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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日月的全不设防,让顾长生不由一愣。仔细审视着夏侯日月平静的睡颜,确认他不是作伪后,顾长生渐渐沉静下来。怔怔盯着无意识间已经松开的手指,顾长生暗笑自己心慈手软,只是却也清楚:对这个人若真下得了手,早在多年前就已动手,又何苦待到今日,在受尽无数几乎不能承载的酸苦后?
顾长生不觉轻笑出声,寂静的夜里,他的身上染尽凄怆……
将手移至夏侯日月的脸上,轻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顾长生心中一片怅惘:
爱情,总是用九分痛楚换取那不易求的一份欢愉。
十三,你让我痛苦,但也是你让我欢笑。
我不会忘记在我遇剌后你不眠不休的照顾带给我的感动;我也不会忘记你将皇权与我共享,对我许下“此生无侍寝,此生无子嗣,此生无背离”的承诺时带给我的满足;当然,我更不会忘记那年你闯入火海中要与我同生共死所带给我的震憾。
这三件事,足以抵消你对我犯下的一切罪孽,让我甘愿咽下所有不甘、深埋所有怨恨,实现当年我对你的承诺:无论你夏侯日月他日要我做什么,我顾长生都陪着,义无反顾。
怔怔的看着夏侯日月,顾长生轻轻微叹。
十三,你在背后的那些所为,让我无法不心生怨恨。所以我很想让你也受到伤害… …很想让你也体会到那种以为被深爱,结果却发现真相并非如此而受到的伤害。
我发自内心的承认,我的的确确真真切切是想让你也受到伤害,才对得起我已经受到的苦和即将面临的结局。
我本来可以做得更多更狠更绝,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让你太苦……
眷恋的指轻抚着夏侯日月的脸,顾长生笑得有些冷又有些伤感。
十三,虽然我很想和你在一起,直到我生命的尽头。但再和你相处下去,我怕我会按捺不住内心日渐滋长的黑暗欲望……
所以,就这样吧。
就让顾长生的死成全你我间的爱情,成全天朝的江山,成全华夏的安稳……
十三,在我死后,你会想我吗?若会,你又会想我多久?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或者,仅仅只在数月之间,你就可以把我轻易放下?
如果真是后者,我又怎会甘心?
如果你我间的一切真的烟消云散,为你付出那么多的我,又怎会无恨?
十三啊,我向来求公平。即使我从来都知道情爱里面从无公平可言,但我仍然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以我自己的方式求得公平……
所以十三啊,为了得到我的公平,我已经为我们这份爱情准备了一份前所未有的礼物,送给你。
顾长生又笑了,笑容中带着难言的凄然与无尽的恶意。此时,顾长生的眼睛在发着光,一种难以掩饰的黑色光芒,一种由阴冷与热烈交织在一起的奇异光芒。他在心中默默说道:
因为我爱你,所以如果你真正爱我,那么我要你尝到跟爱侣死别的凄楚,我要你明白亲手扼杀至爱的痛苦。
因为我爱你,所以如果你不爱我,那么我与万千将士的死就是作为帝王的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与必须付出的代价,而即将来临的盛世则是你应得的报酬。
爱我就要承受椎心之痛,不爱我却可以得到无数――不公平是不是?可是爱里哪来公平?爱里从来没有公平可言。――而这一切,不过是不甘心的我给你所留下的一点点无伤大雅的矛盾罢了……
这一刻里,顾长生的笑容中透着无尽的苍凉……
翌日 清晨
夏侯日月穿着单衣立于顾长生身侧,细心为他着装、束发。
整装完毕后,夏侯日月低声叮嘱道,“你的身体毕竟不比以前了。撑不住的时候就不要勉强,反正这回李信和你一起去,到时候就让他指挥一切好了。”
“嗯,我知道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注意身体!”
“嗯。”
“……到了那边,不要太急于求成,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夏侯日月的声音被顾长生突然压上来的双唇堵在了口中。
贪婪的吞噬深入着,粗鲁又狂热的吸吮着,顾长生近于绝望的吻着夏侯日月。在这样激烈的纠缠下,夏侯日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当四片唇分开的时候,夏侯日月竟觉得脚跟有些发软。
“你放心,哪怕是我死了,我也一定会打赢这一仗。”离开夏侯日月的唇,轻拥住夏侯日月,顾长生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里,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夏侯日月一愣,随即震惊道,“你在说什么??”顾长生的声音并不大,可是那话,却像是猝不及防的一拳,重重击在了夏侯日月心上。惊恐的搂紧了顾长生,紧得像是要把他揉碎在怀里,夏侯日月厉声道,“――少给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低沉的笑声从夏侯日月的耳际模糊的传过来。
“少给我胡说八道!!”夏侯日月双臂一伸,猛地纠住顾长生,迫使他跟自己直接对视,瞪着顾长生,他不悦之至,“听着:这一仗关系到我天朝未来的国运,我们一定要赢!但你的身体同样重要!!我不要赢了这一仗却输了你!”
顾长生只是深深的凝视着夏侯日月,没有说话。
良久,顾长生在夏侯日月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夏侯日月呆呆的站着,眼看顾长生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他的神情变得焦急,此刻,他实在是想说些什么,能将顾长生再留住一会儿,但他发觉自己心头一片茫然,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顾长生已经走到门口,夏侯日月突然大喊一声,“长生!”
离开中的背影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却没有停留,仍是继续前行。
“长生!”夏侯日月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狂奔着追了上来。
两人立刻又不可自抑的热烈融合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顾长生突然觉得颈上一痛,原来却是夏侯日月狠狠咬了他一口。
盯着他,夏侯日月狠狠道,“给我早点回来!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那边沾花惹草,有你好看的!”说完,看也不再看他,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回去。只是顾长生分明听到了他话音中的哽咽……
默然良久,顾长生终于再度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顾长生渐远的脚步声,夏侯日月忍不住走到窗际,目送着他远去。
直到顾长生的身影已经消失,但夏侯日月仍然没有移开视线。因为隐隐约约间,他已经有了预感:这,也许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夏侯日月没有猜错。这的确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聚。他们再度重逢之日已是在光明十三年一月,他所迎接的:仅是一副冰冷狰狞的棺椁……
(本番外完)
定鼎(修)
定鼎(估计龟毛欢还会修,所以番外都请暂不要转载,修好后大家一起抱走吧^^)
光明十二年 十一月 漠河天朝军行辕 夜
看到李信走进来时,顾长生放下手中的笔,微微笑道,“恒之,坐吧。”
李信依言坐下,静静凝望着烛光下顾长生憔悴清瘦的脸,纵是心如铁石的李信,心里也不由一酸:这个人,曾经是那么的意气风发永不言倦啊,但如今……
没有给李信太多的时间伤感,顾长生直接说明了召见他的意图,“叫你过来,是因为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李信嗫嚅道,“……可是……您的身体……”做为顾长生的副手,李信当然清楚,当上一场战役结束、生擒罗萨名将格里戈利后,这位最高统帅就陷入了昏迷之中,直到今日清晨才苏醒过来。
“不用管它。”顾长生淡然一笑,“趁着我现在还有点精力,把该议的事议一议。”
“山长!”
顾长生不以为然的挥挥手,轻描淡写的道,“不要作儿女态。恒之应该早就清楚:我这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能否回到国内都还……”
“山长!”李信一口截断顾长生的话,随即惊觉自己的失态,定定神,他沉声说道,“您现在应该多多休息!”
顾长生温和的一笑,“我辈中人,应当早就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而且,谁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恒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顾长生的话,李信的嘴唇不停的颤动着,却终是什么也再说不出来。
“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正事吧,”顾长生收敛笑意,神色凝肃的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今天下午,罗萨皇帝彼得三世的特使来到军中,向我们传达了彼得三世的意思:罗萨决定向我们议和,请求我们能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罗萨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请求?”
李信沉吟道,“罗萨在这场战争中不但要应付我朝,更得与普鲁军交战,其元气大伤自然没有能力再继续支持两线作战了。所以,已经无法承受压力的彼得三世会在此时提出议和,也不足为奇……”
罗萨人已经支持不下去了这件事是明摆着的。早在顾长生出兵之际,普鲁联军也自西边向罗萨发起了攻击。普鲁人的进攻简直就象神话一样,仅八个月,就迅速占领了哈尔夫和罗斯夫,基本完成了对木斯科和圣彼得堡的包围。在那八个月内,普鲁人就歼灭罗萨军队二十三万,抓获的俘虏数以万计。而为了不迟滞部队行进的速度以及减轻粮食压力,普鲁人将所有俘虏就地处决。于是鲜血将伏尔加河染红,下游不时可见沿河漂来的罗萨人的尸体。
至光明十二年十月为止,普鲁人已经占领了罗萨西部人口最为稠密的绝大多数地区,并迅速在当地展开了大规模屠杀,至今已有近三百万罗萨人遭到杀害。
普鲁人取得奇迹般的胜利的原因,除了与天朝军队的密切配合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罗萨人分兵乏力。罗萨虽有百万大军,但,他们不仅要对付入侵本土的普鲁人、跟漠河地区的天朝人做战,同时还要分神应付趁火打劫的分兰、匈牙利、罗马尼军队,更何况,他们还得与来自蒙州、疆州的天朝军队做战。所以普鲁人高度集中的三十七万大军就像一只巨大的铁拳,狠狠的砸在总数众多却兵力分散在数个点上的西线罗萨人的软肋上。
没有清晰看透全局,没有考虑过出兵可能会给各方面带来的影响,没有充分衡量到敌我双方的实力、低估了敌人,是彼得三世犯下的不可挽回的错误。彼得三世没有想到:天朝军队之前的战败,是顾长生的有意安排,更没有想到,天朝人会和普鲁人联手――从这一点上来说,罗萨人的最终失败根本就是无法避免的。
同时,罗萨人还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或者说,不是忽略,而是在开战后即使他们注意到了但却已经无能为力了――当他们的战线被拉长之后,进攻部队的补给线就相当脆弱了。而且,过长的补给线正好成为敌人打击的对象。
很快的,罗萨人就尝到了苦果。
遭到袭击的是罗萨的数个后勤部队的营地。罗萨在这些地方驻扎的兵力其实并不多,但囤积的物资却不少。天朝人与普鲁人各自不断派出骑兵进行突袭破坏,这些地方的罗萨军队根本不能进行多大的抵抗。而当罗萨的救援部队到达时,营地早已变成一片火海。
这样的袭击对罗萨造成的损失是极为严重的:罗萨在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