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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途开始,她那柔和的语调中就掺入了某种冰冷而尖锐的成分。虽然脸上堆着艳丽的微笑,但她看着多马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这次提亲的对象,是第一王妃的公主。克罗蒂亚殿下的母亲大人我记得应该是第四王妃吧?哪怕至少是第二王妃的话也好办一些。以王家的地位而言当然是宫木占据优势,但以公主的地位而言却是那边在上。还是考虑一下吧。虽然能娶四个妻子是王家和贵族的特权,但将军以后可是未来的宰相,因为应该也充分具备这个资格才对。我这么说应该没有错吧。”
室内流动着紧张的空气。
即便是以豪放磊落著称的多马也无法当场拒绝,因为那会被责备为军队中枢人物不应该如此轻率。就算是装装样子也要考虑考虑,那样才是合乎礼仪的态度。可是多马自身一点也不期待进行政治联姻就能得到北界堂王的援助。如今神圣统合军正在逐步成为各国的麻烦敌人,所以经常有人来进行政治联姻。
既能结束与别国的争战,又能增加势力,这可是不错的选择。各国的王家都出于这个目的而在四个妃子外还纳有侧室,制造出大量作为道具的女儿。
自己的野心很大。多马自己也承认,以他的佣兵出身来说,他的野心大到了不切实际的程度。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暗下决心才不要依赖什么他国的口头约定,而是要凭自己的实力将梦想掌握在手中。
虽然觉得因为男人玩弄权势的需要,而被任意摆布人生的北界堂王的公主很可悲,但是他绝对不可能背叛因为不想落得同样下场而志愿成为佣兵的克罗蒂亚。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地爱着坚强聪明,同时却又天真可爱,曾经共度患难的克罗蒂亚。
盖斯低着头,拼命地压抑着怒气。从曾经是第二王妃的玛丽亚贝拉的角度出发的话,不过是做妻子的顺位不同而已,没什么可抱怨的。可是想到他最重要的公主的幸福,第一妻子和第四十个妻子又有什么区别?
克罗蒂亚虽然很清楚多马和盖斯的心情,但同为王家公主的她,也能理解玛丽亚贝拉话中的意思。
敌人的话当然是能少一个就少一个的好。就算不能期待对方会提供积极的援助,但至少不会遭受攻击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在这次的远征中,由于枥城圈的背叛,而令亚克也险些陷入生命危险的情况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在上次大乱后建立的第三次统一王国分裂后,北界堂几乎没有与任何国家缔结姻亲关系,只*自己独自努力,继而逐渐扩张了领土。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国家的国王,是出于哪一点而对神圣统合军青睐有佳,但继三大王国的宫木圈之后又与北方的大国结盟,这个事实无疑会对他国产生巨大的影响。
现在己方军队的力量还不足。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四相神教团才不敢公开表示支持。克罗蒂亚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情而成为同伴的绊脚石。自己不就是因为决心要做自立的女人,才成为佣兵的吗?
——就算不能成为多马的妻子,我也要以战友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亚克遇到危险的话,当然能得到立下了誓约的乌兰的救助。但是,如果是多马和盖斯的生命有危险时,就无法期待乌兰的救援了。假如自己的身体能够多少保护到他们的话……
挽救了因为钻牛角尖而脸色开始苍白的少女的,是总帅亚肯杰尔出人意料的发言。
“玛丽亚贝拉殿下。虽然您这么说,但事到如今,我已经根本不在意诸国的王会有什么说法了。‘稀世的骗子’?‘顶着圣人之名的破戒者’?他们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只有亲眼见过我的人,才知道真正的我。在我军的计划中,他们将是被我们在战争中打倒,并被我们接受国土的对象。那些家伙会说些什么,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有的人都因他那太过强硬的发言而哑口无言。交叠着双腿的青年以支撑在扶手上的手臂托着脸颊,向亡父的妃子投去掺杂着哀怜和轻蔑的视线。
玛丽亚贝拉则在为青年对自己的无礼言行而生气之前,就先被对方那连傲慢都散发着魅力的美丽所震撼了。因为原本是圣骑士出身,所以这个年轻人唯一的长处似乎就是谨慎。这种表情青年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就算有策划作战的才能,但实际上掌握军队的还是多马将军,他只是个用来收买民众的美貌洋娃娃而已。直到刚才,她的心里还是这么认定着的。
“明知相互之间的虚伪而立下的誓约,还比不上朝令夕改的口头约定。有了以生命来守护的心理准备誓约才会有效。为了得到无意义的虚假同盟,而使好友多马将军和克罗蒂亚公主的人生遭到扭曲。这一类的打算,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大不了由我直接去见使者,礼貌地当面婉拒好了。”
因青年率直的发言而安下心来的僧侣,右手叠上左拳,低下头向他致以最高的礼节。
亚肯杰尔保持着冰冷的态度继续说道:“为了相同的目标而同生共死的同伴们,任何东西都能斩断的‘誓约之剑’,幻兽王的守护,超过大神官的魔力……如果别的王家中哪一家拥有与我同等的条件,就请告诉我吧。明白了吗?玛丽亚贝拉殿下。大乱之世是变革的时代。破坏与清除的疯狂正是变革的源泉。被各国的王嘲笑为不知道自己斤两的毛头小子以及狂信者集团的我们,正是变革的体现者。希望今后不会再从您的口中听到那些带着过去王家价值观的发言。”
青年斩钉截铁地说完后,原本冰冷的总帅面孔,立刻转为了平时礼仪端正的原圣骑士的笑容。他温和地补充道。
“您是聪明人,应该充分地了解自己的价值。您只要在这个范围内帮助我们,然后期待我们相应的回报就可以了。想必从一开始,您就是作此打算的吧?”
玛丽亚贝拉的背上感到寒意的窜流。平素隐藏在体内,现在却暴露在她面前的青年的炽烈与冰冷,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夹带着一些疯狂的色彩。如果这也是变革者的力量,那么被古老的思维方式所束缚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操控的吧?她醒悟到了自己的失败,即使在加奈川圈被攻破的时候,她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切实地感受到时代的剧烈变化。
年轻的侍女们,不安地注视着急速失去了气魄的女主人的背影。
站在亚肯杰尔背后,一直冷眼旁观着人类对话的乌兰波克,撩起了青年的一缕长发,恭敬地在上一吻。然后,为了帮助败北的屈辱感和自尊心在内心交战的老妇人,和很明显做过了头的亚克之间的僵局,他打破了漫长的沉默。
“圣女王、光王、魔道王——与龙之王立下誓约的人们,都建立了统一王国。阴界只有一个幻兽王,阳界也只有一位人类之王。如此才是真正的平衡。老夫人,成为亚肯杰尔同伴的您的行为非常符合四相神大人的御心,我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这个暗示是来自根本不相信什么四相神的幻兽王,但是老妇人的唇角还是再次恢复了笑容,背脊也自然而然地挺直了。
“若是出自四相神大人的御意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在我能力范围所及之内的,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乐意效劳——啊,你看我只顾着说话了。茶已经准备好了哟,将军和公主也请快点更衣吧。”
“这个……也没请您坐下,实在是太失礼了。”——恢复了清醒的多马,慌忙地低下头。
“话说回来,这可头疼了。再让北界堂的使者等下去才真是失礼了呢。对了,幻兽王陛下。如果不介意的话,在大家准备好之前,请您来看看我引以为傲的庭院怎么样?使者那边也多次提出让我为他引荐陛下,在庭院散步的话正好是个机会。”
虽然嘴巴上还表示着询问,老妇人已经将自己的左手伸向了少年,不容他有反对的机会。没有一并邀请亚克,也算是她的一点小小的报复了。
将手轻轻地在遭到报复的青年那攥紧的拳头上叠了一下,乌兰波克走到玛丽亚贝拉身边,握住她的手。
“过去这里的中庭可是被当作田地了哦!简直无法相信吧?居然在城堡的庭院里种着南瓜土豆什么的!要治疗因战争而受伤的心灵的话,还是需要蔷薇百合之类的花朵才行啊!所以我早早就让花匠动人,开始对庭院进行改造了。”
蔬菜田是在城池遭到围困时确保食物的一种手段,所以早在领主时代就被开垦出来了。
虽然食物很重要,但亚克考虑到如果让罗嗦的老妇人的注意力能转移到园艺上无疑更有意义,所以也就默许了她的说法。
“我很喜欢百合。因为跟我爱的人很相似……”
“是吗!陛下的心上人是怎样的人呢?想必是与陛下很般配,非常可爱的人吧?”
站在两人身后的克罗蒂亚和多马,一边偷偷地指着亚克,一边拼命地忍笑。
虽然站在一起的话看起来确实很般配,但绝对和“可爱”不沾边的青年,狠狠地瞪着两人。
盖斯虽想劝阻多马他们,但也不想因此而出声因来玛丽亚贝拉的注意力,因此只能露出苦笑。
停下脚步的原王妃,缓缓地用一只手抚摸着少年的黑发。
“多么柔软的头发啊……比看上去要柔顺得多,摸起来感觉很舒适。虽然我认为穿上黑色铠甲的身影会更加威风凛凛,但这套黑色的礼服也很适合您。我在与陛下相会之前,从不知道黑色是如此神秘而高贵的颜色。我再年轻一点的话,一定会打算跟陛下的心上人一决胜负的……”
“这可真是非常遗憾啊。不过就算是在我这样的人看来,老夫人依旧拥有足够的美丽啊。”
“是吗,您说笑了。我毕竟是女人。陛下刚才的言辞,就算只是出于社交辞令也足够让我高兴了。”
留下高亢的笑声后,玛丽亚贝拉领着少年出去了。
克罗蒂亚茫然地目送着一行人的离去,满脸都是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的表情,也不管旁边是谁就立刻抓住对方质问。
“呐……贝拉那老女人该不是在追乌兰吧?”
“嗯……就算那个老太婆再怎么老*巨猾,幻兽王对她来说也太超出能力范围了吧?什么叫再年轻一点,至少也需要再年轻三十岁以上么。乌兰小子也是的,何必勉强自己去配合那种家伙。”
“先别说这个问题了,重要的是乌兰那有如白百合般的心上人哦——”
亚克的拳头狠狠砸在黑檀木书桌上,打断了克罗蒂亚的话。
“果然还是无法忍受!那个臭老太婆,没用了之后我绝对要宰了她!!”
大吃一惊的少女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大汉。
“多马!刚才说出了那么恐怖的台词的是什么人啊!明明外表看起来是亚克,却又不是亚克啊!”
“我噻,我都不知道呢!原来亚克是那种一旦光火,就会记恨一辈子的类型吗……”
青年的好友也缩起大大的身体抱住少女。僧侣则爽朗地大笑出来。
“可不能因为一时气愤就随便说这种话哦!哈哈哈……”
气得发抖的亚克,继续阴沉地瞪着自己的拳头。
“如果她敢再怎么纠缠着乌兰……如果还想吻他什么的,我绝对要把她大卸八块!我向四相神大人起誓!”
“亚克。这种誓言,会让四相神大人头疼的啊!啊哈哈哈……”
不敢直接跟亚克说话的多马,转而责备仍旧笑着的僧侣。
“你还啊哈哈啊?是僧侣的话,就不应该放任圣人大人说这种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