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瑛司见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它们大叫:「健、乔!趴下!」
为了抓入侵的可疑分子而豢养的两条狗,听到瑛司的声音虽然吓一跳,但还是立刻趴下来。瑛司过去曾训练当时还是幼犬的健,因而健还记得瑛司,而且就连乔也乖乖听从了瑛司的命令。
「不准动!」
两只狗乖乖听从瑛司的指令,停在原地不动。翔已经快跑到围墙边了,逃出去只是时间的问题。瑛司正打算追在他身后逃走,但刚刚跌倒时扭伤的脚踝竟然率先发难。不赶快逃走的话会被抓住,瑛司尽管焦急还是努力移动疼痛的脚踝。
突然,有人从背后用力拉住瑛司,将他绊倒在地,使他发出哀鸣。
「呜……」
瑛司碰的一声倒在草坪上。他立刻看向围墙,发现翔已轻巧地越过围墙,消失在墙壁的另一头。因为总算平安偷到那样东西,感到安心的瑛司这才回头看向绊倒自己的人。但他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牢牢抓住自己身体的人正是矢上。原本说今天不在家的男人却出现在自己面前,令惊愕的瑛司想从矢上身边逃走而不断反抗。
「放开我!放开我!」
尽管瑛司使尽全身力气想从矢上身边逃开,但手脚都被抓住的他,根本插翅难飞。当他想着难不成矢上说谎吗?这才突然想到,矢上该不会已经知道一切了?一想到这点,让瑛司更加惊慌。
「我不放!」矢上对不断反抗的瑛司发出怒吼般的喝斥。
瑛司惊讶地抬头望着矢上,发现矢上正用十分痛苦且令人心痛的表情看着他,并用力咬着下唇。
「我放开的话,你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吧?所以我绝对不会放手!」
瑛司感觉恐惧感正发出声音,扩散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他已经知道了吗?』
被绝望袭击的瑛司抬头望着矢上。矢上已经知道一切了吗?不会吧,上次见面时,明明一点迹象都没有啊!矢上还是跟平常一样,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望着自己啊!
「因为我爱你啊……贵之!」
手脚不住发抖,瑛司觉得有种讨厌的感觉和空气一起通过咽喉。这一定是梦吧?而且还是场糟糕透顶的恶梦。
眼前一片黑暗,眼泪不知不觉间夺眶而出,往仰躺着的瑛司耳边流去。他瞪视着矢上,将力气集中在被矢上压住的手腕。
「不准用那个名字叫我!」
瑛司一边哭一边大喊。一瞬间矢上退缩了,放开被压倒在草坪上的瑛司双手。瑛司的双手恢复自由后,反过来一把抓住矢上的西装,紧抓到令人疼痛的地步。
「贵之已经死了,不准用那个名字叫我!」
瑛司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哭泣,只知道一股愤怒在心中扩散,说什么都停不下来。他全力发出怒吼,不断摇晃着矢上大叫:「杀了我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就是这座宅邸!」
即使想压抑,话语还是不听话地脱口而出,眼泪也扑簌簌地掉个不停。不打算说出口的话语一旦说出口后,不但深深伤了对方,也伤害了自己。
突然,他感到身体好温暖,知道是矢上正紧紧抱着自己。被矢上强而有力地搂在怀中,他感觉思考都快停止了。
「没错……杀了你的人是我们……对不起,瑛司……对不起。」
抱着瑛司的矢上,声音被泪水沾湿。他在哭吗?瑛司茫然地这么想。他感觉脸颊有泪水滑过,喉咙也好热。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声音,发出呜咽般的喘息,紧紧抓住矢上。
这时,身旁传来碰地打开门的声音,以及有人正往这里接近的脚步声。庆介和市子正从楼梯走下来,走近倒在草地上的瑛司他们。
市子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你把那东西拿去哪了?还给我,小偷,还给我!」
庆介拼命压着精神错乱般大吼大叫的市子身体,瑛司则在矢上怀里不住颤抖。
「里面的照片我全都烧毁丢掉了。」
矢上继续把瑛司抱在怀里,慢慢起身对市子这么说。市子发出哀鸣般的声音,激动地摇着头,瑛司也惊讶地抬头望向矢上。矢上已经看过里面的东西,代表他已经知道这一切……
「谁准你这么做的,那是我……那是我……」
不停大吼大叫的市子,精神状态看起来绝非寻常。
看见她一脚踏进了疯狂世界的模样,瑛司忍不住反胃。他推开了矢上的身体,瞪着市子大吼:「你知道过了十年,现在收到照片的那些人有多害怕吗?」
如果不是矢上抱着他,瑛司大概早已冲上前去,掴了市子好几巴掌吧。
瑛司害怕着过去阴影的同时,也和一股平和感共处。他相信随着时间过去,伤口总会愈合,心中的创伤总有一天可以完全治愈,然而,硬是要揭开那个疮疤、让人无法忽视那道伤口的,就是这个女人。
「慎一,市子由我来照顾就可以了,你先带瑛司回房间吧。」
庆介硬是把发狂般的市子带进宅邸里。看到市子的身影消失后,瑛司也仿佛失去全身力气般,倒在矢上身上。
「你的脚扭到了吧,抓住我。」
矢上好像拥抱着他般支撑起瑛司的身体,瑛司也不再做任何抵抗了。
回到房间后,矢上帮瑛司在脚踝贴上贴布,嘴里念着应该是扭伤吧,并细心地帮他用胶带固定起来。
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瑛司,只是默默盯着自己的手。
暴风雨般的场面已经过去,现在留在瑛司心中的只有一颗空虚的心而已。
被矢上知道是最令瑛司心碎的一件事。如果事情能在矢上不知情的状况下落幕,他就可以潇洒地从矢上眼前消失了。现在的矢上会对他说些什么,是最令他害怕的一件事情。
「瑛司。」
在瑛司身旁坐下,矢上握住了瑛司的手。吓一跳的瑛司颤抖了一下,咬住下唇。
「我要先跟你道歉。对不起,我说要出差是骗人的。」
瑛司无法正视矢上的脸,只是低着头没有做任何回答。
「从我先说吧。抱了瑛司的那天早上,我就发现了。瑛司脖子上那颗痣和贵之的痣位置一模一样。」
脖子上的痣?瑛司从来没注意过有那种东西。
「我那时就发现,瑛司其实就是贵之。之后因为我想了解背后的缘由,所以做了很多调查。当我在父亲书房里看到铝箱里的那些照片时,我真的吓了好大一跳。明明那是自己父亲做的事,我至今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地这样活过来……还有,也许你会觉得我多事,不过里面没有瑛司的照片。」
虽然知道不可能会有,但听到他这么说,瑛司还是放心了,身体的紧张感也跟着解除。那是当然的,瑛司的照片在温室的火灾中就全部烧掉了,他已小心确认过证据全都消除了。
「我跟叔父见面谈过以后,决定听从叔父的建议,骗你说我今天要出差。这么一来,瑛司一定会有所行动。」
矢上的声音淡淡诉说着,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因为顾虑瑛司,所以极力避免泄漏自己的感情。好温柔的人啊……他是这么小心地避免伤害到自己。
「瑛司,我母亲做了些什么吗?」
至今一直保持沉默的瑛司,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决定把一切都说出来。矢上有知道的权利,他一直身处在这个漩涡中,同时也一直置身事外。
「她用匿名的方式,把照片寄给照片的主人。」
听到瑛司的话,从握着的手可以感觉到矢上微微动摇了。
半年前有人前来委托现在经营征信社的父亲调查这件案子,希望知道那些照片是谁寄的。委托人是瑛司过去认识的人。但说是认识的人,也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并没开口讲过话。
委托人是被「麟邸」主人矢上总一强迫发生性关系的孩子之一。
因为矢上总一说:「只要你一在场我就会很兴奋。」所以瑛司从小就被赋予观赏那种异常光景的义务。当时,即使瑛司年纪很小,也知道那是异常的行为。而且等他长大以后,总有一天也会变成主人做那种事的对象。
瑛司七岁时,拜访孤儿院的总一注意到了他。成为矢上家养子的瑛司——贵之,刚开始也曾为了得到家人的爱而努力。就某种意义而言,总一是爱着他没错,只不过那是异常的感情。可是,贵之无法违逆主人说的话,对贵之而言,世界就只有「麟邸」这座小小的宅邸而已。
然而慢慢的,他知道了这个家奇妙的状态。这个家在慎一面前,就会变成随处可见的平凡家庭,仿佛是为了慎一这个观众,努力在台上表演的演员一样。矢上的父亲只有在慎一面前,不会对贵之做出任何奇怪的事,因为他想在慎一面前扮演一个普通的父亲。贵之也曾被警告,绝对不准把这个宅邸里的黑暗面告诉慎一。在慎一面前扮演普通的家庭,大概是住在这座宅邸里所有人的默契,但这却越发令他觉得恐怖。因此贵之老是黏着哥哥慎一,就算不能告诉慎一事实,但对贵之而言,只有慎一身边才是真正安全的场所。
可是,慎一进入住宿制的学校后,贵之就失去了安全的场所。不过那时他年纪太小,所以逃过一劫。因为就连总一也觉得他太过年幼,因而只把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当作性对象。
不过就在贵之过了十岁以后,总一说「已经可以了吧」,便开始要贵之用手或嘴巴替他服务。对年幼的贵之而言,再进一步的性行为是不可能的,因为实在过于疼痛,所以就算是总一也无法硬是侵犯贵之。一天一天被要求越来越多的恐惧让贵之感到害怕。只有哥哥是他心灵的避风港,然而哥哥却只有放假时才会回来。
如贵之所料,他上了中学后总一的本性慢慢露出来了。对贵之而言,只有痛苦的那种行为把他逼进了绝望的深渊。不知多少次,他曾想如果能死掉就好了。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肮脏的人」这种想法,总让贵之痛苦不堪。
当时对他伸出援手的人,就是现在的父亲康雄。
当时是刑警的康雄,掌握了矢上总一透过不正当途径和人口贩卖有所挂钩,在那个世界相当活跃的消息。康雄提出如果贵之愿意站上证人台,就为他准备一个新户籍和新名字的要求。之后,瑛司接受了康雄的提议。如果不接受的话,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一定会发狂的。
然而,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只有哥哥慎一而已。
哥哥慎一是那个家中唯一和他建立起正常关系的人。必须编造一个自己已经死亡的谎言欺骗哥哥,这点令贵之十分难过。
可是,在火灾发生之后、司法单位开始调查之前,总一就发现一切并且自杀了,事件也因为这样不了了之。
「我最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瑛司喃喃地说:「在那之后,我被收养为濑户川家的养子,过着普通的生活。以前那么爱哭的我,现在也变得很坚强了喔。刚刚逃掉的那家伙是我现在的哥哥。那家伙动不动就揍我,但因为这样,我也变得很会打架了。真的是……从那个温室被烧毁以来,我就不曾哭得这么惨了。」
「瑛司……」
「那具尸体是濑户川叔叔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