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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口中的那位钦犯逃到了柳老爷子的府上,正好又藏身在我的房中。我一回房,一把尖刀就抵住了我的喉咙,我心中害怕不已,却也不敢声张。”
“适才詹护卫带着人马赶到了柳府之中,那人见官军到了。对我更是手下不留情。三位大人请看——”李半夏轻轻地将脖子上的毛领往旁边退了点儿,露出那条尖刀留下的血痕。
“这条血痕就是那人割下的,虽然不会留太多的血。却十分的刺痛。不但如此,后来詹大人带的人马到了门外,那人躲到床柱之后,还用尖刀刺伤了我的后背。我对这样的做法十分地恼火,也知道他心狠手辣。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苦于没有机会,我也只得暂且听他的安排,将外面的人支开——”
鲍大人点点头,这个说法倒也十分的合理。
若是旁人,慕容先生这会儿恐怕已经前去给那人看伤了。只为面前这人本身就是个大夫,而且他看她的伤口也处理过。也就不开这个口了。
“怪不得你话语吞吐,迟迟不愿我们进去了……”当时他猜得没错,她的确是被封炎劫持了。
“嗯。这金银子虽然有迷药的功效。却因为包裹着坚硬的外壳,不是我所能轻易弄碎的。而且那封炎盯得死紧,别说给我机会捏破外壳了,就是我动一动,他手上的刀子就会毫不留情的扎过来~~”
詹扬皱眉。他似乎能感受到这个姑娘当时应该吃了很多的苦头。
“我一直都找不到机会,直到你们的人快冲进来。他想找地方躲起来。我不知道他在计划着什么,但他让我站起来,我的机会就来了。起身之前,我袖中的金银子趁势滑下,时间拿捏妥当,金银子一落地,我脚就踩在了上面。外壳一破裂,里面的迷烟就发挥了功效。这种迷药发作的速度很快,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
这些话,李半夏是对詹扬说的。因为这三人之中,没人比詹扬更加了解这一点了,他曾经亲身经历过,对于这种迷药的威力和速度,肯定早就领教了。
鲍大人和慕容先生也看向了詹扬。
詹扬点点头。
“不错,当日我在客栈中的桌子底下,捡到了李姑娘口中所说的金银子。我好奇它是什么东西,不察之下,将外壳捏破了,外壳的确有些坚硬,我也用了点力道才把它弄破。想来,这是因为李姑娘不希望它造成误伤……”
这样一个人,詹扬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她是什么恶人,更不相信她与敌国的奸细有什么关系。但这些,他自然不会说,办案讲求的是证据,没有证据再多的也是空谈。
“外壳一裂,一阵香气飘出,我暗道不妙,立即就捂住口鼻。但就在我回头想看看其他人怎么样的时候,他们已经一个个地倒在了地上——”
詹扬的话正好验证了李半夏所说的,他们的确看不出来这个姑娘有哪个地方说了谎。
李半夏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瓶东西,这瓶东西她考虑了许久,想想还是把它交了出来。
“这是什么?”鲍大人望着她呈上来的东西。
“这是封炎晕倒后,我在他手里发现的东西。想是他要藏身,又无暇兼顾我,让我乖乖听他的话。这才想到了给我喂毒,好让我投鼠忌器,不敢耍什么心眼。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我却早他一步行动了,我应该觉着庆幸才是~~”李半夏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完全没有一点后怕的意思。
慕容先生忙打开了那个小瓶子,凑到鼻前嗅了嗅。
“李姑娘可看出这是什么毒?”
李半夏摇摇头,“未曾见过。不只没有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那她的轻松从何而来?若说她得知封炎差点给她喂毒,她虽然会庆幸,却也应该感到后怕才是。
他们见到的,完全不是如此。
李半夏并不是个胆大的人,更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但现在却给了别人这种感觉,抑或说是假象。
也或许是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对死亡这种事本就没以前那么恐惧了。也或许是她懒得想那些压根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知道呢。
慕容先生又嗅了嗅,确信这种毒不存在于中土。
“慕容先生可看出这是什么毒?”
慕容竹沉默半晌,随即摇摇头。
“说来惭愧,不曾。”
“这种毒我虽未见过,但其中的一味药,我却是有所耳闻。”
“可是那味攰(gui)蝇花?”
“不错。”李半夏并不奇怪慕容竹能与她想到一块儿,他是一个博学的人,知道的东西比她多,她知道的他也知道,这一点并不奇怪。
“医书记载,攰蝇花生于仓狄与依兰交界处的一个叫白木杉的小岛上。在那个小岛上,攰蝇草漫山遍野地盛开,经烈火焚烧后,就会开出美丽曼妙的攰蝇花。这种攰蝇花,有着致命的魅力,却能在顷刻间夺人性命。”
鲍大人和詹扬也都在听着,脑子里不自禁地想象着在一个荒岛之上攰蝇花遍地盛开的情景。灿烂得辉煌,却也透着令人窒息的华美。
慕容先生不断点着头,接着李半夏的话道:“但这种攰蝇花还有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单纯的食用攰蝇花,三日之内必会毙命,并且中了此毒之人还会疼痛不只,短短三日之间,便会形如枯槁,只等生命的光芒燃烧殆尽,才会死去……”
在座之人都忍不住拧了一下眉头,这种可怕的毒,光是听听就够人心惊胆战的了。
詹扬瞥了一眼李半夏。
好险,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聪慧的姑娘,若是中了那种可怕的毒,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显然是知道这种毒的,明知这种毒的可怕,此时却还能如此地释然。这份淡定,恐怕就是他这个历经了江湖厮杀和官场风云的人,恐怕都无法做到。
李半夏虽然早就知道这种毒的厉害和可怕,此时再听慕容竹提起,头皮也不由发麻。
但现在还不是她感慨的时候,因为就在刚才,慕容先生说中了一些事情,让她对心里的猜测也越发地肯定了。
“攰蝇花单食会致命,但书中却也有所记载,若将这种攰蝇花与它同片生长的梗心草相和,捣碎入药,便能让人恶吐不止,浑身乏力,高烧不退。这种高烧来得迅猛激烈,一旦久病不治,身体就会溃烂,喉咙肿大,不能进食,与之接触者还会被传染。也因此,造成了疫症的假象——”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这一点,我也曾在书上看见过。”慕容竹说着,眼睛突然一瞪,“姑娘的意思,是想说明什么?!”
李半夏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道:“攰蝇花和梗心草相和,中和了彼此剧烈的毒性,却生成了一种可怕的病菌。因为两种药合在一起本无毒,是以事前不知道消息的,哪怕是最精明的大夫,恐怕也看不出那些人的病是怎么造成的,更猜不出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慕容竹眼睛一凝,不但是他,就连鲍大人和詹扬,也都想到了什么。
他们是朝廷中人,现在又来到了边关,对边关发生的事情一定比谁都知道得清楚。
在他们的脑海中,闪过了两个共同的词,那就是:军营,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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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进军营,见将军
267 进军营,见将军
詹扬送李半夏出驿馆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
李半夏知道,他还在想军营瘟疫的事情。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大了,熊大将军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却因为军营里突然爆发了瘟疫,而致使伤兵累累、军情告急。
如果李半夏和慕容先生的猜想是真的,那么边关将士瘟疫之谜可能就有转机了。
这件事,关乎卞国的兴衰存亡还有边关数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詹护卫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的真伪,后日便可见分晓。”
“哦?”
“后日柳老爷子会到军营去送药材,我也会去。到时候亲眼看过那些将士的病症,也就心里有数了。”
“你要进军营?”詹扬诧异,“李姑娘难道不知,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入内?”
“此一时彼一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真的对局势有利,熊大将军会让我进去的。”
李半夏突然发觉自己的运气还真不错,前两天柳老爷子还在发愁让她怎么在军营里留下来,这一次真是从天上降下来一个好机会。
虽然她之前也是自信满满,但她毕竟没有见过熊大将军,也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他真的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卯着头不让她进去,她就算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也是毫无办法的。
这样看来,那个封炎还间接地帮助了自己。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切,被一根莫名的线给串联了起来,将李半夏稳稳地送入了营中。应该感叹命运之神奇,冥冥中许多事都自有它的安排和造化。
詹扬听闻不语,虽不知她有什么法子可以进入军营,然看她眼中流露出的自信神采。也没有多问。
柳府已经到了,李半夏下得马来,转身对身旁的詹扬道:“詹大人,这次多谢你了,劳你送我回府,我已到了。你……要不要到府内喝杯茶,歇会儿再回去?”
李半夏准备说时辰不早了,詹护卫还是早点回去歇着。但这样,似乎不太礼貌,他送她回来。哪能不留人喝杯茶就让他回去?
詹扬不语,只是呵呵笑了笑。翻身上了马背,“李姑娘。还望珍重,营中的事还劳你多费心了——驾!”
矫捷飞扬的骏马如夜晚惊鸿划过的流星,一扬蹄子,就飞奔到了十尺之外。
李半夏望着詹扬离开的地方,有一刻地怔忡。随即扬起唇欢欣地笑了,拉着笑愁进得府去——
…………
两日后,熊大将军军营外。
柳老爷子带着家丁,拉着几大马车的药材出现在军营外,李半夏也骑在马上,就在柳老爷子的旁边。
她仍是一身女装装扮。柳老爷子起初想让她换上男装,毕竟以女装之姿出现在军营有些招摇了。但李半夏担心因此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几经思虑之下,本来是什么样,现如今还是什么样。
平日,药材车在军营外,只需做好必要的检查就会放行。而这一次,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仍然没有放他们进去。
论其原因,除了边关现下形势严峻,接连爆出有内奸的事情。另一个,就是因为这送药材的人之中有一个女子。
若是旁人,大可将这女子轰出去,将她拒之营外。但她这次是和胥州城的柳老爷子一块来的,这人还如何轰得?
而且,这位姑娘还自称持有楚大侠的信笺,只是这封信笺必须亲自呈给大将军。守营的将士不知怎么处理,便派了个人前去,把这边的事报告给大将军。
等待的过程中,李半夏也不着急,下得马背,悠闲地打量着军营四周的环境。只一眼,李半夏便不禁感叹,这里不愧是军事重地,防守之严密,戒备之森严,真可谓是固若金汤。别说是人了,哪怕是一只苍蝇,恐怕也飞不进去。
军营的四周,都安排了重兵把守。军营外围五百米,外人都不得靠近。
所以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与军营还有些距离。听柳老爷子说,这个规矩是最近才定下的。即使是他送药材过来,也得等候在这里,等通过了检查,然后由着营里的将士带他们进去。
贸贸然闯进来,不小心会触动这营外的机关。
想来也是怕了敌军时不时地偷袭和投毒,才会在营外制造机关和暗箭。
望着李半夏悠闲的样子,柳老爷倒是着急了。
这个丫头,恐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