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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把各院各房占个精光。
张庆一行人,便在城里寻了家客栈住下。但金军肯定不会放任他们自由活动,张庆以及几名随行官员都受到严密监视,出入都有人跟着。而且金军打了招呼,希望他深居简出。他的卫队,被阻挡在城外,不许进入,只能带几名在身边听使唤。
过了两天,张深那里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张庆也沉得住气,每日除了吃饭出恭,大多时间都在房里,只偶尔外出散散步,但不会与任何人接触。
这一日,气温下降了些,不似往日那般热。延安街上行人明显多了起来。被金军占领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延安各行各业陷入停滞状态。直到耶律马五“拨乱反正”,社会秩序才恢复了一些。
比如说这家酒肆,金军入城后,就被抢了一通,虽然重新开张,但生意一直不行。这国破家亡的,谁还顾得上来饮酒作乐?也不知东主是不是疯了,还在强撑不关门。
此时,店里只有三两桌客,跑堂的太闲了,系条围腰靠在柱头上无精打采。东主在柜台后拨着算盘,反复地算着帐。
一人踏进门槛,二十几岁年纪,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属于一扎进人潮里就寻不到那一类。穿件灰直裰,挽着袖口,衣摆也系有腰上,倒象个扒粪种田的。按说这种人,他怎么也吃不起馆子才对。
可这位大模大样地进来,往掌柜前一站,唤道:“店主东。”
“嗯,客人但里坐,要酒要菜吩咐跑堂便是。”东主并没有抬头,伸出手指往嘴里沾了点唾沫,继续翻着帐册。
“洒家不吃酒,不点菜,不用饭。”这不是失心疯么?你进酒肆来,不吃酒,不点菜,不用饭,你这是来寻人晦气的吧?莫不是泼皮破落户讹人?
东主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这厮,问道:“那客人要甚么?”
“洒家来当件东西。”那人说道。可以确定,这不是疯子,就是故意找麻烦的。
可东主并没有要撵人的意思,左右一张望,见没人注意,问道:“不知客人要当金还是当银?”
第三百九十八章 剑指鄜州
“洒家不当金,不当银。”那汉子说道。
店东主推开算盘,放下账本,问道:“那是要当铜钱了?”
“也不当铜,只当铁钱九贯。”汉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往柜台上一放。那是块牌子,看质地似乎是铁铸的,拿铁牌来当铁钱,还要九贯,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店主左手扯住右手袖子,从柜台上拾起那块牌子一看,正面刻着一个“提”字,背后有几个数字。仔细察看之后,他将铁牌收入袖子,点头道:“随我取钱。”语毕,步出柜台,吩咐跑堂照看生意之后,领着那汉子步入了后堂。
来到一处房中,店主先等那汉子进去,随后掩上门。转过身来,再审视他几眼,才从怀中掏出那块铁牌奉还。后者接过,手中铁牌却变成两块,收了自己那块,又将另一块仔细查验。正面是个“风”,背后亦有数字。将数字一比对,即双手递还,口中唤道:“哥哥辛苦。”
那店主也不多话,直接问道:“上头有何指示?”
“金狗之虚实。”汉子回答道。
“据探,延安驻军并不多,上个月往同华一带增援了部队,都是女真本军。保安境内,有韩常亲自坐镇,防备环庆曲端。鄜州却是由契丹人耶律马五镇守,集兵最多。”店主小声说道。
“嗯,统领吩咐说,最近或有所举动,让众家兄弟多加提防。”那汉子说摆,抱拳一礼,便要告辞。
“请代为上报统领,张逆麾下迫降之将多有不忿,若举事,或可拉拢。”店主东道。
“记下了,告辞,小心。”汉子再一礼。
店主将他亲自送出去后,又回到柜台,看了'文'那懒洋'人'洋靠在柱'书'头上的小'屋'跑堂一眼,见对方微微点头,这才安心,继续算他的烂账。那汉子离了酒肆,便在那延安城里东游西荡,穿街过巷,转了许久,采买了些果品,方才来到一家客栈前。进去之后,直接上楼,在走廊拐角处停了一阵,来到一间房前,轻轻扣了扣门。
不多时,门开处,李贯那副猥琐的形容映入眼帘。一双小眼机警地望向汉子身后的走廊,确认无人注意之后,放他进了屋。
到延安的第四天,张庆受到了金军主帅完颜娄宿的亲自接见。金军答应了宋军的条件,但有个前提,西军必须先退出渭水以南的地区,金军才能从华州前线撤军。张庆以权限不够为由,没有直接答复,推说回去之后报告大帅再听定夺。
帅司之内,二堂之上,光着膀子的完颜娄宿摸着那油光锃亮的头顶,神色凝重。堂内,多名女真渤海将领在场,张深坐在他旁边,见没人说话,便试探着道:“徐九向来强硬,此番他能主动讲和,已是例外。都统何必……”
“麦收以前,我军还有些顾忌,不愿挑起事端。可恨这小贼坏我大事,岂能与他讲和?只要他的部队一退出渭水南岸,我军即刻进占!华州驻军,一卒一骑也不退!”娄宿恨声道。
张深吃了一惊,这不是逗紫金虎耍吗?他要是被玩弄一回,岂肯善罢甘休?
“怕他作甚?马五在鄜州集结重兵,韩常在保安驻军万余,华州同州一带谅他不敢深入!”娄宿不屑道。
张深拧着眉,不无担忧道:“徐九素来诡诈,他若知都统让他先撤,必不肯就范。”
“那也无妨!我便继续遣游骑袭扰耀州渭北,论起马军,他还差得远!只要我军不去攻打长安城,只在这关中平原上,任他徐卫神通再大,也无可奈何!”娄宿大手一挥,显得十分自信。大概是紫金虎这次主动“求和”,让他觉得底气大增,知道自己的报复已经让对方有些吃不消了。否则,紫金虎这样的西军大将,怎么可能主动来求和?
“传令给习不,让他密切注意耀州和渭南的西军动向,一旦对方撤出,立即进占。”
张深听了这句,本能地想起了宋军使者那句“还记得定戎一役否”。当初娄宿就是因为贸然追过渭水,将十数万大军拥堵在渭水以南的狭窄地带,这才导致了大败。如今徐卫提出撤出渭水以南的地区,会不会有诈?故意引金军前往,想借地利围而歼之?本想提醒娄宿一句,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尴尬,不便多嘴舌,也就忍了下来。
数日之后,华州果然传来消息,言占据定戎军的宋军姚平仲部,已经撤出防区,往京兆府而去,金军驻华州的将领完颜习不从命,分兵抢占渭水以南。娄宿闻讯大喜,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徐卫暴跳如雷的模样。遂下令给前线,务必当心西军报复。
此时,在鄜州的耶律马五得知此事,派人至延安提醒娄宿当心。言徐卫从来不吃半点亏,你让他上这么大个当,他一定会有所行动。而且,紫金虎用兵向来没有章法,他主动求和这件事情本身就值得怀疑!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娄宿深以为然,将他的儿子,也就是当年被保骨打亲口预言“此儿异日必为名将”的完颜活女派到了华州主持军务,严防徐卫报仇。至此,金军在保安军、鄜州、华州都全面进入守势。
长安城,徐卫帅府。
夜已深,帅司的将佐们早就回了,但二堂里还亮着光。徐九执着一盏油灯,不顾那烟熏人,贴近地图仔细察看着。
“子昂?”一个呼声从堂外传来,徐卫看得太专注没有听见。那人遂踏入堂中,又唤一次。
紫金虎回头一看,灯火昏暗看不真切,问道:“子充兄?”
“都这时辰了,大帅还没回府?唤我来何事?”马扩上得前来,也朝地图看去。
徐卫象是有些兴奋,将对方拉到地图架旁,指着上面道:“你看,保安、鄜州、华州,这三处金军都集结了兵马!全面进入守势!”
马扩看了片刻,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道:“这大帅还高兴?上头要求发动一波攻势,人家现在全面防御,我军如之奈何?”
徐卫满脸笑意,手指向定戎军一带道:“娄宿已经命令华州金军抢占了定戎。而太华山,少华山一线,子充兄知道有多少人马么?”
马扩摇了摇头,只见徐子昂比出了一根大拇指:“二十多个寨,六万义军!”
“也就是说,金军一进去,就等于被套住了?”马扩问道。
“不错!华州金军分散了兵力,我就有信心击溃它!”灯火下,紫金虎两眼放光。
聪明如马扩,还是没有弄懂对方到底是何用意,咂巴着嘴道:“把华州之敌击溃,就算报复了金人在两河更立异姓?徐大帅的胃口几时变小了?”
“哈哈!怨不得兄长迷糊,是我没把说清楚。”徐卫笑了起来。“昨天刚收到消息,金军兵力,大多布置在保安军和鄜州,在华州也有一部分,但以马军居多。”
马扩抱着膀子,盯着地图不挪眼,半晌之后,突然指向延安方向:“你是说,延安兵力空虚!”
“是极是极!自从折家南撤,绥德沦陷,延安的金军分别增援了其他三处。现在的延安,我三天就给他打下来。”徐卫轻笑道。
马扩着实骇了一跳:“你想打延安?”也难怪他这么想,徐九先前说有信心击溃华州之敌,估计就想兵行险着,扫荡关中平原,控制蒲津浮桥,然后挥师北上直取延安。
“那倒不敢!我若去取延安,保安的韩常,鄜州的马五分别回援,我就被堵住了。到时候曲端再来个观望不救,我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徐卫直摇头道。
马扩虽然奇怪对方怎么知道马五在鄜州,韩常在保安,但也不去问,仔细想了一阵,手指地图道:“若是能够协调环庆和泾原,这仗还真有得打。曲端沿洛水东进,进攻保安。泾原徐经略经宁坊二州攻鄜州,牵制住这两地金军。你集结主力,扫荡关中,延安就险了。”
徐卫将油灯放在桌上,坐下身去,拿起扇子摇了起来:“要有那么团结,女真人连黄河都过不来,哪至于今天这局面?”
马扩点点头:“也是,再说了,刚刚与金人缔结和议,上头也不会同意这么作的。”说到这里,忽地侧头笑问道“那大帅到底意欲何为?卑职洗耳恭听?”
徐卫直视着他,脸上似笑非笑,举起左手道:“我进攻华州,逼娄宿调兵!”
马扩思索着这句话,延安空虚,一旦华州金军失利,娄宿必然着急。延安是女真人在陕西的根据所在,万不容失。他如果判断徐卫想进攻延安,极有可能会抽调兵力团堵。保安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求助于鄜州!
想到这里,徐卫的用意已经昭然若揭了。进攻华州,逼娄宿从鄜州调兵增援,这一调,还不是少数。既然阻击徐卫,又要加强延安防务,如此一来,鄜州的力量必然被削弱,紫金虎就可趁此机会,从坊州直接进攻鄜州!如果能成功,等于是把枪尖捅进娄宿的心窝子!
第三百九十九章 喜事一桩
六月上旬,徐卫正在全力准备着即发动的攻势。他将马泰和杨再兴两位骑兵将领调到耀州东部,紧领着华州蒲城县。又把折可求当初派给他那几名熟谙骑兵战法的军官委为统领。在华州和耀州的边境集结了四千马军,接近两万步军,并下拨了相当数量的火器。为的,就是一鼓作气,击溃华州之敌。
而在与鄜州接壤的坊州,除原有张宪所部外,他又分别调派了王彦、吴玠、杨彦、徐成等将,集合四个军,再加上自己的选锋亲军一部,可以说是精锐齐出,誓要拿下鄜州。为此,徐卫离开长安,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