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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莫要冲动。”展昭连忙伸手轻按其腕,心知白玉堂快意恩仇,那贼徒当真落在他的手上,只怕是绝对到不了公堂,立下温言劝道,“既然白兄暂摄捕头一职,凡事更应秉公而为,不可滥用私刑。”
白玉堂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猫儿做事恁是婆妈。恶人当屠,若待秋后,那一十二人已是白骨化灰,魂散冤沉。”
“凶徒所为纵是国法难容,但亦须以律惩之。”
焦灼的视线又自迸出火花。
二人总是如此,纵然目标一致,但方式方法不同,总难免吵上几句。
偏那知府韩拓饶不识趣,胖胖圆圆的脑袋摇摇晃晃,慢吞吞地说道:“那也该劈成十二块,匀与各家坟前奠祭啊!玉堂,你算错了……”
“废话什么?!”白玉堂转头给他一记狠瞪。
“大人,莫说戏言。”展昭苦笑。
“我说的是实话嘛……”委屈地瞄了瞄二人,他这个大老爷当的可真冤诶……说实话还遭人骂。
白玉堂肘撑桌上,回到正题:“目下可有什么线索?”
韩拓摇头:“由于现场并无留下证物,令此案完全无迹可寻,一直耽搁,只好去函求助开封府。幸得包大人相助,委派展大人到此协案。”
“话择点处。”白玉堂不耐烦地扬扬手。
他言辞无礼,这位官老爷竟也无计较,连连点头:“喔!这几日展大人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猫鼻子可还真灵啊!”
明褒暗损,展昭也是听习惯了,瞥了他一眼,续道:“凶手连环杀人,定有其特殊目的。寻一十二人彼此关联或是相同之处,必为破案关键。”
“查不到身份又如何能寻其中关联?”
“不错,查不到。然,这十二人皆查不出身份,便是一个最大的关联。”
白玉堂眉头轻皱,未能尽悉其意,顿是不耐:“臭猫,少故弄玄虚!”
却见展昭微微一笑,不答。
正待发作,旁边韩拓连忙接道:“原来这些人根本不是江宁人氏,都是过往商贾或是旅者,故而失踪之后无人报案。据捕快所查,江宁城内各大客栈在三月内不知所踪者共计一十一人,皆为独身投宿者。后又有几名店小二认出死者其中五人,都是某夜留下行藏货物,离去不归。”
展昭心细如发,自蛛丝马迹间发觉旁人难察之妙,白玉堂赏叹之余,心中却又有些不甘,冷啐道:“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如何能查其根究?”
韩拓被问得结舌,只得扭头看向展昭。
但见墨瞳一亮,唇起微弧:“白兄莫非忘了此为何地?”
白玉堂始有一愕,瞬已诧悟。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两人互视一笑,了然心中。
可怜旁边那位知府大人如堕五里云雾:“这里是江宁府,有商贾过往亦属平常啊!”
白玉堂曲了指节轻敲桌面:“到这江宁秦淮之地,难有不上妓院的男人!”
韩拓恍然大悟,连忙道:“本官马上派人到各大青楼妓院查问!”
“且慢!”展昭叫止,“大人请听展某一言。此案已轰动一时,凶徒想必已所有防备,衙差盘查难有收获。”
“那展大人的意思是……?”
白玉堂两颗眼珠子咕噜一转,上下打量面前这名腰杆竖得笔挺的男子,突然露出一脸贼笑:“猫儿,你该不是耐不住寂寞,假公济私上青楼找乐子吧?”
“……”
言及公事,展昭完全不受其激,面容平静,古井不波。
淡淡续言道:“白兄多虑了。”
“嘿嘿,瞒得过别人,却难瞒得过我!”白玉堂满是大度地摆摆手,“也罢也罢,猫儿脸皮子薄得很。不过这事嘛,断少不了白五爷一份!”
“白兄,暗访之事还是展某只身前去比较恰当。”
“嗯?!”
白玉堂闻言不忿,瞪了他一眼。
展昭不以为意,耐心解释道:“白兄请细想一下,展某初到江宁,乃是面生之人,不易引人注意,独身访查才更得其效。”
“才怪。”
瞟了瞟那张斯文俊逸的面孔,白玉堂心道就你这副模样进去青楼,不招来大群胭脂蝴蝶更加引人注目才怪!
腰间折扇顺手牵来,“啪”的一声潇洒打开,浪荡公子本色顿显无遗,“猫儿,这你就不懂规矩了。就你这行头,若是去了,一看便知是来踩盘子的,又如何能从那玲珑八面的欢场女子口中套出虚实?”
展昭亦非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纵不好此道,行江湖、办公案亦少不免耳濡目染,硕黑眸子轻眯:“白兄可有高见?”
“高见倒是没有,”白玉堂得意洋洋,“只是白某若去,自比一只傻愣愣的猫儿去了好得多。”
展昭眼带打量,扫视半刻,方才吐出话来:“确实,你这行头,若是去了,一看便知是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
“喂!你——”
“玉、玉堂,有事好商量……”
总是被搁在一旁无人理会的江宁知府,吱了半句,颤颤微微地企图引起二人注意,怎料那白玉堂猛一侧首,丢去一大白眼:“少说废话!!”
“是、是……”
惧服在捕头淫威之下的无辜知府大人,缩了缩脖子。然后,回头看向稍微比较好说话的展昭,赔笑道:“那、那个展大人,您看这……”
“大人不必多言。若大人信得过展某,就请让展某一人前往。”
“这、这……”
“臭猫儿,你当真是冥顽不化!!”
“白玉堂,请你不要故意为难展某。”
“哪里为难你了?!哼,我看你是想撇下我,自个儿去找乐子!”
“胡闹!展某是去办公务,岂会有寻欢作乐的心情?!”
“那你让我同去!”
“不行。”
……
明明论的是公务,听着听着却变了味儿。韩拓在一旁待着,自知无力阻止,只好眨巴了两只可怜的小眼睛,等待这两位皆不好惹的主子吵累了骂无聊了……
唉,他招谁惹谁了啊……
他或是不知,自己招来的是一只御猫,惹来的是一只锦毛鼠。
猫鼠同处一屋,焉有不斗之理?
江宁府衙,宁日远已。
红颜祸
7 夜探妓院
“岂有此理!”
白瓷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残酒飞溅,但见那白衣公子满面怒容,发狠地瞅着那壶清露酒酿,如仇人一般。
“可恶、该死、呈官威的臭猫!!”
朗目全无醉意,仿佛那熏人酒气早被胸中急焚烧火蒸焚散尽。
再倾壶已空,便听他提声喝唤:“小二,再上一壶!”
绯红脸颊,一反常日皙白,熏粉颜色,想那倾国美人亦不外如是。
若静观其貌,或难与娇女相辨。
但见他斟饮之姿,却是豪比大漠虬髯。
提壶,斟倒,仰首,灌喉。
干脆利落,不消半柱香,便又空去一壶烧香春。
旁边坐着的胖圆男子,小眼眯眯溜了溜桌上地上成堆的空酒壶,额头是直冒汗,嘴皮子蠕动了几下,似乎有言欲劝。
只可惜积威难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面团儿,你倒说说,他那御前护卫才多大的官儿?!竟在白爷面前摆谱?!哼!!放屁!!”小二送上酒来,白玉堂连斟亦免去,提壶就饮。
“那是四品的官……大着哪……”韩拓嘟嘟囔囔,不敢放大声息。
“什么?!”
偏那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人耳朵尖得厉害,横眼一扫,若非韩拓脑袋缩得恁快,那粉圆团上便要被刺出两窟窿。
“没、没什么……”
“哼。你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你小子把我拦住,臭猫儿能占这便宜?!”
“不拦你,我那府衙还能立着嘛……”
“说什么哪?!哼哼唧唧的?!”
“没、没什么,我是说都是我的错!”韩拓哈着脸,陪笑道,“玉堂啊,这事我看就由着展大人去吧!你也落个清闲……”
“啐,没那么便宜!!”
韩拓一个哆嗦。
“留守府衙,听候差遣?……哼哼,猫儿记性恁差……”俊容怒色忽而敛去,嘴角半藐弧度,笑姿带诡,教旁侧之人看了不禁往外挪了挪浑圆的屁股。
那玉白瓷盏受劲指脆弹,自空落入桌上那堆酒坛中央。杯身本是脆弱,受巧力所控,似陀螺激旋,绕撞四方,竟将坛壶撞出桌去。
先有坛碎壶裂之声,又闻白玉堂放声大笑。
桌心之上,仅剩那杯盏稳立,屹旋不休。
玉瓷,如人。
傲心,傲性。
笑声兀止,忽见他捻回杯盏,玩于指间。
眉宇带蔑,瞟过地上散碎破片。
“白五爷何曾听人差遣?”
韩拓擦了擦脸上的汗,所幸掌柜还认得他这位知府大人,否则定将他俩当成是砸场子的给丢出去。
展大人啊,本官已然尽力,之后若有什么,可就与本官无关了……
这日入夜时分,凉风习习吹散朝时暑气。
秦淮两岸早早挂上彩灯飘帜,画楼之上,莺莺燕燕,骚乱人心。途过者无不脚步有豫,目光留连难舍。
青楼妓女对此种眼神熟悉非常,早猜透男人心思。立如遇蜜蚂蚁一般,将那些心痒难耐的男子拥进楼内。入得楼去,自然少不免又是一番靡靡云雨,乱散金钱。
河上缓缓滑来一尾小舟,渐靠岸而泊。
自舟上下来一人,众女连忙看去,却见此人不过是一身素蓝长衫,无半点贵重饰物,在这片炫耀华夸的地方反有格格不入之感。风花雪月之地,谁人衣饰荣华谁人兜里富贵。望得来人衣着实在简朴,众女便无心搭理。
那人步上堤岸,稍一抬头,容貌露于灯笼光下。
刹时教岸上女子同吸一口凉气。
非因其俊。
见一双朗目沉墨,眉若剑锋,面容只属端正,未曾问鼎俊俏。但一身侠气,纵他手中此刻无剑,亦难盖其涵。
英气逼人不霸道,儒雅斯文非温吞。
青素蓝衣,挺傲之姿何须华表来饰?
众女不禁心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