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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清晨,山上的露水很重,李半夏一路上得山来,裤腿早已经被露水打湿了。笑愁鲜艳发亮的毛发,也因为露水贴在背上,一缕一缕的。这会儿,这一人一马,十足的算是两个落汤鸡了。
因为是在那小木屋的范围,李半夏不敢疏忽。一直戒备留意着四周,笑愁的耳朵也竖得直直的,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令李半夏诧异的是,这一路上,还真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她设想过种种情形,也想到过他们会突然的从某个地方跳出来将她击倒。但是当她走完这一路,过了山,还是没有遇到突发的情形。
莫非是她想得太多了,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
也是啊,这人家每天事情多着呢,谁天天在那潜着就为了你那一点事呢。也说不定人家昨儿个在外面等了一天,没等到她人,以为她不敢来了,所以生了会儿臭气就把这件事情算了。
李半夏一直在这么说服自己,她也希望是这样。但是一回想到她临走时那儿子憎恨的眼神,她浑身就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
她知道,这种感觉,不会毫无来由——
211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211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半夏行径在山道上,也真算是做到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了。
“咴咴~~咴咴~~”后面的笑愁忽然立在原地,不动了。脑袋低在地上,低低地叫着。
李半夏使劲拉了两下,笑愁还是没有动静。
还以为笑愁是想拉着她休息呢,头也不回地对它道:“好啦~~笑愁乖,不要闹了,咱们还得赶路呢。你也不想中午没饭吃,还得在外面被太阳烤吧~~”
说着,李半夏又拉了两下,结果笑愁还是没乖乖听话。
李半夏正想好好回头教训它一番,要知道他们现在可还在危险范围呢,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啦。
给马儿顺了会儿毛,盯着它的脑袋瞧,也没看出啥不对来。看到笑愁老是用嘴巴往自己的腿上压,李半夏注意到了,蹲下身来,拨开草丛——
故意放松的笑容僵硬在嘴角,李半夏扯起绑在笑愁腿上的线,握在手中,脸色凝重。
甩掉笑愁的马缰,手牵着那条线,慢慢拉动了起来。
李半夏顺着那条线一直走到小路与上山那条路的交汇处,发现这条线朝上蜿蜒而去。李半夏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更何况,她还不是一个傻子。
心中蓦地涌起一阵紧张,李半夏环顾着四周,只觉得这个林子安静得令人觉着诡异。
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下,照在李半夏的脸上,就像是一双命运的大手矍紧了李半夏的咽喉。
她知道,那个人就躲在某个地方看着这边,他一定知道她来了。他在明,她在暗,眼前的形势对她很不利。
手袖捏紧。李半夏已做好了随时防御的准备。
等了半天,林子里还是一片静谧。笑愁的骨架太大,在这条小路上根本就不能转过身来。看到李半夏久久未回,摇着尾巴安心地等待着。那好动的脑袋,不停地往后面的李半夏看过来。
这种情况下,她呆得越久,心里就越发的不安。那么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建设就会崩溃,那个时候别说反抗了,自己就被自己吓软了。
走是冒险,留在这儿也是冒险。当然是能走就走。她可不想被困在这个林子里,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能翻过这座山。走到大路上,或许还会有其他的路人。
有别人在,那些人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些什么。
而且,等路段开阔了一点,她就可以骑上笑愁跑走。他们只有两条腿。是决计追不上笑愁这四条腿的。
想到这儿,李半夏一边注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退到笑愁身边。沿着坡上来到笑愁的前面,拉着她的缰绳,继续过岗。
李半夏的全身毛孔都进入了作战的紧张状态,眼睛不断扫视着自己周围的方向。将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都注意到了。就是这样,慢慢地过了岗,然后下了山道。
等李半夏下了山道。上了大道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尽皆湿透。
那一对父子,还是没有出现。
李半夏不知道这俩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如果说他们在山道上放的那些线是来对付她的,那她已经出现了。而且她的马儿已经碰到了那根线。若她所想不错的话,那线的一头系着铃铛。只要一碰到那根线,铃铛就会作响。当然也不保证,是风吹过树叶摇动了线牵动了铃铛,但是凭着铃铛响声的强弱和大小,有经验的人能够判定是风还是人。
而这根线被笑愁给碰上了,后来还缠上了它的腿,可想而知,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听到动静,那父子俩一定会到外面查看。到时候,她的行踪就全在他们眼里。她已经成了落网了,这些人却没有动作,这是何故?
不管他们还有什么打算,李半夏既然已经到了大路,那便全力赶路了。
骑上笑愁,李半夏把从莫邵兰那儿学的所有本事都用上了,一路上没有下来歇息过,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径直往下一个城镇赶去。
日正当午。
笑愁矫健的脚步开始慢慢慢了下来,李半夏的腰也快不是自个儿的了,知道再赶下去,他们这一人一马定得报废了不可。
前面有一条河,清澈地细流涓涓流淌着,李半夏正好嗓子里都渴得冒烟,见到有河在哪里还受得了?
不说她了,就算是她想走,也得笑愁肯才是。
笑愁自打听到流水声,那两个白色的小耳朵顿时就朝天竖直了。得得得得地赶了好几步,直接把李半夏载到了河边。
“呵呵!你这个鬼灵精的家伙啊~~”李半夏宠溺地给笑愁挠着下巴的痒痒,笑愁则伸出它的舌头舔了李半夏两下。大概是觉着她这一手的汗和泥巴味道太差吧,舔了两口就没舔了,跳跃两步,就下了河,开始喝起水来。
“这家伙,还真是没一点自觉,她还没动静呢,它就喝得快饱了 ~~”李半夏低声嘀咕了两句,好笑着走到马的上游,大概隔着几米远的样子。在这个地方,有一块石头,站在这上面喝水,不会湿了脚。
李半夏一边喝着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赶了小半天的路,应该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感到月城了。只要到了月城,就再也不怕那对父子了。
她相信他们俩不会放过她,但也不相信他们还会追了那么远去。他们之所以这么胆大,还不是看准了这里地方偏僻,山上又只有他们一户,别人不能拿他怎么样吗?
而到了镇上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父子俩又不是啥江湖好手,还能抓着一个人横行无忌?
这样的事情不是完全没有,但李半夏相信他们父子还没有胆量做这种事情。否则,就不会这么多年就隐居在山上了。
隐居在山上,有的是为了避世,有的则是为了安居落户。还有的纯粹是为了山川的美景,想过些清新宁静的生活。而他们,如果李半夏说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那父母考虑到孩子的情况,怕他遭受到别人的歧视,才搬到那偏僻的地方来的吧?
其实,如果没有这件事,李半夏倒是很能理解他们的苦处。也知道,那位老人对他的儿子爱护极深,但这种爱护。过了那个度,就成为一种可怕的偏执了。
但愿,在她之后。不会有别的姑娘遇到与她同样的事情。
而这,也是李半夏深深感到不安的。这一次,就算她能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另一个姑娘可能就没有她这么好运了。她知道。在这种境地下,本不应该担心这等事情,这也不是她担心得了的。但她知道有隐患在,直接选择了逃避,心里总是有点不太舒服。
或许,人生本就有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当一个人无法拥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难免会留下许多的遗憾——
李半夏正在胡思乱想着,一个梳着巴巴头穿着还没有李半夏一手大的小鞋子的老太太。从路的那一头拎着篮子往这边过了来。
看她来的方向,正是李半夏刚才经过的方向。
怎么,她刚才经过的地方有人家吗?
但李半夏转而又想,和地方那么大,而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有没有人家她哪里清楚?再说了,这附近虽然多为山林。却也不是没有田地,兴许是前面的人家给做工的家人送午饭回来——
那位老太太看起来已经有五六十岁了,容颜很苍老。脚步蹒跚,背部佝偻,但是脚下的步伐并不慢,看得出来,她的身体还很硬朗。
此时,那位老太太正来到了李半夏这边。看到李半夏的旁边还有一块石头,双脚踩了上去,放下篮子,开始一下下用手捧着水喝起来。
喝了几大口水,那老太太才抹抹嘴,朝李半夏看了过来。
“闺女,你这大中午的,是上哪儿去?”
李半夏不疑有他,像这种老太太碰上姑娘随口说几句话的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只不过,这位老太太刚过来那一会儿,就像是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多多少少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然看她喝水那急促的样子,应该是太渴了,眼睛里就只有这解渴的水呢。
“哦,老人家,我是要到月城去。”
“那闺女,你又是打哪儿来?”
“鄢城!”
这也不算是说谎,只不过是有一点保留罢了。
“这鄢城到月城可还是有不少的路呢,想必你今早动身很早。哎哟,闺女,你看你这裤腿皱巴巴的,还湿答答的,穿在身上可是会生病的。正好老婆子家就在前面不远,你一会儿到我家去歇会儿,喝口茶,换身干净的衣服,可是要得的?”
李半夏看看自己因为一路赶路衣角染上的风尘,再加上早上露水重,刚才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又沾湿了裤脚弄得有些脏兮兮的裙角,站起来抖了几下。
裙角虽然湿了,可这日头正紧,一会儿就干了。再加上一会儿还要赶路,换身干净衣服穿上身不过片刻就又得脏了,如此多麻烦。
这里,虽然与山上已经相距很远了,毕竟还很偏僻,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还是不宜逗留太久。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再在路上耽误过多的时间了。今天耽搁一点儿,明天耽搁一点儿,何时才能到边城?
事实上,这一路上,已经比李半夏预计的要麻烦多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遇上的事情,这几天都给她遇上了。这是不是该说,她的运气不太好?
又或者说,是她的运气太好?
毕竟,在李半夏看来,能够认识包子华、洪瑛还有莫邵兰这些人,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她还因此有了一个姐姐,一个亲人。
“多谢你老人家的好意,不过我还急着赶路,顾不上歇脚了。这裙角只是有点湿,一会儿就会干了。”
“那个姑娘,湿的裙角穿着多不舒服,还是去换一个吧。反正老婆子家又不远,转过前面那个弯,走几步路就到了~~”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了。”李半夏笑得道。
这个老人家也算是热情的了,喝水时碰到的陌生姑娘,就请人家到她家去换衣裳和喝茶。
旅人在外,想必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热情的人了。尤其是你一人在外地肚子饿,又没有地方吃饭的时候,此时你多么希望能出来个人,请你到他/她家去吃一顿、喝杯茶什么的。
那老太太见李半夏不想过去,也就算了。
自顾自地搬起一块大石头,往后面搬了一点儿,然后蹲下身子,慢慢地坐了上去。
打开带来的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块饼,慢慢吃起来。
李半夏疑惑了。
“老人家,你方才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