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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攸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爹。”
“怎么了?哭什么?”穆文龙梗了脖子,那倔强暴躁的脾气似乎还是一如从前,“是不是因为我没叫你那女婿进来,你怕老爹我宰了他啊?”
子攸摇摇头,有点恼火,一面擦着眼泪一面说,“我才不为那个哭,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愿意杀几个就杀几个,我才不怕呢。我只是看着爹爹怎么老得这么快?您老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呢?怎么不找个明白的大夫好好看看?这是怎么弄的?”
穆文龙的脸不那么难看了,他笑了起来,“好,还是丫头好,知道心疼老爹。老爹也没什么,就是老了。”
“那也没有突然老的这么快的啊?”子攸的眼泪又淌过下巴,她用袖子擦了擦,“真是的,是不是那些太医院如今就养废物了?我叫人在外头打听几个江湖中有名的神医来给爹爹看看。”
穆文龙看着子攸笑了,这副小孩子模样,他好像都好久没见着了,“丫头,今天叫你过来,不是为我身体的事,我是想跟你说说话。你那姑爷这段时间在外头对你好不好?”
“那自然是很好的。”子攸又擦了擦眼泪,“要不然我做什么非要跟他在一起呢?”
“男人有谁是靠得住的?不能太实心眼了。你看爹爹我,不是就靠不住吗?”穆文龙粗声大气地教育自己的女儿。子攸憋不住笑了,“爹你说什么呢?你虽然不完全靠得住,不过也还算可以。”
穆文龙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恨我。”
“有时候会有一点。”子攸没有掩饰,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愿意在爹爹面前还要掩饰了,“可我总记得小时候你抱我玩的事,你教我骑马的事。我的马骑得多好啊,跟草原上的人比都不逊色呢。我还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你的将军叛乱,你抱着我杀出去的事,你都没有丢下我不管,抱着我一路杀出重围。”子攸低头笑了笑,“那时候你多威武啊,我觉得在你的身边就安全得很。”
穆文龙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可真是像她的娘啊,不仅仅是长的像,“你想你娘么?”
子攸低着头点了点头,可是又抬起了头,“可是我还有爹爹。爹爹对我是好的。”
穆文龙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我听说你有喜了,用不了多久,就会生下那个小崽子的孩子?”穆文龙不客气地说,司马昂虽然很能干,可在他眼里还是个没成熟的小崽子。
子攸白了他一眼,“我是有了……有了喜了。”她鼓足勇气又看了自己的爹爹一眼,“你希望你的外孙子,生下来就没有爹爹吗?司马昂是很爱我的,所以他若是死了,我是没法孤零零地活着的,那个时候我的孩子就剩下他自己了,比我更可怜,不但没有娘,也没有爹。爹,我是不是特别不讨人喜欢啊?那我的小孩是不是也不讨你喜欢?”
“瞎扯。”穆文龙终于说了句话,他躺回到他的躺椅上,过了一会儿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等我死了以后,司马家的小子会不会欺负你?如果他欺负你,你怎么办?你的孩子会不会也只有爹,没有娘?”
“我就算说了不会,您也不信啊,那您还问我干什么?”
穆文龙回过头来,看到自己又被女儿白了一眼,也忍不住笑,“那好吧,你出去,把那个司马家的小崽子换进来,我要自己问问他。”
子攸瞪大了眼睛,有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爹爹要跟司马昂说话?那可也是从前没有过的事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子攸不想立刻就离开爹爹,可能是爹爹的衰老,让她很难过。而且她就要有孩子了,那是她第一次要有孩子了,她多多少少都有些害怕,虽然她不能跟爹爹说这些事,可是待在老人身边的时候她还是能觉得受到一些抚慰,这是从前子攸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她有些恋恋不舍,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老人。可是穆文龙的脾气还是那么大,简直可以说是又丑又硬,子攸又多说了两句话,就被他暴躁地赶了出去。
不过等到她出来见司马昂,要他去见大将军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是有些变了,她忍不住担忧。有一会儿她拉着司马昂的手不想松开,站在旁边的侍卫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被子攸狠狠瞪了一眼。司马昂笑了,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轻松自然,他捏了捏子攸的手,低声说道,“攸儿,我要进去见我妻子的父亲,没有事的,不要紧。在这儿等着我,在那边椅子上坐着等我。”司马昂刚要走,又想起什么了似的,又走回子攸身边,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别喝这里的茶,也别在这儿吃东西。你爹爹不会杀你的,可是这里还有别人。”
子攸点了点头,司马昂就转身穿过两道门,走进了方才子攸待的小院子。穆文龙已经回到了屋里,在正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得太多了,不能在外边待太久。
司马昂向穆文龙行礼请安,然后就无所畏惧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老人,他确实虚弱的厉害,可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么锐利。就是他把压制了自己这么多年,就是他差一点杀了自己,还把自己赶到大漠和草原上流浪,可是,他也是子攸的父亲,司马昂对他恨不起来。而且,他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作为一个男人,司马昂很敬佩他一生的功绩。
穆文龙也同样打量着司马昂,看到司马昂在他的瞪视下并没有退缩,他嘲讽地笑了一下,含混不清地哼了一声。司马昂没有出声,他本来克制力就很好,他已经磨合了太多年了,而且今天他也没有什么怒火。
穆文龙靠在椅子里,闭了一会儿眼睛,似乎有些疲倦,司马昂不知道这是不是表示他不想谈下去了,可是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穆文龙又张开了眼睛。
“子攸是怎么找到你的?”穆文龙问他。
司马昂思索了一下,他想说是碰上的,可又怀自己若是那样说的话,穆文龙一定会认为他很无礼,“我不知道子攸是怎么找到我地。但是她一向都很聪明,她猜出了我大致会去哪里。”
这个答案并没让穆文龙满意,不过司马昂还是看出来穆文龙的眼睛里有一丝柔软的意味,司马昂忽然意识到穆文龙的眼里多少有些骄傲。
“那是自然地。丫头从小就聪明地很。她能找到你。是应该地。”穆文龙低声说道。听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语。他地视线从司马昂地脸上移开。仿佛在看着窗外。口里断断(奇)续续地轻声(书)说着。“如果子攸是个儿子。那就……唉。这也是命里没有……强求不得。”
司马昂在心里把他地话补全。大约是穆建黎实在让穆文龙太失望了。他这半年身体每况愈下。恐怕这已经让他想到了安排后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开始记得自己地女儿。司马昂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穆文龙对子攸大概不算不好。司马昂唯一对他地一点不满。也不过就是。在子攸更小地时候。穆文龙并没有很好地保护她。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能很好地保护自己地妻子。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穆文龙地。可是他也不喜欢穆文龙那种遗憾地口气。“子攸在去找我地路上。被一群狼追着。差一点就出事了。她在大漠上发烧得很厉害。有几天。我还以为我救不了子攸……”
“所以你就带着她向一伙蛮子投降了?”穆文龙抬起头来。那双锐利地眼睛又冰冷地盯着司马昂。他地声音不算高。可是那种威严地气势却好像他是吼着说出来地似地。
司马昂有一瞬间觉得被穆文龙这样盯着看很羞耻。可是他忍住了冲到嘴边地话。他有一阵子什么也没有说。他再开口地时候。声音很沉着。“我想在那个时候。我是一个将军。我可以命令我地士兵跟我一起自杀。也可以命令他们跟我一道等待时机。”
出乎意料地。穆文龙没有进一步特别愤慨地举动。他还是看着司马昂地眼睛。似乎想看出什么来。最后他又说道。“有时候贪生怕死和随机应变很难区分。
”
司马昂的胸口燃起一团怒火,他勉强才把这股怒火压制住,他转开眼睛,不想再跟穆文龙说话了。
穆文龙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年轻人还是压不住火气。嗯,你从小就是这样,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看着我的眼神,非常锐利,你现在把你的愤怒和仇恨隐藏得很好,可是有的时候还是压不住。”
“不是的。”司马昂转过头来,看着穆文龙,“有地时候我是很愤怒,不过我并不仇恨你。”
“为什么?”穆文龙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你心里很爱你的妻子?”他的语气里带了点嘲笑的意味,“我是不会相信你因为一个女人就放下对我地仇恨的。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就是一个货真价实地王爷,根本就不会在大漠和草原上流浪,而且……你会有很多女人,天下美女多的是,并不是只有子攸那个傻丫头一个。”
司马昂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退缩,“你是子攸地父亲,所以我总是尊敬你的。我不仇恨你是因为……”这些话一直在他心里面,可是他不想说出来,可是他也看得出来,穆文龙地身体很虚弱了,他大约活不了很久,对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有很多话就变得容易说了,“我的父皇没有身为天子该有的才能和贤德,即使没有你,也会
人从父皇的手里窃取权力。你虽然在对待司马皇室虐,但是你对待大颢国的子民,并不算太差。我知道我自己的父皇行事有如何荒诞,也知道他在后宫是如何暴虐的,如果权力一直在他地手里,我不知道大颢国的天下会不会跟商纣王的天下有几分相似。”
穆文龙有一阵子只是看着司马昂,仿佛像看出司马昂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几分真意。司马昂知道他可能会认为自己在出卖父皇,故意讨好他,不过他现在压根就不在乎了。
穆文龙却没有那样说,他转开了话题,“你在铜羊关上做的很好。我从前一直以为你是个木头疙瘩,只会躲在王府里痛恨我,或者到猎场上发泄怒火,不会变通,没有勇气。你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从没想到,你敢孤身走到蛮子的营寨去,欺骗他们的头领,而且,你居然敢只带着那么一点人,就守在山路上当做伏兵。”穆文龙的手指头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轻轻地敲打,“你能够成功,一大半都是靠运气得来地。”
司马昂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不太在乎那天晚上的胜利到底是怎么得来的,说他勇敢也好,说他有运气也好,他在意的是结果。
穆文龙又哼了一声,“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运气的,小子,你的运气一向都很好,被我地儿挑中了,就是你最大的运气,要不然你还以为你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一般人听来这绝对是侮辱了,可是司马昂想到了子攸,她会那么爱自己,也确实是自己的运气,他忽然想起那么精灵的子攸居然是么严厉古怪的老头的女儿,他没忍住一丝微笑,随即又想到但愿穆文龙不要看到。穆文龙确实没有注意到,他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可是,能够把那样一盘散沙的金吾卫带上战场,可不是容易的事。我想,如果让我倒退三十年,去率领一支没用金卫,我大概会一怒之下把他们全砍掉脑袋。”穆文龙摇了摇头,司马昂有些莫名其妙地紧张,他还从没听到过子攸的爹爹夸奖他。穆文龙又接着说了下去,“在后来的战场上,你也表现的英勇无畏,即使在最危急的时刻你也没有慌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