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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吧,”世宗看着最后一个宫人人头落地后,冷冷地说了一声。
吉和忙大声冲观刑台下的苏养直喊:“圣上有旨,摆驾回宫。”
“命人去找上官勇,”世宗又道:“让他回宫复命。”
“奴才遵旨,”吉和忙又领旨
上官勇这会儿跟江潇庭把整个城南街市都看了一遍,两个人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上官勇在街头停了马,跟江潇庭道:“江大人,看来这里不会再有什么事了,你去五殿下那里吧,我回去跟圣上复命。”
江潇庭点头,说:“之前我就说过,没有犯人逃走。”
上官勇道:“这种事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江潇庭说:“侯爷,其实在王襄府里的时候……”
上官勇等了江潇庭一会儿,等不到这位大人的后话,便道:“王襄的府里怎么了?”
江潇庭勉强一笑,说:“方才五殿下他们在王襄的府里简直就是身犯险境啊,大火把半座宅院都烧着了,元志和五殿下还站在里面不走呢。”
上官勇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元志就是不懂事,怎么能让五殿下身犯险境呢?”
江潇庭冲上官勇一拱手,说:“侯爷我们回见吧。”
上官勇给江潇庭回了一礼。
江潇庭带着人又往王宅那里跑去了。
“大哥,”江潇庭走了后,一个卫**的副将带着几个人从街市的对面跑了过来,马到了上官勇的身边后,小声道:“怎么样了?”
上官勇一指王宅那里的黑烟,说:“火还烧着。”
“没人逃出去,”这副将道:“这火这么烧下去,里面的尸体都能烧没了吧?”
“辛苦了,”上官勇道:“有几个要从后门跑的?”
这副将摇摇头,说:“不多,五少爷他们进去的快,只有两个人想翻墙走,被我们射死后,又扔回去了。大哥,我方才才想起来,我们用营里的弓箭没事吗?这火能把那些箭烧掉?”
“烧不掉也没关系,”上官勇道:“京畿一带的驻军都用这种雕翎箭,就是被发现了,我们也不用怕。”
“也对,”这副将把头点点。
“你带着人先回营里去吧,”上官勇说:“我与元志今天可能不会回去了。”
“大哥放心,小睿子和平宁在营里不会有事的,”这副将笑道:“当然,平宁不调皮捣蛋就更好了。”
说到自己的儿子,上官勇现在只有苦笑,说:“他的那五只猴子,让你们头疼了吧?”
“还行,”副将说:“当兵的人打不过猴子,那还当什么兵?”
上官勇“唉”地一声叹,说:“等忙完了这阵子,我再教训那小子去。”
“五少爷能让大哥碰平宁一指头吗?”副将笑问道。
“算了,不说他了,”上官勇无奈道:“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
“知道了,”副将大声应了一声后,带着手下的人走了。
上官勇跟身后的亲兵们道:“我们走。”
亲兵说:“侯爷,我们回刑场?”
上官勇点头,打马又往街市里走去。
亲兵们紧跟在上官勇的身后,从这条街市横穿过去,是去城西刑场的近道。
上官勇马到了街市里的一个十字路口时,一个小孩儿的哭声,突然就在上官勇左手边的,一户商铺的屋檐下响了起来。这哭声响得毫无预兆,把上官大将军吓了一跳,马都跑去了,忙又退了回来。
一行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一个倒扣在地上的竹筐上,小孩的哭声就是从这个竹筐里传出来的。
“怎么会有小孩躲在这里面?”有亲兵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说:“下去看看。”
说话的这个亲兵跳下了马,跑到了屋檐下,伸手就掀开了竹筐,一个身穿囚服的小孩坐在竹筐下面,囚服很大,穿在这小孩子的身上像个袍子。
小孩看到面前这一行人,哭得更是厉害了。
上官勇一看这小孩身上的衣服,就知道麻烦了,今天这条街上穿囚服的人,只能是安元志他们从大理寺押出来的死囚,这小孩也不知道是内廷的,还是何府的。
“你是什么人啊?”站屋檐下的亲兵问这小孩道。
小孩开始哭着往外爬,爬到了屋檐下后,就在积水的路上爬着,嘴里边哭,边含糊不清地喊着娘亲。
“还不会走啊,”有亲兵跟上官勇道。
也有亲兵问上官勇道:“侯爷这要怎么办?把这小孩送到刑场去?”
屋檐下的亲兵追上了大哭不止的小孩,抱起来一看,跟上官勇说:“侯爷,这是个女孩!”
“你再看看她身上有什么,”有亲兵说道。
这亲兵再把小女孩的身上翻了翻,然后脸色一变,把小孩子举给上官勇看,说:“侯爷,这是个战奴啊。”
上官勇也看见这女孩手臂上的烙印了,知道这应该是何炎府里哪个战奴的小孩了。“何炎从军多年,收战俘为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上官勇跟手下的亲兵们道。
“是啊,说不定这小孩的老子娘还是圣上赏何炎的呢,”有亲兵说道。
“可怜,”又一个亲兵说:“这么小的孩子,也要跟着何炎一起死了。”
抱着小女孩的亲兵说:“侯爷,我们怎么办?”
上官勇正犹豫间,斜刺里又冲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头撞在这亲兵的身上,伸手就要抢孩子。
“嗨!”这亲兵抬腿就踹这少年。
少年倒在了地上后,抱着这亲兵的腿不撒手,张嘴就咬。
亲兵吃疼之下,甩这少年半天,愣是没把这少年甩开。
“阿忠啊!”有亲兵大笑了起来,说:“亏你还是个练武的人,连这个芦柴都弄不住?”
上官勇听手下叫这少年芦柴,觉得手下没叫错,这少年的个子看着不小,只是太瘦了,身上好像只长了骨头没长肉,因为瘦,这少年看起来眼睛特别大,透着绝望,也带着几分倔强。“去帮忙,”上官勇命左右道。
又有两个亲兵跳下了马,三个大人合力,把这枯瘦的少年人按在了地上,
阿忠看看这少年的左手臂,跟上官勇喊道:“侯爷,他也是个战奴!”
少年身上的衣服不合身,但不是囚服,听了阿忠的话后,少年人张嘴又要咬阿忠。
☆、674十字路口
阿忠想扇这少年人一耳光,可是看着这少年的大脑袋细脖子,阿忠又有点下不去这个手,他的手劲不小,不知道自己这一耳光下去,会不会把这少年的细脖子打断掉。
“你是何炎府里的人?”上官勇这时坐在马上,问这少年道。
少年的身子一抖,随后就一脸绝望地看着上官勇。
被阿忠抱在手里的小女孩这时望着阿忠,嘴里含糊不清的喊了些什么,上官勇一行人听着这女孩好像在叫这少年人哥哥。
“侯爷,我们怎么办?”阿忠又问上官勇。
这会儿他们也不用多问这少年什么了,这一定是方才趁乱跑出来的兄妹二人,这两个一个人小,一个骨瘦如柴,都不引人注意,没被卫**们逮回去。当然,在上官勇想来,这也可能是自己的哪个手下动了恻隐之心,放过了这两个孩子。
一队九门提督府的人这时也被小女孩的大哭声引了过来,领头的校尉远远地就问上官勇道:“卫国侯爷,您那里出了什么事?”
阿忠下意识地就把小女孩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少年人看到阿忠的这个举动,忙就跟自己的妹妹道:“花朵别哭了!”
小女孩听到哥哥的话后,只敢不出声地抽噎了。
上官勇还没来及说话,就看见街北头,白承泽和江潇庭也带着人往他这里来了。
上官勇的亲兵们什么事都还没干,就都紧张起来了。
上官勇跟阿忠道:“把孩子给我。”
阿忠忙就把怀里这个叫花朵的女孩,交给了上官勇。
趴在地上的少年要叫,被他身后的一个亲兵捂住了嘴。
上官勇将花朵身上的囚服一脱,扔给了身旁的一个亲兵。
这亲兵直接就把这破破烂烂的囚服团巴团巴,塞衣襟里去了。
上官勇用自己的披风把花朵整个包住了,这才又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
少年目光狐疑,又隐隐带着几丝希望地看着上官勇,这个将军冷着脸,有些凶相,可是又像是个好人。
上官勇马到了少年的跟前,也不下马,拔刀之后就是一挥,将少年左臂上烙着战奴印记的皮肉全都削去了,只这一下子,就让少年的左臂现了白骨。
少年一声没吭,就疼昏在了地上。
花朵看到哥哥的身上有血了,想哭,却被上官勇捂住了嘴。
亲兵们愣怔了一下后,就都知道自家侯爷想做什么了,这是不想把这兄妹二人,送到断头台上去了。
阿忠蹲下身,给少年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白承泽这时到了上官勇的跟前,看一眼被上官勇抱在怀里的花朵,笑道:“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卫国侯爷怎么就捡了一个小孩了?”
上官勇坐在马上冲白承泽一躬身,说:“五殿下。”
白承泽冲上官勇点了一下头,算是受了上官勇的这个礼,指着花朵说:“这小孩是谁?”
上官勇道:“我没找到他们的父母,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乞儿。”
“乞儿?”白承泽又看被阿忠扛在了肩上的少年,说:“卫朝,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兄妹的?”
上官勇说:“他喊这女孩妹妹,这小子冲出来想抢我。”
阿忠一哆嗦,没把扛着的少年人扔地上去,亲兵们也都是神情奇异,自家侯爷这个瞎话说的,真是……,亲兵们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要怎么形容上官勇说瞎话的水平,这跟安五少爷完全没法比啊。
阿忠很想跟上官勇说一句,不会说瞎话,您还不如就跟五殿下玩沉默是金呢,反正皇子殿下也不能管您捡孩子不是?
江潇庭搓了搓有些绷不住的脸,说:“侯爷,这小子要抢你?”
上官勇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说:“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江潇庭心说,这可不是不想活了吗?这小子长得跟鸡崽子似的,抢你上官勇?这话怎么听着像是笑话呢?
白承泽道:“看来他的眼睛是瞎的。”
上官勇说:“殿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白承泽一笑,说:“教训之后,再给他包扎伤口?”
“他没抢着钱,所以我不想杀他,”上官勇说:“不包扎,流血过多会死的。”
白承泽命身侧的侍卫长道:“去查查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侍卫长下了马,跑上前,看了看昏迷中的少年。阿忠也不让侍卫长细看,特别是这少年人的手脚上都有戴镣铐的印子,这要让人看了去,他家侯爷除了跟五殿下拼命,也没别的办法能保住这个少年了。
“你让我看看他,”侍卫长跟阿忠冷道:“他身上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地方?”
“这是人,又不是牲口,”阿忠跟侍卫长说:“哪有你这样看人的?”
“放肆,”上官勇说了阿忠一声。
阿忠不吱声了,可还是只给侍卫长看少年的脸。
“卫朝,”白承泽看着上官勇道:“你要护着这个少年人?”
上官勇说:“他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当街抢人,我想把他带回营里去好好教训。”
“你要带一个贼进卫**?”白承泽问道。
“他的胆子不小,”上官勇说:“好好教,也许能成材。”
白承泽笑着看了上官勇一眼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