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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和。但宣抚处置司没有权力处置这个事,所以徐卫没有接见韩昉,也没有任何表态,直接打发他回去。
赵谌此时脑袋不太灵光,看罢之后,也还没有察觉有什么异样,便合上交给沈择,疑惑道:“这就怪了,徐卫已经撤兵……”
“臣猜测,经历此战之后,女真人已经知道其非但无法再对我大宋形成威胁,更明白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抵挡我军攻势。所以出此下策,以主动求和的姿态,再兼归还河南淮东之地,求得两国罢兵,为其赢取休养恢复的时机!”赵鼎“乐观”地预测着。
赵谌听罢,觉得很有道理。惊喜来得太突然,他一时之间接受不子,捂着脑袋道:“此事,朕,朕知道了,赵卿且去,你和徐卿先接见一下北国使者,此事容朕细细考虑。”
赵鼎知道皇帝需要休息,也不愿意过久打扰,遂起身告辞道:“望陛下保重御体,臣等自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甚好,朕病中,国事就劳你和徐卿多出力了。”赵谌道。
等赵鼎走后,沈择侍奉着他回到榻上,躺好之后,沈择正待要走,忽听皇帝道:“你回来。”
“官家还有何吩咐?”沈择问道。
“你说这事怪不怪?女真人只一条休兵罢战的要求,然后就许以归还河南淮东之地,这……未免太容易了吧?”赵谌疑惑道。
沈择笑道:“赵相方才不是说了么?因为此番徐郡王领兵光复河东半壁,打得金人丧了胆,因此不愿再与我朝冲突,因此宁愿归还河南淮东,以土地换时间。”
赵谌听了,自己压了压被角,自言自语道:“倒也是,韩世忠奏称东京一线的金军下半年调动频繁,都往北方去了。看来女真人将防御重点放在西部,中原和淮东他们是顾不上了,因此不如还给我朝。”
“就算北夷不还,官家不也正谋划着举兵夺取么?”沈择深知皇帝喜欢听什么。
果然,这句话一入耳,赵谌觉得很受用,纵使躺着,也努力点头道:“有理!他不还,朕也会尽快夺取!”语至此处,顿一顿,忽地长叹道“唉!不容易啊!二十年来,费了多少钱粮,折了多少将士,终于打出女真人一次服软来!”
“恭喜陛下,中兴在即!”沈择具大礼拜道。
“哈哈,起来起来!现在相庆还为时尚早!待收复两河,兵抵燕云,再庆不迟!”赵谌喜笑颜开。“照此看来,此番金人主动求和,大宋没有理由拒绝。”
“对方只要求休兵罢战,就归还河南淮东,如何拒绝?”沈择道。
“好,好哇!朕总算是对得起祖宗了!”赵谌感慨万分。
又说一阵,沈择道:“陛下安心歇息,有此一喜,相信御体很快就会康复如初!”
“嗯。”赵谌应道,突然想起川陕的本子,他道:“不急,你再把川陕奏本拿来朕看。”
“这……陛下不宜见风,还是小奴为陛下诵读如何?”沈择建议道。在得到皇帝许可之后,他取过奏本,翻开阅读。
因为之前,赵谌已经笼统地看了一次,因为被惊喜冲昏了头,现在几乎不记得本子上写了什么,所以只得很认真。当听到韩昉到兴元提出的条件包括“休兵罢战”“中止宋辽同盟”时,他急忙叫停:“什么?中止宋辽同盟?你,你看仔细!”
沈择瞪大眼睛再看,肯定道:“奏本上确实是这般写的。”
赵谌一头水雾,金使来杭州,北夷的条件只有一桩,那就是休兵罢战,哪来的“中止宋辽同盟”?他不信,便叫沈择取来,递到他面前,定睛一看,上头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果然有“中止宋辽同盟”一句。
咄咄怪事!难不成金国议和的方案还有两个版本?一个对中央,一个对川陕?正当他疑惑不解时,沈择突然道:“不对,金人要求和,为什么派人去川陕?不是该直接遣使下江南么?”
赵谌听在耳里,想了片刻,脸色忽地一变,随即又疑云密布。好一阵之后,沈择发现皇帝神情不对,试探着说道:“官家,北夷该不是以为此等大事,徐郡王就能……怎样吧?”
“这倒无妨,徐卫根本没有见接见金使,也没有作任何表态,他的处置是很稳妥的。朕怀疑的,反而是这一条‘中止宋辽同盟’。”赵谌沉声道。
沈择好似不明白,大惑不解道:“官家的意思是……”
“朕在想,这一条如果真是女真人提过的,为何正式遣使来朝时,又不见这一说?如果不是,那就……”说到这里,赵谌的脸色越发阴沉。
沈择真是“纸糊的灯笼一点就亮”,立即接口道:“那就是川陕的人自己加的!”
赵谌没有回应,如果这是徐卫添油加醋,那他的目的……恐怕不难猜出来。那就是阻挠议和。而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在徐卫的立场来讲,他是军队统帅之一,有着坚定的主战立场,他肯定不希望宋金议和,而是期盼直捣燕云,这是可以理解的,也可以容忍的。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以徐卫为代表的军队统帅,之所以有今天大权在握的地位,归根到底,是形势所迫。为了抗金,不得不把一些权力下放到武臣的手中。一旦不需要抗金了,不需要打仗了,也就不需要这些武臣再手握重兵了!到那时,就是这些人交权的时候!徐卫阻挠议和,说白了,就是不想交权。以他的地位,势力,不想交出权力,他想干什么?
这是不能容忍的!
一想到这一点,赵谌直感一股怒火冲到头顶,脱口而出道:“去!召宰执来见!”
见皇帝动怒,先前还十分担忧他病情的沈择二话不出就往外头走,刚跨过门槛,背后又响起皇帝的断喝声:“慢!”
沈择一只脚已经跨出去,听到这话“慢”,却并没有收回,就保持原来的姿势,等待着最新的指示。
赵谌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眼神流离,仔细琢磨着这件事情。当他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徐卫根本没有必要这么作。韩昉入蜀,这事假不了,他向川陕宣抚处置司提出议和的同时,金廷就已经派出使团了。不然,川陕的本子不可能和金国使团几乎同时抵达杭州。
这也就是表明,金人并没有打算先征求徐卫的意见,然后再正式遣使来求和,韩昉入蜀,只是一个形式而已!而韩昉可能确实说了“中止宋辽同盟”这个话,要不然,徐卫完全没有理由去编造这样一条。因为如果他编造,金国正式使臣一到杭州,自然就得拆穿,这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女真人是想挑拨我君臣关系?
“哼哼!”赵谌冷笑起来。
听到皇帝发笑,沈择收回脚,诧异道:“官家为何笑?”
赵谌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又道:“看来金人确实被徐卫打怕了,竟不惜行这反间之计,挑拨我君臣关系,只可惜,手段太拙劣了一些。”
沈择沉默不言,打量着自得的皇帝片刻,小声道:“官家,徐郡王已经让女真人怕得不择手段想要剪除他了……”
“嗯,确实如此。”赵谌笑道。
“官家,小奴是说,徐郡王已让残暴不仁的女真人怕到如此地步了。”沈择不知道为什么,又说了一次。
赵谌一时没回过神,看着他道:“朕知道。”沈择不再说话,只看着皇帝,赵谌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来,顿时恍然,继而陷入了沉默。是啊,徐卫都让不可一世的女真人怕到这个地步了……
中书省,政事堂。
政事堂是宰相办公的场所,也称“三省都堂”,正副宰相都在此处办公。政事堂其实就是“政府”“东府”,与枢密院这个“枢府”“西府”对掌文武大权。但是近年来,枢密院渐成摆设,成了“养老院”,一些快到退休年纪或者失去了皇帝信任的老臣,都安排到枢密院挂个职,而枢府原本主管军务的职权,则集结到了政事堂。所以,这里可称大宋最高权力机关,无论军政。
皇帝一病,这里的头头们实际上就是最高决策者,大笔一挥,影响深远。而徐良因为是次相,手中的权力更大一些,因为他主管着兵务。而刚来的两个参知政事显然暂时还“帮不上忙”。
徐良在他的办公堂里忙得不可开交,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忙碌,也享受着这种忙碌,其他人倒是想忙碌,你有这机会么?
批完了一叠公文之后,他在案桌上翻找着什么,一阵之后,向外喊道:“来人。”
一名佐吏闻声而入,道:“相公有吩咐?”
“前天收到的川陕宣抚处置司奏本哪处去了?我怎么遍寻不着?”徐良问道。
“哦,赵相先前来取了去。”佐吏回答道。
“什么?前天我已经送给他看过了,又取去何用?”徐六自言自语道。想了片刻,觉得不放心,吩咐道“你即刻去取回来,就说我要看。”
佐吏领命而去,不一阵回来报称:“赵相说,已不在他处。”
这可把徐六震了一震!略一思索之后,起身迈步就朝赵鼎的办公堂而去,首相次相的办公堂离得近,眨眼就至,进去以后,见赵鼎什么事也没干,就跟那儿发呆,徐六问道:“赵本,川陕的本子……”
赵鼎看他一眼,从容道:“我方才天子寝宫回来。”
“你!”徐六眼一瞪!吃惊还在外,更多的是恼怒!“官家染疾,需要静养,你何必去打扰?再说了,此等大事,就算要面君奏对,也应该我去,或许你我同去,赵相为何单独……”
赵鼎一本正经道:“这件事情,我认为徐相应该回避。”
徐六琢磨着他的话,沉声道:“赵相这话什么意思?”
“你懂的。”赵鼎道。
“我还真不懂!”徐六脸色阴沉。
赵鼎盯着他看半晌,呼出一口气,自己起身上前,掩了房门,随即道:“徐相,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还请明示。”徐六直视着对方。
“金使已经在城里,对方只有一个条件,休兵罢战。然川陕上来的本子中,却多了一句‘中止宋辽同盟’,这不是很奇怪么?”赵鼎道。
徐六哼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川陕……徐郡王的上奏,凭空多出一条‘中止宋辽同盟’来,是为什么?”赵鼎道。
徐六冷笑一声:“你认为这是徐卫编造的?想阻挠宋金议和?”
“不是,徐郡王没有必要这么作,也不可能这么作。”赵鼎非常肯定道。
“那……徐某就不在明白了。”徐六道。
“既然不是徐郡王编造,那就是女真人有意为之。包括派遣韩昉到兴元,以及这多出来的一句话,都是女真人有意为之,其目的,不外乎就是想挑唆朝廷对徐郡王不信任。”赵鼎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徐六一皱眉:“你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如此这般?”
“这就是问题所在,女真人为什么要挑唆?”赵鼎问道。见徐良不答,他自己回答“因为他们畏徐郡王如虎,所以不择手段。能让女真人怕到如此地步,难道就不能……”
徐六不等他说完,立即反驳道:“我弟忠勇之名,南北皆知!”
“我知道,我晓得。”赵鼎安抚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件事情由我出面去面君是最合适的,你去,难免不便。”
徐六听到他这话,心里头怒气稍解,问道:“那圣上是怎么说的?”
“不得而知,我只将川陕奏本奉上,并没有多说什么。”赵鼎道。见徐六微微蹙眉,他又补充道“徐相放心,官家自然会想明白,否则,这时候应该紧急召你我去见了。”
徐六想想也是,心里头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