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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赵大哥,赵大哥经历了两次,她第一次并未前去陈家,没有经历过第一次换大夫的事情。从赵郎中那几日的闷闷不乐来看,也可猜到他们有多么的欺人太甚了。
第二次的时候她就在陈府,眼看着那个假神医在那装腔作势,耀武扬威,这个陈公子却偏听偏信,一个劲地要把他们打发走。要不是最后他们揭穿了那假神医的阴谋,他陈公子被人骗取钱财事小,误了陈老爷子的病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更甚,陈公子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即使他们帮他揭穿了假神医的身份,随便道了谢便了事,仍然不愿从心里尊重他们。对于这样的人,岂非多说无益?
“小李大夫第二个条件是什么?”陈公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又问。
这第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就来问第二个。也罢,一次性说了,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放心将病人交给他们来治,那就去劳别人大驾,他们也不是非得巴着给陈老爷子治病不可。
“第二个条件,我和赵大哥在陈府为陈老爷子治病,享有绝对的自由。你可以关心陈老爷子的病情,不懂的可以问我们。但是你若一答应我们前去,不仅这治病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又或是用了什么希奇古怪甚至是可怕的法子,你都不能阻止我们,更不能将我和赵大哥丢出府去!”
最后几个字颇有嘲讽的意味,试想着上一次,她和赵郎中虽然不是被赵家家丁给丢出来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陈公子有些发窘,他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李半夏话中的意思。
而李半夏,要的就是他能听懂。
令陈公子诧异的是,李半夏提的两个要求,他居然没有一个猜中。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怪怪的,就好像与她比起来,自己就是一个龌龊的满身铜臭的小人,可笑地揣测着她的动机,却在这里忍受着她的奚落和责难。
奚落,责难?或许严重了一点,借机表明立场还有发泄牢骚倒是有的。他和赵大哥不是他的下人,也不求他什么,凭啥要在这里承受他的百般轻侮?
一口回绝他的要求,拒绝治疗陈老爷子?这样的事她还做不出来,赵郎中也做不出来。况且对他们无礼的是陈公子,与陈老爷子没什么干系,他们没必要将他也算进去。
一码归一码,也不会为了给这小子好看而去让病人承受过多的痛苦,那样不厚道。
李半夏要求说完,就闭上了嘴,给陈公子一点考虑的时间。
这个决定并不好做,关键就在于他愿不愿意相信他们,敢不敢拿陈老爷子的生命冒险。
答应她,是一种冒险。
不答应她,也是一种冒险。
现在就是要看他怎么取舍。让他答应这两个条件,不是李半夏有心刁难,而是她已经有把握治疗陈老爷子的病。在治病期间,她必须想到所有的事情,考虑到其他可能会面临的状况。
她的那一套治疗方法需要很长的时间,在用药用量方面还有可能与其他的大夫相冲。贸贸然让别人接手,恐怕会招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之所以这么要求,也是为了陈老爷子的病着想。
但是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陈公子,不只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也是因为她不想!
陈公子从来就不会相信他们能治好他爹的病,或许可以这么说,他根本就不相信一些乡下大夫能够治好他爹的疑难杂症。
她若是把自己的考量告诉他,他很可能还会觉得她在大言不惭,在说大话。就算他真的相信她真能治好陈老爷子,那又如何?
治疗期间发生的变化,有无其他的并发症都难以预料,她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拍着胸口保证说,她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治好他爹。
这样无异将自己置于很不利的地位,也会让她承受着无比大的压力,对病人的救治不利。
忽略掉陈公子是否相信这个因素,她本就不想告诉他才是最重要的。
大夫给病人诊治,除了医术,最重要的就是信心与信任。包括病人和病人家属,能不能信任大夫,有的时候直接关系着病人能不能得到痊愈——
如果他做不到这两点,那他们在陈家呆着给老爷子看病也没什么意思。别到时候治了一半,又来了一个什么神医,陈公子想也不想地将她和赵大哥踢走。到时候他们被踢走事小,间接害了陈老爷子,那谁也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110 盲眼老人
110 盲眼老人
陈公子一时不能做出决定,赵郎中和李半夏便让他先回去了。
陈老爷子的病情已经让赵郎中用药先行稳住了,两三天之内不会有什么变化。
陈公子走后,赵郎中回头问李半夏:“妹子为何向陈公子提出这样两个条件?”李半夏不说他也能猜出一二来。与她处了一段时间,她的性子他大概也能摸到一点儿。
“赵大哥既然心里清楚,就不要问我了,说了那么久的话,口水可都干了。”与赵郎中说话,也用不着客气。李半夏匆匆回了一句,捉着壶炳,往面前的杯子中添了杯水,一饮而下。
赵郎中了然地笑了,又问:“那妹子你说,陈公子会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这个时候,谁都不好说。
说过的话就要作得数,陈公子为人再傲慢也会信守自己做出的承诺。他当然知道他一旦点头就会意味着什么,即使信得过他们的医术尚且不敢一口答应下来,更何论他心里本来就信不过他们的医术。
李半夏站起身,望着在风中摇曳的梧桐树,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他会答应的——”
赵郎中一怔,随即摸着胡子呵呵地笑了。
陈公子那边,暂时还不可能做出决定,她也不想这个问题。有时间,不妨来点实际的,譬如准备给赵大哥和赵大嫂的礼物。
陈公子没走多久,药庐里就来了一位很特别的病人。
说他特别,是因为这个人真的很特别。呵呵!这句话可能有点废,但是川乌就是这么和李半夏说的。
对方是一个盲人,大约六十来岁,面色扭曲,脸上有两道结痂的伤疤。来了这么久。也就是在外面坐着,别人不问,他绝不主动开口。别人即便问起,他也很少答腔,高兴便说一句,不高兴就一字不透。
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脏乱,染满泥污,然做工之精致和布料之讲究,也能看出他身家不凡。腰上系着一块玉佩,晶莹剔透。色泽圆润,价值非同一般。
他的头发被一根发带系住,有点花白。蓬乱却还算干净。青筋突出的手臂,紧紧握着手中的那根竹棍,竹棍前端磨损严重,是用来给他探路用的。
川乌对着这人远远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个人身上哪里有毛病。到药庐的人都是来看病的。而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人有何不对劲。
川乌转而又想,这人或许是有什么隐疾也说不定。
走上前,和那老先生打了一个招呼。问他哪里不舒服,需要什么帮助之类的,这老先生端着一张脸,对他却是理也不理。
川乌进去的时候。老先生哼哼撇过脸,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这个小子好生呱噪,一上来就不停地说说说。可烦死他老人家了。
话说过了这么久,这屋的正主咋还不出来,就这速度还治病救人呢,他们没赶到病人还不就咽气了?
就在老先生在心里嘀咕着这家药庐的大夫太不称职的时候,李半夏和赵郎中出来了。
“川乌。病人在哪儿?”
“师父,在那边——”赵郎中也看到人了。拍了拍袖子,匆匆走了过来。
“老人家,是你要看病?”
老人家黑着的脸撇过去,刚走了一个聒噪的,又来一个说废话的。
这儿就一个他,又坐在这里,他不是来看病的难不成还是来吃酒的?
赵郎中一来就碰了壁,看他一个老人家,又看他眼睛不方便,也不在意。上前一步,道:“老人家,可方便伸出你的手,容我给你把把脉?”
老先生坐镇八方,管外面是谁说话,恁是纹丝不动。看他的样子,赶成不是来找大夫看病的,而是来做“皇上”,找别人伺候他的。不但谱摆得够大,脾气也是怪异得紧。
李半夏歪着脑袋,细细打量面前的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啊——”李半夏忽然吓得尖叫一声,快速后退了几步。
只见方才才黑着脸懒得理人的老先生,突然眼睛如利刀一般打向了李半夏这边。也许是他的动作太快,动作中携着劲风,头发被风扬起,还真有一股骇人的煞气。
虽然他看不见,但这双眸子却比那些明亮的双眸还要具有穿透力。甚至,李半夏在刚才的那一刻,不觉得他是一个盲人。
因为盲人,绝对没有那样利的目光,也不会这么精准的找对她的方向。她可是记得,自从出屋后,她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
素闻越是眼盲之人,听力就越是灵敏。想来她走出来的时候,他听得了脚步声,听声辨位,知道她站的地方。
不过她弄不懂,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突然以这么凌厉的眼神盯着她呢?
“小姑娘,你在看什么?”老先生竹棍一指,直指李半夏。
他最讨厌别人这么盯着他,偏偏他这副模样,谁都喜欢盯着他。有同情、有害怕、还有见到他直接尖叫着跑开的。
盲了几十年,眼睛看不见,这心里却是亮堂的。别人说什么他都听得出来,别人做什么他也猜得到。除了这个,还比旁人多了一副灵巧的手和心思。
他从不觉得自己可怜,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遗憾。别说害怕了,就是同情的眼神,都令他生厌。
怪的是,他指着的那个小姑娘,他没感受到她有什么别的气息,那双眼睛滴溜溜地往这边瞧,尽是审视和好奇。
他自己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别人聒噪,并不代表他喜欢别人一声不吭地站在“暗处”观察着他。
这种感觉并不好,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李半夏没想到他指名道姓,找上了她,还知道自己在暗中观察他的事实。
微微思量,李半夏忙上前,对老先生深鞠一躬,抱歉道:“老人家,不好意思。冒犯之处,还请您见谅。”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我就问你,你刚才在看什么?”啥抱歉见谅,最讨厌这套,礼多多的,烦!
李半夏被老先生一句话冲得不知说啥好,也只好说实话,“是这样,我看老人家打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端着脸,对谁也不理。我就在想,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会是来看病的吗?”
“看出个结果没有?”
李半夏摇摇头,“没有,但是至少,我可以确定老人家不是来这儿看病的。”
“为何?”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病人像老人家这个样子,不像病人更是像主子。也没有一个病人生了病还能面不改色,看不出一点惊慌担忧之色来。所以,我并不认为老人家和其他的人一样,是来看病的。”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一时不吭声的老先生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伸出了他的另外一只手——那只一直背在身后,自打进入药庐就没有示人的手。
药庐里其他几个人,川乌,赵郎中还有李半夏,都瞪大着眼盯着老先生的那只手。
那老先生笑着扯开包裹在伤口上的布料,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了,但伤痕之深,血迹斑斑,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但见那双手伤痕见骨,狰狞可怖,隐隐间还有骨头露出来。这个伤,再深几分,手掌很有可能就会被人卸下。
细看之下,这双手筋骨分明,指节有力灵巧,即使在重伤之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