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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津渡-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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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小声笑道:“王妃,那小太监真是太有意思了,不过,娘娘你今天怎么轻易饶了他。娘娘您认识他,对吗?” 

“你知不知道,以前坊间流传了一首词……”她轻吐朱唇,慢慢地念道: 

“清秋承旭阳 
碧水长天 
灵犀蕉雨旧时仙 
不怪飞丝轻入梦 
醉了红颜 

青山入重影 
又怯春寒 
烟锁浮云苍凉意。 
金陵展亭今又是 
轻许人间” 

她笑道:“这一首词说得是当今四大才子,陈清秋,沈碧水,傅青山与陆展亭,这词前半节说的是陈清秋与沉碧水,一个文才亮如骄阳,一个细如碧水长天,虽然他们才思泉源的模样已成了过眼的仙境,但梦里常常能回想起,仍然醉人。下半节开头说的是傅青山,说他正是颠峰状态,可惜这位才子出身士家,写诗作文畏首畏尾,只敢在小情小趣上打转,写得东西每每愁云惨雾。” 

青儿拍手笑道:“金陵展亭今又是,轻许人间。这一定是在讲陆展亭了。 

女子点了点道,笑着说:“这词最未二句说得便是陆展亭,却没有一字评价,只埋怨老天,怎么可以把陆展亭这样的人物,轻易地许给了人间。不落一字,占尽风流,你可以想象当年的陆展亭是多么的惊才绝艳,我又怎会不识。” 

青儿不由悠然神往,但想起陆展亭身上的太监服,不由黯然,连连道:“可惜,可惜。” 

那女子轻叹了一声,道:“确实可惜,一个大才子沦落至此,有的时候裕未免……”她似觉得不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太会作践人了。” 

陆展亭一路小跑回了上书房,见小同子正在四处张望,见他来了,便喜道:“陆公公,小的刚当完值,正想着去寻你。” 

“难道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吗?”陆展亭诧异地笑道。 

小同子讪笑道:“要是陆公公您饿了,我让小厨房准备去。” 

“原来不是请吃晚饭。”陆展亭笑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小同子凑近了他,神秘地道:“公公,您放心,等下请您的,那比满汉全席都有价多了。” 

陆展亭更位惊讶,但任由小同子拉着他的手而去。 


第二章 陆公公 

陆展亭进了一院子,他见那院子虽然不大,但却也是朱粉水磨墙,清一色的白石台矶,下面是西番虎皮草,亭院中还有半人高的假山,山下用大坛子养了几朵睡莲,倒也别致清雅不落俗套。陆展亭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同子在一旁舒了一口气,将他引到屋中。两人一推开屋门,里头倒是坐了一大帮子的人,有太监,有宫女,有商贾。 

陆展亭一愣,那些人见他进来了,连忙站起身,齐声道:“奴才们见过陆公公。” 

陆展亭连连摆手,道:“请起,请起。” 

小同子分别介绍,道:“这位是上书房的御厨长洪公公(想起洪七公了@@);这位是上书房的宫女赫拉嬷嬷,这位是湖州茶叶商钱大人。”他每点到一位,那位便上前,满面堆笑着在陆展亭的面前放上一包事物。 

那个清瘦的商人被点到,立刻上前双手奉上茶筒子,笑道:“小的对陆公公景仰已久,这是小人一点敬意。” 

陆展亭笑道:“您是给我看相的么?” 

小同子连忙道:“他是湖州的茶叶商。” 

陆展亭含笑道:“就在前几天,我都还没想过会进了宫当了太监,你老早就已经知道我会是一个受人景仰的公公,眼光这么好,不去看相,却去种茶叶,岂不可惜?” 

那瘦个商人极为尴尬,双手端着茶筒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陆展亭扑哧一笑,道:“我这个人就是爱开玩笑,你们以后要适应才好。” 

众人立时舒了口气,纷纷道陆公公真是幽默。陆展亭接过茶筒子,瞄了一下茶叶,笑道:“陆羽曾经说过采茶不易过早,太早则味不全,迟则神散,茶以谷雨前五日所采的为最佳,最有精气神,茶芽中以紫者为上。浙西的茶当然是湖州茶最好,这茶看起来倒是上品。” 

钱商人立即献媚道:“陆公公当真好眼力,果然是好眼力,这是湖州谷中的野生茶,是茶中的极贵,又名鸟儿嘴。” 

“鸟儿嘴?” 

“是,是,那是说此茶生长的地方是野外郊谷,常人难以到达,唯有这鸟儿才有福一品,所以叫鸟儿嘴。” 

“有趣,有趣。” 

“公公,此茶在市面上要卖到一两黄斤一两茶叶,可想此茶的金贵。” 

“一两黄金一两茶叶?”陆展亭面露惊色。 

瘦个商人颇为自得,谁知陆展亭掂了掂,叹息道:“这也有500两茶叶,若是500两黄金那多好。”他一说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还是那个茶叶商人反应快,从怀中摸出银票,上前握住陆展亭的手,将银票塞过去,道:“真没想到,原来陆公公是如此爽快之人。”众从顿然恍悟,纷纷解囊。 

事毕,陆展亭剥着花生壳笑眯眯地对小同子说道:“没想到当太监也能发财,这一天的收入竟比我几年的俸禄还多。” 

小同子替他将茶倒上,笑道:“公公,这算啥,等公公有一天当了内宫首领大太监,哪才叫日进斗金。” 

陆展亭歪在榻上,笑道:“看来我真是进了一行颇有前途行当……”他的眼有片刻朦胧,但还等不到小同子诧异,他已经抓起银票塞到怀里,又抓了一把花生摇晃着出了门。小同子跟着问:“公公这会儿去巡视吗?” 

“干我最拿手的事。”陆展亭眯着眼笑道。 

他先是一晃一摇地出了上书院的大门,往内医院里头去,还没进内医院的门,便见外头有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在假石上晒药草,回头一见笑嘻嘻的陆展亭,掉头就走。 

“喂!”陆展亭拦住了他,好象没见别人一脸的厌恶,搭讪道:“总不过,内医院庭试在际了,你不好好的在家温书,还来这里打杂,不怕又不过?”其实那年轻人叫宗布郭,是一个前金人。他虽然是已是御用医士,但不知未何总过不了内医院的庭试,三年都只能在内医院打打杂。每日陆展亭见了他,就嘻笑着叫他总不过,所以宗布郭将陆展亭恨之入骨。 

“我哪里像公公这么悠闲,内医院事多,走不开。”他将公公两字说得特别重,脸上一派幸灾乐祸解恨的表情。 

陆展亭听了不答,继续剥着他的花生,宗布郭掉头没走两步,陆展亭突然大嚷道:“总不过,你掉了药方子了。” 
宗布郭扭头一看,地下有一个纸团,刚想冷笑一声,但是眼神一动,将纸条捡起略略展开一看,连忙塞入怀中,再也不同陆展亭多话,匆匆走了。陆展亭在他背后轻轻一笑。 

他就这么东散一张银票,西散一张银票,行到干清宫门口,见一大太监死命地抽打一个小太监的嘴巴,他也不动声色,在一旁瞧了半天,突然开口问小同子,现在内侍太监是不是还有捐品级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就丢了几张银票给那小太监,让小同子立刻带了他去捐品级。 

小同子一头雾水的带着那鼻青眼肿的小太监去交了钱回来,陆展亭笑道:“如今这小太监是干清宫里带顶子太监了。” 

小同子低声道:“这还不是呢,这要等上头的批示。” 

陆展亭脸一沉道:“这准六品官是不是比正五品要大一点?”小同子犹豫着点了点头,陆展亭指着那大太监大喝道:“那还不跟我上前狠狠地打,重重地打!” 

那大太监哭丧着脸,问为啥。陆展亭冷笑道:“不为啥,爷我今儿就是看你不顺眼!”小同子吓坏了,低声道:“陆公公,这大太监可是总领大太监的侄儿?”小太监也是吓得浑身发抖。 

大太监见了不由得意,刚说了一句:陆公公,回头我给你引见我叔,咱都是自己人,就被陆展亭一巴掌打得不分东南西北摔打在地。然后,陆展亭上前一顿狠踩,冷笑道:“别叫小爷我再见你这阉渍货糟蹋人。”他揍完了人就拍拍衣裳扬长而去。 

小同子见他边走边掏出银票,便苦笑道:“公公,这可是最后一张了。” 

“那最后一张就赏你吧!”陆展亭把银票放小同子身上一丢,进了院门,爬上榻,拉过被子倒头就睡。可天刚一黑,他的门就被踢开,几个太监将陆展亭从床上拽了下来,连架带拖的拉到了上书房,丢在了亦裕面前。天已入夏,亦裕只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麻纱袍子,半倚在书桌前,在灯下看书。他仿佛没看到被丢在地上的陆展亭,隔了半晌才放下书,用手捻了一下灯芯,将灯调得更亮堂些,然后笑着问陆展亭,道:“陆公公今儿过得还行吗?” 

陆展亭呵呵一笑,刚想爬起来,又被那个太监按地上。亦裕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手。陆展亭立即起了身,先扭动了一下脖子,才笑道:“回十七皇子话,今儿我整治了一下小人刚搬入的屋子,见了属下,聊了一点儿公事,下午看了点书,乏了刚想困一会儿,就被带来晋见皇子了。” 

亦裕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老大一会儿,见他眼皮都不眨一下,便叹气笑道:“都听人说陆展亭撒慌、尤如家常便饭,脸皮比城墙还厚,没想到果真如此。你上午游了御花园,喝醉了竟敢在御花园里呼呼大睡,还惊了王妃的驾。不但不知道失礼,还胡言乱语。下午你敲诈了前去会你的下属,发了一笔小财,于是出门惹事,好端端的把干清宫的太监给打了,还替一个小太监捐了一个品级,是吗?” 

陆展亭嘴唇一弯,砸了一下嘴,看他那神情似乎在说,你什么都知道了,又何需问我。 

亦裕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觉得好笑,咬着牙道:“可我就喜欢你这张爱撤谎的嘴巴。”他这么一说的时候,脸竟然一红,眼神荡漾,他看着陆展亭嘴巴,陆展亭心里一阵发毛。他不知道亦裕又打算如何收拾自己,刚往后退了一步,就被那几个太监抓住,生生地将他按住跪倒在亦裕的面前,揪住他的头发,一太监显然是会武艺,他的手在陆展亭的下颌一扭,陆展亭就只能无奈的张开嘴。亦裕一笑,轻轻撩开袍子的下摆,他下面竟然什么也没穿。陆展亭不由叹气,心想普天之下,能在众目睽睽中,把强Jian做得如此优雅的大概也只有亦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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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裕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觉得好笑,咬着牙道:“可我就喜欢你这张爱撤谎的嘴巴。”他这么一说的时候,脸竟然一红,眼神荡漾,他看着陆展亭嘴巴,陆展亭心里一阵发毛。他不知道亦裕又打算如何收拾自己,刚往后退了一步,就被那几个太监抓住,生生地将他按住跪倒在亦裕的面前,揪住他的头发,一太监显然是会武艺,他的手在陆展亭的下颌一扭,陆展亭就只能无奈的张开嘴。亦裕一笑,轻轻撩开袍子的下摆,他下面竟然什么也没穿。陆展亭不由叹气,心想普天之下,能在众目睽睽中,把强Jian做得如此优雅的大概也只有亦裕。 

亦裕冰冷的指尖轻轻滑过陆展亭的唇,沾了一下陆展亭嘴边流下的清涎,轻轻地将那根食指放在嘴里。陆展亭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真得来了兴致。他拼命挣扎着挤出一个慢字,亦裕见了轻轻摆了一下手,那个掐住陆展亭下巴的太监放了手,陆展亭一阵干咳,抬头笑道:“奴才撤谎成性,十七皇子自然是一个言出必饯的人,对不对。” 

亦裕微笑道:“自然,我很久以前就跟你说过,你迟早会落到我的手中,现在不是兑现了吗?” 

“十七皇子说过奴才需要修身养性对吧?”陆展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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