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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在哪里?”她就当是日行一善得了。
凌孟祈忙道:“你瞧瞧床头有没有,若没有,柜子里应该有。”
陆明萱起身往床头一看,所幸果真有一件直裰放在那里,忙拿起来,走回凌孟祈身前,红着脸根本不敢看他一眼,只是小声道:“我把眼睛闭上,再帮你穿啊,你可得配合我。”说完将衣裳展开后,果真闭上眼睛,摸索着服侍凌孟祈穿起来。
凌孟祈脸上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只要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的耳根子早已红透了,显然他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陆明萱以为的那个地步。
他只觉得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时不时就要挨一下自己的身体,那又软又滑的触感弄得他浑身都抑制不住的燥热起来,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可还不能表现出来,以免吓着了陆明萱。
他只能迫使自己将注意力都集中到陆明萱的脸上,谁知道陆明萱再生不出害羞的心,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真做到一点也不害羞,一张脸早已红得如盛开的芙蓉花般明媚娇艳,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由越发的血脉喷张,终于忍不住后悔起自己请她帮自己穿衣裳的行径来,几乎是受刑般任陆明萱给他穿好了衣裳,退出了几步开外去,才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长气。
陆明萱也是舒了一口长气,待狂乱的心跳稍稍平息下来,才睁开了眼睛,只仍不敢看凌孟祈,小声道:“你的伤口真的不碍事吗,要不你还是躺到床上去,作势我真将你唤醒了,但你伤口却疼得厉害,让虎子即刻给你请个大夫瞧瞧去?我委实有些个不放心……”
凌孟祈只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金刚不坏之体,伤口怎么可能不痛,方才不过是心里太高兴了,一时不觉得罢了,如今听陆明萱这么一说,才猛地意识到伤口疼得厉害,因点头道:“那你扶我去床上躺着罢,不然岳父大人火眼金睛,一眼便能看穿我这是施的苦肉计,到时候生起气来,可就不好了。”
陆明萱闻言,不由嗔道:“谁是你岳父大人了,你可真是不害臊!”说归说,手上却未闲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总算将凌孟祈扶到了床上去躺好。
☆、第三十四回
凌孟祈毕竟伤得不轻,饶身上大半的重量都倚到了陆明萱身上,好容易被扶到床上后,他依然累得够呛,伤口也疼得够呛,额头上都有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陆明萱很是心疼,不由嗔道:“谁让你有话不好好儿说,偏要施什么‘苦肉计’了,如今知道疼了罢?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骗人!”
凌孟祈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俏面庞,看着她嘴上嗔着自己,给自己捻被角的动作却无比轻柔,虽疼得够呛,心下却是说不出的满足说不出的畅快,拉了她的手扁嘴道:“你何尝给过我‘有话好好儿说’的机会,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了,你可得答应我,以后再不能不理我不见我了,有什么话,我们都当面说清楚,好不好?”
陆明萱看他满脸委屈的样子,饶知道他装相的成分更大一些,也是忍不住心软,讪讪道:“谁叫你那日那般欺负我的……”想起方才他又“欺负”了自己,才回复了几分正常的脸又红得像个辣椒起来,声若蚊蚋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对你了,可你也得记住,以后再不许算计我,再不许骗我。”
“再不了!”凌孟祈忙保证,“你若不信,我可以起誓的,苍天在上,若我以后在欺骗萱妹妹,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话没说完,已被陆明萱没好气的打断:“呸呸呸,什么死啊活的,也不知道忌讳忌讳,难道你不起誓我便不信你了不成?好了,你歇息一会儿,我出去让虎子与你请大夫去,本就伤得不轻了,伤口要是再恶化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又给凌孟祈捻了捻被角,才起身欲出去。
却被凌孟祈一把给拉住了手,看着她可怜巴巴的道:“你不会就这么走了罢,我还有好多话想与你说呢,明儿你会不会来看我?我如今这个样子,不将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怕是下不来床,就更别说出门了,你若不来看我,我少说也得一个多月才能再见到你,我光是想想都觉得这一个多月有多难熬,你不会忍心扔下我一个人的罢?”
这人不但脸皮厚,装相的本事也是一流啊……陆明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片刻方小声道:“爹爹去府里接我和姐姐时,用的是太太病了,想接我们回去帮着照顾一下弟弟,打理一下琐事的借口,所以我们在家待一个月虽不现实,十来日还是可行的。”
也就是说,至少接下来十来日,自己可以时常见到她了?凌孟祈止不住的高兴,却仍想要更多,继续可怜巴巴道:“也就是说,你明日一定会来瞧我了?”非要她答应了明日会来看自己后才肯放心。
陆明萱被他磨得没法,况她自己也放心不下他,因红着脸没好气点头道:“是啦,我明日一定会来的,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可以放开了我了罢?”
凌孟祈这才笑得一脸满足的放开了她,脸色虽仍有些苍白,这一笑也完全当得起“笑靥如花”四个字了,陆明萱被亮闪闪的晃了一下,不由暗自感概,还好自己两世为人,有些事看得比较淡了,不然以后时常对着凌孟祈这张脸,就算是心志再坚韧,恐怕也会渐渐自惭形秽罢?又暗自庆幸,幸好自己长得也不差,不用怕将来两人站在一起时,会让旁人有她配不上他的想法。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陆明萱去到了厅里,虎子眼尖,立刻发现了她,忙忙迎了上来,急声问道:“萱姑娘,我们少爷这会子怎么样了?”
陆明萱这才回过神来,道:“方才我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他也许是被我唠叨得受不了,倒是醒了一会儿,但伤口却疼得厉害,你即刻使人去请个大夫来与他瞧瞧罢。”
虎子闻得自家少爷真的被陆明萱唤醒了,惊喜不迭,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我们家门外就有一个医馆,先前少爷的伤就是那里的楚大夫帮着看的,医术也好为人也好,我这便打发人请他去。”自出去安排人请大夫去了。
余下陆明萱单独面对着陆中显,对着他似是大有深意的目光,总觉得有些个不自然,片刻才讪笑道:“爹爹等了这么久,等急了罢?也不知姐姐这会子怎么样了,要不我瞧瞧她去?”
陆中显又不是傻子,先前没反应过来凌孟祈是在借机施“苦肉计”也就罢了,如今在陆明萱与他独处了一会儿,他便“醒过来”了的事实面前,他若还不明白,那便真是个棒槌了,不过这事儿陆中显也是乐见其成的,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道:“那你瞧瞧你姐姐去罢,待会儿大夫来了,你在也不方便。”
陆明萱应了,待虎子回来,让虎子安排个婆子引自己去寻陆明芙后,方屈膝与陆中显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一时楚大夫来了,给凌孟祈瞧过伤后,捋须皱眉道:“怎么大人的伤口又裂开了,老朽先前临走时不是说了,大人必须卧床静养,连出恭都必须在床上吗?如今可好,又流了这么多血,伤口本该半个月就能结痂的,只怕又得多拖些时候了。老朽这次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大人再不注意,让伤口又裂开了,老朽便不会再与大人治伤了,省得到时候大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坏了老朽多年的名声!”
凌孟祈不由有些讪讪的,当着陆中显的面儿,他总不能说自己方才先是占了人家女儿的便宜,后又因急着留下人家女儿,摔到了床底下罢,要知道方才他可一直“昏迷不醒”呢……只得虚弱道:“我方才醒了之后,觉得躺得浑身都疼,便翻了个身,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便能将伤口给挣开呢?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多注意,绝不会坏了您多年名声的。”
楚大夫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细细给他清洗了伤口,又包扎好了,才由虎子引着去了厅里开方子。
虎子与楚大夫去了厅里,屋里便只剩下凌孟祈与陆中显两个人了,陆中显盯着凌孟祈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凌孟祈心里直发虚后,才哼笑道:“行啊你小子,上次算计了我也就罢了,这次竟然又算计起我来,真当我好性儿好欺负是不是,信不信我待会儿回去便找借口将萱儿留在家中,明儿将她送回府后,再与老夫人如此这般一说,让你以后都休想再见她的面?”
凌孟祈闻言,忙赔笑着告饶不迭:“好显叔,哦不,好岳父,哦不,好爹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向您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再不会有下一次了,您就饶过我这一次罢?”
陆中显被他‘好显叔好岳父好爹爹’的乱叫一气弄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没好气道:“先前我便已觉得你的脸皮厚得出乎我的想象了,谁知道我还是低估了你!”
“呵呵……”凌孟祈只是讪笑。
陆中显被他一脸的傻笑弄得没了辙,关键他对此事是真的乐见其成,只得冷哼道:“算了,看在你是真伤得不轻的份儿上,我便饶过你这一次,不过你可给我听好了,若再有下一次,你若再敢将你那些心眼儿用在我女儿身上,我第一个饶不得了你!”
方才楚大夫给凌孟祈清洗包扎伤口时,陆中显是全程围观了的,见那伤口的肉都往外翻,狰狞不已,四周也是又红又肿,心里本还有几分怒气的,想着他这般拼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女儿,那几分怒气也因此散了大半,所以凌孟祈得庆幸他是真受了伤才顺势想出这一招苦肉计的,否则陆中显一点也不介意将他打成重伤!
“绝不会了,绝不会了。”凌孟祈又是一通保证。
陆中显的脸色这才又缓和了几分,适逢虎子送了楚大夫回来,陆中显因见时辰已不早了,便说要回去了,又问虎子:“我两个女儿在哪里,你打发人引我过去罢,我见了她们后便直接带她们回去了。”
凌孟祈有心再见陆明萱一面,正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准岳父不至于不高兴继而一口回绝的,谁知道陆中显已先凉凉道:“某些人最好还是见好就收,别得寸进尺啊,否则我这人没别的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言出必行了。”
好罢,天大地大,岳父最大……凌孟祈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萱妹妹已经快十三了,最多再等三年,自己便不必事事看岳父大人的脸色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萱妹妹虽答应了明日要来看自己的,但如果做父亲的不让,她难道还敢不听父亲的话不成?一边赔笑道:“显叔怎么会没有别的优点,在我看来,显叔又英俊又能干又顾家还疼爱儿女,简直通身上下都是优点嘛,显叔可不能妄自菲薄。”
狂拍了陆中显一通马屁,直拍得陆中显一脸受不了,但眼神透露出的意思又分明是他很受用后,才命虎子代自己好生送了他去寻陆明萱与陆明芙。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虎子回来了,凌孟祈见了他,有气无力的问道:“人已经送走了?”才与萱妹妹分开了这么一会儿,他已经觉得浑身不痛快了,真恨不能明日便将人娶进门才好。
虎子点头道:“已经送走了,少爷只管放心。”顿了顿,换上一脸八卦的表情,“我瞧少爷心情极好的样子,是不是方才萱姑娘与少爷说了什么?是不是萱姑娘已经答应嫁给少爷了?那少爷可得记我一功才是,要不是我表演得那般逼真,显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