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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右臂,如今一失去,左翼军中立时便有了不稳的迹象,如果不是他及时安抚,耗费了无数金钱,才暂时稳住了这支泉州的支柱军队,泉州早就被攻破了。
“报,大人,城外宋军有异动,又多出了一支人马,打着光复军的旗号,正在整队,好象要大举进攻。”
“命令金泳加强戒备,马上召集各级将领到城头协助守城。”蒲寿庚略想了一会儿,马上下达了命令。蒲寿庚还是很有才能的,要不也不会受到宋室的重视,连任市舶司这个重要职务。只可惜他是异族人,更是一个商人,凡事必先考虑自家和家族的利益,什么忠义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幌子而已。
“是”
“许汉青,你还是来了,我倒要看看你和陈淑桢这对狗男女有什么本事,来攻打我的泉州。”蒲寿庚恨恨地想着。“连张世杰都奈何不了我,就凭你们。哼哼,你们这么着急,看来援军也就快要到了,否则陈淑桢这个贼婆娘也不会把许汉青找来,只要再坚持一下,你们就完了。”
想到此,蒲寿庚咬牙切齿地冷笑起来。
城外的军队已经按照计划全部动员起来,陈吊眼和许夫人攻南门,第二旅第四旅攻西门,第一旅、教导旅攻北门,几路大军排好了阵仗,静静地望着泉州城。
许汉青在北门用望远镜眺望了片刻,挥了挥手,下令道:“开始吧。”
霎那间,日光暗了暗,十几门火炮喷出耀眼的火光,将一粒粒弹丸呼啸着送上了城头。炮弹落出,烟尘腾起老高,遮住了朝阳,也遮住了城楼的孤单的身影。
这次炮旅并未全部出动,其余城门只分配了一门攻城重炮,四门小炮,只有北城门这里配置了十门炮。许汉青并不是想把泉州城炸开,炮击只是一个震慑,让守城兵士胆寒,失去斗志,一会儿才是重头戏的开始。
因为火药量和角度调整不完全一致,第一批炮弹并没有完全落到城头上。砸在城墙外侧的,在砖石间造出了几个漆黑的弹坑,对城墙的伤害程度和投石机差不多。两门重炮的炮弹越过城墙砸在了城里,却引发了一片火海。闽地天气湿,民居多是竹木结构。飞越了城头的炮弹落下来,刚好把房屋引燃。守城士兵被头上弹丸一炸,再被身后浓烟一熏,乱得像一锅粥般,连城墙上被炸死的士兵尸体都没人理。
负责擦炮的士兵已经将一个沾过马尿的拖把从炮口探了进去,上上下下将里边火药发射后遗留的残渣处理干净。三炮手带着几个人,用绳子穿过炮耳,抬起火炮,重新将土垒堆到原来高度,调整炮口角度。二炮手撕开装火药的纸包,按纸包大小,将不同分量的火药添了进去。主炮手握着拉火用的炮绳,看着泉州城头,等着下一次射击指令。
许汉青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冷冷地下令道:“调整角度,继续。”在城头上,他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血,顺着砖墙流下来。在青色的砖石间肆虐地流淌着。这是火炮的第一次在攻城中实战使用。城头上的人没有任何准备,密集的队形,无形中让炮弹的威力增加数倍。
炮旅统制第二次挥动了红旗。泉州城北门再度笼罩在硝烟内。靠近城墙的地方,冒出了越来越多的火光。
蒲寿庚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这是什么东西呀,天雷之怒吗?
金泳从城垛后探出头来,高声喊道:“不要惊慌,各将领约束手下,注意保护,援兵就要到了,坚持住哇。”
“大人,快马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一个幕僚凑近蒲寿庚,低声问道。
“再等一等,光复军的这个东西虽然厉害,要想炸开城墙也不容易。你去府里,让他们做好向港口撤退的准备。”蒲寿庚犹豫了一下,否决了幕僚的提议。自己要是现在跑路,恐怕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打开城门投降了。
“你们都下去,约束手下士兵,告诉他们,咱们的援兵马上就要来了,要不这帮贼兵不会这么疯狂。守住泉州,每个人发白银五十两。”蒲寿庚冲着身边的将领喊道。
“是”众将参差不齐地答应着,转身去约束惊慌失措的士兵。
炮击还在继续,城墙内的烟越来越浓,受伤者的哭喊声夹杂在期间。
蒲寿庚还算有点胆子,虽然面如土色,还是畏缩在城垛下继续鼓舞着士气。
呜…呜…呜,远处突然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一道烟尘向泉州席卷而来。
炮声嘎然而止。光复军士兵一个个警惕地向远方望去,飞快地组织方阵,将中军大旗牢牢地围在中间。
烟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敌楼上的士兵发出了一声欢呼“是我们的人,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们打着羊毛大纛,羊毛大纛!”
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有人干脆趴倒了土墙上直接开喘。
蒲寿庚立刻象打了强心剂一样精神起来,高声喊道:“我们的援军到了,哈哈哈,这帮贼寇的死期到了。哈哈,兄弟们,准备出城接应援军,许汉青,我看你还能猖狂吗?”望着城外光复军的中军大旗,蒲寿庚狂笑着。
这时,突然而来的蒙古援军已经与光复军接仗了。
第二卷 名震天下 第十七章 智取泉州(二)
喊杀声在远处响起,越来越近。烟尘继续向城而来,冲上去的光复军士兵无人能回。
喊杀声越来越近。城头上,蒲寿庚已经能看见蒙古武士与光复军士兵们卷在一处,蒙古铁骑向一股洪流,向泉州城北门杀了过来,所过之处,光复军纷纷倒地,血光刀光闪耀。
这支蒙古援兵足有四千多人,很多蒙古人的衣甲破烂,血迹斑斑,有的马首旁还挂着血淋淋的首级,显然是经过了多场血战才冲到泉州,脸上的灰土和血迹让人看不清面目。
光复军经此打击,并没有溃退,簇拥着中军大旗,士兵们飞快地排成方阵,向西移动,看来是想与西门的部队汇合。
“败而不溃,光复军真是劲敌也。”万户金泳不由得赞道。
蒲寿庚也不由得点头,用手一指光复军的方阵,“看来许汉青定在那里,此次光复军眼瞅是败了,但要想拿下此贼恐不容易。”
蒙古铁骑仗着速度快,弓箭精准,在光复军方阵前不停地来回游射,虽未冲阵,但却给光复军以重大杀伤,光复军的方阵缓缓地向西移动着,留在地上无数尸体,鲜血把地面染得通红。
号角声又呜咽响起,一支约两千人的骑兵簇拥着羊毛大蠹向北门而来,其余人马还在缠着光复军的方阵。
“打开城门,我乃都元帅索多帐下保忽格,速速迎接都元帅大人。”马背上,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士用生硬地汉语大声地喊道。他的头盔已经被砍掉了一半,钢甲上横七竖八划满了刀痕。
“保将军,保将军,请稍待片刻,等我家大人来了便开城。”左翼军千户杜宝佳整了整征衣,从城楼上俯下身,探出了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说道。
“哼”保忽格不屑地啐了一口,拔马而去。
不大一会儿,又有三骑来到城门下。
“我是孙夫胜,城上是哪个混蛋,过来见我。”孙夫胜和一个蒙古骑士共骑一马,旁边还跟着两个面目狰狞的骑士。
“是孙大人啊,末将是千户杜宝佳啊!您还好吧!”杜宝佳涎着脸,冲着孙夫胜说道。
“你个混蛋,活够了吧,敢挡都元帅大人的大驾。”孙夫胜狐假虎威地喝道。“快打开城门迎接都元帅大人,要是惹恼了都元帅,蒲大人定砍了你的狗头。”
“是,是,是,属下马上开城,马上开城。”杜宝佳忙不迭地答应着。孙夫胜乃是蒲大人心腹,凡事有他担待就行了。
城门一开,蒙古军骑兵呼啦一声,一拥而入。入城后,立刻分了开来,一千人继续向前,一千人下马协助守军堵住了大门。
“上城墙,寻找武器,帮助守城,帮助守城!”保忽格一进城门,立刻果断地下达命令。满脸疲惫的骑兵们立刻分散开去,提着刀剑跑上了城墙。
“保将军,保将军,请约束贵部不要乱跑,您们远道而来,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千户杜宝佳急得满头大汗,跟在保忽格身后哀求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城外不是山贼,是光复军!”保力格一把将杜宝佳拨到旁边,转过身,对着身边带着面甲的侍卫吩咐,“吹号角,放火箭,命令他们马上行动。”
“是!”侍卫答应一声,推起了面甲,把号角放到了嘴边,呜呜吹响,三支旗花火箭也飞上了天空,绽放出绚丽的烟花。
“你,你…?”杜宝佳惊诧地看着侍卫清秀的脸,蒙古人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好看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保忽格的弯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肩膀上。“老子是光复军骑兵副统制安云龙,泉州城,现在回归大宋了!识相的,叫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投降。”
城墙上,新来的“蒙古”士兵抽出利刃,与守军战在一处。城内,骑兵们飞快地掠过街道,把一切敢于阻挡他们的人砍倒。
三支旗花火箭在空中炸响后,城外的蒙古骑兵发一声喊,掉头向城门冲来,地上倒着的血淋淋的光复军战士们也飞快地爬了起来,呐喊着,挥舞着刀枪,紧随着骑兵向北门杀来。
羊毛大蠹下的骑兵旅统制吕日亮见城门已被控制,微微一笑,下令道:“其它人跟我控制港口,快,冲啊!”在孙夫胜的指引下,一股洪流直插向泉州靠海的东门。
冲进城的光复军兵分两路,一路沿着城墙向西门杀去,一路沿着大街小巷追杀着残敌,直向府衙冲去。
爆炸声,惨叫声,呐喊声,响彻了整个泉州。
坚守孤城三个多月的左翼军,紧张的神经终于崩断了。“城破了,城破了。”到处是绝望的凄厉的呼号,已经被几轮炮击吓得半死的士兵们,终于失去最后一个倚仗。长期的围攻也使得他们筋疲力尽。
光复军士兵们按战斗小组在盾牌的掩护下缓缓地向前推进着,遇到顽抗的敌人,先是一通弩箭,再甩几个手雷,然后冲过去一阵刀砍枪扎,在这种不讲理的打法下,左翼军纷纷溃败。
等到西门和南门也被打开的时候,一切都失去了悬念,训练有素的光复军,悍勇的畲族番子,冷血的山寨强盗,象一股股洪流荡涤着泉州城中的污垢。
一方各自为战,一方彼此协调。无论是在攻城战,还是城破后的巷战中,蒲家的左翼军都变成了任凭对手宰割的鱼腩。而对于火器的无知和畏惧,更加剧了他们崩溃的速度,往往几颗手雷过后,一个冲锋,守军就完全垮了下去。
当对手防线出现漏洞后,光复军立刻以都为单位,从缺口处渗透进去。远处用弓箭,近处用手雷,给对手以致命的杀伤。当对撞到一起后,他们又快速分散成拾,以六到十人的小圆阵,彼此配合着,将对手搠翻于地。
光复军的优势不仅仅体现在装备上。通过一系列规范的练兵和夜校、教导队的培养,再加上久经战阵,士兵素质和低级军官素质,和蒲氏兄弟的私兵已经完全不属于同一个档次。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将领能做的,往往是指出一个大概方向,具体战略意图实施,极大程度上依赖于低级军官和士兵素质。当左翼军的百夫长、牌头在突发情况面前乱做一团,等待上司的命令时,光复军士卒却在各自拾长、都统的指挥下,及时弥补了将领们布置任务时的疏忽,堵住了战场上可能出现的漏洞。
战场上,左翼军狼狈逃窜着。几千人,不敢回头迎战背后的几百名光复军士兵。而那些追击的光复军士兵一个个兴奋得脸色发红,战局的顺利发展,让他们忘记了冲锋的疲惫。往往刚解决一股敌军,立刻跟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