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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管家,因为半夜出去和人聚赌被警察临检抓了,都六十几岁还这么胡闹,他这次决定不保管家出来,让管家先在警察局留个几天反省反省再说。
只是家里一下子少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多了个陌生的声音,这让他不太习惯。
离开小喜房间以后,邵乐滑著轮椅来到未繁门外。
管家年纪已经大了,身体也渐渐不行了。他之前无意间和敬之谈过管家的事,敬之之后便大力推荐自己的弟弟。敬之说未繁既吃苦耐劳又憨厚直爽,绝对能够胜任这份工作,替他照顾好里里外外的事情。
因为开口的人是敬之,所以他没考虑便答应。
高中时代他曾去过敬之的家,也见过未繁这个人。在他们一群同学待在客厅讨论功课时,未繁是那个端著点心水果饮料在厨房与客厅里跑进跑出的人。
那时候的他是敬之的缩小版,无论是发型、眼睛、鼻子、嘴巴、脸蛋和身材的,都和文静优雅的敬之一模一样。看著他,就彷彿能看到小时候的敬之一样。
当年的他视线不敢放在敬之身上,怕自己的眼神会透露出太多的情绪,让敬之发觉自己看著他时,心中是怎样不堪的想法。
于是一整天,他几乎都将目光停留在未繁身上。
但是因为他天生就长得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那时未繁还因此被他惊吓到,以为自己非常不满意他。端盘子收盘子的速度越变越快,工作也越来越勤劳,最后接触到他视线的时候还整个人一呆,吓得水果盘都摔到地上。
他也晓得自己长得不‘善良’,即便内心只是个普通人,但眼神只要一望出去,那模样就像在瞪人。
凶神恶煞的面孔让他没人缘,高中时期也只有敬之一个人会和他讲话,甚至将他带到他们的团体之中,让大家慢慢瞭解他、并且接受他。
在房间外头待了许久,想起以前初遇未繁的事,也想起了敬之。他心中有股压抑不下来的冲动,明知这么做不好,但还是忍不住打开未繁房门。
房里一片漆黑,只有走道有昏黄灯光。
邵乐推著轮椅慢慢地进入房中,轻轻地不发出任何声响,缓缓来到未繁床前。
他看著呼呼大睡的未繁,见熟睡中的他搂著棉被翻过来又翻过去,不是太好的睡癖将床单弄得一团乱,半张被子都掉到了地上,只剩一角还抱在他怀里。
未繁的眉宇之间已经没有当初如同拷贝式的敬之眉目,现在的未繁长得比敬之更高,比敬之更壮,一双眼睛睁开时发亮而且炯炯有神,嘴巴说话像连珠炮似的,讲起话来又俐落又快速。虽然神似那张温和的脸庞,虽然也同样生得一副精致俊美的五官,却少了敬之的那份秀丽,多了份男人英气。
邵乐无法自己地看著未繁,不断在他身上寻找敬之的影子。
他觉得自己真是病入膏肓了,明明几个月就会碰面,却在今日见到未繁时无法控制地想起敬之来。
他努力说服自己,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敬之。他努力告诉自己,这个人长得远比敬之丑、远比敬之平凡、眼睛比敬之小,睫毛又短又稀,头发更是硬得像刺蝟一样一点都不像敬之的柔软。但是这些却无法平息内心的骚动,光那与敬之相似七分的眉目,便足以让他神魂颠倒。
睡觉中的未繁觉得有些冷,翻过来翻过去的时候,被子不知流落何方,让他打起寒颤整个人冻得缩成一团。
但睡得正好,他也不想从梦里苏醒去找被子,只是一直忍耐著,忍耐忍耐。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著他的大腿,跟著温暖的被子重新回到他身上。
他有些纳闷,又翻了个身把被子卷紧一点。这时将双眼睁开一条微缝,他看到的是黑暗中隐约有光,薄弱光线照射下,眼前是自己不熟悉的一张脸。
他眼皮又睁开了一些些,这才发现有个面目狰狞的人正看著他,那个人两个眼睛恐怖得像日本鬼片里的恶灵,还有一条一条的血丝,说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喝!”吓了一大跳,未繁从床上弹了起来。
对方一直看著他,话也不说。
未繁连忙往后缩,缩到床头角落去。睡到一半突然发觉有人看著他,这让他吓得三魂七魄飞光光。
未繁好一下子才反应过来,记起这个人是谁。
“邵先生,你半夜跑到我房间里做什么?”未繁气愤地问著。他心脏差点没停掉。
邵乐见未繁没睡醒的脸上写满疑惑,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我……来替你盖被子。”
“蛤?”未繁呆住,他有没有听错啊。
邵乐跟著赶紧退出未繁的房间。迅速离开并带上门后,邵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不该看著未繁出神太久,又因为未繁踢了被子便替未繁拉起来重新盖好。都是因为常帮小喜盖被子的缘故,刚才的事情发生得那么自然,让他连想也来不及想便做了。
然而没想到小小一个举动却惊醒了未繁,被未繁发现自己半夜不睡跑到他房里,这下可糟糕。
希望未繁不要以为他有什么意图才好。
然而一切都太难对未繁解释。
***
在邵家工作的第二天,未繁调好闹钟一大早就爬起来。
他先做了早餐放在餐桌上,跟著八点时才透过室内对讲机叫大老板跟小老板起床。
“煮这是什么东西,人吃的吗?”
过了半个小时,邵乐透过对讲机告诉他这顿早餐的感想。
“不想吃就别吃啊!”未繁很想吼回去,但他只是在厨房拿锅碗瓢盆出气。
管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警察放回来,在这之前,未繁只好东做做西做做,收拾一下这里整理一下那里,但是因为邵家本来就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所以他还是很怀疑自己来上班,到底是凭什么可以领到薪水。
冰箱里的东西差不多快空了,未繁想明后天也应该是下山去采买新鲜食物的时候。只是这里要下山,光是走路就得耗上大半天,他转念一想邵家不是有司机吗?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对邵乐开口请他帮忙让司机载他下山补货。
没交通工具真的是去哪里都不方便。
在这座不算熟的大屋子里转来转去,未繁最后终于想到他还可以洗衣服,于是跑到邵乐的房间里,污衣篮里头的外衣和内裤拿出来放在篮子里。
邵乐这时没在自己房间中,未繁猜他大概去书房了吧!
离开浴室的时候,未繁瞥见浴室里头乾湿分离的设计和墙上的不锈钢把手。
他多探了两眼,才发现除了浴缸之外,淋浴的莲蓬头底下还有一张和浴缸高度差不多的椅子。他猜那大概是邵乐洗澡在坐的,因为那样的设计,淋浴完后就能很方便地移进浴缸里。
而另外外面厕所使用的则是免痔马桶,马桶旁边也加设了把手,这些都是方便邵乐使用的设施。
瞧了几眼以后,他跟著到小喜房里收脏衣服,却发现小喜并没有换下衣服。
没有换衣服就代表小喜没有洗澡。
“难道我也要帮小鬼洗澡?”念著念著,未繁慢慢地走出房间去到厨房,将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洗。
工作一直到下午,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后,大厅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发著呆拿掸子四处挥来挥去的未繁一直在电话响了数十声以后才突然回过神来,赶紧拿起话筒:
“邵公馆,你好。”未繁说。
‘呦,还挺进入状况的嘛!’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妮妮女性化温柔舒软的声音。
“是你啊,你打电话来干嘛?”未繁打了个大呵欠。
‘看看你上班上得如何啊?’妮妮笑了声:‘怎样,还习惯吧,工作有没有努力,没偷懒摸鱼吧?’
“我还满认真的。”未繁觉得自己的工作表现应该算不错,没有九十分也有八十五分,扣掉那十到十五分是因为他才刚来,还摸不清自己得主动干哪些事情,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想到才去做。
‘你还真乖,没丢我的脸呢!’妮妮说。
“还好。”
‘阿乐他对你怎样,我介绍去的,他应该没有为难你吧?’妮妮有些不放心地问。虽然他知道邵乐应该也不是那种人。
“你说咧?”未繁翻白眼,语气不是太好。
‘他跟你合不来?’妮妮惊讶地问。
“何止合不来而已。”未繁念著:“我告诉你,你这个同学真的是超级‘怪咖’,昨天半夜我在睡觉的时候,他居然跑进去我的房间里面,说什么帮我盖被子。半睡半醒的时候看到那张脸,差点把我吓死!”
‘唉呦,他人就是这么好的,’妮妮不在意地笑了两声。‘你看他脸长那样,但其实他个性是很温驯的。别被他给吓到,外表都是骗人的。’
妮妮又说:‘不谈这个了,他在吗?把电话拿给他听,我打电话来是找他的。’
“噢,等等,他在书房,我把电话拿上去给他。”
未繁咚咚咚地跑上二楼将无线电话拿到书房里头,交给正在看书中的邵乐。“邵先生,我哥找你。”
原本低头看书的邵乐一听见是未繁的哥哥,头立刻抬了起来,迅速拿过电话,眼睛里头还闪烁起光芒来。
未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简直像原本寂静的黑夜,突然被闪电划破,瞬间天空全亮起来的模样。
好奇心被点燃的未繁因此对邵乐和妮妮之间的事情起了兴趣。
他看见邵乐轻声细语地对话筒讲话,邵乐回应妮妮的时候,说起话来简直是滔滔不绝言语热切。这和对他这个工人说话时的方式完全不一样,未繁呆了一呆。
“嗯,还好,一切都很顺利。”邵乐说。“你不必担心,就这样吧!”
当他们讲完话,邵乐拿著无线电话紧紧握在手中久久不放,未繁终于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邵乐听完敬之的电话,虽然里头全是绕著他弟弟工作情形的问题打转,话题中心并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任何事,但是能接到敬之的电话,邵乐已经十分开心了。
然而他的愉悦显现在脸上只是一丁点瞧不太出来的潮红,那张脸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凶狠之余,令人不敢靠近。
邵乐移动轮椅,伸出手要将无线电话放在书桌之上。
“邵先生,你喜欢我哥喔?”未繁将观察后的结论没有修饰直接说出。
邵乐吓了好大一跳,手里头的无线电话没放稳,从桌沿掉了下来。
“小心!”未繁连忙捞住电话。
“你在胡说些什么!谁告诉你这些事的?”心里的秘密被发现,这让邵乐震惊万分。他头往后一瞥,两道利刃般的视线直接砍在未繁心头上。虽然他只是紧张,但那份紧张表现在脸上,却成了容易让人误会的横眉竖目。
“瞎子……都看得出来。”未繁赶紧往后退,邵乐一生起气,脸就变得更恐怖了。
“看得出来?哪里看得出来?”邵乐又追问。他怒吼的声音大得像打雷,但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连音量过大都没发现到。
未繁指了指邵乐。“动作、表情。”
“真的?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