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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建虏头目都同意成立火器部队,那么皇太极就名正言顺地开始调配资源。
首先他调集了历次掠来的所有铁匠,开始打造火器。当然了,也就是制作鸟铳,和一些小型的火炮。至于红夷大炮这种级别的,至今还是找不到造过的人。
然后他又在汉人包衣中开始选拔使用火器的人,很多汉奴因为失去了希望,又被建虏的物质利益所诱惑,虽然很少,但对于他们这些处于饿死边缘的人来说,已是非常重要的,纷纷参加了建虏的火器部队。
这支火器部队,还是如同历史上所出现的那支,被皇太极命名为乌真哈超,统领就是大汉奸佟养性、范文程。
这件事情一直忙了好久,才初具了雏形。但其中所耗的钱粮,特别是铜铁原料,让皇太极感到很是肉疼。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咬牙坚持了下来,只为也能拥有一支峡谷处那样的明军火器部队。
这期间,有过几次探马禀告关宁军仍然在大金边境晃悠的事情。但皇太极的心思在打造火器部队上面,另外物资,特别是粮食紧张,又见关宁军并不敢深入,以为还是关宁军在应付袁可立,就没管他们。
想等着火器部队成型,秋后要收割粮食之前,再出发抢粮去。那个时候,要是关宁军还敢出城晃悠,就一定给他们一个狠狠地教训。
对于这点,其他和硕贝勒自然没有意见。建虏也需要休养生息,特别是代善和阿齐格所部,伤亡比较多,更是需要补充兵员。他们俩的重点则是派出部队,往北方的深山老林中去掠生女真了。
建虏万万没有想到,关宁军晃悠的目的并不是应付袁可立,而是隔绝建虏的探马。
在晃悠部队的身后,大凌河城旧址区,正在紧张的筑城。
一则是大凌河城原本就建过,虽遭建虏破坏,但基础还是在的;二则这次筑城使用的是新式建材水泥,加快了不少进度。
等到建虏探马偶尔发现了明军这一动作后,飞报给皇太极之时,大凌河城已建好,并且民工都已撤回后方。
此时已与原本的历史大不一样,民工都已撤回,就减少了大凌河城内的粮食消耗。
更重要的是,建虏再不可能和历史上一样,出动全部的兵力,携带大量的包衣围困大凌河城,迫使大凌河城的明军耗尽粮食后投降。
因为建虏并没有把登莱明军解决掉,威胁始终存在。虽然他们坚信这次登莱明军损失惨重,短期内将难有作为,可他们也不敢冒这个险。
建虏的活动空间正重新被束缚在辽东大地上,没有了历史上的随意肆虐。
第五百四十二章 冷热寒症
南京城,作为大明的陪都,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其繁华是毋庸置疑的。
同时,南京又作为失权官员的养老地,相对京师来说,政治气氛更是宽松。
这些年又没了倭寇的骚扰,没有战事,歌舞升平,一派和谐。
如此一来,南京的繁华更胜翌日,也远超大明其他地区。
可是这些天以来,南京城却与往常不一样,再没了文人墨客的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也没了年少士子的激昂慷慨、指点江山。
南京各处的繁华大街,都有军卒持枪来回巡逻,使得南京城的气氛,显得有点萧杀。
这一切都是因为上个月的民变所引起,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南京城的官绅民众以为会和以往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不了了之,官府的行动更多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因为参与民变的人数很多,其次参与民变的带头人都是那些生员,有功名在身的。还有各衙门的一些帮办吏员,这些都是朝廷的基石,又不是真的造反。而且以前也有类似的例子可循,最多抓个为首的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按照众人所预料的那样,闹事的人并无多大事情。
后来朝廷派了钦差来南京调查民变的事情,很快便证据确凿,要抓打死两名大明皇家银行南京分行职员的凶手。
这时,那些生员又开始聚集起来,气势汹汹地堵在钦差行辕。要求钦差放人,封了大明皇家银行南京分行。
一开始钦差没反应,士子就越聚越多,还有许多地痞帮闲也开始呼应。
在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就出动了军队,把参与闹事的人全部抓了。而且还不罢休,又抓起上次民变参与闹事的所有领头的士子。
刚好还在南京城的内阁辅臣周延儒大怒出面,原本以为会峰回路转的人马上又大跌眼镜,次日周延儒就在东厂番役的陪同下,启程回转京师。
紧接着,复社领袖,号称“西张先生”的张缚也被抓入狱。
所有被抓士子,全部被革除功名,公告刚贴出来不久。
所有的人忽然都意识到,一旦官府动了真格,士子的力量就是个屁。
一时之间,南京城内风声鹤唳,剩下的士子大都待在家里不敢出门。
但也有例外,在一处酒楼的二楼包间里,就有二个年轻士子坐着餐桌边。不过没动筷子,正听着上座的一名老者说话。
“当初老夫拦着你们,不让你们加入那个复社,不让你们参与民变,是为你们好吧?”老者脸上并没有自得之色,只是一脸严肃地说道。
“爹,朝廷这么做,分明是坑儒,与秦始皇何异?”年纪较小的那人有点不服气,开口反驳道。
老者一听,眉头一皱,喝斥道:“何为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聚众闹事,伤人致死,能为儒乎?”
这士子被一顿训,加上老爹多年的积威所致,不敢再辩,垂下了脑袋。
倒是边上稍大一点的那名士子,站起来向老者一礼,然后请教道:“请问伯父,以前也有此事,为何朝廷的处置如此不同?”
听到他问话,那名老者面色稍缓了一点,点头对这士子解释道:“普通伤寒之症,还有冷热之分。万历年间的事和今天之事,又岂能一概而论!”
他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下窗外,然后继续对那士子说话。同时,他的眼睛也瞄着自己的儿子,显然也是说给他儿子听的。
“你我两家乃是世交,你又和我儿关系甚好,因此老夫就说道说道,过你之耳,切莫乱传。”
那士子一听,连忙点头道:“伯父放心,出了这门,侄儿就不记得了。”
老者的儿子一听,精神一振,重新抬起头来看着老爹。
老者一边捋着自己的额下长须,一边轻声说道:“万历年间的三大案,你们该知道的吧?从此事可看出,朝中大臣和万历皇帝并不和睦。又因万历皇帝的征税触犯了那些人的利益,因此那几次的闹事,都有朝中上下护着,最终自然不了了之了。”
老者的儿子眼睛一眨一眨,看着老爹,思索着他的话。
“但今时不同往日,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北方发生的好多事情,都是以前所没有过的。”
老者的话音一落,那大点的士子微笑着点头道:“伯父说得是,那话剧确实很新鲜,以前未曾有闻。”
说着的时候,他的脑中就出现了那位女主角。
老者一听,险些吐血,还好不是自己儿子,否则一个巴掌拍过去了。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用眼睛问他儿子的答案。
“爹指得可是那些研究所么?孩儿觉得此法不错。”
老者听得无语,碍于外人在场,也不好发作。他暗自叹了口气道:“你们说的事情确实也是新事物,可和官场的关系不是很大。老夫所指得是那国企,还有那为民银行,这些无不把京官的利益和皇上的利益绑在了一起。当然,老爹虽不在京师,却也能受益。”
两名年轻的士子都点点头,老者所说的这些确实也是新鲜事,不过他们并不是很感兴趣。
“这次的引子乃是大明皇家银行南京分行所定之策,这事说到底会是谁得利、谁吃亏不用老夫说了吧?”
那年长点的士子欲言又止,最终没有问出话来。而那个年少士子则说道:“爹说得是朝廷得利,也就是爹会得利,而那些开钱庄的则会吃亏是么?”
老者总算有点欣慰,点点头道:“正是,就是因为这点的区别,才有了此次民变和万历年间民变的不同。”
他看了两位士子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人活世间,终归是利益两字。什么杀士、坑儒全都是借口而已。你们要是不认清了这点,胡乱搅了进去,寒窗苦读得来的功名就很可能一朝之间就没了。”
两名士子一听,心有余悸,抬头看看窗外,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后,稍长一点的士子起身告辞。
老者叮嘱道:“辟疆,回去后千万别再外出和那些士子聚会,明白么?”
冒辟疆点点头,连忙说道:“伯父放心,侄儿记得。”
他都听老者这么说了,自然不会再去。寻思着再去看几场话剧,寻那美人去,听说那美人的心灵更美,他非常欣赏。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下马威
老者等冒辟疆走了之后,拿眼睛盯住自己的儿子道:“你不是一直想出去游历么?爹现在准了。”
老者名为方孔炤,他的儿子叫方以智,一听老爹同意了,当即惊喜地问道:“当真?”
方孔炤点点头道:“但只准你前往京师。”
方以智一听,不由问道:“为何?”
“京师出现了太多事情,都是前所未闻的。而且大多数事情还只是在京师先实施或者流行,南京毕竟有点远。你去看看、听听,比你参合什么复社强多了。”方孔炤感慨地解释道。
以前除了政事之外,其他东西都是南方引领北方,但现在有点不一样了。
文化方面,比如刚在江南流行开的话剧,就是从京师传过来的。
经济方面就更多了,银行、国企,水泥修路等等也都是在京师首先出现,南京这边甚至还未见踪影。
这种种迹象,都让方孔炤觉得京师有很大的机会,只是自己已有官职在身,不能随便进京。而儿子则刚好,只是中了秀才,可以去游历一番,说不定能找到机会,更上一层楼。
他知道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个,很多消息灵通的人都已察觉京师的不同,纷纷派遣子弟往京师去了。
自己的儿子聪明才智是不用说的,只是科举之事,可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就算再有本事,也不一定能顺利晋级。
这去了京师之后,如果能找到捷径就最好,就算没有,增长下见识也是好的。
因此,他才对儿子说出了这个打算,让他去京师看看。
方以智对父亲的限制不以为意,他的兴趣并不在于官场,倒是想去看看京师成立的各类研究所。据说地方上也要成立研究所,可他当然是对京师的研究所更感兴趣了。
“此去游历,功课不能丢。该带的书一定要带上,明白么?”方孔炤叮嘱道。
“孩儿明白。”方以智连声答应道。
在钟进卫所引发的蝴蝶效应下,历史上的复社四公子不存在了,相应的人物都走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
不久之后,钦差又公布了复社的罪名,操纵科举制度,妄图控制国家论才大典,其罪甚大。其幕后主使为两淮大盐商,证据确凿。对于主使者,一律抄家,相关人等全部押解进京。
这一下又轰动了南京城,谁也没有想到,那么有名气的一个文学社团,鼎鼎大名的西张先生,竟然是受人控制,还有幕后老板,且还是财大气粗的大盐商。
随即又有人醒悟过来,光复社举行的几次声势浩大的集会,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