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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夫人,半夏就拜托你了。”张决明郑重地冲上官舞融点点头,这是作为半夏朋友深重地嘱托。
上官舞融也难得郑重地颔首,对玉笛公子,她是敬重的。不只是武林三公子的威名,也是他对半夏的那份不言回报的关怀和牺牲。
…………
张决明捂着胸口,送李半夏和上官舞融出红衣教。
匙影嘴上不承认将她们当成朋友,也跟着送她们俩一程。当然,她可不会承认是为了特地送她们出教,而是不放心张决明,这才跟他们一起。
“张大哥,就送到这里吧,你大病初愈,需得好好休养。”李半夏将包袱放到左肩,回头看着张决明和匙影道。
“嗯,半夏,一路保重,还有上官夫人——”
“保重。”李半夏回道。
“保重。”上官舞融也道。
两人正待转身,张决明又喊住了两人。
“半夏——”
“张大哥?”
张决明定定看了李半夏两秒,上前一步,看着她,缓缓道:“半夏,我知道你定有事瞒我,江州的事也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张大哥,我……”
“我并没有怪你瞒着我,半夏,张大哥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来得聪明、来得重要。张大哥相信你,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不管前途有多少凶险,你要好好活着,东山兄也是一样。”
“……”
“看到张大哥现在的样子没有?健康,快乐,全身轻松。伴我多年,以为直到死都无法摆脱的咳嗽也悄然远去,这些都是半夏你给我的。这世上除了李半夏,再也没有人能做到。李半夏可是能做得到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半夏,你要坚信这一点。”
张决明笑着,忍不住揉揉李半夏的脑袋,眼中流露出的宠溺令人惊颤!不会让人有丝毫觉着不对的地方,这个动作由他做起来,却是显得那么自然,就像是一位兄长,正在鼓励着信心缺乏的妹妹。
李半夏,不仅有那个能力,她也很重要,对他尤为重要。这些话,张决明不能亲口告诉她。半夏已经是东山兄的妻子,为半夏着想,有些话他也不能无所顾忌地说出口。
不能像往常一样,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按捺住心底的感情,像个兄长一样给她鼓励。
…………
迈出红衣教的大门,两人便上了马,快马加鞭往江州城赶去。
逆风中,传来上官舞融和李半夏这样的对话:
“半夏,这次回去,可就是羊入虎口,你想好了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到如今,除了卯着头上也别无二法,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爷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半夏,我怎么看你心情很好的样子?”哪里有了方才的黯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赶着去成亲呢。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这条死路,说不定走着走着,就给我们走出一条生路来了。还没到末日,不用那么悲观。”李半夏说着,纵马扬鞭,呵呵大笑起来。
张大哥说得没错,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就不能对自己丧失信心。有这么多亲人和朋友,等着与他们团聚,他们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妥协?
机会是自己把握的,生路是自己创造的,那凛洲王再难对付,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勇敢地与他死扛到底,就不信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没与他交手,就在心底惧了他,做好等死的准备,还真是窝囊。
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些日子,心绪也是几番起伏。时而黯然,时而充满斗志,却始终无法心安。然而今日张大哥的一番话,却真真是受用极了,徘徊在心头的不安和犹疑也尽皆退去,让她看清了前面的路——
不管那位凛洲王是多么难缠的人物,她想,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应对他了。
说曹操就看见了曹操,前面便是江州城门,高踞城门之上,笑看来路的可不正是那位凛洲王?
他来得还真快!
这是直接到城门堵人还是怎么着,现在就是想做一点准备都来不及了。
“李大夫,主子有请——”
两位黑衣护卫如天将神兵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将李半夏迎下马,带着她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
☆、518 心在咫尺,相隔天涯
抱歉,妹纸们,这本书耽搁了好一阵子了,对追文的妹纸很过意不去。好在这边事也快忙完了,再过十多天,迟则十月便会恢复日更。谢谢一直关注本书支持本书的朋友,金秋十月,会一鼓作气将这本书写完的,务求一个美丽不令人为之遗憾的结局^^o^
——***——
“从现在开始,你留在这里,我娘的病一日没有起色,你就一日不能离开这里。”李半夏刚进了一间宅院,便听到二皇子在自己的耳边说道。
这是一重掩映在苍山翠竹间的院落,院落不大,却很别致。只是满院的沉寂与飘落风中的枫叶,为这座雅致的小院徒添了死亡萧瑟的气息。
一连赶了数天的路,连个歇息的时候都没有。飞奔的车轮,豪华精致的马车,由四匹宝马拉着,一路往京都的方向驰来。
一路上,连换了20匹好马,十几个赶车的车夫。涓涓尘埃在官道上袅袅升起,连接着绿水人家烟囱窜出的烟圈,营造出一种疲于奔命的焦急与疲惫,却莫名的有种惊心动魄。
望着侧面绷紧、面容严峻的男人,李半夏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二皇子如何?凛洲王又如何?不管他如何杀伐果断,残忍冷酷,他终究还是一个孝子。
在情意最是廉价的皇宫中,在经历了惨烈的斗争与每日每夜的勾心斗角之后,他还能放下京都的一切,费那么大的力气将她请来,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打草惊蛇徒增波折,甚至激怒龙颜,也要她为丹妃娘娘治病。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半夏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了。
连日来的赶路,他早已没有了皇子的架子,也没有了在他面前的锋利锐气、咄咄逼人。尤其是他们在初上路时收到的一封飞鸽传书。更是让他当场变了脸色,接下来便是不要命的赶路,李半夏想,丹妃娘娘可能大限快到了——
若不是因为此。他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若不是因为此,他们更不会弃了小道而上了官道。一路上,他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个字,也没有就丹妃娘娘的病情来她这儿探虚实。李半夏甚至觉得,她已是可有可无的。若不是嫌杀她浪费时间,可能她已经被丢在路上——
什么样的情况下,让一个大夫变得可有可无,那便是那个人已不需要大夫了。
李半夏每日坐在马车之中,这辆马车虽然又大又稳,铺了厚厚的软垫。在经过几天狂奔之后,李半夏的五脏六腑也都被颠得挪了位。她这从来不晕车不晕轿的人,也都熬得面色发紫一阵干呕,怕是经历了这次,打死她她也不敢再坐马车了。
只是丹妃娘娘性命危急。二皇子一行更是焦急难安,此等情形又哪里轮得到她来叫苦。别说他们是在与死神赛跑,早一刻赶到丹妃娘娘便多一份生机。单是二皇子那杀人似的脸色,只怕她多说一句,就会被他丢到野地里去喂狼。
这种事,她毫不怀疑二皇子会做得出来。除了那位丹妃,哪怕是当今天子。他的生父,他也不会讲半点情面。
临别之前,舞融曾千叮咛万嘱咐,对待二皇子,她千万不能心软,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存侥幸。必要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只求活命。如果说这世上有真正的冷血之人,那二皇子便是这样的人。
舞融甚至断言:若有一日他有机会取而代之,即便是对他的父皇,他也不会有半点犹疑!
二皇子隐忍这么多年。如今正逐渐褪去和煦外表,手段作风日益狠辣冷酷,与他作对的人,逐一被他蚕食。现如今的朝堂,已无人能与他抗衡。当今天子的态度更是晦暗不明,似乎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势,二皇子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以及他日能登大位更是不遗余力。
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会在乎区区她一山野小民的命?唯一能够对他掣肘的,便是那位病重的丹妃。她若求活命,恐怕只能从那位丹妃入手。
她明白舞融的意思,也很感动她为了她这位朋友不惜做回小人,只是有些事,哪怕是牺牲性命,也万万不能做的。
别说以二皇子的算计,早已防着这点。即便她真的有办法可以控制住丹妃,让二皇子无计可施只得妥协,她也不会这么做。舞融何尝愿意替她出此下策,她心中也明白她不会照着她的话去做,只因挂念朋友,明知不能为而为之,这份心意李半夏又何尝不明白?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李半夏生性乐观,虽不舍这大好红尘,却不是一怕死之人,也不会因着惜命就做出奉承讨好恐惧不安的丑态。如今她已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愁也没用,倒不如放开胸怀,求个轻松自在!
在离开江州的时候,她见到了刘东山,刘东山却没有见到她。这位凛洲王,比她想象的还要心狠。虽然在她强烈要求之下,让她看看刘东山是否安好,却是一句话都没让他们夫妻俩说。
隔着重重窗帘,她站在一株梅花树下,梅花枝干光秃秃的,没有半片梅花。刘东山背对着她,笔直的背影比往日要清瘦许多,他似乎正低着头在做着什么,神情专注,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无损他身上那种随着时光发酵越发宁和的静谧之感。
李半夏的一颗心,也慢慢平息下来。也罢,不见面就不见面吧,真若是见了,面对再一次的分离只怕是越加难舍难分。东山清俊宁和的背影,就像穿过时空隧道,定格在她的记忆深处,成为了心中最难以磨灭的画面。
她又想到了山清水秀的大杨村,想起了那一汪山水之间美好的家园,三个可爱的孩子,两个关爱她的老人,还有那些她无法舍弃无法忘怀的亲朋好友。这一切太过美好,美好得她愿意用整个生命去守护。为了守护这份幸福,即使是与全天下所有人相抗,她也不会惧怕半分!
她已打算回身,这一转身,许多事就都已不一样。有许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再见到。她恍然心痛,对刘东山和过去生活的眷恋,竟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浓烈。
她多想张开口,叫一叫他。东山,有可能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了……
而就在这时,里面的刘东山似乎有所感觉一般,忽然回过头,望着她的方向——
李半夏欣喜地看着他回头,看着他唇形微微颤动,吐出两个熟悉的字眼:“半夏……”
就在李半夏兴奋得想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她看到刘东山迷茫的双眼。幽黑的双眼,没有半点光亮,凭着本能,无意识地梭巡着整个院子,却没有定在她这里。
心一瞬间就像是从天上,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东山,没有看到她啊……
滚烫的热泪凝在眼眶,心中一时酸涩得厉害。何曾想过一日,他们夫妻俩会这样隔着一扇窗子相望。近在咫尺,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走吧——”耳边传来冰寒入骨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嘲讽。好似别人的伤痛与难舍,在他眼里竟都成了笑话,供他肆意嘲笑。
李半夏狠狠瞪着她,她还从未这样瞪过一个人,这样想要恨一个人。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刹那的怔愣,紧接着是更为冰冷的笑意。李半夏收回目光,甩袖而走,对于一个真正的冷血之徒,她没必要在那儿让他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