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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繁华的街道上,一抹轻灵欢快的身影穿梭其中。
“海卓颜!这是什么东西啊?”驻足在一个摊贩前,隔着一层面纱的安晓羽兴奋地晃动手中的东西,朝后面的海卓颜示意。
在出门之前海卓颜曾特地警告过她,如果不带面纱,就不带她出去!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她带不带面纱跟他有何关系?算了,这种小事还是不跟他计较了,免得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从小在无忧岛长大的安晓羽,并不觉得自己的容貌有多特别,她反而认为哥哥弟弟们那才叫好看,那才叫俊帅。不过哥哥嫂嫂除了她上学,因为有晓龙陪着,他们又是同校同班,所以还比较放心外,其他时间一律不准她单独外出行动。其实对她来说出不出岛都无所谓,反正岛上什么都有,她也没想过要离开。
唉!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把这个‘吱吱喳喳’的女人带出宫来,简直就是自找罪受。有些忍无可忍的海卓颜,吼道:“笨女人,你自己不会问摊贩吗?干嘛总是问我!”
安晓羽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嘀咕道:“凶什么凶嘛!不问就不问,本小姐才不稀罕哩。”她气呼呼的扭过头去。
海卓颜看看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他喊住前面的安晓羽,叮嘱道:“我现在有点事儿要办,你在前面的‘悦蓬’客栈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嘿嘿!机会来了……
一眼就看穿安晓羽心思的海卓颜,郑重警告道:“记住,不许乱跑!你应该明白这里可是西月国,我想要找的人,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但后果你可要自行负责。”
早知道就把碧海和遥风带出来了。
哼,狂妄自大的家伙!
“是……知道了!”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还是先顺从这家伙好了,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嘛。
海卓颜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安晓羽来到人声顶沸的‘悦蓬’客栈,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邻桌两位老人家的谈话内容。
“冯老,你听说了吗?当今皇上已经快不行了,太子即将即位。”
“这谁不知道啊!有什么好稀奇的。”被称为冯老的人答道。
“哎呀!我是担心新皇即位后,会不会像南月的新任君王那般残暴?”众所周知,新任的南月君主是个残暴不仁,嗜杀成性的人,百姓整日都活在惊恐当中。
“应……应该不会吧,听说太子殿下虽有些冷漠孤傲,却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应该不会乱杀无辜才对。放心吧!”
“说的也是,也许我担心真是多余的。唉,不说不说了,来喝茶…………”
他们说的太子殿下应该就是海卓颜吧。沉浸在思绪中的安晓羽,突然被客栈外的嘈杂声吸引住了视线。
闻声而致的安晓羽,正见一大汉举起手臂狠狠的甩在一个小乞丐的脸上,顿时五个巴掌印深深的印在了小乞丐的脸上。
看着围观的路人没有一个打算上前劝阻的样子,安晓羽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怒气冲冲的跑到大汉面前,骂道:“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小孩子都要欺负,你不觉得丢脸吗。”
大汉恶狠狠的看着眼前头带面纱的女子,威胁道:“老子想打谁就打谁,要你管,快滚!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
“你……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如果这一巴掌打在你的孩子身上,你会做何感想?”安晓羽毫不畏惧的反驳道。
“你……”眼见周围的人群开始一面倒的倾向安晓羽,大汉更是怒上心头,准备一个巴掌甩过去,却中途被人劫住。
一高佻俊美的白衣男子面带微笑,眼中却散发出令人胆寒的讯息。他缓缓道:“打小孩已经不对了,打女人更是可恶。”他加重了手中力道,痛得大汉哇哇直叫。
“是这小子偷我的钱袋在先,这女子出言不训在后,所以我才……我才出手的。”大汉忍痛强辩道。
“我说过我没有偷你的钱袋,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已有些哽咽的小乞丐不服气的为自己辩解,眸中闪现着倔强的光芒。
“哼!你没偷?那为什么你经过我身边时我的钱袋就不见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大汉瞟了瞟一身脏稀稀的小乞丐不屑道。
“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捉贼要拿脏,你不是已搜过身了吗?找到了吗?再说了,他如果真的偷了你的钱袋,干嘛不跑?还乖乖站在这儿白白让你打?!”安晓羽觉得跟这种人讲道理实在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大汉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禁吱唔道:“如……如果不是他,那我身上的钱袋为什么会不见了?”
“正在走路的你为什么突然发觉自己的钱袋不见了?”松开手,白衣男子反问道。
大汉指了指身旁的摊贩,道:“我当时停在这个摊贩前准备买东西,而这个小乞丐正好站在我旁边,所以……”
“那在这之前有没有发生过比较特别的事情?”白衣男子又问。
大汉想了想,道:“……没有啊……对了!好像有一个过路的人撞到我,却连声对不起都没说,就急急忙忙的走掉了。”
“那就对了,肯定是那人偷了你的钱袋,只是当时你没在意而已。直到你要用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了,正好这无辜的小孩站在你旁边,所以主观意识认为他就是偷你钱袋的元凶。你自己好好想想,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安晓羽慢条丝理地分析道。
思索半响的大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弄错了。”
“这句话,你别跟我说,跟他说吧。”安晓羽把小乞丐推上前。
小乞丐有些腼腆道:“不……不用了,反正误会也澄清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的确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大汉诚恳地认错。
一旁的安晓羽和白衣男子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这粗鲁的大汉也有憨直可爱的一面。
事情终于落幕,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安晓羽微微俯身,掏出海卓颜给她的银两,全部塞到小乞丐手里,“姐姐身上这就么多了,如果你不嫌少,就先拿去看大夫吧,然后再去添两件新衣裳。”
“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我不能收。”小乞丐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从小到大除了奶奶之外,就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他已经欠这位姐姐一个人情,不能再给姐姐添麻烦了。
安晓羽打从心底喜欢这个孩子,也很欣赏他的骨气。她摸摸他的小脑袋,微笑道:“这可是姐姐借给你的,以后你还是要还的哟。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吧,等你以后赚够钱,再还姐姐也不迟啊。姐姐和你约定了,你不会反悔吧?”安晓羽一手掀开一角面纱,一手伸出小指头,调皮的朝小乞丐眨了眨眼。
看到安晓羽时,小乞丐的脸不由得红了,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而且还对脏稀稀他这么亲切。他憨然一笑,伸出小手勾住安晓羽的小指头,眼神坚定的说:“当然不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叫小言,以后赚了钱,一定会还给姐姐。”
“好,一言为定!”
安晓羽挥别小言离去的瘦小身影后,似乎想了到什么,忙转过身,对上白衣男子的眼眸,诚恳地说:“刚才幸亏有公子出手相助,否则我都不知如何应付了,谢谢你。”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东方曜,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的白衣男子,不由感叹,西月的确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春风和煦的语调令安晓羽这才看清眼前白衣男子的样貌——此人身材高佻,俊逸非常,举手头足间有种说不出的贵气,笑起来更是如沐浴春风,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相比之下,海卓颜同样是高佻俊美,但眉宇间却多了一分阴柔,还有一股淡淡的哀愁,让人忍不住想要抚平它。虽然她还没见海卓颜开怀的笑过,但她相信,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姑娘?”东方曜的叫唤将安晓羽拉回了现实。
对于自己的失态,安晓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对……对不起!我叫安晓羽,东方公子叫我晓羽即可。”这时她突然想起与海卓颜的约定,于是歉然地笑道:“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可能已经回来了,东方公子你……”其实她挺想与眼前的这位翩翩贵公子多聊聊的,可一想到海卓颜的那张臭脸,她决定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在下也有事要办,就不打扰姑娘了。”看出安晓羽的为难,东方曜潇洒地就此别过。“如果有缘,希望下次还能见到姑娘。”他临走前丢下一句话。
安晓羽——东方曜若有所思的反复咀嚼着她的名字,不知为何,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返回客栈的安晓羽见海卓颜还未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
“什么还好?”刚进客栈的海卓颜,就看见安晓羽如释重负般的舒了一口气,嘴里还嘟嚷着什么。
被吓了一跳的安晓羽,忙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呼!这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啊。
奇奇怪怪的!本来还担心安晓羽会趁机跑掉的海卓颜,见人好好的待在这里,便也懒得追究了。
“我们回去吧!”
“喔,好!”安晓羽难得这么听话。
第六章
一回到宫里,碧海便找上了海卓颜,面色凝重道:“殿下,陛下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听到这个消息,海卓颜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没等碧海说完就已匆匆的赶至风凌宫。
“他没事吧?”一旁的安晓羽担心地问道。
“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我相信颜一定能挺过去的。”忧心匆匆的碧海在安慰晓羽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风凌宫内此刻所有的王宫大臣们,公主们,包括宫女太监们都跪地而泣。
心乱如麻的海卓颜缓缓地靠近龙榻旁,看着几乎咽咽一息的父亲,一股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窒得她说不出话来。
海卓颜拭去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她不是很恨他的吗?
“颜儿……你来了!”床榻上的白虎王缓缓的睁开眼,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父皇快不行了,父皇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要你一个人担负起这么重的担子……真的很对不起……请你原谅父皇的自私。”
“您不必为儿臣担心,儿臣一定不负您所托,所以您就安心休息,别再想那么多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其实自己早已不恨父皇了,只是久久没有打开自己的心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