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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我,就凭我,也能抢走曲世浚?
我快速转过头去的刹那,几乎控制不住掉下眼泪。我以为,没有他在身边,也可以独自承担。却原来,自己这么不堪一击。只有他的拥抱,才能让我重新蓄满力量。
他在哪里,我的电池,我回到冷酷世界的电池,在哪里?
这一刻,我无比地后悔。为什么要逞强呢,我这么依赖他。
不堪一击的还有我们的球队。所谓兵败如山倒,一点不夸张。
勉勉强强能够救起来几个球,也都是传得不到位;好不容易过了网,十有八九也会被对方封杀或者索性直接扣回来得分。短短几个来回,我们已经气喘吁吁,对方却仍然神情自若。
“艾心,“二传悄悄靠过来,“怎么回事,她们为什么一直把球往你这边扣过来?!”她担心地看我的手臂,又有点不敢长久地注视。
我喘着粗气,已经搭不上什么话,只是死命得瞪着球网那边的人。
手好痛,针扎了一样的,时不时揉一揉以为早就失去感觉的手臂。越是被藐视,越是被打击,我心里却越来越多的升腾起叛逆的情绪,积压了好久,没办法爆发出来的怨气。
“我决不认输!”这样低吼着,我以自己也无法相信的速度飞扑过去垫起了一个球。
这下换成膝盖剧痛。跪在地上,呲着牙呼呼呵痛,比赛也不得不暂时中断。裁判在边上问,要不要休息?我摆摆手,刚想开口说不用,却听到对面传来意想不到的声音。
郑佩佩说,“是的,我要退出。”她的口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抬头的时候,她已然转身,然后很快地收拾了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的出来,这是出乎意料的发展。
大家都愣住了。甚至都没有看清郑佩佩脸上的表情。
本来剑拔弩张的情形忽然之间索然无味起来,因为她的突然离开,人人都有点手足无措。比赛草草收场。
曲世浚找到我的时候,大约是比赛后的两小时。
我依然躺在随处可见的大树荫底下,让浓密的阴影盖去我的整个身形。我听见他有些微愠的问话,“你怎么不告诉我?!”他指的是我和郑佩佩她们的比赛。
我说,“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比赛么。”
他说,“你站起来。”
我依然躺在那里,没有搭理。
他的声音高了一点,“桑艾心!”
我说,“曲世浚,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我看着他的脚在我面前站了好一会,一直没有动,就这么僵持着,我不敢抬眼。直到他慢慢转过身去,我才微仰起头看他的背影。才刚撑起身子,那一双脚又突然地转了回来,我一惊,博士已经猛地蹲下来,用力抓住我的肩膀。
他略带恼怒地盯着我,眼镜的镜片几乎压扁在我脸上,“桑艾心!”他的声音听起来满恼火的,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得吃惊起来。
“你怎么了,“语气瞬间温柔起来,还有一点心疼的意味,“你在哭嘛?”
他的手指头在我脸上滑过去,濡湿的范围扩大。
“手疼吗?”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头又开始帮我轻轻揉手臂。
我咬着下唇死死不说话,他问,“很疼?”
我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很疼。”
“博士,我好难过。”
他把我整个拥抱住,他说,“一文钱乖,我在这里。”
温柔地像对小孩子。
小孩子,也是很敏感,很会受伤害的。
所以,他更明了地拍拍我的头。
可我还是很难过。
为我和博士,也为这个世界。
世界仍然不停转动,伴随着淡淡忧伤的调子。
摩天轮慢慢地竖起来,到暑假的开始,终于完成了。
我和博士去坐了好几次。
底下人潮涌动,半空中却是一片寂静,隔着玻璃,只能想象在数十米高空呼呼的风声。
我们俩一开始面对面坐着,曲世浚总是那个先站起来挤到我这一边的人。
我哇哇乱叫,你知不知道这样子这个小吊舱会歪掉?他也不反驳,挂着些许无赖的笑容,紧紧握住我的手。
“歪掉就更好了,我们可以仰躺下来坐完全程。”
我在脑海里虚构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笑出来。
我问他,“博士,你有没有算过,我们坐完全程到底要多少时间。”
“不晓得呢,要不要来数数?”
“怎么数?”
他看起来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们就数自己的心跳吧,60s会跳90下,看看到底总数是多少喽。”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么笨的方法是聪明绝顶的曲世浚想出来的。
我撇了撇嘴角表示我的鄙视。但这个建议听起来似乎很有趣,所以我决定偷偷试试看。
“1,2,3,”我真的很认真地在心里面默默数起来,可就在我好不容易数到900下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的博士冷不防就凑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吻了我。
辗转又缠绵。潮热的嘴唇离开了许久,我呆掉的脑袋才又重新开始运转,我叫起来,“啊呀,糟了。”
他皱皱眉,有一点不满意。“怎么了?”
我小心翼翼地瞄他,不好意思地说,“呵呵,那个…数到哪,忘了…”
他看了我一会,禁不住爆发出来一阵大笑。我很不是滋味地瞪他。
他笑了好久,都让我忍不可忍地假咳了几声示意他可以停止了,他这才很给面子地噤声。
“一文钱,”他把我的手掌覆在他的脸上,小小的,只能盖住他的半个脸。他把嘴唇贴在我的掌心里,抚过我灼伤过皮肤,轻轻呢喃着,“我的一文钱。”
这触感,痒痒的,一直挠动我的心,又温柔地拥抱我。我只能别过头去,看着窗外,才能把呼之欲出的眼泪逼回去。
后来有一次傍晚,我和阿唯百无聊赖,路过那里发现人出奇地少,于是拖了她也去坐了一程。她一直不住唠叨,说两个女生一起坐摩天轮简直莫名奇妙。
我装没听到,拍拍旁边空出来的一点点位子,“要不要过来跟我挤?”
“不要,会失去平衡的。”她横我一眼,“平时挤的够多拉。”
我嘻嘻笑,“阿唯,有没有算过坐完这一程要多久?”
她看我,“你和曲世浚坐太多次了,真是少女情怀。”她用淡漠的口气嘲笑我。“好啦,不要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了。”状似讨饶。
她侧头望着窗外,沉默了一下,忽然说,“其实晚上,透过窗户看到仍然亮着的摩天轮,会冒出一个念头——怪不得大家都结伴来坐,没有人的时候,这还真是一个寂寞的摩天轮啊。”说完对我露出一个鬼脸。“你这个幸福的小女人,是体会不到了,反正有曲世浚陪你嘛。再不行,还有我这个后备胎…”
我笑嘻嘻地看着她。“阿唯,你知道嘛,其实曲世浚是有一点恐高症的。”
她惊讶地微微瞪大眼睛。
我隐隐有点印象,小时候的博士,从高处摔下,从此惧高。
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排了2个钟头的队伍,我说,我们不坐了吧。他说,那多可惜,都快到了。我说,我看看就好了,不是非要坐得;
他说,你那么喜欢,念了那么久。我不看下面就好啦。我还是很担心,我说,博士,或者我一个人去坐?他不高兴了,他说,那我多寂寞。其实,还是怕我寂寞。
短短的十来分钟,一个人在高处,无人陪伴,看着人来人往,仿佛只有自己置身事外。还真是一种不敢想象的恐怖。
阿唯说,“他对你真的很好。”
是啊,所以我会忍不住流眼泪。太喜欢了,太爱了,让我时不时会惶恐自己是否配的上博士。
我的忐忑不安,究竟何时才会消失。如若有一天,当我能够完全坦然地以“我”出现,那就好了。
阿唯说,艾心就是爱胡思乱想,你以后绝对会得妄想症。
我再次不顾矜持地狂笑。
是是是,一个有了男朋友却还自怨自艾,寂寞的无聊的身心都不太健全的妄想症患者。
对不起,博士。
对不起,桑艾心。
19
我体会到不论是曲世浚还是徐如唯都不可能一直陪伴着我的,是在那个夏天。
博士去了电信局实习,阿唯则独自一人跑到云南旅行。
家里也劝我出去磨砺磨砺,被我拒绝。
我有自己的打算,冬天的假期我会做份兼职,但夏天……,我不会考虑。
一个人在家里窝了半个月,有一天,接到易声言的电话。依旧是没头没脑的说话方式,“在家啊?”纯属废话,却格外亲切。我憋住笑,“在。”
“那个,”听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你。”
“啊?”
“她去哪了?”
“谁?”
“还有谁?!徐如唯。”
“哦。她去旅行了。”
“哦。”听不出来,但我能想象他脸上的失望。“有联系么?”
“有,”我捡起堆在地上的书顶上的明信片,“她给我寄了卡片。”
“念来听听。”
“啊?为什么?她寄给我的也。”都说人很无聊会变态,我也不例外。
“少罗嗦,桑艾心,叫你念你就念。”
“这么便宜,我又不是你家狗仔,叫唤一声就屁颠屁颠过来。”
“说,什么条件。”
我挑眉,“两个月份的冰淇淋。”
他倒吸一口冷气,“讹诈!”
“不成交拉倒,我挂线了。”作势准备收工。
“算你狠,成交。念吧。”咬牙切齿般。
我乐呵呵,“好了,听好,我要念了。我很好。完了。”
话筒那边一片静默。“完了?”
“嗯。”
“三个字?”
“嗯。”
“你耍我!”
“没有!”
又沉默了一下,他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反正也是那女人无情的口气,对你都这样,我大概也不算待遇太差吧。”
他说的待遇不太差,大约指的是根本没有联系。
收线前,他说,“你看看曲世浚晚上有空么,我有朋友约我参加斗牛,还少一人。”
我答应传达,挂了电话,我躺在地板上,拿着那张梅里雪山的明信片看了又看。
我没说谎,阿唯那一向淡淡的口吻,苍劲有力的笔迹,我很好。只是,还有一行字我没念出来。她说,我想留在云南,支教也好,写稿也好,我想留在这里。
我呆呆地看着那行字,到底是会有分离的一天的。那易声言呢,你还是把他当成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吗?
阿唯,何时你才会正视自己的感情?
会寂寞吗。
易声言的朋友,个子不高,身手却很伶俐。
我和博士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们在运球,面对着一群高大威猛的男生,出其不意地突破,轻松上篮。可惜球骨碌碌在篮框上绕了一个圈从边边上掉下来。他懊恼地挠挠头,回过身来。
我悄悄对博士说,这个男生长得真是好看。曲世浚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他走过来时,我一边揉脑门,一边端详他的脸,这么精致的五官,真叫人艳羡。谁知他过来一把拉住博士,吓得我抓住博士的胳膊拼命往回拽。
我可没想和漂亮男生抢男人。
曲世浚好笑地看看我,又抬头和他说话。“史东,好久不见了。”
那男生露出一口白牙,“曲世浚,你还是老样子啊。”带着些许港台腔。
什么嘛,搞半天,原来又是认识的。“难不成……”经验告诉我……
“对啦,我以前也是一中的哦。”他用那种不太一样的调调回答了我的问题。
Oh,my god,这世界真是小。
“啊,原来你是中学三年级的时候移民去加拿大了。”
“是啊。现在回来过暑假喽。”
总算趁着大家休息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