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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攸把酒囊中最后的一滴酒都倒尽了,先前的金吾卫失望地砸砸嘴,“要是这辈子还能回京城,定要喝上三万六千坛好酒,醉上他三万六千天。”有人跟着叹气,就看见子攸在袖子里摸了摸,像是在找什么。
“王妃娘娘,您到底是怎么了?”齐烈心里惭愧的很,越担心子攸是绝望了,急出了事,“我一定会护着娘娘杀出去的。”
子攸对大话素来不感兴趣,她转过头来,“火石火折子火绒,谁那里有?”
齐烈一怔,虽然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可是有了先前那些事,他惭愧的很,这会儿就是子攸的命令再无理一点,只怕他也会信任。他跳下马,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刚要递给子攸。子攸一把抢了过去,急急忙忙地想要点着火,可是她的手颤抖的很厉害,两次都没有办到。
她把东西往齐烈的手里一塞,命令道,“快!点火!”
齐烈没有异议,他并不害怕,手也没有抖,明亮的火焰很快在他手上的火绒上燃烧了起来,“王妃娘娘,您这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点燃的火绒就被子攸抢了过去,子攸什么也没有说,结果那把火就向前随便一丢。齐烈急得大叫了一声,在草原上就这么随便点火,那不是不要命了吗?
地上的衰草本来就已经干得要命,碰到火星子就要着,还被子攸刚刚淋上酒,“呼啦”一下子,火着得半人高。子攸还在呆呆地看着火,齐烈急忙向后一拉子攸,她的头梢已经被火烤焦了,“王妃娘娘,你不要命了!”
他想拉着子攸骑上马跑,可是子攸没动,她挣扎开了他的束缚,指着前方说,“你看!”
齐烈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今天的风很大,风是向北吹的,所以他们站的位置根本就不会被火烧到。
风助火势,这里满眼都是极易燃烧的枯草,很快前方就烧成了一片火海,而且还飞速地向北方蔓延着。北方拦截他们的狼群开始骚动了,齐烈呆望着那些狼出凄厉的嚎叫,慌乱地向四处逃窜。不仅仅是他,其他的侍卫也都看呆了,眼前的景象壮丽而可怖,那是一片真正的火海,跳荡的火苗就像是水的波浪,而那片火又烧大,无边无际,瞬间就吞没了面前的一片草原。
“快。”子攸没有去看她放的这把火,她上了马,“快点,快走,前面已经让开路了,再不走,后头的狼又要赶上来了。”
侍卫们醒悟过来,纷纷上马,又一次跟在子攸身后向北走,不管如何,那都是眼前唯一能选的路。只是前面的火海太过壮观,没人能再说出话来。
一路向北走,地上偶尔会有几具野狼被烧焦的尸体。其实他们或许没必要走的那么急,后头的野狼虽然不甘心放走这些猎物,可是畜生都是畏惧大火的,它们只能远远地跟在这一小队人的身后。
那个没喝到酒的金吾卫又碰了碰他的同伴,低声说道,“我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火。”
“恐怕有生之年,以后也别想见到了。”他的伙伴也低声嘀咕道,“你看见王妃的脸了吗,她烧了这么大一片地方,烧死这么多头狼,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且说干就干,之前连跟人商量都没有。”
“你说要是把咱们王妃惹急了,她敢不敢把京城点了?”那个金吾卫又小声嘀咕了一声。
“难说。”那人小声答了一句,怕被子攸听见,赶紧闭嘴示意同伴不要再说了。
齐烈一路都没有再说话,他沉默着跟在子攸的马后。这一天他们都在赶路,节省下来的干粮派上了用场,虽然其间有两个侍卫想去地上找点没烤得全焦的狼肉,但是被子攸喝骂了一声也就罢了。子攸不想为了一点狼肉拖累进度,前面的火场没有熄灭,他们就不能走的太快,这样后头的狼就不断地赶了上来。
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戈壁滩的边缘,回头望去,后面都被子攸给烧光了,也跟戈壁差不多一样荒凉了,不过子攸没回头去看。几个金吾卫又在嘀咕,王妃这人是不是从来都不走回头路,也不往后看。
其实子攸已经筋疲力尽到了极限,她知道在她要走的路上,不会再有遇到司马昂的希望了,最后的那点念头没了,她就要撑不下去了。
天色渐渐晚了,齐烈低声询问子攸,“后面的狼群还在,咱们是转弯还是进如戈壁?”
“进入戈壁吧。”子攸记得地图上那个城离这里不远,她不知道那里的人是否友善,不过也许会比狼群好一点。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子攸之所以敢在傍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踏进戈壁,那其实纯粹是因为她从没见过戈壁,不知道深浅。在戈壁滩里要辨别方向着实不易,子攸就算再能,十七岁就是十七岁,所知有限。可她有的是运气,月亮刚升起的时候,她就在戈壁滩上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就站在月亮底下的山岚上,手里端着弓箭,身高似乎要比寻常的草原人更高一些,可能是身上穿着盔甲的缘故,从身影上看似乎很雄健。子攸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上贸然前进,她勒住马,用草原上的语言问了一声,但是对方没有回答。不过子攸也知道草原上有好几种语言,她只会其中最通用的语言,而这支戈壁滩上的部落已经封闭了许久,不与外界联络结盟,他们的人很可能听不懂她说的话了。好在那个人也没有什么敌对的举动,他只是呆滞地站在那里向他们这个方向看。
子攸有点好奇,难道沙漠之民就是比草原之民迟钝,所以才能耐得住沙漠上白天的酷热和晚上的严寒?子攸自己倒是有这样的体验,但她变得特别迟钝的时候,什么痛苦对她的影响就都不太大了。她怕对方是因为风大而听不清楚,她又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等了片刻,仍然没有回答。
“难不成是个死人?”一个金吾卫哼了一声,“等我一箭射倒到,看他是不是活的。”
“不要轻举妄动。”子攸连忙拦住他,“不要在自己还弱小的时候就随便树敌。”她耐着性子等待了一会儿,那个人就好像只沙漠蜴一样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个金吾卫又忍不住了,“王妃娘,我到前边看看他是怎么回事吧,兴许这人是个聋子。”
“好吧,不过不要太冒失了。”子攸只得答应他,心里倒很是疑惑。
金卫连忙催马上前,走到一半的路程的时候,他也有点紧张,放慢了马速,慢慢过去,想让自己显得大有敌意,不过他的一只手却没敢离开弓箭。子攸的心也提了起来,谁知道这些野蛮民族会怎么样呢?她看着那个金吾卫慢慢地接近那个人,那人没动,她却看到金吾卫地肩头一震,好像吃了一大惊的模样,接着金吾卫催马上前,不再有什么估计。
子攸没弄明白他是怎么了,也吃了一惊,金吾卫骑马绕了你人一周,大笑了出来,“王妃娘娘,怪不得他怎么都不会您的话。他是想回也回不了。
王妃娘娘。他是个石头像。”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个石像怎么立在这里。在月亮底下猛一看就像是个真人似地。一个侍卫向子攸说道。“王妃娘娘。不管怎么说。见到了人做地东西。那肯定就离人不远了。恐怕王妃娘娘说地那座城就在这儿附近。”
子攸点点头。跟他们一起上前。走到石像地旁边去。这尊石像是一个手拿弓箭地蛮子地形象。不过头上带地帽子跟蛮族人有些区别。子攸借着月光看过去。觉石像穿地衣服也跟蛮子地衣服有些不同。层层叠叠地要麻烦一些。不像蛮子地衣服那么简单实用。
子攸看了齐烈一眼。想问他有什么想法。不过齐烈没看她地眼睛。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她想了想就没开口。一个侍卫在石头人像上摸了一把。“雕得可真像是个真人啊。比咱们地能工巧匠还要厉害啊。这个……这个不会是真人被妖精石化了吧?”
一个侍卫低头骂道。“妈地。别说那么不吉利地话。”
子攸向四周看了看。刚才她在下头地沙地上看不了太远地地方。现在站在这处高地上才看得清楚。这里并不仅仅只有这一个石像。就在它身后大概一百步地地方。还有一个差不多地石像。她骑马过去。那个石像与这个穿戴相似。也是栩栩如生地。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一般。这个石像手里拿地是一柄弯刀。刀尖向下。不过这个地势比较低。石像地半个身子都已经被沙石掩埋了。
“这里看来就是那个蛮族的地界了。”齐烈终于低声说了一句,“可是为什么咱们连他们地一个哨兵都没遇到呢?难道说他们现在正躲在暗处看着咱们?”
子攸没有答话,她摸了摸石像,这个石像的弯刀折了一块,她仔细摸了摸那个断面,很齐整,应该是被人用刀砍地。她继续向前走,不过马速放|慢,再往前的那个石像倒在了地上。子攸心里闪过一丝不祥地念头,她不再顾及别的,回头向齐烈说道,“齐大哥,这个地方好像已经荒废了。难不成这里头住的人已经迁移走了?”
齐烈说不上来,这地方的各个部族大的小的不下几十个,领地也常有变化,他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这些部族的分界在他脑子里就是一。他不敢看着子攸的眼睛说话,就是低着头,“就了,总是有城墙的残骸的,那样咱们就可以依仗着城墙作战,抵御狼群也就有转机了,不像在草原戈壁上,被狼包围在中间,那就要命了。”
子攸点点头,不过她还是有些失望。而且这里的石像让她想到了她被蛮子劫持到前朝皇陵的那一晚,一股阴森森的冷意顺着她的袖管攀到了她的脊梁骨。她有一些犹豫,只是不想被手下人看出来。不过后头追踪而至的狼群帮她做了决定,她只能向前,硬着头皮向前走。
石像倒像是路标,在走了二十个石像之后,子攸终于在月亮底下看到了一座黑色的石头城,它孤立地耸立在戈壁的黄沙之中,城墙上看不到卫兵们刀枪反射的光亮。城门虽然依旧紧闭,可是这座城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静谧中,每个人都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这种压抑比什么都可怕。这里似乎不止一个人想起了铜羊关外那座被王爷放火烧掉的死城。
子攸一言不,她走到了城门外,这座城虽然没有立在山上的铜羊关那样雄伟,可它本身依然高大坚固的,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堡垒。
城上最高的一处是一个尖顶,上面有月牙形的装饰,不知道是不是石头雕成的。子攸想到她在来路上并没有见过石头山,草原上取石不易,这座城的建造一定是从千里之外运来的石头,能完成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这个部族一定曾经有过一位了不起的领。
齐烈在她身后,抽出了一支箭射了出去,第一只逼近的野狼倒了下去,他没有催促王妃做决定,“你们,全部背向王妃散开,谨慎使用弓箭,先射最前面准备跳起来的。”
没有人质疑齐烈部署的权威,齐烈松了一口气,他们并没有继续怀疑自己,他扫了王妃一眼,她在全神贯注地看着那扇城门,仿佛对身后渐渐逼上来的狼群无知无觉。齐烈|奇|不知道她在|书|想什么,但是他也想到王妃这样的时候已经不只一次了,他除了信任她之外别无选择,可是好在王妃也没有做错过。他拉开的弓箭没有射出箭来,因为他的身边箭如雨下,他恼怒地看着那些金吾卫,他们的实战经验实在是不多,在这种群狼压境的极度紧张里根本就控制不了用箭的数量,拼命地想要射退逼近的狼。
狼群暂时被压制住了,可是一股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