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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您看,这是个系上的学生,我倒忘了叫他这点来……唉,每天也就是瞎忙!”
“哪能呢……”男人边说边往外走,尚国桥则面带微笑目送他远去。男人受宠若惊地频频回头示意,好半天才转弯下楼去了。
“怎么,今天才找我,这两天你上哪去了,嗯?”插上门,尚国桥随手拾起桌上的两个信封,抽了三张粉红的钞票出来,直接插到了吴桐牛仔裤的后口袋里。
“能上哪?在家睡觉。”
拉上窗帘,尚国桥将身子紧贴在了吴桐身上,手上下磨蹭着他的锁骨,低头就向吴桐的颈侧吻去。
吴桐不闪不动地端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脖子上发粘的,湿乎乎的嘴唇在自己耳后蹭个不停,不知为何,吴桐忽然想起鲇鱼那一张一合的嘴巴。前几年自己好像还吃过鲇鱼来着,可到底什么时候吃的,和谁一起吃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你说!啊!”尚国桥轻轻划着吴桐的眉骨,另一手却已经按到了自己的裤腰上。“都说了几遍了,后面那房子空着,你住过去不好么?”他慢条斯理地续道:“看看,身上这滑的。我照顾你不好么?啧啧,这滑的……”
吴桐笑了笑,抬眼望望他,“我自己那还不错,房租已经交了半年了,不住可惜。”
“行啦,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一套……”尚国桥从鼻子里哼了哼,划拉开吴桐的衣服,右手从吴桐裤腰边上直探了进去。吴桐瞥见他已拉开了自己的裤链,把那玩意儿掏出来磨挲着。
“快点,TM干吗呢你……”见吴桐半天没有动静,尚国桥早忍不住了,把手抽出来狠命揪了一把吴桐的头发。
拨弄开他的手,吴桐利索地把他的裤子退下,蹲了下去……
好半晌,屋里只是尚国桥一人兴奋地哼着,嘴里胡乱叫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见他泄了这一次,吴桐知道他再起来怎么也得歇个把小时的事儿了。
吴桐当初是在澡堂里认识这位尚教授的,到今天还不及一个月,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桐也猜得七七八八的了。这么些日子,两人厮混了也有不少次了,他多少有点变态,好在并不严重,况且出手还算大方,所以吴桐也就随叫随到。不过这人算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想玩又怕染病。一向只让吴桐口手并用,却从不曾真上过吴桐,就算隔着套子,他也不放心。
这会见他提上裤子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吴桐冷冷一笑,把裤子整个拉了开来,快速动作起来,只一会射了出来。
装好钱,打理干净,吴桐走到门边时,姓尚的兀自还在那拨弄着他那硬不起来的东西。
“我走了,”吴桐淡淡道。
“唉,别走,再呆会啊……”听见这话,尚国桥才气喘吁吁地住了手,抖着两腿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吴桐,把头压在他的后颈上。
“我有点累,回去睡会……”
“就在这儿睡,里面有床!”尚国桥眯着眼,半抬起头道。
“不了,”吴桐技巧性地推开他,“我以后要赶天黑前回去。”
咧嘴笑了笑,尚国桥只是拍了拍吴桐的背,便回过身去忙着穿好衣服,拉开窗帘,甚至于拽过拖把来擦了擦地,这才向吴桐点点头示意他开门。
眼见吴桐已走出了几米去,尚国桥忽然低声道:“吴桐,我说……”见吴桐转过脸来,他倒住了口,半晌阴阴一笑,“没什么,走吧!”
9。1
听着水流声“哗哗”地响起,蒋雷一屁股粘在了床上,他真没想到吴桐竟然会开口问:“来我家吗?”甫听到这句话时,自己几乎以为是听错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吴桐的家里没什么多余的摆设,房子不大,一张双人床倒占去了一半的地方。玻璃柜里塞了满满的CD,门边还叠着一堆,已大半散落在了地上。床头地上厚厚一大叠杂志,已经积了土,不知多久没动了。蒋雷探头瞥了一眼,见最上头的那本封面印着个80年代那种浓眉红唇的美女,封顶却写着《天才吉他手》几个字。
蒋雷正觉好笑,挪动身子过去细看,不想刚动动脚,就觉得脚心被什么咯了一下。抬起脚时,就见地上厚厚一片白色塑料似的东西,支支棱棱地竖着,映着石灰色的地板,并不十分显眼。这一细看,又发现墙边摊着一张碎了大半的CD,碎屑呈放射状,散了半个屋子。
左右无事,蒋雷便拿了墙角的扫帚簸萁,把这些碎屑一一收了起来。才把扫帚撂下,就听身后有人说了一句:“谢谢。”
“反正也没事。”蒋雷笑笑,见吴桐套了件蓝色毛衣坐在床沿上,一头黑发本就过长,这会湿搭搭的贴在他脖颈上,还不住往下滴水。
“去哪?还去上次那个地方?”
直眉瞪眼地这一句让蒋雷愣了愣,半晌才回过味来,知道是问他焊活的事。正要开口说是,忽然想起院儿前几天已经回来把房给退了,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吴桐打量了蒋雷几眼,见他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便冷冷道:“根本没这个活儿吧!”
蒋雷心知他怕是早看出来了,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口承认下来:“嗯,是没有……”
吴桐盯着他问道:“这么折腾有意思吗?上次还不够吗你?”
蒋雷不知怎么答他才好,说够,不和自己本意;说不够,可自己又不是那个意思。寻思了半天,才说:“我不是说不想和你上床,不过找理由见你还真不是为了上床。”
“那为什么,别说真有焊接的活儿干!”
蒋雷心想这个人真TMD别扭,我就不信你心里不明白点儿,这话说怎么说得清楚!正要开口,一抬头见吴桐那张脸,便不由改口问道:“哎,你很热?脸怎么那么红啊你?”
吴桐早觉得脑袋沉甸甸地直往下坠,好在意识还算清醒,便用手按在床上强撑着,才没瘫下去。这会听蒋雷问了这句话,下意识就伸手往自己脸上摸去。还没等摸到,蒋雷已经坐到了他身边,探手往他额上试去。
“我X,你TM发烧呢你知道吗!”
“发烧?”蒋雷的手心很热,按在额头上十分舒服,吴桐不禁闭上了眼睛,手臂一松,整个人就往后倒在了床上。
“操,发烧你都不知道?真TMD,你们家温度计呢?”蒋雷把吴桐的腿也抱上床去,抖开被子把他整个包了进去。
“温度计?没有……不用,睡一觉……睡了两天了。”吴桐的脑袋碰到枕头,到迷糊了起来,朦胧中有问必答,十分听话。
“我X,我说你TM两天没出来呢,MD,你发烧烧几天了你?”蒋雷低头看看表,4点半,估摸着医生还没下班,便硬把吴桐拉了起来,从衣架上掳下衣服来横七竖八地往他身上套。吴桐迷迷糊糊地任他摆布,临出门前又乖乖指了放钥匙的地方,随后便被蒋雷直塞进了出租。
蒋雷挂了号,把吴桐安置在长椅上,等着内科叫号。折腾了这半天,吴桐的头发也还没全干,碰到冰冷的墙上,激得后脑一阵刺痛。吴桐捂着后脑,勉强挺直身子,想要向前靠,但这条长椅上挤了三个人,他又正在中间,被挟得紧紧的,左右动弹不得。蒋雷冷眼看着,见吴桐挣不出,便伸手一拉,直把吴桐的上身来了过来,头靠在了自己的腰上。
“就到了。”
吴桐轻轻“嗯”了声,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居然棉服套外衣地就出来了。这会那件反绒外套从棉服里面露出了一大截,看起来极是怪异。他忍不住正要抱怨两句,就听里面有人喊了句:“吴桐,哎,谁是吴桐啊,进来!”
他的病并不严重,只不过是普通感冒,但耽误得久了,加上嗓子有点发炎,不得不吊两瓶。吴桐虽然大力反对,奈何蒋雷根本不理他那套,硬把他架到了门诊病房。
拉开被子,裹住吴桐的脚,蒋雷见那位护士还拉着吴桐的手,不住地拍,便问:“怎么了?”
“血管也太细了,真不好找。”护士把吴桐的手拍得发红,这才扎了进去,“你这位同学,回去可得吃点好的,瞧瘦的!你看着点,等快没了叫我换瓶。”
吴桐瞥了一眼旁边放着的两个瓶子,也问:“这要什么时候才完事?”
“怎么也得三四个小时吧,哎!你别拧太快了,滴得快了不好!”护士叫道,蒋雷走上几步按住吴桐的手,转脸笑着对护士道:“他这人就是急脾气,我看着呢,麻烦您了。”见护士走远,他才对吴桐续道:“你不能太晚回去是吧!现在有病,什么事先放放。”
吴桐叹了口气,自己看得清楚,从出门到现在,所有的费用都是蒋雷掏的。他缩起右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三百块来递给蒋雷,“估计不够吧,剩下的回去还你。”
蒋雷二话不说,接过来就塞进了口袋,“剩下就点零头,算起来麻烦。”说着,拽了把椅子坐在了吴桐身边,伸手按上他的额头,捋着他的发梢,轻声道:“行了。”
不知为何,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竟让吴桐放松了下来,他将头依回枕上,不知不觉就睡熟了。
很久以来,吴桐都无法真正安睡,并不是说他睡不着,而是他总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就如同达利的画一般,你完全可以称他的梦为超现实主义的艺术品。吴桐的梦光陆怪离,充满了奇异的色彩。他常常前一秒还在闹市当中骑一匹全身镶满水钻的木马,后一秒他就在没完没了地展一块深蓝色的绸缎,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匹绸缎永远无法展开。吴桐不明白这些梦的含义,他也曾站在书摊前翻《周公解梦》,可惜没有一种能与他的梦境应对。很多年前,吴桐常梦到自己可以飞翔,单纯的飞翔。梦中的飞翔如此简单,他只要轻轻踏出一步,然后便能腾身而起,轻巧自如。
这次他又梦到了飞翔,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个梦了。梦中他飞得不高,但很舒畅,心中蔓延着一种从内至外的畅快感,以至于等他清醒时,还在体味那种感觉。
好半天,吴桐才渐渐从梦中回归到现实,头晕已经缓解了很多,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吴桐觉出有什么在一遍遍地刮着自己的左臂,便缓缓偏过头去看。他没想到,蒋雷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用手掌,轻柔地磨蹭着他输着液的左臂。吴桐不言不语地只是看着,直到蒋雷察觉,抬起头来,咧嘴一笑。吴桐只觉心口一热,什么东西涌上来直堵住了喉咙。
10
“你家就这一床被?”蒋雷弯腰去够吴桐手里的温度计。
吴桐摆摆手,正要甩下去,却被蒋雷一手抢过。
“我看看,”对着灯光细看了两眼,蒋雷才欣然道:“37度7,退了不少。”
“睡一觉就好了。”吴桐垂眼看着蒋雷把棉服搭在自己脚上。
“吃完药再睡,”蒋雷递了个包子过去,四下里看看,没话找话说地问了一句:“哎,你这屋子里都是打口CD啊,喜欢摇滚?”
吴桐并不答话,只是慢慢把一个包子咽了下去。蒋雷正觉气氛尴尬,想再扯个话题出来,却见吴桐撩被下地,一骨碌跪在了地上,探手往床下摸去。
“哎?掏什么哪?”蒋雷忙跳了起来,也跟着跪下去,低头往床底瞄了瞄,影影绰绰地似乎是堆着些盒子,看不真切。“你到底找什么?”
吴桐仍不理他,好一会从床下拽出了个黑色的吉他盒子。这琴盒显然闲置了多日,上面已盖上了极厚的一层土,吴桐的手指按上去,清清楚楚的一个指印。
“你会这个?”蒋雷随吴桐坐回床上,看他揪起床单一角缓缓擦去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