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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无所事事,不知道谁提议斗地主。我想正好三个人,免得一会儿他们又喊无聊,就说好啊,斗就斗。
柯宇在洗牌。
管明说:“我们赌什么呢?”
我说:“小孩子赌什么赌,玩玩好了。”
他说:“那多没意思!”
我说:“你们俩有钱吗?”
管明说没有,他说:“要不然这样吧,应了算我们的,输了算你的。”
我说:“你爸是疯子才跟你这样玩。”
柯宇一边手上玩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样吧,输了的去阳台喊‘我是变态’!”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肯定出事,果然管明立马接口:“好啊,外加一句‘快来看我裸奔’!”
我抹一把汗,你们斗气还是玩游戏啊?
柯宇说:“好啊。”
我说:“我才不干。”
管明说:“怎么那么扫兴!”
我说:“我还想出去见人呢。”
柯宇说:“这样吧,你要是连输五把去一次,我们让你。”
我还是不干。
管明说:“真没意思。”
柯宇用手肘撞我,“没事的,哪那么倒霉!”
我低头犹豫。
事实证明,柯宇那么聪明可爱一个小孩子怎么就是个乌鸦嘴呢?
我把牌一扔,“不玩了。”
管明说:“你怎么耍赖啊?愿赌服输啊!”
柯宇用一脸不赞同的目光看我。
最后我心虚了,站起来磨磨蹭蹭到了阳台。然后告诉自己:没事的,放假了嘛,大家都出去旅游了。等做好了自我安慰和心理准备的时候,我张开嘴,然后就看到了楼下的方恒。
方恒身边一个男人,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气氛看起来挺不好的。那男人用手去拉方恒的胳膊,被方恒一把甩开,他又上来拉。然后就看到方恒一膝盖顶人家下身,我看到都倒抽一口凉气,这小子也太狠了点。
那个男人弯着腰捂住下身似乎痛得厉害,方恒转身就要走。我看到那个男人顾不得自己痛要去抓他的样子,突然觉得不好,要是打起来方恒也许会吃亏吧。
这个时候,管明在客厅喊:“怎么还不喊?”
我冲出去说:“有点事下去一趟。”
“噔噔噔”跑下楼去,结果在楼道口的地方碰到方恒正进来。
他看到我先愣了一下,然后问:“你疯颠颠地跑下来干什么?”
我一把拉住他,走出去看到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扯了他到旁边的绿化带,问道:“那个什么人啊?”
方恒一愣,然后说:“什么人?”
我说:“你少跟我装傻啊,我在楼上都看到了。怎么了?有麻烦?”
方恒侧过头去,然后挥开我的手,“真没什么事,一个老朋友,开两句玩笑。你想太多了。”
我不知道他认真的还是说说而已,可是他明摆了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好再问。拍拍他的肩膀,“自己照顾好自己。”
方恒说:“你这么跟我说话我还真不习惯,有没有烟给一根。”
我掏了一根给他。
他自己点上,抽了一口,然后说:“放心吧,没事的。”
结果那天终究我没喊成,管明挺有意见的,不过我坚决不肯去喊他也没办法。倒是柯宇,跟我说他可以帮我喊,不过条件是……他俯在我耳边低声说,不光管明听不到,我都没听清楚。
管明在场我不好意思问,不过我想着怎么也比我去阳台上喊那些话要来的好,于是就答应了。然后柯宇乐呵呵的跑阳台上去喊:“管玉龙是变态!快来看他裸奔!”
那天晚上我不洗碗,吃了饭谁也不理自己关了门睡觉。睡着还觉得委屈,柯宇真TM没良心。
长假终于结束,方婷来接管明。
我说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她不满,“你自己儿子,你急着赶人走!”
我说要在这么折腾下去,别说我儿子,我爹我也要请他走。
管明当时提了包,有些不甘不愿的样子,不过估计我这边条件实在不怎么样,最后还是跟着他妈走了。
走之前他拉着我说:“爸——”
我摸摸他的头,“乖。”
他说:“反正我说的话你要想清楚了。这件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我其实也挺担心的,但是看到柯宇站旁边睁大眼睛看着我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立场就这样丢掉他。
我说:“管明,有些事你长大了就懂了。”
管明瞪了一眼柯宇,然后对我说:“我觉得是你不清醒!”
他跟着他妈走了。
方恒说:“太好了,终于没人跟我挤了。”
柯宇扑过来抱我,“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
我踢开他,抱了被子往沙发上躺,把自己裹成一团。
柯宇蹲旁边看我,用手扯了扯,问:“怎么了?”
我说柯宇你不为那天的事情对我的名誉作出补偿我就一直睡沙发。
柯宇说你怎么这样啊?
我说不干就不要跟我说话,自己去找你的右手沟通。
过了两天开始上班了。
我以为一切都恢复正常,结果那天刚刚下班接了个电话,里面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请问是管玉龙吗?”
我说是,您哪位?
他说:“我是柯宇的二叔。”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才想清楚,原来是管玉茹她老公的弟弟。我想不会是关于柯宇的是什么事吧?连忙说道:“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啊?”
男人说:“我联络不到小宇才找嫂子要的你的电话,小宇他爷爷病危,你可以带小宇来一趟吗?”
我吃了一惊,“当然,我马上去找小宇!”
匆匆问清楚地址和具体情况,我出门立刻去找柯宇。
柯宇在学校还没下课,身上可能没带手机,也联络不上。后来等我们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听到病房里面一片哭声。
我和柯宇进去的时候,老爷子还没断气,可看样子也撑不下来了。柯家的人应该是签字放弃了抢救,围在床边抹眼泪。
柯宇走过去两步,张了张嘴,然后站在原地看着床上苦苦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老人。
我看着这个场景,拍拍柯宇的肩膀,出去了病房。
站在走廊的尽头,有些恍惚的看向走廊的另一边,那里是柯宇爷爷的病房,不断有医生和护士出入,忙忙碌碌的记录着什么。站得远了,屋里的哭声已经淡了,只是偶尔听到走廊上其他人的议论,XX床的病人好像死了。
这一幕既陌生又熟悉,心里莫名的说不上什么滋味泛上来,不太好受。
从兜里掏出烟然后又放回去,医院不许抽烟。
柯宇从病房里出来了,直直朝我走过来。
我看着他的脸,不见得有多少伤心的痕迹,却显得很疲惫。我知道这种表情,总是出现在病人死去的家属脸上,那种突然袭来的疲惫。
我搂住他,说:“伤心吗?”
他双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抱住,胸口牢牢贴紧了,然后在我耳边柔声说:“还好,有些茫然。”
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姿势在别人看来是不合适的,但有时候人就是想放纵一下自己。
我摸着他的头发,问:“太突然了?”
他摇摇头,“也不是。只是今天见到爷爷,突然觉得有些陌生。”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地说道:“以前他不太喜欢我们,一直都不是很亲近,现在躺在那里,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我的爷爷只是一个那么瘦小的老人。”
我说:“人都会有那么一天的。”
然后,我看到他二叔出来了。我拍拍柯宇的肩膀,让他站好。
他二叔是个看起来有些强势的男人,高大英俊的外表和柯宇他爸不太像,反而在五官中显现出一些和柯宇神似的细节。
他的表情上并没有显出对刚才我和柯宇相拥那一幕有什么疑问,只是向我伸出手来,如同一个生意人最普通的对人态度般,说:“你好,我是柯宇的二叔柯靖。”
我忙握住他的手,“你好。”
他笑了笑,“小宇多亏你照顾了。”
我说:“你太客气了,我拿柯宇当我自己儿子的。”
他又笑了笑,对柯宇说道:“这两天先留下来吧,家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你是长孙,不可以不在。”
柯宇点了点头。
我对他说:“我先回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柯靖突然说道:“放心吧,柯宇不是小孩子了。”
我想也许是自己操心的太多了,然后跟他们说了一声,先走了。
晚上一个人躺床上,觉得挺寂寞的。兴许是习惯了一个柯宇在旁边毛手毛脚的,就算偶尔安静下来,也一定要搂得紧紧地睡。
过了一会儿没睡着,结果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方恒在外面闷声闷气地问:“睡了吗?”
我有些奇怪,说:“你什么事啊?进来吧。”
他开门进来,然后奇怪的问道:“柯宇不在?”
我坐起来,说:“柯宇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说刚回来,然后坐在我床边,说:“跟你商量点事。”
我看他难得一本正经地跟我说话有些奇怪,忙问:“怎么了?”
他递根烟给我。
我说不用了,都要睡觉了。
然后他自己点燃了,缓缓说道:“有事情要你帮忙。”
我给自己做做心理建设,然后说:“你说吧。”
他说:“借我点钱。”
我一愣,还真没想到他会问我借钱,印象中方恒这个人会跟你蹭饭,但是绝不会跟你借钱。我说:“怎么了?有什么急事?”
他叼着烟抓了把头发,“说不清楚那些破事!”然后又看着我,“真的,要你帮个忙,借我些钱。”
我问:“多少?”
他深深吸了口烟,然后说:“三十万。”
我说:“晚安!”然后倒下去要睡。
他一把抓住我,“管玉龙,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说:“三十万?我哪里来三十万给你?你把我连房子一起卖了试试看。”
他说:“你少诓我,我姐说你找顾柯宇人家给了你二十万的。”
我说:“我没有,找你姐要去。”
他说:“我哪里敢找我姐要!你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朋友了。”
人有时候就是犯贱。人家对你好了吧,你觉得他做得再多也不过分;人家要对你不好,每天冷嘲热讽的,偶尔说句窝心点的话,就让你感动得跟什么似的。
我发现我就是一标准贱人。
我说:“方恒,我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不要为难我啊。你也知道那些钱是给柯宇的,不是我的,我没有办法随便拿出来用!”
方恒说:“一个星期!我保证一个星期以内还给你,绝对不会让你交待不了。”
我与他对视了十秒,确定他是很认真地说这句话,也确定他是很急着要这些钱。
我说:“二十五万,多的没有了。”
方恒惊喜地抓我的手,“真得谢谢你了。”
我说:“你不要被人给整了。”
方恒摇头,“不会的,放心吧。”
于是我真把钱给了他。给他的时候,说:“就这一次啊!”
他告诉我,他一定会准时把钱还给我。
其实准不准时我并不是很介意,关键在于他要还!我当时是那样以为的。结果我没想到的是,管玉茹两口子过了两天呼啦啦飞回国了;更没想到的是,方恒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拿着老子二十五万消失得无影无踪。
管玉茹和她老公柯耀是回来给柯老爷子办葬礼的。
柯宇给我打电话,说那边家里事情挺多的。柯老爷子过世前不见来往的亲戚朋友,反而是全都冒了出来,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
我说你个破小孩不要愤世嫉俗的,人家来拜祭那是礼貌,人都过世了总要表示一下尊重。
他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问:“你爸妈回来了?”
他说:“是啊,吓了我一跳。”
我说:“要听话,你爸妈也不容易。”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过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一直很听话的。”
我说:“某些方面吧。”
他笑了笑,然后说:“你一个人不要让别人占你便宜啊!”
我想了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