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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为你那骄纵的妹妹讨说法？”黎落深深地不解。这个高希，她越来越不懂，以为会那样，结果却这样。
“凭心而论，没有。”
“那……我以为你会对付他。”
“让你失望了不是？”高希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的脸。
黎落不大自然，她还以为会有一场争斗，不想如此的风平浪静。心有所想，便说：“太不像你的行事作风。”
高希一愣，笑问：“我的行事作风？该是什么样的。”
“物尽其用。”
“看来我给你的印象真不怎样。那么跟我说说，我们正式见面时，你心里怎么想。那时武装得跟江湖老大姐一样，那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
黎落回想了片刻，那天的情节似乎有点漫长，彷徨茫然，不知所措。他呢，高高在上，随时都有可能置她于死地。
“那时候你是不是很怕我？”
“是。”她老实承认，也不觉有什么好丢脸的。
“我有那么可怕么。”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来势汹汹。或许是心里有鬼吧，总害怕那秘密被你们发现。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想秘密不再是秘密你们会怎么对付我。”黎落实话实说，她想，不管是分开还是在一起，她想把那段心历讲给他，让他知道。
高希沉吟，那时他确实是恨她的，也一度认为她水性杨花，若不是无意嗅到她的香水让他联想起那天留下的味道，他恐怕不会因怀疑去调查她，更不会发现她隐瞒的秘密。
说实话，得知真相那一刻，既恨她也心疼她，那种感觉是复杂的，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纠缠。
“我以为你会找好退路。”这件事上，高希又不得不承认，黎落的原则性。半威胁半强迫跟自己后，又不得不承认，她和他一样经不住诱惑。现在他自己也没信心，所谓的两年时间，她会不会*他如初。
“我也想，但如果只为退路而盲目选择，结果不会好到哪儿去。”
“既然这样，这两年跟着我不好吗，除了婚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
黎落哑然，绕来绕去居然又绕回这事上来。她表示不想谈，可也知道高希不会轻易放手，无奈地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高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许太过愚蠢，但我就是想找一个平凡的人守着平淡的日子。他可以不*我，我也可以不*他，然而谁又规定，结婚一定是建立在*情的基础之上。”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因为你从未信过我。当然，这得怪我自己从没给过你信任。”
黎落黯然，紧紧地抿着唇不敢开口，她怕只要一开口就忍不住挽留。
“黎落，两年后，如若你未嫁，同时也还*着我，我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见！
☆、第五十八章
中秋前夜；风雨绵绵，半月不见的高旻文找她。望着平静如斯的他；黎落不禁嘘嘘；无论多么浓烈的感情；也终有掏空的时候。
高旻文沉视她；渐渐纠结。黎落坦然回视，心思万千。
“你……赢了。”他说。
纠纠缠缠，半载之久，只道一句‘你赢了’。无论赢与输，谁也没占了谁的便宜。她低头，慢慢地把着手指；反问：“这么说你终于想通了。”
高旻文幽幽一叹，和先前那个暴跳如雷的他判若两人。黎落的心竟有些颤抖；双手交握。
“我没你想的宽容大度，曾有几日我恨不得杀了你，也好过你*上别人。”
黎落一怔，张了张嘴。
“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纵有千言万语，她喃喃道：“对不起。”
平复的心绪骤然激起千层浪，她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划清虽有过往么。以后，以后……眼见心不烦，这是他翻转数日想出的唯一答案。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心存侥幸，最后一丝情谊荡然无存之时，那段岁月也就宣告落幕。黎落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么。”
黎落苦笑，她从未有此奢望。那一顶帽子在他头上飘然数月，怎么惩罚她都不为过。她自嘲：“随你处置。”
高旻文颤抖的手指向她，脸色难看。他以为她会求饶，至少会为自己辩解，眼下呢，她竟然认了。
“我知道我欠你良多，多到无以回报。”
“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我是不会允许你破坏我这个家。”高旻文发狠，“黎落，你给我听着，无论他对你抱着什么情感，你务必记清楚，你和他……。生生世世都不会有可能。我绝不允许你破坏他的事业他的家庭，你记住了。”
“你放心，我从来就没打算和他在一起。”黎落直直地望着高旻文，事情演变到这一步反而没了先前的恐慌和难耐，她平静地说。
“你不是*他吗，为了他什么伦常也不顾，现在口口声声说没打算在一起，那么请你告诉我，先前做了那么多事伤害了不止我一个，那都是为了什么。”
“谁规定*了非在一起不可。我*他，那跟他结婚他奔前程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这个人而已。”
“哪怕……他只利用你。”
“利用又怎样，这和我*他没有必然的关联”
高旻文消化她的话，颤颤巍巍地问出那个了然于心的答案，“你从未喜欢过我。”
此番试探，亦不过最后的不甘。喜欢，不喜欢，他们的心早满目疮痍。黎落却在赌，赌他的最后一丝情谊，不会伤害她。你看，她就这样自私。
“你看我们都这样傻，为什么就不能……”
“我感激你，高旻文，我感激你对我的好，感激你不计较我的过往，感激你给予的我尊重……你功成名就，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
“你一心只想离开我。”他问。
黎落点头，“纵然我感激你，还是要离开，因为我不想欺骗你。”
“如果，如果没有他……”
心又是一颤，否认道：“没有他也会有别人，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不过恰逢时机。”
“你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你们的事？”
“已不重要。”
“夏琳，夏琳告诉我。”
黎落怔忪，不禁感叹，原来是她。早该想到的，聪明如她，玲珑如她怎个不知。纵然这样，她还是选择结婚，她的*何逊于自己。黎落有苦难言，看来只能再也不见。
“她是个聪明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高旻文不知该恨还是该笑，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然，他哪会懂得她万千的苦涩。
“我……会祝福他们，举案齐眉。”
“既然如此，那休怪我不讲情面。黎落，这是你逼我的。”
“我谁也不怪。”
“那就好，就请你在我面前起誓，若还跟他纠缠不休，你将潦倒一生，孤独无*。”高旻文又出新招。
他以为黎落断然不敢，不曾料想她欣然答应，思考都嫌多余。她对着高旻文的眼睛句句咬字“我黎落在此起誓，若跟他纠缠不休，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你……”高旻文脸色大变，“你竟然……”
“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吗，满意了吗。高旻文自问，忍不住大笑，忍着痛甩出一叠资料，生硬地说：“签吧，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
“你……当真？”虽有预感，她犹不敢信。
“要签就签，别让我反悔，到时就算你再对不起我，我断然不会放你走，死也要死在一起。”
黎落没有犹豫，包里翻了半天找不到笔，急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高旻文幽幽一叹，把自己的那支笔递给她，苦笑：“有必要吗。”
黎落接过，低头在纸上龙飞凤舞画下她的大名才认真回道：“人心莫测，莫测人心。我们都不是君子。”她这才把离婚书看了一遍，然后说：“这个我不能要。”
“这是你应得的。”
“结婚之初我就说过，我不要你的东西，虽然我很*钱。”百分之十，百分之十，如果接受她后半生便衣食无忧。
“我从不亏待我的女人。”
“我嫁给你时，我没给你带去任何好处，反而添了诸多麻烦，还有伤害了你的家人。如果你非要给我，那我勉为其难接受，然后……”她把转让书再递还他：“既然给了我，我就有权处置它。商人无利不往，这是我给你的，以后就如你说的，再无瓜葛。”
是的，再无瓜葛。
中秋之日，万事萧索，他们终结成连理。
黎落没去参加，明白是一回事，看淡是一回事，要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另一个人，对她许愿一生却不是那么回事。
她和杨桃去了一趟杭州，西湖美景，淡淡的是离人的愁绪。
杨桃问她：“你后悔么。”
“嗯？”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还回去么。”
“自然要回去，至少今年走不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为什么。”杨桃误会，认为她的窘境是高家。
“我现在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穷学生，如果非得离开，我总得办转学手续。但我想，如果心放不开，无论身处何地都是牵绊。杨桃，你懂的不是吗。”她也想好了好久，离开与否已不是她关注的主题。现在，她也不敢相信，谁也不敢相信，只能靠自己，或许她会离开，或许会留下，但绝不因为某个人。
“也是，兜兜转转到头来四分五裂。听说白露被送回老家，我想……”
“是吗。”黎落也不意外，她始终相信高希虽冷酷薄情，人性未灭。老家又牵她淡淡的愁绪，她问：“她老家还有人吗。”
“亲戚总是有的。”
“你呢。”
“有人向我求婚，我也考虑过了，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但我想试一试，所以我打算把店盘出去，跟着他走。”
“他不是本地人。”
“是。”
“你……”她想说会不会太冒险。
“如果有一个男人，他娶你*你疼你不计较你的过往，你会嫁吗。”杨桃问。
这话要是在两年前，她不会犹豫。经历了这么多，她知道人不能感情用事。她说：“我不嫁。”
“落落，我跟你不同，我嫁，不为*，一个人太寂寞。”
心性不同，人性不同，选择也不一尽然。
从杭州回来，从朋友哪辗转得知他们飞去了马尔代夫度蜜月。黎落只笑了一笑，马尔代夫啊，多少年轻情侣的向往。
“黎落同学，楼下有人找。”她坐在教室盯着书页，门口有人叫她。
“谢谢。”
她合上书，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走到楼下，远远地看到梧桐树下那挺拔的身影，她晃了一晃。
那人回头，对她一笑才走来，表情比较欠扁，他说：“看到我很失望吧。”
“高晟少爷找我有何贵干。”
高晟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她说：“真有意思，黎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可我不想有你这个朋友，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要说黎落狠绝，她也当真狠绝。
高晟面色不悦，“为什么，因为你曾嫁我父亲，还是因为我妈妈。”
“都有，所以别再来找我。”
她坦然，高晟眯眼，“你要知道，现在你没任何人可倚靠。”
“所以……”
“你其实喜欢我大哥对吧。”高晟故意靠过来，贴在她耳心低声说。
黎落只觉心往下沉了又沉，说不出是难受还是别的，复杂地想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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