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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娘竟也没生气,笑着说,“死相,以后老娘就不再吃糙米饭玉米饼这种粗食了,咱还要搬到大院子里去住咧,以后可是要享清福了。”
狗子爹哼了一声,“享清福?你这婆娘还没睡醒吧,大天亮的还在做梦。”
“我可没做梦,你看着吧,过不了两天那个小寡/妇就该给咱们做饭、洗衣、倒洗脚水了。”狗子娘笑眯眯地说。
“小寡妇给咱做饭倒洗脚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快去给我做饭,吃了饭我还要去锄地。”狗子爹催促道。
“不信你就看着。等咱家二狗和那个小寡/妇成了好事,她不就得嫁给二狗?她家的大院子、大瓦房不就是咱家的了?侍奉公婆天经地义,她还敢造反不成?”狗子娘得意地说。
狗子爹一惊,“臭婆娘,你说什么?二狗呢?二狗去哪了?”看到他婆娘还一幅得意样子,气得跳脚大骂,“你个蠢婆娘,昨晚是不是教二狗干坏事去了?上次的亏没吃够,你还敢去招惹她。你个死婆娘,你要害死二狗的。”说完一掌推开她就往外跑。
还没跑出门,就听院门响了,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狗子爹,快开开门,你家二狗子疯癫了。”
狗子爹把门打开,孙大强、赵铁锤等五六个男人抬着二狗子涌进门。
二狗子一身臭味,一脸鼻涕眼泪地哭嚎着:“娘唉,妖怪,蓝眼妖怪,肠子都出来了,都是血啊,啊,啊,啊……”他张开嘴大哭,挣扎着爬起来就跑,“别吃我,别吃我,我再不敢了。”
狗子娘蒙了,“二狗啊,你咋了?别吓唬娘啊。”
狗子爹也惊慌地问,“这是咋了?”
赵铁锤说,“今儿天还未大亮,我赶车去碧水桥,路过大强家院子的时候就听到沟里传来哭嚎声,过去一看,竟是二狗子趴在哪里哭。问他咋了,他只说啥蓝眼妖怪,别吃我的话。”
孙大强看大家伙都看向他,忙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咧?我正在家里吃早饭,就听铁锤敲门,说二狗子在我家大院旁边的水沟里趴着,我出去一看,果真在那咧。”又恍然大悟地摸摸头,“难怪昨天夜里我家的狗一直在叫。”
“二狗,是不是那个小寡妇把你吓成这样的?说话呀,是不是那个小寡妇干的?”狗子娘拉住乱跑的二狗子问,“一定是她,那个遭雷劈的婆娘,把我的二狗害成这样。她真是黑心烂肝呐。”说完就大哭起来。
赵铁锤脸一沉,“五婶子,话可不能乱说,败坏别人名节的事可做不得。”
“咋是我败坏她名节了?明明二狗昨天夜里就是去的她家。”狗子娘抹了一把眼泪瞪着赵铁锤说。
赵铁锤听了反过身就给了二狗子一拳,打铁的拳头本就硬,加上二狗子身上又有伤,一声惨叫又摔倒在地上,“别咬我,别咬我。”他边爬边大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孙大强也指着二狗子大骂,“这就是报应,让你干缺德事。”又拉了一下赵铁锤,“打了他还脏了咱的手,咱走,早知道就不管这个畜牲了。呸!”出院门前还回头往院子里吐了一口吐沫。
“哟,看到没?”狗子娘指着他两的背影对剩下的三个男人说,“小寡/妇就那么香,值得这两个人对二狗下这么重的手?”说完又拉着发疯的二狗子哭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咋叫小寡/妇整成这样的?”
二狗子甩开他娘的手,把脑袋往裤裆里埋,嘴里只不停地说,“妖怪,蓝眼妖怪,别吃我,别吃我,再也不敢了。”其它的话一概不会说。
一个男人说,“婶子,先别骂了,快去让二狗子洗洗,把衣裳换了。再去把何大夫找来。”
江又梅母子经过夜里的那场闹剧,早晨就有些起晚了。小包子怕先生骂不想吃早饭,江又梅就急忙给他煮了一碗醪糟蛋,吃完拿了两块点心就跑了。
来到碧水桥头,亮子和三柱子都在那儿等他了。
“念兄弟,告诉你个大好消息,二狗子疯癫了。今儿一大早赵大叔发现他在我家院子旁又哭又闹的,屎尿糊了一身,臭死了。”亮子皱着鼻子嫌弃地说。
“活该,”三柱子咧嘴大声说,“那个瘪孙肯定是半夜去偷东西被人家打的。”
虎娘威武,小包子在心里比着大拇指。嘴上却说,“亮子哥,这么好看的热闹咋没去家里叫上我咧?也要我看看那瘪孙发疯的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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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强娶(一更)
“我都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被我娘拎回去了,说小孩子看了要长针眼。”三柱子插嘴道,“听说他的白屁股都露出来了,上面还被扎出了两个血洞。”
“是咧,还糊了好些黄屎,我也是刚刚看了一眼就被我奶拉回去了,我姐因为想去看热闹还被我娘打了两巴掌。”亮子说。
小包子快乐喷了,拉着那两个小伙伴往学堂跑去。
江又梅给那娘三个喝了清泉,虎娘又领着两个小崽去了南灵山。江又梅去洗了衣服,捞了鱼,就拎着野鸡把院门锁上去江家老宅。
刚进村,就看到一些人对她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等她走近了人家看她两眼就散开了。江又梅很是诧异,她又做了什么让人家说三道四的事吗?
等她到江家,刚要进院门就跟一阵风似的往外跑的李氏撞上了,“娘,啥事这么急?”
李氏一看江又梅,马上把她拉进西厢,气急败坏地说,“梅子,那个二狗子疯癫了你知道吗?他娘说他昨儿夜里是去了你那儿,现在村里都传开了。”
江又梅一听乐了,“疯癫了?该,真是老天有眼。”
“傻丫头,你还乐得出来,你的名声就要毁了,快说说是咋回事,爹给你作主。”江大富急吼吼地走进来说。
“当然没有关系了,自从上次和他打了架后,根本就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干啥坏事了,被人整治成这样,却把屎盆子扣在我头我,真是太可恶了。”江又梅忿忿地说。
“我就知道是那个婆娘胡说八道,我这就去撕了她的嘴。”李氏边说边要往外走。
“慢着,你们娘俩先到上房去,我去把大哥和书子他们叫上。”江大富说着去了东厢,江又梅跟着李氏来了正房。
江老爷子和卫氏也正在说着这事,又听进来的江又梅说什么也不知道。根本就没见过那个无赖。
卫氏气得不得了,“老头子,咱得想个什么法子好好惩治惩治那家人。”
老爷子磕磕烟斗,对刚进来的大儿子一家说。“你们也听了村里那些污梅子的谣言吧?”
江大学点点头,“现在村里说什么的都有,刚二弟来跟我们说了梅子是被诬陷的,狗子一家实在是太可恶了。”
江老爷子冷哼着说,“咱家的姑娘不能让人这么污了去。你们几个妇人先去赵世方家,老婆子带着书子媳妇把他家咂了,见什么就咂什么,梅子就专门护着些你奶。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就把那嘴臭的婆娘给我好好整治一顿,打坏了咱赔汤药钱都认。哼,当咱江家好欺负吗?老大、老二还有书子跟着我后一步去。等妇人们把气出完了,下一步就得咱们男人去给她们撑腰了。”
一声令下,江家除了江又枣、秀儿之外,所有的女人都涌出家门。
刚出门,就看见孙大强的娘及媳妇来江家。说了情况后又一起去狗子家。
离老远就看见二狗子家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这些看热闹的人一看江家妇人气势汹汹地来了,赶紧让出一条道儿。特别是看见江又梅也来了,都在想这回有好热闹看了。
这群女人还没进家门,就听见狗子娘的哭豪声,一边哭一边骂,“那挨千刀的小寡/妇啊。她勾着我家二狗昨夜去她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我儿害成这样了。二狗现在一直疯癫着,问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江又梅那小浪蹄子整的啊。你们都看到我儿有多惨了吧,屁股上还被戳了那么大的两个血洞。……”
还真有妇人附和着她的话,“把人害成这样当然不能轻饶了,一个寡/妇忒轻狂了些。”
李氏气得三两步地跑进院子,看见狗子娘正拉着几个妇人哭诉着。她上去抓住狗子娘的头发就把她拉倒在地,小卫氏彪悍也地冲上去。骑着狗子娘开始打。
“让你满嘴喷粪污我家梅子,我撕烂你的嘴。”李氏骂着撕着狗子娘的嘴。
小卫氏则只一句话,“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这边三个婆娘打成一团,赵家本家的几个女人尖叫着来拉偏架,“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把人家儿子害疯癫了还要打人。”
孙家、洪家及刚赶过来的谭家女人们也加入了拉架的行列中,实质上是不让江家的妯娌在混乱中吃亏。
卫氏看这边没她们的事儿了,就领着江又梅和王氏冲进屋砸东西。一阵乒乒乓乓传来,本来就一贫如洗的家就没什么可砸的了。
瘫在床上的大狗子像死人一样没一点声音发出来,二狗子看见江又梅来了,吓得把脑袋钻进烂被子里,边哭边喊着,“别吃我,别吃我,再不敢了。”赵世方就像傻了一样蹲在屋角,抱着脑袋一声不吭。
卫氏三人出来,院子里的战争还没结束,三人看李氏、小卫氏并没吃亏,所以就站在一边看戏。
二狗子家正乱着,里正及他老娘和婆娘来了。何大夫也被请来,东河村有个猎户被野猪拱了,何大夫才从猎户家过来。
“都住手!”赵里正一声怒吼,“你们这些婆娘,成什么样子。”
狗子娘蓬头垢面地爬起来抱着里正娘的大腿,哭诉道,“大伯娘啊,你要给我家二狗作主啊,我家二狗昨儿夜里去了小寡/妇家,今儿一大早就疯癫了,而且屁股上还被什么东西戳了两个血洞。”
里正娘和里正先进屋里看了二狗子,屋里一片狼藉,二狗子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停地发着抖,“妖怪,蓝眼妖怪,别吃我,别吃我,我再也不敢了,……”
赵世方还蹲在角落里捂着脸痛哭着,在另一间阴暗房里的大狗子不时传来几声哀叫。
这还哪叫一个家?一个没出息的窝囊男人,娶了一个拎不清又好吃懒做的婆娘,两个这样的儿子,想想自己早逝的小叔子,里正娘也动了侧隐之心。
“你要我做啥主?”里正娘出来问。
“我儿昨夜里的确是去了小寡/妇的家,却不知小寡/妇用了什么手段把二狗整疯癫了,屁股也被她看光了,她得嫁给我家二狗,端屎端尿地服侍他一辈子。”二狗娘哭着说。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没晕过去,被王氏一把扶住,她指着狗子娘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呸,凭你家也敢肖想我家梅子,你作梦去吧。”卫氏冲狗子娘吐了一口吐沫,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小卫氏跳起来就要去打狗子娘,被旁边的妇人扯住了,就跳脚骂道,“一张纸画个鼻子你好大的脸,别说你家二子狗子疯癫了,就是没疯癫,也只有那只癞皮黑母狗才愿意嫁给他。”小卫氏指着树底下的一只狗说。
人们看到那只脏得毛都打卷了的黑狗正在向他们甩尾巴,哄地笑出了声。
里正娘不高兴地瞪了小卫氏一眼,转过头问江又梅,“梅子,你咋说?”
“我说?我能怎么说?我什么事儿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