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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突然响起的熟悉的声音,明镜儿心神一震,骤然清醒过来,看着独孤玦的面容,缓缓的撤回那只蓄势待发的凤凰。
虽然有墨君离的帮助,内力的反噬还是让她喷出一口鲜血,桃花眼中却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只是那一笑透着无尽的哀伤的和苍凉,教人欲断肠。
上官若水飞快的奔上前,从容淡定塞了几粒丹药入她口中,又用银针替着护着心脉,直待她的面色渐渐好转以后,才松了一口气:“好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你方才差点吓死我们。”这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
墨君离讶然地看一眼上官若水,伸手抱起明镜儿,看向独孤玦道:“中英王,这是你跟镜儿之间的恩怨,所以朕不会过问,为了两朝邦交,今天亦不会为难你,宴会还没有结束,请继续回大殿吧。”抱着明镜儿淡然地朝大殿走。
后殿,墨君离把明镜儿放在床上,正想说话时,明镜儿用手指按着他的唇:“哥哥什么都不要问,宴会结束后,镜儿会告诉你一切。”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还需要整理一番杂乱的思绪。
墨君离点点头,他知道她素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只是交待两句话就离开,上官若水却没有离开,而是走到床前,静静的看着明镜儿:“你想起来,枫城是被你的焚月化天所毁,为什么那样做,枫城的百姓是无辜的。”最后却是在心里问。
明镜儿看着上官若水,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地道:“若水,枫城的百姓不是死在焚月功下,而是在枫城被毁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为了守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早早就被灭口了。”苍白的小脸怆然一笑。
“镜儿,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官若水一脸着急,他了解她,悲伤从不会写在她的脸上。
“你也什么都不要问,宴会结束后,我会告诉你们一切。”明镜儿用同一句话推托掉上官若水的追问,因为三言两语无法说清楚,或许得费些时间跟他们好好解释清楚。
上官若水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无奈的点点头:“若还是觉得不舒服,就让浮华到前面叫我。”
他无条件地相信她的每一句话,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她对某人的感情,即便她对某人心存畏惧,也绝不会做让某人为难的事情。
或许,这种关系叫做——依存,相互依靠才能打到彼此存在的意义,彼此谁也离不开谁,他们离对方谁都不能单独存活在世上。
目送上官若水离开,明镜儿对浮华道:“这里有初夏,浮华,你把我让你藏起来的衣服拿来,把素晴、离落也带到这里,顺便把笑语和她生的孩子都带来,最好是把我们所有的特别的客人都带来,或许我们的计划就要结束了。”语气中有一丝欣慰,也有一丝疲倦。
欢颜、笑语,欢颜是太监,笑语是宫女。
若不是欢颜的出现,只怕她永远都想不起,还有一个贴身的宫女叫笑语。
“主子,你想起来了?”浮华惊讶的问,笑语是主子在回天锦之前,命他们秘密带入沧澜王府,并关禁起来。
当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当是她犯了错,被主子惩罚。
明镜儿只是点点头,并没有给她答案,浮华也没有多问,转身就往外面走。
浮华记得刚到主子身边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对她和浮川说过:“从今往后,你们的主子就是她,无论她说什么,你们都必须绝对的服从。”所以她和浮川就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主子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也从不过问。
初夏在旁边静静的看,静静的听,见浮华离开后,默默地倒了一杯水送到明镜儿面前。
侍候过青雪珂和太后,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尤其在明镜儿面前,她只是一个新人,他们还曾经是敌人。
明镜儿接过水抿了几口,动作淡然优雅得让人忘记她是有伤在身。
放下茶杯,明镜儿道:“初夏,本宫的面色是不是很难看。”现在的她没有带面纱,倾世的容颜就展露在。
初夏含笑道:“公主的面色有些苍白,上一点胭脂,看起来会精神些,陛下看着也高兴。”
闻言,明镜儿抚着脸颊,一脸为难地道:“可是他不喜欢胭脂水粉的味道。”某人最喜欢看到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模样。
看着明镜儿的模样,初夏心里一丝讶然,不过多年的经验告诉,眼前的女子口中的他,指的并不是正在前殿接受群臣膜拜的大离帝王,而是另有其人。
从女子的神情来看,应该是女子的心上人,心里不由轻轻的叹息一声,不知道是谁如此幸运得到她的青眯。
明镜儿指着复杂的发髻道:“初夏,头饰压得我脖子痛,你帮我拆掉吧。”
第一次梳如此隆重的发髻,戴如此华丽的头饰,还紧持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累了,从未似今天这样累过。
梳妆台前,明镜儿头饰去尽,发髻也拆掉,长长的头发落在地上,明镜儿缓缓的转动着佛串儿念着心经。
初夏用玉梳一梳一梳的慢慢梳理着手中浓密乌黑的长发,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心里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享受这份安静。
大约半过时辰,浮华抱着两个华丽的盒子,后面跟着一名形容憔悴的女子,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静静的走进后殿。
女子一看到明镜儿马上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流泪。
明镜儿似是没有看到一般,扶着初夏站起来,展开双臂,奢华的朝服金红两色格外的耀眼。
浮华放下盒子,上前脱下明镜儿身上的公主朝服,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把里面的一身鲜艳衣服取出,从容的替明镜儿换上。
妖冶、纯粹、明艳、鲜红的红色,让人想到了黄泉路上,彼岸边上的鲜红如火的彼岸花
初夏看到这一切,面上抑制不住露出一抹惊讶,揣摩主子心思是她的强项,可她猜不透明镜儿的心思。
浮华已经替明镜儿梳起发髻,是那种她梳惯了发髻,仅是把额前碎发往后梳起,合着耳边的发丝,松松的绾成一个小髻,素净得让妖冶的大红色也有了白莲的圣洁芳华。
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明镜儿轻轻转了一个圈,广袖大开大合,披帛飞扬,宛如仙子在起舞。
就在广袖飞舞的一刹那间,浮华只觉得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无尽哀伤,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上来,太子殿下最喜欢主子这样妆扮,以前看着是欢喜的红,可是今日看着却是一抹苍凉的红。
明镜儿对着镜子摘下额上的宝石花钿,拿起笔点上红色胭脂,在额上细细的描上一朵彼岸花,本就倾世端庄大气的容颜上,骤然多了三分妖冶的娇艳,已经没有词语可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美丽,只觉得画里的仙子也不过如此。
放下笔,明镜儿淡淡地道:“浮华,今天是哥哥登基的大喜日子,先让离落抚一曲《野有蔓草》,以贺他今日登基之喜,然后再抚一曲《蒹葭》,本宫要为殿下舞一曲。”
浮华忍着眼泪,含笑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的,可惜浮川不在,不然会更完美的。”
明镜儿不以为然的笑,抬起玉手抚着脸颊道:“初夏,你扶本宫到前殿,本宫这张脸儿……想来还对得起大家,没有丢明氏一族的面子。”
明氏一族,无论男女皆拥有无可挑剔的容颜,她这张在外人看来倾国倾城的小脸,也仅仅是合格而已。
初夏淡淡地道:“公主的容颜,世所罕有,断不会丢了明氏的颜面。”她不是奉承,而是实话实说。
以前她觉得青雪珂、李可纯的容颜已经是美极,可是今日一见,方知何为天人之姿,以前的日子全都白活一场。
前殿,已经酒过三巡,众人似是已经忘记了之前发生的血腥事情,若无其事把酒言欢之时,突然一阵清雅优扬的古琴声响起,宛如一幅田园山水画在眼前展开,众人面上不由的一怔。
明镜儿端着酒杯从后面走出来,倾刻间,无数酒杯跌落地的声音响起,一阵阵吸气的声音也响起。
顾玉成、顾玉延、温慎涵、玉无瑕、独孤玦等人,缓缓而来的女子,他们都没有见明镜儿的真容,可是他们却一眼就能肯定,那就是她。
想象过无数次她的容颜,可她依然比想象中美上许多许多。
温清衍是唯一的,没有过明镜儿真容却依然能保持清醒的人,看到她的容颜,他无言的闭上眼睛。
居高位多年,以他的经验,他怎会看不透她的心思,心里只的一声叹息。
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明镜儿一直走到大殿中间,看着她与龙椅的距离,举起酒杯,向墨君离遥祝道:“臣妹愿意一舞,恭喜陛下登基之喜,愿大离帝朝国运昌隆、国泰民安,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哥哥,帝王之路,注定是一条寂寞之路,你要走好,
明镜儿突然后悔当初劝他不要爱上任何人,其实他应该有个人相陪,无论甘甜苦辣,亦甘之如饴。
墨君离第一次看到他这个妹妹在众人面前展露容颜,心里有一丝惊讶,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举起黄金爵道:“镜儿今日一舞,只怕大离再也无人敢在朕面前起舞。”无论你想做什么,哥哥永远是你的后盾。
明镜儿一饮而尽,抛开酒杯对着墨君离会心一笑,一跃跳上太监们不知何时抬上来的大鼓上。
只见她双臂一展,玉足一抬,已经摆出一个飞天的舞姿,只见她朱唇轻启,婉转清扬的歌声响起: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大殿内,明镜儿广袖飞舞,歌声婉转动人,在场的人看得出神,听得入迷,仿佛天地间万物皆已虚空,独剩下在大鼓上起舞的红影,在他们的心尖尖上起舞弄清影。
唯有明镜儿心中最清楚,她不是起舞弄清影,而是起舞唤记忆,唤起某些人记忆。
辉煌奢华的大殿上,每一个人都陶醉在明镜儿的歌舞中,却又被她舞蹈中哀伤感染,心底满满地感动。
墨君离仰起头,一口饮尽黄金爵中的佳酿,仰头的一瞬间,眼角边有着一星不易察觉的湿意,心里感触地道:“镜儿,你让哥哥不要爱,是因为爱不小心伤了你吗?”
原来他能保护她的人不受伤,却无法保护她的心不受伤。
回想着登基之路,他能如此顺利登基,离不开她的暗中帮助,心有些痛,是被抽离的痛:“镜儿,哥哥想要好好保护你,最后才知道,你的双手早已经沾满鲜血。”一半是因为他。
顾玉延看着起舞的身影,心里默默的问自己:“顾玉延,你后悔吗?”若当初他没有同意退婚,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
其实他心里却很清楚,即便没有退婚,她也不可跟他在一起,因为他不配。
从他出现在太妃祭礼,配合太后退婚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配,有东西不是彼此不说,就不存在。
顾玉成看着相同的画面却是另一番心景,他庆幸自己选择了墨君离,从而有机会接近她,与她相识。
或许他永远不能拥有她,他亦没有过这样的奢望,他与她交情淡淡如君子之交,心到即止,最少在她心中还是有他的一抹印记,而且是好的印记,可是还是忍不住为她心痛。
玉无瑕眼中一抹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