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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他爸忙着呢,没道理一天到晚在医院守着儿子。”我说给自己听,“再说我还没怕呢你怕什么?”
“这么说他爸知道你们俩的事儿了?”郭一臣一听挺八卦地就靠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怕么。”我白他一眼。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没事儿,咱非子贤惠着呢。”郭一臣笑着拍我。
“我日!”我抡手就去劈他脑门儿。
“你知道我不是怕这个。”我看他一眼,郭一臣还没来得及回答,这当口上袁莉查完房从病房里出来,见了我就招呼:“夏念非!”
我点点头:“莉姐,白椴怎么样了?”
“还在血液透析呢,全天应用纳洛酮和多巴胺。他现在状况好了点儿,再透个一两次应该就没问题了。倒是你,还胃出血不?”
“我没事儿,吃点儿药就行了。”我跟她打着哈哈。
“胃上的毛病是富贵病,就得养着,你看你这样子哪儿像是休养的人啊?你看你这熊猫眼,哟,还有胡子茬,你才多大啊就跟大叔似的?”袁莉数落我。
“得得得别跟老妈子似的。”我用下巴往白椴病房里一指,“白椴他爸现在在不?”
“在,我刚想跟你说呢。”袁莉回头看了一眼,“他爸脾气大,一早上了,整个住院部逮谁骂谁,就跟白椴那300mg海洛因是我们给扎进去的似的。”
我心一沉,心想不会吧,白骏卿年轻的时候就在我们这一圈儿声名赫赫,彪悍程度远在张源他妈之上,白椴都读高中了还能把他拎回家去跪搓衣板,现在落在他手里难道还有好的?
“愣什么呢,咱来探病,又不是来打劫,怕啥。”郭一臣在后面推我,让我打头阵,敢情这小子自己也怕。
我不禁回头瞪他一眼。
“再丑也得见公婆不是。”郭一臣跟一指禅似的在后面戳我,“赶紧的。”
我心里骂他没骨气,却也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进到白椴的病房里去。
白椴刚透析完回床上躺着,一身乏乏地没有精神。白骏卿挺直了腰板坐在白椴床头看参考消息海台版,他五官长得深刻严肃,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异常冷峻,五十上下的年纪了,给人的感觉却还无比犀利。他一身的戎装衬着人也年轻,像是随时都能抗着枪上阵杀敌似的,一身威严肃杀之气。我跟郭一臣进去时他一见有人来,摘了眼镜就站起来。
“夏念非?”他爸礼节性地笑笑,“正好,昨天的事还没谢谢你。”
“没事,我也就是凑巧跟他那儿过……”我笑一下,自己都觉得不自然。
“行。”白骏卿点点头,“你们聊着,我上外面去。”他爸从我们身边走过去,走到郭一臣身边稍微停了一下,眼神犀利:“你是以前住筒子楼的小孩儿吧?以前在石棚巷总看到你。”
郭一臣眼睛眨了眨:“是,这次听到白椴出事儿了心里挺着急就过来看看。”
“治病倒是小事。”白骏卿清清淡淡地应了一句,没了下文;他又回头看白椴一眼,“一会儿要是水挂完了,帮忙给按个铃。”
“知道知道,白叔叔您放心。”郭一臣笑嘻嘻地,我不由在后面扯他一下。
把白骏卿送出去后我回过头来看白椴。
“坐。”白椴抬了抬下巴指病床旁边的看护椅。
我站着没动,郭一臣原本是想坐的,看看我也忍住了。
“你要造反了?”白椴哼了一声,“没听见我让你坐?”
“白椴,这事儿我知道你气……”我伸手想去摸他。
“我没气,谁他妈说我气了?”白椴挑着眉看我,还看郭一臣,“这事儿说到底就是我自作孽,谁让我给人弄瘫痪的呢,邱羽山不找我找谁?”
“白椴,非子当时也是为你好,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郭一臣插进来。
白椴顺势看向郭一臣:“邱羽山那边,我爸都知道了,扯到你头上是早晚的事儿。”
“嗯。”郭一臣淡淡应了一句,“那边的事儿有我担着,你别多想,好好养身体。”
“邱羽山的事儿我没说透,可我爸挺生气,动了省上的关系在查。”白椴睫毛垂了垂,“我爸跟我,毕竟是两个人。”
“我知道。”郭一臣点点头,“白椴,兄弟做到你这份儿上已经够了,你只管养病,其他的别想。”
白椴没回答,郭一臣也无话,看了看我们俩,摸摸口袋说:“行,你们聊,我到阳台上抽会儿烟去,待会儿要走了叫我。”
郭一臣一走这气氛就很尴尬。
我坐下来,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手背:“是不是挺恨我?”
“这事儿你不该瞒着我。”白椴轻轻说,“从郭一臣到邱羽山。”
“是。”
“我给那老头做穿刺的时候手感特别顺,骨节和神经摸得很清楚,推进才一两秒就脱空了,作用力很足。”白椴望着我说。
我不由握了握他的手,像是想抓住什么。
“我不相信,”白椴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相信他瘫痪是我的错,越到后来我越没怀疑过。”
我紧紧地握着他。
“可是你怀疑了。”他淡淡地看了看窗外。
“白椴……”我无意识地叫着他,不确定自己想说什么。
“我没想到这事儿会扯到邱羽山,也没想到郭一臣会涉毒,更没想到你也趟在里面。”白椴眼神很累,“我爸问我的时候我没把邱羽山提到郭一臣的事说出来,但这事儿真的不能细想。”
他跟我都沉默了。
“……邱羽山那边说不定已经有专案组在盯,他跟郭一臣背后千丝万缕的,你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白椴没把话说完便停住了,下面是什么,谁都不敢想。
“不会的。”我用力捏了捏他。
“那你呢?”他问我。
“郭一臣跟我,是过命的兄弟。”我慢慢地说。
“你还是要去趟这趟浑水。”白椴终于闭了眼睛,将头转到一边。
气氛很难熬。
“你说,他是我爸,要是郭一臣那边真出事,有我在里面挡着……”
“没事儿……”我挂着笑按住他,他不由看我一眼。
“白椴,我是真喜欢你。”我有点儿哽咽了。
“嗯。”
“可是,我们还是分开吧,都到这一步了,我们不适合。”
病房里一下子寂静了一两秒。
“你说什么?”他声音有点儿抖。
“我……”这种话很难说第二遍。
“好,好,好。”他点头,全身发颤,五官扭曲,“你他妈现在就给老子滚——!滚!”
郭一臣在阳台上听到动静急忙掐了烟迈进来拉我:“怎么了非子怎么了?”
“你让他滚!他这会儿正他妈纤细着呢。”白椴气得七窍生烟,“窝藏包庇,走私贩毒,你以为我想?你以为我想?!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想?!”
“诶诶……”郭一臣有点儿慌,白椴他爸说不定就在外面呢。
“是,是,我们从来就不适合,你以为我乐意跟你适合呢?我他妈好不容易喜欢你了,你才跟我说不适合!”白椴直接朝我扔枕头,“你现在就给老子滚!爱谁谁去!”
28 难言
28
我跟郭一臣从病房出来的时候白骏卿正在走廊尽头的医师休息室门口打电话,表情挺严肃。郭一臣拉着我,从走廊另一边下去了。
“你魔怔了?”郭一臣边走边问我。
“你是怪我把保护伞给你扔了?”我看看他。
“谁他妈跟你说这个。”郭一臣闷闷地说,“这年头找个真对你好的人,不容易。”
“他那不是对我好,是在毁他自己。”
“那你还站在我这边。”
“张源不也站在你这边么?”
“张源那是……”郭一臣词穷了,半天憋出一句,“张源那属性跟你不一样。”
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跟他一起下到停车场取车。我摸出遥控器,开锁,拉门进车,一路沉默,郭一臣讪讪地跟着坐上来,终于忍不住说我:“你现在上去还来得及。”
我看他:“我是想好了才那么跟他说的。”
郭一臣急了:“非子,你什么意思?你存心让我欠你是不是?我欠张源,我认了,现在连你也搭进来,你让我下半辈子怎么做人?”
“你要是真想好好做人就赶紧漂白。”我无声地发动了车,抱着手等预热,“邱羽山说的对,我手上有产业,在凫州这边替你遮掩着要方便些。我刚继承的时候还小,等到现在才有动作也没人怀疑。你要是点头,我明儿一早就去注册几个皮包公司,或者去找谢锦和,地下钱庄我认识人,顺当了也就一两年的事儿。”
郭一臣低着眉不说话。
“你的茶叶生意在云南那边,最好也慢慢转过来。云南是你老巢,人多嘴杂的,太容易暴露,再说你爸妈都在凫州呢。”我望着他,“现在邱羽山正在风口浪尖上,你这时候再不抽身就晚了。大家都是兄弟,谁忍心看你这么混下去?这事儿要是成,我跟白椴或许还能好;要是不成……”
“我知道你不想让他难做。”郭一臣瞟了眼窗外,“可你这事儿弄得有点冲动。”
“我对他和张源对你,其实是一样的。”我抿了抿唇,踩油门松离合器,开着车出了停车场。
下午张源打电话过来,叫我晚上到他们家包饺子,他妈叫的人,说好久不见我们几个小兔崽子了怪挂念的。
我说怎么你相亲回来了?相得如何?
张源骂我说你这狗嘴里能不能说点儿别的,知道我正为这事儿头疼呢。
我说张源我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
今儿我跟白椴掰了。
张源愣了愣,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把他弄进来。
然后郭一臣跟我说,这年头找个真对你好的人不容易。
嗯。
我说张源你嗯什么嗯,别他妈跟我装糊涂,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我知道。张源叹一口气,这事儿能不能以后说?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郭一臣好歹也是我发小,他是什么性子我清楚,你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撤火。
这事儿我知道。
对了,漂白的事他松口了,你那边有什么能准备的也赶紧上手。
张源想了想,说你现在的家底子够?
我说实打实的还剩五千万呢,这几年地价涨,泡沫的空间还没重新评估,再做个账什么的,手续周全了应该没问题。
你也小心点儿。
诶。
张源在电话里一笑,说非子,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跟你做哥们儿。
我脸一热,说屁话,你有空编排这些花哨的怎么不说给郭一臣听呢。
大年三十,我赶在国民假日前的最后一天跟郭一臣一起去工商局注册了十几个小公司,又去了地下钱庄。钱庄老板杨善堂就是谢锦和的朋友,见了我眼珠子都快吓掉了,说小夏我真看不出来你也搞这个名堂,还这么多。我说不是我是这位,说完把郭一臣给扯出来,杨善堂一愣,声调都拔高了好几个八度,要是有尾巴肯定早摇上了:哎哎哎这不是郭老板么,上次咱们在海凌阁跟邱老板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见过您还记得不?
郭一臣哼了一声,一提到邱羽山就气不打一处来。
杨善堂倒底是生意人,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郭老板这数目有点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