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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儿,你看起来好狼狈啊。」
「你也一样狼狈好不好。」日影瞪他一眼,眼眶旋即一红,「怎么这时候你还心情说笑?」
二人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了一些布条,露出的肌肤又红又肿,那都是在风暴中被沙粒所刮到的伤痕。
是的,风暴,沙漠中最可怕的现象。二人在踏入死亡沙丘的二天,就遇上这恶魔。在大风暴之中,平日柔顺的细沙化身为厉鬼,呼啸着吞噬所遇到的一切,他们的食水物资就这样就吞了一半。
那时候如果他们折回去,也许一切都不同了。可是日影自恃对沙漠熟识,决定继续前行,于是……他们遇上第二场风暴、第三场风暴……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死亡沙丘气候特殊,几乎每天都刮起大大小小的风沙,遇不遇上只看运气。
风暴夺去他们赖以为生的食物和水,沙流让他们迷失方向。最初,日影也不惊惶,他生于沙漠长于沙漠,长时期在这恶劣的环境过着逃亡被金狼族追杀的生活,沙漠反而给了他最好庇护,他视之为自己的家。失去食水他也不担心,因为他有着骆驼一样的本领,在别人眼中看来都是一样沙地上,他能一眼就分辨出那儿有清冽的地下水源。可是……一天,两天,日影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沙,得出绝望的结论,死亡沙丘之下,根本没有水源,一滴都没有!这是一个没有生物能存活的地方。而他,他把西门仪带进来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日影颓然跪倒,双手掩脸,但体内已没有多余的水份可以化作泪水。
「影儿……」西门仪拥着他,安慰道:「振作些,你熟悉沙漠,只有你能带领我们脱困了。所以,影儿,你一定要振作。」
振作?日影歇斯底里地笑。正因他熟悉沙漠,才如斯绝望啊。
「仪,我们出不去。我都记不起我们被困在这儿多久,也不知道有没走对方向。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们是不是早已经死了,想出去的只是我们的灵魂。你知道吗?传说死在沙漠的人,连灵魂都会被困,从此以後在沙漠游荡,永永远远不得离开。」
「嘘,这只是传说,我们都好好活着,我们会出去的,我相信你呀。」
「不!不要相信我,为什么要相信我,我一次一次的骗你……仪,对不起,我害死你了,你打我吧,你骂我啊,为什么你都不生气?!」
「影儿,你冷静些。」西门仪紧紧捉着失控的日影,使力摇晃他,「听着,你不必内疚,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因为……」
看着日影迷茫的眼神,西门仪犹豫了,这时候又何必说出来呢……
「影儿,答应我,永远不要向我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你道歉的话,我会很难过。」西门仪轻轻拍着日影,拥着他柔声道:「你累了,休息一会。」
日影迷茫地点点头,在那温柔的怀抱里安宁地闭上眼睛。
西门仪盯着他憔悴的脸,直至他沉沉入睡,才移开目光。
此时黄昏而至,漫天的晚霞,正由艳红变成紫色,绮云一直伸延开去,直到天边的尽头之处。
西门仪幽幽叹了口气,又撑过一天了。晚间的沙漠会变得温柔些,可以在冰冷的细沙上收集到少许露水。可是尽管如此,他们能撑过明天的机会还是相当渺茫。不过,人活着,就不能放弃。这是西门公子做人的原则。
于是休息了一会,西门仪背起日影继续前行。
晚上,气温清凉,赶路也没那么吃力。他慢慢的走着,攀过了一个又一个沙丘。
忽然……
「影儿,影儿,你醒一醒。」西门仪一震,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你看看前方的什么?是海市蜃楼还是……」
日影朦胧醒来,揉揉眼睛,看了半晌。
「……是、是绿洲啊!」而且是好大的一片!日影尖叫着从西门仪背上跳下来。
生存的希望给予他们力量,忘了痛,忘了倦,忘了渴,只知道挽着对手一起飞奔。
* * *
「啊啊啊~~水啊~~」拉着日影跳落清凉的泉中。有生以来第一次,水的吸引力比白花花的银两和粉嫩嫩的美人大,西门仪几乎把头都堆进水里拚命地喝。
日影只是节制喝了几口,抬头看见西门仪还在牛饮,吓得连忙阻止他。
「仪,不能再喝了。」再喝下他久干的肺会被水充满,死亡就会来临。只是不是渴死,而是因为肺里全是水而溺死。久居沙漠的人都知道,要救活渴水的人,万万不能一下子给他尽情喝。
可是西门仪那会听他的?他早就渴疯了,渴得明知水有毒,他也不会顾一切的喝下去。
「仪,不要再喝!不要!」日影拚命扯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拉起来。西门仪还想挣扎,日影急得连忙堵住他的嘴。
两唇相交,西门仪先是一僵,接着紧紧拥抱他。
彷佛要吻到天荒地老。
忽然,密茂的丛林传出两声冷笑。
热吻中的二人一惊,分开。
丛林中转出一对衣着华丽但恶俗的中年男女。
「好久都没有新人来了。」女的阴侧侧地笑。
「是啊,好久都没有新玩意。」男人细得只有一条缝子的眼睛绽出残忍的光芒。
「你们是谁?」日影防范地问。
「是十年前横行一时的雌雄大盗,男的凶残,女的淫邪。」西门仪冷声说。
中年男女一愕,旋又得意大笑。
「没想到咱们退隐多时,年轻一辈还知道咱们。」
「退隐?要被迫得无法立足,远走域外吧?」西门仪笑吟吟地说。
「小子,你很嚣张哦。」男人脸色一沉,「来到万罪之洲的哪一个不是犯了法,被追得走投无路的?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还不是跟我们一般货色。」
「跟他多说干吗?趁别人没到,我们先把他们绑回去吧。我很久没玩过这么年轻精壮的男人了。」女人不耐烦。
「哦,想劫色?」西门仪笑了。
「是先奸后杀。」女人咧开一口黄牙。
日影快要忍不住吐了。
* * *
「影儿,你动作快点吧。」西门仪靠在树上,懒洋洋地开口。
「你不耐烦不会来帮忙啊。」日影气得咬牙,可是手下也没闲着。
「不行,我不打女人。」打个呵欠,那个雄盗已经被他绑在树上。
这时雌盗一个疏忽也被日影放倒了,日影正想一剑了结这个多行不义的女人,被西门仪阻止了。
「怎么?这样的女人你也要!」日影大怒。
「你在吃什么醋啊?」西门仪失笑,挑眉道:「我这是为了你,你不喜欢穿染血的衣服吧?」
染血的衣服??
* * *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穿女装?」日影大叫。
「我们的衣服都破了,你就将就着穿吧,总比光着身子好,是不是?」西门公子换上一身金光闪闪长袍,俗气的衣饰穿在他身上竟化作华丽气质。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穿这裙子? 」
「因为这袭裙子比较适合你呀。」西门仪理所当然地说:「来吧,戴上脸纱活脱脱是个大美人了。」
日影气恼又委屈,「你想把我打扮成月影?」如果西门仪要把他扮作别人的替身,就算是自己的替身,他可宁愿光着身子了。
「什么嘛,我只是怕你一个男人穿女装会被人取笑。」西门大公子露出看似可靠的笑容,「快点,我们还要找人带路,尽快离开这万罪之洲。」
日影看着西门仪的笑容,无奈再一次换上华裙,披上脸纱,化身倾国倾城的美人月影。
19
万罪之洲,被天险死亡沙丘所包围,与世隔绝的一个巨大绿洲。在这一片广阔的大陆上,所有国家,包括天朝,均有不成文的协议;任何人,无论犯了多大的罪,只要有命逃进万罪之洲,各国的军队捕快,都不得入内拘捕。而历年来进入万罪之洲的犯人,都没一人出来过……这一切一切,令万罪之洲更增添了神秘骇人的气息……
推开简陋的木门,小酒馆人声嘈杂,气氛热闹,跟闹市任何酒馆都没有多大的不同。可是西门仪环视一周,却不禁暗暗吃惊。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失踪多时的各国要犯,其中不少还是他或其它名捕追捕的目标。而这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伙,当中不少人也是宿敌身份,在江湖上碰上了,肯定拚个你死我活。而现在,却竟然相安无事地其处一室?
西门仪不动声息地拉着日影坐到一角,虽然表面别无异样,但他和日影都感到,小酒家中所有人都在暗暗注意他们,有几个还忍不住朝着女装的日影猛吞口水。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上前招待,这里的小二跟寻常的小二也没两样,只是双手隐现红光,指节突起,似是使金刚指的高手。
是五年前出走少林,犯下淫戒的破戒僧吗?西门仪微微一笑,「你们有什么拿手的。」
「小店最拿手的是酱烧牛肉。」
「那快点拿上来吧,我都快饿死了。」
「是的客官,每盘盛惠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比外贵了十倍不止。这黑店……比他西门家的生意更会坑人。
西门仪又羡又妒,忍痛说:「知道了,去拿吧。」
小二还是一动不动,一副铁了心要先钱后货的模样。
西门仪摸摸身上,又与日影交换眼色……二人身上都没钱……
天杀的雌雄大盗,穿那么豪华,竟然不带钱?!
「咳,先记帐吧。」清清嗓子,西门仪气派地说。
「小本经营,不设记帐。」小二脸无表情地退下,把西门大公子僵在原地。
宾客见状哄笑,脸皮厚如西门仪都不禁尴尬。
「没钱学什么人充阔。」
「初来报到就想在万罪之洲也想骗行骗喝,活腻了不成。」
「喂,小老弟,不如把你家娘子卖了吧。」又一阵淫笑。
日影大怒,正想出手教训出不逊的徒。没想到西门仪竟拍手道:「这主意妙。」
「你说什么!死钱鬼!」日影声音还是很沙哑,但在沙漠渴了几天,谁不是这样?倒没人起疑心。
「哎哟,不要计较。」西门仪硬是把他拉到酒家中心,高声宣布:「我家影儿能歌擅舞,歌……呃,暂时是不能唱了,但舞绝对是色艺双绝,名震扬州。」
「我杀了你啊!」日影挣扎不依,西门仪连忙又哄又骗。
「乖,别闹。来表演一下赚点外快,三、五万两就好,不然我们哪来的路费呀。」
日影顿时火冒三丈,气得狠狠赏他一拐子,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小老弟,你家小娘子不肯,不如你来吧。」痞子形的精瘦汉子邪邪地笑。他身后跟一群下手,看来至少是个小头目。
西门钱鬼以为遇到金主了,眼睛马上一亮。
「要本公子亲自上阵不是不行,可你出得起价钱么?」
「呵呵,只要令本大爷开心,你要多少也行。」瘦子连同身后的喽啰一起大笑。
日影气不过正要阻止,可是那个财迷竟然不许。
「大爷要看什么表演?」西门仪笑得眼睛都弯了,彷佛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堆堆金澄澄的元宝。
「飞刀美人。」
「这个易容。」他看得多了,西门仪笑笑问道:「谁能借我刀?」
「小老弟,别搞错了,你是那个美人才对啊。」
众人邪恶地笑,彷佛西门仪已成俎上肉。
* * *
众食客兴高采地空出半个大厅,瘦子带着手下列起长长的队伍,由大厅一直排到门口,而且每人手上都执着几柄精光闪闪的飞刀。
「只要你能从通过咱们兄弟的飞刀阵,往窗前那盘牡丹上折下一枝花就算过关了。」瘦子及众人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