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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攸瞧了他一眼,这可说的都是大实话了,她原先没想到刘舍会是这样仗义的人,司马昂信任他,她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想想,司马昂身边的人基本上原先都是穆家安插的,若她是司马昂说不定就各个都不信,可是有时候,你不信任人家,不把自己的命交到人家的手上,人家也不会给你卖命。
她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司马昂还真是不错的人,气度心胸都是有的。
不过还是有人动摇了,跟着司马昂到这里来的人大约有一百个,其中有二十个想要现在就回去的,跟着子攸出来的几个人里头没有要回去的,不过子攸咬着烤肉心里想到,那也未必就是说他们决定跟着司马昂在外头流浪到底,多半也是被外头那群狼给吓的。不过人各有志,子攸没什么说的。司马昂也同意了,他看了子攸一眼,子攸就想到钱的事了,司马昂本意是让子攸给他们每人一封信之类,叫他们回去再到账上领钱。没想到子攸拉开一只随身的小皮口袋,掏出来的全是银票。
子攸很大方,司马昂想着如果自己是个好结交朋友的江湖豪强,有个子攸这样大方的娘子那真是好的很,不过……他低声问子攸,“你到草原上来居然还随身带着银票,你这是要到哪里去花啊?”
“这不就用上了么?”子攸小声回答他,“反正它们又不沉。反正……反正不带着钱,我就心里慌张得很。”
司马昂本来心里想的事很多,也有些沉重,可是看着子攸的小皮口袋又忍不住想笑。不过他也确实要承认,拿到钱的和没拿到钱的人都很感激,他本以为那些金吾卫都是官家子弟,根本不缺钱,可是看来也不全是这样。看来若是论起事务变通,他确实比子攸差得远了,子攸原先笑他不食人间烟火,倒也不错。子攸总是说,虽然说忠诚是忠诚,钱财是钱财,君子是不谈钱财的,可忠诚也是需要犒赏的。君子爱财一点也没有错,忠臣爱财只要有度也没有错。当然子攸原来说那些话的时候,主要是想说,自己虽然很喜欢钱财,但绝对是个君子。
不过司马昂也没觉得子攸不是君子,君子,还是个可爱得很的君子,正靠在他的手臂上,努力把最后一块烤肉吃完。
早上司马昂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带回来了狼群已经不见踪影的消息。选择离开的人便启程了,司马昂带着子攸在荒废的古城门口送别这些人。这些人多半对离开王爷有些愧疚,司马昂却没有什么责备的神色。他挥手告别的时候,子攸甚至觉得他很有人情味,跟那个王府深院里的王爷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她很喜欢这样。这样的司马昂让她开始觉得安心,她知道每个女人心底最想要的,一定都是一个丈夫,而不是一个绝对的英雄。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子攸你笑什么?”司马昂牵着子攸的手,慢腾腾地走上了台阶,子攸正在前头拉着他快走。
“你的腿疼么?如果你的腿疼,那我背你走罢。”子攸笑嘻嘻地回过头来,齐烈和刘舍跟在他们的后头,不过离开了一段距离,也在后面说着话。
司马昂忍着笑,“攸儿,左边走。”子攸向左望去,那是一道拱形石门洞,古老的门已经破碎倒塌,子攸好奇地发觉拱门背后的走廊虽然没有火把可是并不昏暗。司马昂跟着她跨上最后一阶台阶,站在她身边。他拉着她的手向走廊里走去,“子攸,你看上面。”
子攸抬起头,这里就是一条由石头堆砌成的走廊,可是在石头走廊的顶部,有一个个凿开的小窗口,日光就是从那里照射进来。这就是这里取光的方式么?与中州人盖房子的方式完全不同。“攸儿,再看这里。”司马昂又指了指一边的墙壁,子攸才发觉这里的墙壁慢慢地雕刻着浮雕,只是挂满了灰尘,有的浮雕的凹处都已经被泥土糊住了,可是那无损这些浮雕的美丽,子攸惊叹地看着那宏伟壮观的壁画,大约有三个人高,而长度呢,子攸看着那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
“我想草原的游牧民是出不了这样的能工巧匠的。”子攸轻声说,她越来越觉得这里的人并没有迁徙,她没有高声说话,是因为她真有些害怕惊动这里沉睡的灵魂。那些壁画中的人物就像她在城外看到的雕像那样真实,她在一个浮雕的女人面前站住,她在画里,就站在水边,手里捧着一只水罐,她的面庞真实而饱满,子攸觉得自己从画中甚至看到了风,她的头发被风吹拂起来,她的衣裙也飞舞了起来,她的嘴角有一丝微笑,她正在把水罐送给那边地一个男人。“她长得真美。”
司马昂看的却是子攸,“还没有你一半那么美。”他伸手去拂拭掉一处凹痕上的泥土,“你看这里。”
“有刀痕。”子攸也注意到了,“我在城外的石头像上也看到了,有一个石头像也被砍断了一块。”
“这里应该是这个女子头上的某个东西被挖掉了,你觉得这个女人头上的这个位置上会有什么?”司马昂问她,但是他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觉得应该是头饰。”子攸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个地方如果带着什么珠花,应该是很好看的。”
“嗯。”司马昂拉着子攸向前走。“你看这里。有很多跪拜地人。他们都在跪拜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皇帝。你看他地头上。他带着地这个东西应该跟父皇地冠冕一样地。可是这里也有一个砍凿地痕迹。”
子攸认真地看了一会。这里还有很多这样地方。每一个都在很微妙地地方。最后他们走到一副星辰图地地方。子攸目瞪口呆地看着星辰只留下了轨迹。所有该有星辰地地方都只剩下了一个窟窿。她有点明白了。“这些地方原来都应该是镶嵌地宝石。有人把它们抠下去了?难道他们在离开这里地时候。把所有值钱地东西都拿走了。连这个东西都不放过?”
“那怎么可能呢?”司马昂搂住了子攸地肩头。他觉得子攸有点害怕了。“譬如有一天你要离开王府。你会把房子上地什么东西抠下来拿走吗?不大像啊。而且。谁会把皇帝冠冕上地宝石凿掉呢?那也太不敬了。”
子攸摇摇头。“我只要带银票就了。”
司马昂忍不住一笑。搂着子攸继续向前走。他们走了大约一顿饭地功夫才穿出了长长地走廊。子攸发觉自己又走到了有台阶地地方。这一次台阶是向下地。她小心地扶住司马昂。知道他腿上地伤还没好。在走向下地台阶地时候会比上去地时候更困难一些。可是。这条向下地台阶也未免太长了些了。子攸比较了一下她走上台阶地时间。发觉自己应该已经走到地下去了。
她有点害怕。“司马昂。咱们现在是在哪里啊?我觉得我已经走到地窖里了。
”
司马昂搂着她,“还要再下走呢,别怕,有我在这里。”
好在两边的墙壁上有火把在照着亮,看来是司马昂前一天到这里的时候,就在四处探索中把重要的地方都放好了火把,而且派人不辞辛苦地更换。可是这里太静了,子攸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在往地下陵墓走,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这里地这座城池,本来应该有成千上万的人居住,现在只住进来他们这一百来号人,所以就实在空得可怕,也寂静得可怕。“司马昂,司马昂,这儿不会是这里皇帝地皇陵吧?”
“这里是水源啊。”司马昂不在意地回答他,“只是跟咱们那里大不相同罢了。”
“是水井么?”子攸已经问了第三遍了,在子攸的心目中,水,不是从水井里打上来地,
里舀上来的。
“你要是这么说呢,这里也是水井,是大一点地水井。”司马昂回答她,一面又在琢磨别的,“我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什么?住在地下?”子攸回头看了司马昂一眼,她生怕司马昂真决定要住地下,可怜巴巴地说,“我……我喜欢有太阳的地方。”
司马昂笑出了声,“你说什么呢,子攸,我是说,我想咱们在这座城里住上一段时间,等到过一段时间边关重新开通的时候,再看看能不能回大颢去。至少咱们也得在这里待到这个寒冷多狼的春天过去的时候。有这些房舍暂住,总要比在草原上风餐露宿,受草原人袭扰要好的多。草原可汗曾经下令过,擅入戈壁者死,所以我想,应该不会有草原上的牧民随意到这里来。咱们正好可以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跟着我来的那些人里还有不少的伤兵。
”
“唔,”子攸放心地点点头,其实她到了现在,才不在意什么时候回大颢国,或者什么时候去哪里呢?“好的好的,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司马昂看着她的眼睛微笑了。子攸又看了看他,“那你是要跟我说什么呢?”
“我是要说,咱们还有地是时间在这座古城里探索,今天看了水源,就要回去了,我看你的脸色,只怕要好生将养一段时间才好。”司马昂只是想把子攸劝回去,刚才看浮雕壁画的时候,子攸好想有一股子不把这里的人去哪儿了弄明白就不回去的架势。
“我听你的。”子攸乖巧地说,反正司马昂的腿也不利落,回去就回去。可是又走了两节台阶,她停住了脚步,愣了一会儿,“司马昂,我是不是耳朵坏了,我好像听见了河水流动的声音,可是咱们现在应该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啊。,真不知道这里的人挖这个大菜窖是要干什么?”
“子攸,这就是我要跟你说地这里的人了不得的地方。”司马昂笑着在一处板门前停下来,板门上有两个圆环,司马昂抓住一个轻轻地旋钮了一下,板门就吱吱叫着向里打开了,“这就像他们城门的机关一样精巧,而且历经了许多岁月,依然完好如初。”
刘舍在他们身后加快了脚步,跟齐烈一起也走了过来。司马昂牵住了子攸的手,“来,攸儿,走过来。”
子攸感觉到有风从门板后面吹过来,她的头发被吹拂了起来,她跟着司马昂走进了最后一道门。里面有更多的火把点燃着,还有一个士兵正在打水,见到他们来了,连忙站起身。
子攸惊诧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几乎不敢向前迈步。她看到了什么啊,一条河流?一条货真价实的河流,在她地脚下缓缓流动,她就站在堤岸上,一条石头铺就的堤岸。在地下极深的地方。“这……这是什么啊?”
司马昂带着子攸向前走,在几十步远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矩形湖泊,那一定是人挖的,自然的湖泊是不会有这样的棱角。可是那湖泊太大了,子攸能看到的不过是湖波的一角,在更远地地方,湖波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这里是沙漠吗?是地下吗?”子攸觉得自己有些像是在做梦,湖水把波浪推送到她的脚下,她听到了浪涛声,她就像站在诡异地梦中,眼前是一片地下海洋。
“古书上记载,有些干旱的地方,会有地下河流,恐怕这里就是一条地下河流。这里的人发现了地下河流,就像咱们治水一样,他们治理了地下河流,我想他们大概把许多涓涓细流汇集在了一起,最后又造了那样巨大的一块湖泊,用来蓄水。这大概就是这座城能够建造在戈壁滩上的秘密。”司马昂向水中丢了一块石子,激起一片浪花。
子攸看着司马昂,司马昂笑了,“我知道夫人在想什么呢?既然有这样了不得地技艺,既然水源没有枯竭,这里的人为什么还要离开这里,举族迁徙。”
子攸现在觉得有些害怕,她本来不信鬼神,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