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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碗大个疤”,想要重新加入队伍,徐卫却一口拒绝。今天连敌人一根毛都没看到,你就能脱离队伍,日后真打起来,同袍凭什么相信你?
第三十一章 人头就是赏钱
当第七十四个人离开队伍之后,剩下的三百多人没有了动静。徐卫再度发问,并言明上了阵刀枪无眼,生死各安天命,一定要考虑清楚。这么一弄,又走了十来个,从这以后,无论他再说什么,也无一人动摇。
“最后问一次,你们都铁了心要当兵吃饷,干这刀口舔血的营生吗?”徐卫声若洪钟,振聋发聩。
“是!”三百余人齐声回答,声势震天。那围观的乡亲都骇了一跳,不久之前还乱成一团的烂队伍,这会儿总算有点模样了。
“好!这才是真正的汉子!既然你们都铁心留下,我徐卫决不亏待!来人!”一声令下,便有两个健卒抬着一口木箱过来,徐卫跳下石碾,上前打开那口箱子,从里面抓出一把东西,示于众人。这一看,直看得三百士卒两眼放光,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我知道,你们之中许多人迫于生计,才来投我徐卫。第一个月军饷,提前发放!”徐卫话音落地,士卒们立刻欢声雷动。太好了!家里正过得紧巴,都快揭不开锅了,没想到现在就能领到饷银!拿回家去,父母妻儿岂不欢喜?
当士卒们拿着那白花花的足额军饷,心里底气陡增!干了!跟徐九干到底!娘的,不就是去剿灭贼寇么,怕个球,老子豁出命去,杀他几个,领那人头赏!
军饷发放完毕,三百人士气高涨,浑然不惧白马沟那伙遭瘟的贼,不少人盼着指挥使大人一声令下,大伙直扑过去,端了贼窝!那退出靖绥营的人,在场外徘徊着,心里不是滋味,眼睁睁看着别人领饷。早知道赌上一把,杀他一阵又怎地?
更让他们后悔的还在后头,发完军饷后,指挥使徐卫的一席话,让这些悔得肠子都青了的逃兵们真想一头撞死在地上。
“弟兄们!这点银子,只是小钱!现如今,那白马沟盘踞着千牛山贼寇残部,上头传话,计有五百余贼。咱们靖绥营饱餐一顿,立即开拔,杀一个,三贯赏钱!俘虏一人,赏金相同!敢不敢去!”
“敢!敢!敢!”士卒们高举着兵器齐声虎吼道!原本以为,千牛山那伙贼人又重新聚集起来,怎么也得千把号人吧?可没料到,只有五百!怕他个鸟!弟兄们并肩子上,剿了这伙狗日的!
五名都头好一阵没回过神来,多少人?五百?昨天晚上不是说……仔细一回忆,指挥使也没说那伙贼兵人数多少,只说是千牛山的贼寇。嗨,搞了半天,只有五百人!
张庆抬头看着徐卫,总算弄明白了他的用意。靖绥营组建完毕立即作战,还故意不说明只是千牛山贼寇残部,让士卒们心里害怕,那想来混日子,骗吃喝的人肯定要打退堂鼓。这么一来,把这些滥竽充数的人撵出队伍。剩下的人,都是铁了心要跟着他干的。这个时候,抬出白花花的银子来,激励士气。还不够,此时才说明白马沟那伙贼人仅五百左右,让底气陡增的士卒憋着一口气,恨不得插双翅膀变鸟人,飞到白马沟杀贼领赏。
正思量着,徐卫那极具煽动力的声音又传来:“弟兄们!徐卫我受朝廷之命,建军剿贼,承蒙众家弟兄看得起,投奔于我。别的我徐九不敢保证,军饷按时发放,赏银一钱不少!进军,我冲在前头!撤退,我护在最后!谁跟我在一个锅里吃饭,谁就是我的兄弟!谁跟我在一个战场上作战,谁就是我的兄弟!”
杨彦听得热血沸腾,激动难耐,扯起那破锣嗓子高吼道:“誓死追随指挥使大人!”
三百官兵,声入云霄,重复着同样一句话!突然爆发出来的喊声,竟吓得那围观人群中的孩子们哇哇大哭。大人们也是相顾骇然,这伙人真是不久前乱糟糟的杂牌军?
“太公!将门虎子啊!九郎他日,必重振徐家威风!”
徐太公其实一早就在场边,看着儿子这一系列动作,心里着实感叹。到底是我徐彰的种,天生带兵的料,就这么几下,愣把一群乌合之众,激得嗷嗷直叫。且不管这些人受没受过训练,战斗力有多强,仅凭这股士气,就是朝廷禁军恐怕也得为之侧目。
白马沟位于大名府夏津县与恩州清河县交界之处,附近人烟虽然稀少,但却是西进的捷径。东来西往的客商,为图方便,时常选择穿过白马沟进入清河县。从前天下太平,自是不说,但如今河北骚动,白马沟时常有强人出没。不久前,据说是一伙被官军击溃的贼人流窜至此,时常拦路剪径。这里是两地交界之处,地方官互相推诿责任,都不想管。后来恩州派出了土军弓手前来围剿,折了几十条汉子,败退回去。知州一怒之下,告上了朝廷。
这日,骄阳似火,毒辣的阳光烤得大地也快冒出火星来。那山林间,树叶都被烤得焉了,蝉虫拼命叫唤,扰得人心烦。其实,这荒郊野外,哪来的人?
别说,还真有,那沟前路上,一行人正顶着日头,行色匆匆。前头几条汉子,都脱了直缀拿在手中,只穿单衣,大汗淋漓,另一手提着朴刀,只顾低头赶路。后面跟着两顶凉轿,四个轿夫满脸通红,弓着腰,小步跑着。后头是五六个力巴,挑着担子,一闪一闪紧紧跟上。
看到前面有片树林,为首一个短须大汉回走几步,对着前面那轿子喊道:“夫人,前面有片林,进去歇歇脚吧。”
轿中一时没有动静,倒是后头传来一个女声:“赶了半天的路,大家也乏了,就歇歇吧。”听这声音,轿中人年纪应当不大。看这阵势,这行人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可那女子的声音又没有官富人家的娇气,倒显得干脆利落。
那汉子应了一声,赶紧引领着投那林中而去。却忘了一句古训,“逢林莫入”。
第三十二章 天仙还是狐仙
一行人进入林内,寻树荫之下躲避毒辣的阳光。那些轿夫正想脱了衣裳凉快凉快,却被带刀之人厉声喝止。轿夫们心中虽不快,但却不好得罪主顾。此时,那后面凉轿中的女子又说道:“随他们吧,娘和我不下轿就是了。”
轿夫们一听,心说这位小姐有副菩萨心肠,赶紧脱了衣裳,光着膀子拿衣服扇凉风。其中一个像是想起什么,四处一张望,面露疑惑之色。碰了碰身边的同伴,小声道:“刘四那些个吃货不会又偷懒吧?”
“噤声!”身边那彪悍雄武的汉子盯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那两顶凉轿。只见一名护卫拿出水壶倒上一碗凉茶,递入轿中。那轿里伸出一支手来接过,仅这支手,就看得几个轿夫眼神都变了。什么春葱白玉,宛若无骨都不足以形容这支手的妙处,几个粗鄙汉子绞尽了脑汁,最终想出两个字来,好看!
当那支手端了茶碗缩回去时,轿夫们不禁感到可惜,惊鸿一瞥啊。那支小手,跟个捣蛋小猫似的在这些粗人心中撩拨,直让几个汉子忘了该干的事,一时竟痴了。正出神时,忽听四周响动,那林中窜出几十个提刀扛枪的汉子!
那护着轿子的几人一看事情不好,赶紧执了朴刀,全神戒备。心中暗叫,这番苦也!遇上歹人,怎生是好?后面的挑夫离得远些,一见势头不对,撒腿就跑!
那林中窜出的强人,四面赶上,形成包围之势,其中一个为首的,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看不出本来相貌,将刀一指:“你几个要吃板刀面还是阳春面?”
护卫中一人,似乎是头领,正想发问,对方却已经替他回答出来:“板刀面,咱替你们动手,送你往升天界,非常方便。阳春面麻烦一些,你几个撮鸟脱得精光,全身不得沾一根纱,自己滚蛋,留下财物并女眷。”
好几名护卫围着轿子,一时方寸大乱。逃吧,似乎对不住恩相栽培一番,可要是拼,结果显而易见,那就是横尸当场,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几位是想吃板刀面了,弟兄们!”匪首一声大呼,几十条汉子轰然应声。
“慢!”一名护卫扔了刀,非常麻利的脱掉身上单衣,“我吃阳春面!”一句话说完,全身脱得赤条条,当真是一根纱也不沾,不堪入目。贼群中一阵哄然大笑,匪首一本正经的吼了句,不可拿人“短处”取笑!
此时,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那四名轿夫,竟大大咧咧走上前来,从地上拾起兵器,取笑道:“你几个撮鸟方才不是神气得紧么?看这副丑态,换成是我,早他娘的找块豆腐撞死了!”
“你们……”护卫们大惊失色!这些轿夫,竟跟贼人是一伙的!怪不得方才在路口茶棚跟他们商量时,竟一口价也不还,原来是故意将我们骗到此处!
想通了这一点,几名护卫再不犹豫纠结,纷纷放下兵刃,脱了个一丝不挂,那护卫头目到底是迟疑了一阵,终究扔了刀,回首道:“夫人,小姐,对不住了。”
那前面轿中,一妇人颤声道:“王毅,相公历年来待你不薄!你安敢如此!卑鄙小人,无胆鼠辈,管叫天收了你,地灭了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这妇人想必也是富贵人家,当有涵养,但生死关头,居然也口不择言,大骂一通。
那护卫头目本来有几分惭愧,被一顿痛骂,倒觉得自己理所当然了,冷笑道:“人不为己,才会天诛地灭。夫人既然这般本事,那你自己下来打退这些贼……好汉吧!”
那轿中之人不知是气急了,还是吓坏了,一时无言。那后面轿中的女子突然说道:“王大哥,你为求自保,我不怪你。我母女二人今日魂断此处,也是宿命,不怨天,不怨地,只求王大哥一件事。”
那叫王毅的护卫头目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硬着头皮问道:“小姐请讲。”
“等我们死后,求王大哥收敛母亲的遗体埋葬,入土为安。至于我,就不用管了。”一个弱女子遇到这种事,要么惊恐万分,要么凄凄惨惨,可这女子却说得四平八稳,从容自若。
王毅满面愧色,牙关咬得直响,双拳紧握。匪首见了,大笑道:“这厮一碗阳春面不管饱,看来还想吃碗板刀面!”
“哥哥,做了他!日头太毒,咱劫了财货,将女眷押上山去听大哥处置!”一名喽罗叫嚣道。匪首听罢,点了点头,还没发号司令,却叫那王毅解了腰带,脱了衣裳。还以为真是条硬汉呢,原来也是个怂包,装模作样,阿呸!
“女儿啊!怎生是好哇!”轿中妇人突然大哭起来,绝望至极。
“嘿嘿,怎生是好?告诉你吧,我家哥哥至今未娶……”匪首话说一半,突然停住。因为他看到林外路上,出现一辆车,不对,是两辆,也不对,是车队!群贼一阵激动,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快断粮呢,居然有车队打这儿过,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吗?
“小的们!速速抢了妇人,大买卖上门了!”那匪首一声大呼,七八个喽罗直扑两顶轿子而去。正当此时,那后面轿中突然一声脆响,抢出一人来!群贼只见一个人影窜出,还没瞧清楚,就听头头吼了一声“都别动!”
定眼一看,看得这伙贼人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这是人么?这还是人么?这要么是天仙,要么是狐仙,凡人哪能长出这般模样来?前面那顶凉轿旁,站着一个女子,穿一身素服,不施粉黛,手里握着一块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身段婀娜,增一分则胖,减一分嫌瘦;五官精致,如精雕细琢,俏目含悲,我见犹怜,巧嘴微开,似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