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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开场锣,台上的大戏又开场了。江又梅也抛开了烦闷的心思。聚精会神看大戏,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看戏看得最认真的一次。凡事认真了,也就能窥视出它的一些精华。看戏也如此,看进去了,才知道这些戏曲能流传千年,自有它的魅力所在。
看完“大闹天宫”之后,又推出了新戏“美猴王学艺”。让她们更是惊喜了一把。
两出戏演完后。打赏了戏班,客人们也心满意足地走了。雍和长公主走在最后,她拉着老福王妃的手悄声说。“皇嫂也别生气,气着不值当。如今那个人有些糊涂了,皇兄自然看在眼里的。”
老福王妃拍拍她的手说,“我知道。谢谢你还能对我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送走客人,李世齐和林昌祁、小包子来了内院。
老王妃不高兴地对李世齐说道。“我这一生与世无争,你父王在世时更是一副菩萨心肠,之前在她最困难无助时也曾伸手帮过她。没想到,我临老认了个女儿和一对外孙。她不说赏些物什给我长长脸,还如此不给我脸面,真是欺人太甚。”
林昌祁内疚地说。“太后娘娘会如此作为,一定是因为我的原因。是我连累岳母大人和大舅兄了。”
“对不起,太后娘娘是因为不喜我们,而牵怒了母妃和哥哥。”江又梅也过意不去地说道。
李世齐摆手笑道,“无事。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娘娘毕竟不是皇上的生母,她高不高兴左右不了皇上的决断。妹妹和妹夫不必因此事挂心。”
老王妃也说道,“梅儿、女婿无需忧虑,她也就能恶心恶心人,我们不犯大错,她也奈何不了我们。”
林昌祁和江又梅才松了一口气。江又梅又说道,“太后娘娘今儿当众如此对我,明显也是牵怒了母妃,或许是觉得您既然知道我们林家跟她有过节,却还是认了我作义女,心里不舒坦吧。”
老王妃点头道,“定是这个原因,但我也不能为了让她舒坦,就不认干亲了吧?这么好的两个孩子我可不想错过。”说完,又笑着向小包子和小丸子招了招手,“快过来,跟姥姥香亲香亲。”
两个孩子都很有眼力价,刚才看到大人们面色不好,都老老实实地呆在一边不多言多语。现在一看姥姥向他们招手,都乐不可吱地奔过去,一个爬上她的膝头,一个倚在她怀里。
屋里的气氛又温馨和谐起来。
李世齐嗤笑道,“好在皇上不是那老女人生的,否则还不知要搅和出多少事端来。”
老王妃制止道,“齐儿慎言,再仗着皇上宠爱你,有些话也不能乱说。”
江又梅取笑道,“母妃说的很是,哥哥嘴巴一惯没个把门的。”自认了老王妃为义母,江又梅对李世齐说话也随便多了。
李世齐嘿嘿笑了两声,就没再继续太后的话题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闲谈,偶尔再相互取笑一下对方,再加上两个孩子的逗趣,逗得老王妃十分开怀。
暮色四合,几人在偏厅里吃饭。江又梅明天还要一大早的去国子监上课,吃罢晚饭便是要往家里赶了。老王妃还是舍不得放小丸子走,小丸子也跟老王妃玩出了感情,赖着不想走,便说好今天小丸子在这里陪着老王妃住一宿,明天林家来接她。
廖嬷嬷和小夏服侍小丸子没走,其他人急急回了林家。
他们一家三口连衣裳都没换便直接去了福临院,主子们都在这里。林昌祁便把太后赏赐江又梅《女诫》的事情说了。
太夫人冷哼道,“因为抗婚的事,咱们林家早把太后得罪死了,她这么做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她当众如此对待孙媳妇,却是让老福王妃和福郡王爷下不来台,看来她还真是老了。”
二老爷笑道,“她前段时间也做了几件出人意料的事,都是在帮着周家拉拢人脉。看来,周贵妃在她身上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林侯爷道,“皇上英明,朝堂大事上她搅和不进来,也就在这些小事上拿捏我们一下,不去管她了。大儿媳妇也不要往心里去,她针对的不是你。”
江又梅点应是。太夫人就让她先回去准备明天上课的事宜。
几人出了福临院,林昌祁住足对江又梅说道,“你先回去,我送儿子去苍松院,父亲肯定也会来商量一些朝堂之事,我晚些时候回芳芷院。”想了想,又说,“要不今晚我就直接住外院了,不去吵你。”
江又梅点头道好。她也不希望今晚有人打扰她。明天面对的是国子监的学生,跟金州鹿鸣书院的那些孩子不同,都是些大康以后的栋梁,不能有半点马唬。
第二天,天不亮春桃就把江又梅叫醒了。江又梅吃了早饭,就穿上了经过她改的过的官服,再把头发高高束起,戴上她仿制的官帽,登上带跟的官靴,又化了个妆,斜眉红唇,很是英姿飒爽。
跟她同去的助手春桃也是往冷艳上妆扮了一番,还有她的书僮大福,也已经穿戴整齐。
春桃拿着江又梅要用的茶碗、帕子等生活用品,大福拿着江又梅教书要用的小东西,还有几个下人抬着“白板”及一大箱碳笔,分别上了马车。
国子监的官员先生辰时前必须应卯,江又梅他们提前两刻钟便到了国子监门口。蒋大人专门派了一个打扫清洁的周大婶在这里等她,江又梅没下马车,就由周大婶直接带去了一个院子,院墙上挂个了牌子,上写“古榕轩”。
这里绿树环抱,院子中间还有棵巨大的古榕树,十分幽静。周大婶说,“古榕轩是蒋大人专为江先生准备的院子,虽然偏远些,但胜在安静,少有人打扰。”
江又梅点头道谢。几人刚把东西归整好,便来了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打头的穿着从四品的官服,江又梅便知这是国子监祭酒蒋大人了。她赶紧上前抱拳施礼道,“下官参见蒋大人。”
若按三品淑人论,江又梅的级别还在蒋大人之上,但这是在国子监内,江又梅只是个七品助教,却是他的下级。
蒋大人抱拳道,“江大人客气了。”又指着另外两个老头说道,“这是司业张大人,这是博士方大人。若江大人有事,可以直接寻我,也可以寻他们二人。”
江又梅又抱拳施礼,那二人忙不迭的还礼。蒋大人三人把国子监内一些注意事项讲了,又告诉她丹青课巳时初开授,午时正结束。班里共有学生二十五人,十九人为国子监正式学生,另外六人为国子监外旁听生,专为跟着江先生学丹青而来。
蒋大人他们走后,江又梅又把今天要讲的课默了默,还差一刻钟到巳时初了,便带着几人在周婶的带领下去了上丹青课的画园。
穿过一条种满翠竹的小径,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一路上,绿树红花,碧池廊桥,一座座白墙黛瓦的小院落排列有序,真是一派大好风景。再想想前世的那些一流大学,无一不是环境优美,规模气派。看来,无论哪朝哪代的高等学府,都非常注重面子工程啊。
路上的学生看见江又梅,都会好奇地多看两眼,然后住足弯腰施礼,嘴里喊着,“先生好。”江又梅也会微笑着微微点头,说,“你好。”
这里不仅环境好,遵师重道的氛围也很浓嘛。几天来压抑在江又梅心头的那股郁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前世那种职业精英的自豪性又油然而生。(未完待续)
ps:谢谢安妮_9990的打赏,非常感谢。
☆、第二百六十八章 皇子
又梅的心情好了起来,脚步也轻快了几分。不到一刻钟,一行人便来到一处小院,院门口挂了个牌子,上写“画园”。
画园是个一进院落,园内几株枫树,绿叶中间或有极少量的叶子已经变成了红色。两旁是休息室和烧水的地方,中间几间是又大又敞亮的讲堂。
江又梅走进讲堂,学生已经坐在里面了。江又梅在前面站定,往下一看,前排坐了几个七八岁至十一二岁左右的孩子,竟然还有李祥和郑侑煦,他们俩正咧着大嘴冲着她笑呐。他们的后面,坐了十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林昌昀坐在倒数第二排。
看来自己能来这里教书,八成不是皇上临时起意,而是这两个小混蛋惹出的祸端。
江又梅做了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开始正式上课。
她先讲述了她教授的绘画与他们以前学的传统绘画截然不同,传统画注重写意,讲究用笔,笔法,意境。而她教授的绘画注重的是写实。既然是写实,就势必涉及到透视学和解剖学了。但在这个社会,别说她是女人,就是男人有些话也不能说。她只以马为例,泛泛讲了几句。她想着这些颠覆当代人道德底线和思想观念的事还是留给那些说得起话的男人们去做吧。
她让大福把“碳笔”给每个学生发了一块,然后又把素描的重要性讲了一遍,开始在“白板”上画了起来。
她把前世那种轻松、幽默的讲课形式带到了这里,这同学生们原来那种严肃的课堂氛围完全不一样,这让除了李祥和郑侑煦两个人以外的所有学生都新奇不已。而且江先生笔下的人物有些鲜活,有些夸张,有些更是让人忍俊不禁。一个半时辰下来。轻松,欢快,学生们还没上够,就下课了。
江又梅和学生们不知道的是,蒋大人带着好几个博士、助教们都在房子外面偷听。这几个老学究完全搞不懂神圣而严肃的课堂,咋会传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等江又梅等人走后,这几个老头便进了讲堂。翻看了学生们的画和记录的笔录。还有奇怪的“碳笔”。听了学生们激动地复述了江先生讲课的内容。怪不得南山居士画作自成一派,却原来跟他们所学所知完全是两套理论。
江又梅不知道她走后国子监里对她的争论及震惊,坐着马车回了林府芳芷院。吴氏边服侍她洗漱、更衣。边说道,“今儿巳时末就把思姐儿接回府了,一回来又被太夫人派人接去了福临院。林进说侯爷和大爷领着念哥儿出去应酬了,好像是被吏部郑侍郎府请去的。”
郑侍郎今儿要上朝。而且跟林府也没有深交,那就应该是郑院长请的了。江又梅点头说知道了。吃完饭后,便睡觉了。站了一个半时辰,很是辛苦。
醒来后,春桃说福临院的丫头红绵已经在偏房等了一些时候了。福临院的大丫头。可是极有脸面的。江又梅赶紧起身穿戴好出了卧房,对红绵笑道,“这些丫头都被我惯坏了。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喊我起来,让你久等了。”
红绵笑道。“是我不让她们叫大奶奶的。大奶奶忙了一个晌午,着实辛苦。太夫人和大夫人急着想知道大奶奶在国子监授课的情况,让奴婢来请大奶奶去福临院给她们讲讲。”
江又梅来到福临院,除了林侯爷、林昌祁和小包子爷三个不在,凡是在家的人都来齐了,包括林昌旭也来了,连姑奶奶林敏都领着两个儿子坐在这里。
江又梅一进门,就听林敏笑道,“江先生,江大人,今儿教授学生辛苦否?”
一句话把大家都说笑了。
江又梅笑着给上辈们见了礼,刚坐下,在偏厅里同另三位小姑娘玩的小丸子听见母亲回来了,便跑了过来,“娘,娘,想你。”
江又梅把她抱起来笑道,“娘也想您。”
便听太夫人急吼吼地说道,“孙媳妇,快给我们讲讲你是咋上课的?我们娘们着急着听呐。”
嘉平也催促道,“祁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