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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到院中走一走,刚到院中,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味道很不好闻,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小安子察言观色,忙说道,“这是给玉琢姑娘熬制的药汁,因那边的厨房今日要修缮,所以才临时过来用用这边的地方,殿下若是嫌味道重,奴才就让他们换个地方罢。”
玄华摆摆手,“算了,我去后庭走走。”
后庭中,一花未谢一花又开,永远都是满园鲜花摇曳的盎然生机。
玄华走在其中,却有些心神不宁,只慢慢的踱步前行,最后停在假山旁的一处凉亭里。
小安子亦步亦趋的跟着,见四周无人,方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可是在为锦玉姑娘的事烦忧?”
玄华坐到亭中石凳上,没有说话。
小安子不敢再多说,他一直跟在玄华身边,许多事都是经由他来安排,其中缘故细节他一清二楚,见玄华沉思,忙静悄悄立到一旁,不敢打扰。
玄华静坐了半响,才开口道,“阿玉的事……”
心绪烦杂,不知该如何说。
小安子看他脸色,斟酌着说道,“殿下可是有些不舍?”
玄华搁在桌上的手情不自禁的动了一下,旋即凉凉的看了一眼小安子,“何时给了你胆子,竟敢揣测本王的心思。”
小安子见他并无生气,于是笑着说道,“奴才斗胆说一句,那玉琢姑娘真不错,换谁估计都会舍不得。”
玄华没说话,面上神情却似乎更加矛盾,小安子想了一会,如果不是舍不得,那……?
他试探着问道:“殿下可是烦心玉琢姑娘不是完璧之身而不能再代嫁?”
玄华一怔,似是才想到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会,依然定不下心来,最后烦躁的挥挥手,“今时不同往日,这事先缓缓再说。”
玄华离开后不久,假山后面出来两个人,正是锦玉与春竹。
春竹喜形于色,“想不到太子殿下对您如此情深,居然用旁的人代替您嫁过去,小姐,您可以不用去外帮异地受苦了。”
锦玉面上也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想不到殿下已想出了主意,如此甚好。”
她想起那张与自己相似的容颜,原本以为太子只不过是爱屋及乌,却没想到竟是打的这主意,这主意很好,如此相似,实在难得,实在周全。
她细细想着刚刚听到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将藏书阁的医书拿些过来,顺便多去私下打听打听,问问可有什么能掩盖女子破壁之身的法子?”
既然太子为此事烦忧,她自然要出一份力,既为太子,更为自己。
玄华带着小安子回了宫,留下几个小太监在上院宅院里等候着,依然每日熬了药汁,准时的送至玉琢处,盯着玉琢喝了才退下。
玄华这次回去时间颇长,好几日了也不见回来。
玉琢很是没趣,万灵还在生她的气,她不敢去找她,只好跑去萧炎的医阁里。
医阁很大,处处都是好闻的药草香,几个小厮在空地里晾晒着各式药材,看着颇为壮观,她想帮忙,却无从下手,只好去正在研究医书的萧炎面前坐着。
萧炎淡然的看了几页,最后脸皮还是抵不过玉琢,只得放下书看向她,看了一会,面上露出些讶意,“你最近很累?怎么气色这么差?”
玉琢摸摸自己的脸,浑然不觉,“怎么会,我近日可一直在吃补药呢。”
萧炎面容严肃,伸手给她把了把脉,皱眉道:“气血淤滞如此严重,奇怪。”
玉琢身体虽凉,但他以前也把过脉,并未发现气血如此淤滞,怎么现在会突然如此。
他心念一转,问道:“你吃的什么药?何人给配制?”
玉琢如实答道,“太子给让人配制,大抵是宫中的太医吧,有什么问题?”
既是太子,按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萧炎想了一想,还是说道,“你明日将那药汁留一小部分,拿来我瞧瞧。”
玉琢第二日便将剩下的药汁送到了萧炎这里,见萧炎依然面容严肃,便笑着宽慰他,“你不用如此紧张,我没有感觉到不适呢。”
萧炎细细的察看着黑色药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只对玉琢说道:“你先回去,到时候我看好了,过去找你。”
玉琢被他弄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难道药里真有什么问题,可是能有什么问题呢?
玄华身边的人配制煎熬,还能有人做手脚害自己不成?
可为什么要害自己?她想不通,更想不出,只能带着隐隐的疑惑就此作罢。
傍晚的时候玄华从宫中回来,没有回上院,而是直接来了她这里。
玉琢正抱着小猫在吃饭,见他来很是高兴,玄华却面色不豫,似是极其不开心,玉琢问了两句,他也不理,想必是宫里有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玉琢不好再问,只好默默的陪着他。
玄华倒是难得的主动让她倒酒喝,玉琢便陪他喝了两杯,之后他依然没什么心情,早早的就歇下了。
玉琢睡的稍晚些,她准备休息的时候,玄华已睡着,在梦中好看的浓眉依然微微皱着,像是万般纠结的样子。
玉琢看了他一会,伸手轻轻抚着他的眉头,轻声笑道,“太子殿下也会愁成这样,真稀奇。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便告诉我吧,说不定我可以替你分担呢。”
她动作极轻,声音极低,却还是惊动了睡的并不熟的玄华,因为喝了酒,他带了几分醉意迷蒙的睁眼看了她一会,脑海中想起这几日宫中呈上来的那几分名册,外邦的那份上具体的时日已定下,再拖延不得,他连续几日纠结,依旧下不定决断。
如今她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更觉得万分矛盾,他闭上眼,迷糊的低喃,“阿玉,锦玉。”
玉琢手停滞在半空中,静了好一会,她才收回手,盯着他极轻的问道,“玄华,你叫谁?”
玄华动了动嘴唇,“阿玉。”
玉琢以为之前自己听错,正要笑一笑,却听玄华又叫了一声,“锦玉,我的阿玉。”
玉琢只觉脑中轰然一声,那一声锦玉犹如一道天雷,狠狠的劈在她从来不曾设防的心上。
第二十二章 真相
玉琢只觉脑中轰然一声,那一声锦玉犹如一道天雷,狠狠的劈在她从来不曾设防的心上。
玄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睡的极为不舒服,身旁空无一人。
他揉了会眉心,方才坐起来,这才发现玉琢坐在对面的木椅上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玄华随口问道,“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玉琢缓缓的开口,声音有些嘶哑,“玄华,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你是真心喜欢上我了吗?”
玄华起床时情绪一向不怎么高,听她问话,不由得有些皱眉,“问这个做什么?”
玉琢吸了口气,再装不下去,目光定定的扼住他,问道,“锦玉,是你什么人?”
玄华已下了床,正要披上外衣,听见这句话,猛的回过头来,几乎有些凶狠的盯着她,“谁告诉你的。”
还用说什么呢,他的表情他的话语已证实了一切。
其实玉琢昨晚一夜未睡,坐在那里将以往的所有慢慢的想了一遍,虽然思绪依然混乱,但到底还是明白了,为什么在她提起贞荣寺的时候他会反应那么大,为什么他会下令不准旁人接近贞荣寺习武的地方,为什么锦玉那日会对她露出那种怜悯的笑容。
而她恍惚的记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眼里那种热切的光芒,以及后来对她的厌恶。
从始至终,她不过是一个影子,因为相似的容颜,成为了锦玉的影子。
锦玉才是他真正的心仪之人。
她却直到现在才发现。
玉琢想笑一笑,却嘴角僵硬,“你昨晚对着我叫了锦玉的名字。”
玄华一怔,见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他心头一紧,却没法张口说出话来。
玉琢见他什么解释都没有,再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她使劲咬着嘴唇抑制着自己,“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玄华被她即刻掉下来的眼泪砸的一惊,又听她说这样话,当下就急了,往前一步,站到她面前,“你赶我走?”
他平日里的清亮双眸里是怎么也压制不住的怒意,“你赶我走,你什么意思?”
玉琢伤心的不能自已。
她一夜未睡,想了种种可能,想了种种借口安慰自己,可玄华的态度轻易的就粉碎她最后的幻想,她含泪直直的看着他,“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你什么意思,玄华,这样糟蹋人你觉得很好玩是吗?可是我不想奉陪,所以,太子殿下,请你马上走,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你。”
玄华努力抑制着火气,“阿玉,你想怎样?”
一声阿玉,听在玉琢耳里只觉得异常讽刺,一声声的阿玉,也不过唤的是锦玉。
锦玉,我的阿玉,多么动听亲密的称呼。
玉琢看着玄华,语气颤抖,却暗藏坚定,“我并不想做别人的影子,就这样。你马上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玄华没想到玉琢这样强硬的赶他走,他气的脸色发白,死死的盯着玉琢,“你再说一遍。”
玉琢再不想多说什么,见他不走,索性自己大步的往外走去,玄华喝一声,“站住。”
玉琢脚下不停,玄华顾不得穿上外衣,疾步上去拉住她一只手。
玉琢反射性的猛力甩开他,大声而厌恶的叫道,“别碰我。”
她使了十足的力气,玄华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甩开,手重重的撞在了门上,嘭的一声似是同玉琢的话一起砸在了自己心上。
玉琢甩开他后,跑的极快,仓皇的逃了出去。
玄华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内,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茫然垂下的手上滴落下几滴鲜血来,他也没察觉到。
玉琢挑了僻静的小道走着,好不容易到了万灵的院落,却见门上挂着一把黑色的大锁,她哽咽的喊了两声师姐,也没人应答。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坐在门前抱着胳膊一声不吭的静静呆着,脑中乱的很,心中又酸又涨,眼泪成串的不停落下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听到萧炎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可叫我好找。”
玉琢胡乱的擦了两把眼睛,站了起来。
萧炎到了跟前,才发现她眼睛红肿,他讶异的很,“你居然会哭,还哭的这样厉害?”
玉琢声音有些哑,只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萧炎正了正脸色,“那药你不要再喝了,若是常喝,只怕会严重气血淤滞,对女子身体危害极大。”
玉琢没想到会是如此,她脑中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应道:“好。”
萧炎见她这幅模样,意外又有些不放心,“跟太子吵架了还是谁欺负你了?”
玉琢心绪极乱,她此时什么都不想说,只摇摇头,“我去后庭走走,很快就没事。”
萧炎点点头,又想起来一事,说道,“你之前说的灵珠之事有了消息,听说西域那边进贡了两颗给当今皇后,皇后感念青云院女弟子的不易和奉献,特设了一个武林大会,本月底举行,凡是青云院女弟子皆可参加,用任何特长获胜,即可得到灵珠。你可要抓住机会,尽力得到它,灵珠本就天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