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起了,拿练功服来。”
前一世梅香身子骨不好,常年离不得汤药,如今重活一回,她发誓要强身健体,央着长乐侯寻了武师傅专门教她,每日清晨都要在院子里练一趟拳和一趟剑。
晨练完毕,梅香一身汗涔涔地回到屋里,乳娘胡嬷嬷忙上来道,“小姐,水已经备好了。”
梅香点了点头,在明月的伺候下转到后室更衣泡澡。
胡嬷嬷过来帮梅香洗头发,她边揉搓着梅香的长发一边道,“薛小姐方才派人送了八只螃蟹过来,说是西北军那边又派人来看望薛小姐,还捎了两筐螃蟹,薛小姐送了一筐给夫人那边,剩下一筐分给了各位小姐。”
梅香眨了眨眼睛,“嬷嬷你出去送个信给青木哥,教他下午送几坛桂花酒和桃花酿过来,螃蟹配着美酒,吃起来才有滋有味。”
胡嬷嬷应了,叫了明月和宝珠过来帮梅香擦水,自个出门找青木去了。梅香的母亲是前朝长公主,留下许多产业,青木是胡嬷嬷的大儿子,管着其中一处酒楼。
梅香梳洗毕,宝珠便拿了食盒,摆好碗筷,早餐是一碗白粥,四个小笼包,几碟时蔬下饭小菜。
原本长乐侯府的小姐们早饭都是同侯爷夫人一起用,这段时日侯府那些打秋风的亲戚日日来府里闲话,夫人怕影响几位小姐性情,便让她们各自用饭。
饭毕,梅香起身往夫人那边请安,临出门吩咐宝珠,“今儿多做些杏仁饼。”红襄年纪小喝不得酒,最是爱吃宝珠做的杏仁饼。
梅香带着明月出门,守在院中的众丫环自觉跟上。
桂花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梅香闻香观景,一路行一路看,心情颇不错。
长乐侯夫人的院子门口一个丫环伸着头四下张望,面色似乎带着愁容。
“红菱姐姐,怎么站在这里,在等人吗?”明月先行一步上前打探。
红菱姐姐看到梅香一行人面上一喜,对着明月点了点头,过来先跟梅香行礼。
“梅小姐,您可到了…”
“红菱姐,瞧你说的,难不成这一大清早,你在这巴巴等的人是我?”梅香打趣道。
“可不是么,奴婢就是在等几位小姐,”红菱说着面上又带了愁容,“这一大早就来了三家,还带了四位少爷过来,夫人瞧着不像话,怕几位少爷冲撞了小姐们,赶奴婢到门口守着,夫人说,免了几位小姐今日请安,请几位小姐安稳呆在自个院子里,若是有事差下人过来知会一声便可,小姐们不必亲自过来…”
梅香听得了然,笑着说道,“既如此那今儿可以偷懒了,其他姐妹可是已经来过了?”
“梅小姐今日来地最早。”红菱笑着说。
“那可好了,正巧有针线上的事请教几位姐姐,我就不另跑了,在这里等她们一会子。”
梅香说完往旁边走了走,红菱跟着一起走了几步,再回头看去,几棵花树把院门的方向挡了个严严实实,也不用怕会被夫人院里的人瞧见她们了。
红菱陪着梅香说话,明月等丫环站在一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月等人全都站在靠向夫人院子的那一边。
梅香跟红菱询问着侯府和夫人的身体情况,说了没几句便看到远处一群人往这边走来,却是薛碧儿和钱珠玉一同携手过来了。
“薛姐姐,钱姐姐。”
“梅香妹妹,刚才出门正好碰到钱妹妹也出门,就一起过来了,红菱也在啊,怎么站在这里不进院子?”薛碧儿问。
红菱忙把夫人吩咐的话又同这两位转述了,一群人正说着,远处又来了一群人。
“薛姐姐,钱姐姐,梅姐姐,你们今天好早啊~”
褚红襄人未到声先至,小腿动了动,抱着她的奶娘便放她下地,自个颠颠地跑过来前妻梅香的手,吓得身后一众丫环婆子跟着一起跑了几步。
梅香笑着点了点褚红襄的鼻尖,“你今日倒是准时,怎么没睡懒觉了?”
褚红襄讪讪笑了两声,瞧着薛碧儿和钱珠玉奇怪地道,“怎么三位姐姐都在外面,不进夫人院子呢?”
“褚小姐,奴婢正在说呢,夫人免了几位小姐今日的请安,”红菱说道。
“这样啊…”早知道这样就在多睡一会了,褚红襄暗自嘀咕。
梅香瞧着褚红襄小脸皱成一团,便知她心中所想,忍不住轻笑出声,“瞧你这小样子,是不是觉得没多睡会吃亏了啊?”
褚红襄今年六岁,还是个娃娃,被梅香说中心事,也不懂得掩饰,只摸着自己的头顶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
“这小丫头…”薛碧儿和钱珠玉也笑了出来。
“两位姐姐,我昨日做针线时遇到几个问题,不知姐姐们可否指教妹妹一二?”梅香道。
“指教可不敢当,我的针线也就刚刚能见人,若是妹妹不嫌弃,倒是可以跟妹妹讨论一二。”薛碧儿说。
“那请姐姐随我一同去我院子吧,钱姐姐也一同来吧,咱们姐妹正好一同说说话,”梅香说到这里又看向褚红襄,“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褚红襄脸上有些犹豫,她在考虑要不要回去继续睡觉来着,可是又想跟几位姐姐一起玩耍…
梅香瞧出她的纠结,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刚才出门子可是吩咐了宝珠做杏仁饼…”
“我去,我也去,”听到杏仁饼,褚红襄高兴地都要蹦起来了。
“行,那就都去,正好咱们四姐妹好久都没一起玩乐了,”薛碧儿在四人中年纪最大,自然由她一锤定音。
四人笑语一番正要往香梅的院子去,远处却又行来一群人,四人望着来人,脸上的笑容迅速淡去。
“杜妹妹”“杜姐姐”梅香四人与杜兰馨打招呼。
“嗯”杜兰馨回道,眼睛顺便扫了四人一圈,“怎么都站在这里,成什么样子,还有点规矩吗?”
梅香四人脸上都有些不好看,谁也不答话,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地冷嘲热讽,都懒得去计较了。
红菱脸色一变,忙上前传了夫人的话,又说了几句讨巧的话试图把方才的尴尬翻过去。
杜兰馨听了红菱的话眉头皱得更紧,“又是侯爷的那些穷亲戚?就说侯爷不该心软,放任他们住在后街上,这下好了,天天往府里头窜,还领外男进来,不知道府里有小姐住着吗,搞得我们还要避嫌,这像什么样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梅香皱着眉头听她说着这些话,这里毕竟是长乐侯府,她们五人不过是寄居在此,侯爷的亲戚如何是侯爷的家事,不是她们这些寄居小姐们该管的,更不是她们可以指责乱说的,纵然心里对那些人不满,也不能放开了说,这可关系到侯爷和侯府的面子。
薛碧儿也是皱了眉头,听杜兰馨越说越不像样子,便打岔道,“…杜妹妹,方才我们四人说到去梅香妹妹院子里玩耍,一起讨论针线上的事,你要不一起来,大家正好热闹下?”
杜兰馨被薛碧儿打断,心里有些不高兴,瞧了四人一眼,愈发看不上她们,便道,“整天想着玩,我还要练字呢,不去了。”
杜兰馨丢下话转身带着人往回走了,梅香四人却是舒了口气,心中不约同道“不来才好”。
第三章 长乐侯府“五娇”(中)
长乐侯李靖年轻时打仗受了重伤,留下隐疾无法生育,侯府中唯一的嫡子却又幼年夭折,是以长乐侯府中没有子嗣。
薛碧儿、钱珠玉、褚红襄和梅香,四人皆是父母双亡,身后也无家族依靠,永安帝怜悯四人,六年前将她们交与没有子女的长乐侯夫人抚养。薛碧儿今年十四岁,钱珠玉十三岁,梅香十岁,褚红襄只有六岁。
杜兰馨却是三年前才入的长乐侯府,与薛碧儿同岁,身世不祥,有传言说她是某个大人物的遗孤。
杜兰馨在府里总是端着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谁也不顺眼,口口声声的都是规矩又规矩,对梅香四人甚是不喜(当然,梅香四人也不喜欢她),就连长乐侯和夫人对她也似有所忌讳,有她在的场合总是多了一分尴尬。
薛碧儿的父亲是安北将军,钱珠玉的父亲是安南将军,褚红襄的父亲则是镇南将军,三位将军都是早年跟着永安帝打天下,是大赵建国的功臣,三人皆是平民出身,永安帝对三位将军有伯乐之恩。
梅香的母亲是前朝长公主赵婉清,早年曾救过永安帝的性命,据说朝中有不少大臣都曾受过她的恩惠,在民间也颇有声望,因此在前朝暴政覆灭后,她仍能享受尊荣。梅香的父亲是传说中的大学士,有大智慧,做过永安帝的老师,据称有“不世之才”,永安帝能得登帝位与受过他的教诲不无关系。
梅香四人本是衔着金汤勺出生有一世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只是造化弄人,四人的父母皆在大赵即将建国之前去世,导致四人成了孤儿,该享受的尊荣一点没得到,幸好永安帝是个有良心的主子,没丢下她们不管。
在外头,人们明着称她们为“长乐侯府四娇”,后来多了一个杜兰馨,成了“五娇”,其实是暗喻她们孤女的身份。好在长乐侯和夫人对四人爱护有加,全当自个的女儿孙女来养,一点委屈也不舍得让她们受。
明亮宽敞的屋子里,梅香和薛碧儿、钱珠玉坐在窗边说话,杏仁饼还没出锅,褚红襄犯困,梅香便让明月带了她去里间小憩一会。
梅香手里拿了块帕子跟薛碧儿请教,钱珠玉坐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插几句话。
不知说到何处,薛碧儿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两人看,粉色的鲛帕上一朵淡雅的大菊,大方雅致。这鲛帕所用布料比她平日手中拿的好了许多,又见她随身放在袖中,便知有多爱惜此帕。
薛碧儿三人手头一向紧,除了府中每月的月银,父母留下的遗产满打满算只怕都不足百两。侯爷和夫人虽然疼爱她们,府中却也没有多余的钱财可以给她们。平日里一应穿戴用具不过与普通官宦人家差不多,料子好的衣裳首饰都要留起来,过年过节出门子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四娇”中只梅香一人有钱,她那位公主娘生前生意做得大,给她留下许多遗产。
前世梅香只当有钱便能嫁个好人家,直到后来才晓得,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是金钱买不来的,越是她想要的越是无法买到,而且,当那有钱人遇到那有权人,只一句话,便可让钱财换主,有钱人变穷人。
梅香有心支援侯府和三位姐妹,却又不好直接明着拿钱贴补,担心因钱财坏了姐妹情谊,也担心别人不肯接受,落得两面不高兴,只得另想了法子给她们再添些进项。
梅香拿着薛碧儿的鲛帕羡慕道,“薛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绣出你这手活啊,瞧着菊花就跟真的似地,叫我羡慕死了。”
“哪有你说地这么夸张,不过是还能入眼罢了。”
薛碧儿嘴上说得谦虚,脸上却隐有傲色,她的针线活做地确实出色。薛碧儿的母亲做过江南绣娘,绣地一手好苏绣,薛碧儿小时候耳濡目染,在针线上她本来就有天分,后来又跟侯府针线房里的巧娘学了几年,手下针线做地越发出色。再加上薛碧儿读过书,会画画,绣出来的花样子自有一番风味在里头。
钱珠玉针线活也做地不错,只没有薛碧儿这般精细,饶是如此,她见了这方帕子也是一脸惊喜赞叹,“薛姐姐,几日不见,你手下功夫又见长了,我也跟着梅香妹妹一样,要羡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