚的梅敏竟然也会这一招,可见之前准备很充足。
“切!”黑胖子不屑的把头撇到一边:“咱们可是九王府的人,会把你这点东西瞧在眼里?”
“嫌少?”梅敏愕然。
右边的小个子答道:“两位应该也是大家千金吧,就不必在这费劲了,九王有令,女子不能入内,请回吧。”
“哼,凭什么女子不能进,九王也是个不尊重人权的。”我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旁边的黑胖子突然大吼一声,吓得我一激灵。
梅敏赶紧打圆场,把荷包里的银子都掏了出来:“大哥,我就带来这么多,你就帮帮忙吧。”
“实话跟你说吧,前边两位守门的曾经贪图两个金元宝,放了一位姑娘进去,九王知道以后大怒,把那俩家伙乱棍打出九王府。才让我们来替他们守门,两位不想让我们丢了饭碗,就速速离开吧。”小个子说话还算客气。
“三妹,我们走吧,不要为难人家了。”我见他说的恳切,拉起梅敏往回走。
迎面一阵小旋风吹来,扬起的沙尘迷了我的眼,匆忙中拿帕子去擦,梅敏又拉下我的手臂要查看。
一时手松了,手帕随着风进了马球场,我忙用手揉了揉眼,回身紧追了两步。胖子把手中铁枪一横,拦在我身前厉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往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遥遥看着那手帕落在不远处,急道:“我的手帕被风吹走了,你只让我捡回来就好。”
“哼!你这招早就过时了,这几年早有成百上千的大姑娘往里面丢手帕了,赶快走,不然乱棍打出。”胖子瞪圆了包子眼,挥舞铁枪作势要打。
我气哼哼的推了一把他的铁枪,转身离开。走出十余步愈发觉得心中不忿,回头笑道:“不知这位守卫大人是否想过,你如此态度对待这些前来的闺秀,势必大家都记恨你了。有朝一日若哪位成了九王妃,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胖子似乎没想过这一点,经我提醒,瞬间黑脸变白了。
旁边的小个子脑瓜转的很快:“哥,你别怕,哪有那么巧的事。这些人若能做王妃,也不会到这里来了,再说不让女人进,也是王爷的命令。”
胖子又挺直了腰杆,让我刚刚升起的一点小胜利化为了泡影。
进了梅府大门,就见两大排红箱子摆在正厅门口,我俩都是一愣,转瞬即明白了:钱家送彩礼来了。
我和梅敏相视一笑,快步进屋。
只踏进了一只脚,我俩就被惊呆了,屋里并不是一派和乐。
梅姿跪在庭前,已是泣不成声。“爹,娘……女儿不嫁,不嫁……呜……”
前两天议定此事时,她不是高兴的得很么,如今怎是这般光景。我转眼看看,大老爷背着手,低头踱步。大夫人抿唇、拧眉,气色不善。姨父、姨母也是满脸忧虑。
“钱家分明是嫌弃我是庶出,才如此羞辱,女儿纵使嫁不出去,也不愿受这等委屈。”
莫非钱家退婚,可是彩礼不是送来了么?我暗自腹诽,却理不出头绪。
大夫人咬牙道:“老爷,不是姿儿任性,实在是钱家欺人太甚。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跟嫡出有什么区别,他们拖了这几天不说,今日只遣了个三等冰人,只送了二十四抬彩礼,可见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亲退了也罢。”
大老爷跺脚痛骂:“你们妇道人家懂什么,这门亲事是梁丞相提出来的,我敢说不行么,你们还让不让我的脑袋呆在脖子上?”
我不大明白梁相的用心,但眼前的事算是看出来了。
梅家是极要面子的,可是钱家却不给面子。小唐朝物阜民丰,民间不成文的规定:彩礼分作三种。
最少的十二抬,说白了就是十二只箱子,大小无所谓,哪怕每只箱子里放一块土豆也要凑够十二箱。最穷苦的农民,或是小商小贩会选择这种。
中间档次是二十四抬,大户人家,中等官员,或是庶出子女一般会这样。
最多的是四十八抬,一般人承受不起,只有皇族高官,大富大贵之家才会如此。
彩礼多少一是反映男方的实力,另外也表达了对女方的重视程度。以钱、梅两家的地位,财力,必定应该是找个一等冰人带来四十八抬彩礼才对。莫非钱家大公子不乐意娶梅姿?
又一想不对,父母之命为重,这恐怕不是钱玄做主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蓉姐姐已经上前扶起梅姿,轻声安慰。
姨父叹气:“唉!事已至此,已无回还余地了,我们家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大夫人恨恨的说道:“他们家不嫌丢人就罢了,等姿儿出嫁时,我们便准备四十八抬嫁妆,气气他们。”
众人不欢而散,我们想去安慰梅姿,却被她锁在门外,只得作罢。
晚饭后,我重新给自己绣一个手帕,柳韧挑帘进来。
“姐姐,今日又发生一桩奇事。”
前尘入梦
我低头做活,口中答道:“你们那里的奇事还真多。”
“是啊,今天我们正在球场上驰骋,九王不知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去。我还以为他意外落马,会受伤呢,谁知他武功那么好,直接飞旋到一棵大树下。”柳韧喝了口茶。
我对别人武功好不好并不关心,只道:“若韧儿武功有这般好,姐姐才高兴呢。”
柳韧没有接我的话,只继续自己的话题:“你猜怎么着?九王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竟然像见到宝贝一样,激动地捧着跑去门口了。可惜我们离得远,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我听他提到门口才抬起头:“后来呢?”
“我听别人说,九王问守门的章彪,章涵,可有什么人来过。章涵回说有几个姑娘来过,想进去看,他们坚决没放行。章彪说有两个还想用钱贿赂他们,已经被他乱棍打出了。”
我暗想:这张彪还真能吹。
柳韧把头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据说啊,九王当时就怒了,一脚踹飞了张彪,还痛骂:混账,人家大老远的来了,既是十分想进去就该让人进去,你还乱棍打出。九王不解气,还过去补了两脚。”
我满肚子胀鼓鼓的气顿时就消了,暗道:活该。
不过,九王这人也是,自己下的命令不让女人进,现在又把气撒在别人身上,真是挺矛盾的一个人。
转念想想,其实自己也是挺矛盾的一个人。
柳韧又道:“九王下了令,从今日起,准许女人进场看球了。”
“柳韧,你说什么?”门外传来惊喜的声音,正是梅敏来了:“我刚刚去二哥那里找你,丫鬟说你回来却不在屋里,我想你必定是到依依姐这里来了。你说准许女人看球?”
“是啊,九王今天下的令。”柳韧点头。
“不对,今天我和依依姐去的时候,还不让进呢。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帮着想想办法。”
“姐姐,你们今天去球场了。”柳韧惊喜的抓住我的手臂。
“是啊,我本想看看韧儿的风姿呢,可惜不让进。”我放下手帕,倒了杯茶喝。
“那你们明天去吧,明天我们还要练球的。”
“好吧,若方便,我们就再去一次。”
梅敏抢答道:“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
我和柳韧都笑,梅敏如此狂热,自会想办法解决一切问题。
晚上,乌云遮住了月亮,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院子里的芭蕉树,滴答之声亦敲打在我的心田。
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因日间那些大红箱子恍花了我的眼,晚上熟睡竟梦到了那不愿回想的往事。
皑皑白雪照亮了灰蒙蒙的天空,也照亮了他璀璨的眼眸:“等我到了临川,马上派人给你送东西来。”
彼时我的气还没消,恨恨的瞪他一眼:“你若要付饭钱,不如多送些来。”
青黑的胡茬掩不住他飞扬的唇角,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笑道:“四十八抬可够?”
我知他又在逗我,咣当一声把他关在门外。
“当当当……”外面响起敲门声,我猛地坐起,是他来了么?
“小姐,还没起么?三小姐来了。”翠叶的声音传来,我才发现已是日上三竿了。
我忙穿衣开门,“你怎么不叫醒我?”
“难得小姐今日睡的踏实,我都不忍叫醒您呢。”翠叶端来洗脸水。
“依依姐,都说你勤快,早起,今天可被我逮着了,原来你也爱睡懒觉的。”
梅敏呵呵笑着进来,边喝茶边等着我收拾好。
我忙梳洗了,看看外面半湿的地:“三妹,要不然咱们明天再去吧,你看这地好湿。”
“那怎么行,我早就盼着开开眼呢。”梅敏拉起我不容分说就往外走。
我无法理解梅敏对看球的狂热,若不是韧儿在追风社,我才懒得大老远找车告假的来看马球。
通往马球场的土路尘土飞扬,梅敏挑起车帘看看:“依依姐,你看,京郊没下什么雨,好多尘土呢。”
我探头瞅瞅,前后都是奔跑的马车,也不知今天是什么节日。
下车之后,才惊见马球场门口已经停了无数的马车,轿子,梅敏摇头叹道:“天哪,想不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么?”
我俩跟在几个姑娘后面往里走,听的她们在小声议论。
“听说刚刚九王就站在门口张望呢,好像是在等人,后来大家都看他,他才不耐烦的走了。”
“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允许女子看球了。”
“咱们就别管为什么了,趁着九王允许就赶紧看看,说不定赶明又不准了呢。”
“是啊,是啊,九王那个人据说性子阴晴不定的,我今天只愿能看到郭小将军,将来死也能瞑目了。”
难怪有这么多人来看,追风社的二十多人都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奔着哪个人来的都有,可不就形成了如此盛大的规模么。
“几位姑娘留步,九王有令,凡进门者必定要让属下作画一幅。”一位美髯公拦住去路。
我不懂:“这是什么规矩?”
梅敏笑道:“管他什么规矩,你看别人都画了,咱们也画吧。”
旁边一位黄衣女子惊喜道:“哦,我懂了。这位大哥,烦劳你把我画的美一点,小小谢礼不成敬意。”她从荷包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元宝放到桌上。
这时一位红衣女子道:“大哥,我今日来的匆忙,不曾带什么值钱东西,明日你只需到城南赵府,我爹爹自会重谢你的。”
旁边两名女子见状,纷纷褪下金钗、玉镯,只求能把自己画的漂亮几分。
一时竟让我想起为昭君画像的毛延寿,莫非九王要给他的手下选老婆?
美髯公笑道:“众位小姐不必客气,这些礼物在下断不敢收的,只不过简单几笔描画五官即可。”
那几位并不肯收回东西,生怕自己的画像画不好。
美髯公沉了脸:“小姐们若再不收回,在下只得将礼物一起画上。”
她们这才不情愿的收回东西,站好等待画像。
画师手法很快,但人很多,一个个画完,轮到我们时也等了许久了,好不容易才到了场边。
“你看,是韧儿在运球。”我惊喜的拉着梅敏的手,指向场中。
“是啊,看不出这小子竟有这般出息了呢。”梅敏也是满脸兴奋。
“韧儿从马肚子底下传球这一招应该叫做海底捞月吧?”
“依依姐,你快看,韧儿把球传给的莫不是郭翼?”
我笑道:“我从没见过郭翼,怎么知道是不是他?”
梅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