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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二〔美〕玛格丽特.米切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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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眼花地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快到家时,她看见韦德在那里攀着一扇大门晃荡。 他一看见她,就歪着脸举着一个受伤的指头哭起来了。“疼!疼!”他抽抽搭搭地嚷着。“别响!

    要不我就揍你。到后院玩泥饽饽去,别乱跑。“

    “韦德饿了”他哽咽着说,一面把那个受伤的指头放进嘴里。“我不管。 你到后院去——”

    她抬起头来,看见普里茜倚在楼上的窗口,满脸惊恐焦急的神情,不过一看见她的女主人便顿时开朗了。 思嘉招手叫她下来,然后自己走进屋里。 穿堂里多凉快啊!她脱下帽子扔在桌上,便即刻抬起胳臂抹前额上的汗水。 她听见楼上的门一打开,便从里面同凄惨的呻吟声,那显然是从剧痛中迸发出来的,这时普里茜三步并作一步从楼梯上跑下来。“大夫来了吗?”

    “没有。 他不能来。”

    “啊,上帝,思嘉小姐!媚兰小姐更惨了!”

    “大夫不能来,谁也不能来。 只好由你来接生了,我帮助你。”

    普里茜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她斜睨着思嘉,一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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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擦着脚,扭着瘦小的身子。“别装出这副傻相了!”思嘉大声嚷道,对她这副样子感到十分生气。“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普里茜偷偷地往楼梯口退缩。“说真的,思嘉小姐——,”普里茜又怕又羞,瞪着两只眼睛不敢说下去。“说吧。”

    “说真的,思嘉小姐!

    咱们得请个大夫来才行。 俺——俺——思嘉小姐,俺一点也不懂接生的事。俺妈接生的时候,从来不让俺在旁边呢。“

    思嘉听了大吃一惊,气得肺都炸了。 普里茜偷偷从她身边走开,一心想溜掉,这时思嘉一把抓住她。“你这骗人的小黑鬼——想怎么样?

    你一直说生孩子的事你全懂。 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样?“她拽住她用力摇晃,直摇晃得她的黑脑袋像醉鬼一般摆来摆去。”思嘉小姐!

    俺是撒谎,俺也不明白怎么会向你撒这个谎的。俺只看见生过一个孩子,俺妈好像还怪我不该出来看呢。“

    思嘉狠狠地瞅着她,吓得普里茜直往后退,准备溜走。最初她拒不承认事实,但是等到她终于明白普里茜在接生方面就像她一样一窃不通时,她的满腔怒火再也遏制不住了。 她有生以来还没有打过奴仆,可此刻她使出了那只疲乏手臂的全部力气在普里茜的黑脸上抽了一记耳光。 普里茜尖着嗓子大叫起来,这与其说是因为疼痛,还不如说是出于害怕,同时扭着跳着,要挣脱思嘉的手。她一尖叫,二楼上的呻吟和呼唤声便停止了,过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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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听见媚兰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她喊道:“是你吗?思嘉,你快来呀,来呀!”

    思嘉放开普里茜的胳臂,这女孩便呜呜咽咽地在楼梯上坐下了。 思嘉静静地站了一会,抬起头来倾听上面低低的呻吟和呼唤声。 这时,她感到仿佛有个牛轭沉重地落在她的头颈上,仿佛上面加了重负,这重负使她每跨一步就觉得十分吃力。她试着回想自己生韦德时嬷嬷和爱伦替她做的每一件事。 但是产前阵痛那种令人迷迷迷糊糊而不再觉得恐怖的状态使一切都恍如雾中,弄不清楚了。 她现在还记得少数几件事,便赶忙以权威的口气吩咐普里茜去做。“把炉子生起来,烧一壶开水放在那里。把凡是你能找到的毛巾和那团细绳都拿来,给我一把剪刀。 不许你说什么东西找不到,一定都要找来,而且赶快找来。 快去吧。”

    她将普里茜一把提起来了,又推了她一下,叫她立即滚到厨房那边去了。 然后她挺挺胸,打起精神上楼去。 现在得告诉媚兰,要由她和普里茜来给她接生了,这可是一件不好说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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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以后永远也不会有这么长的一个下午了。 也不会那么炎热,不会有这么多懒洋洋的苍蝇。 这些苍蝇,不管思嘉怎样不停地挥扇子,仍然成群地落在媚兰身上。 她用力挥着那把大棕榈扇,胳臂都酸痛了。 但是她好像简直在白费力气,因为她刚把它们从媚兰汗湿的脸上赶开,它们即刻又在她那湿冷的双脚和腿上爬了,媚兰不时无力地抖动着想摆脱它们,并低声喊道:“请扇扇吧,我的脚上!”

    房间里半明半暗,因为思嘉把窗帘拉下来挡热气和阳光了,只有一小点一小点的亮光从帘子的小孔里和边缘上透进来。 房间里热得像个烤炉,思嘉身上的衣服湿了,始终没有干过,而且汗水愈来愈多,也粘得愈来愈难受。 普里茜蹲在一个角落里,也在出汗,浑身酸臭。 要不是怕这孩子一背着她就会一溜烟跑掉,思嘉简直想把她赶出去。媚兰躺在床上,床单早已给汗渍弄脏,又因为思嘉有时溅上的水,斑斑点点地湿了。 她不停地打滚,翻来覆去,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滚个不停。有时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向后一靠又躺倒了,于是又打起滚来。 最初她还强忍着不叫不嚷,狠狠咬着嘴唇,直咬得皮都破了。 这时思嘉的神经也快要绷裂了,才粗声嘎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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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媚兰,看在上帝份上,别逞强了吧。 除了我们没有别人能听见呢。 想叫就叫吧。”

    到了后来,就由不得媚兰自己要不要逞强,她终于呻吟起来,有时也大声叫了。 她一叫,思嘉便双手捧着头,捂着耳朵,转过身去,巴不得自己死了。 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眼睁睁地看着这种痛苦的情景而毫无办法啊。要守在这里,花这么长时间等一个孩子落地,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事了。何况这样等着等着的时候,她很清楚北方佬实际上已经到五点镇了。她真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多注意听听那些主妇们谈生孩子的事。要是平时注意到就好了!

    要是平时多关心这种事情,她现在就会知道媚兰是不是要很久才能生下来。 她隐约记得皮蒂姑妈讲过,她的一个朋友生孩子整整整生了两天,结果没生出来自己就死了。 说不定媚兰也得生两天呢!可是媚兰身体这样娇弱,她一定经不起两天的折磨。她很快就会死的。要是孩子不早些下来,如果艾希礼还活着,她怎么有脸去告诉他媚兰已经死了——她曾经答应过要照顾她呀!

    起初,媚兰疼得厉害时总是要把握住思嘉的手,但是她抓得那么紧,几乎要把骨头都捏碎了。 一个钟头以后,思嘉的手就青肿起来,快要不能动弹了。 她只得拿两条毛巾扎在一起,系在床腿上,然后让媚兰的两只手拉住打结的那一头。媚兰拉着它就像拉着自己的生命线似的,时而紧张地拽住,时而放松一下,随意地撒扯着。 整个下午,她的声音像落在陷井里垂死的野兽一般在嗥叫。 她偶尔放下毛巾,无力地搓着双手,瞪着两只痛得鼓鼓的眼睛仰望着思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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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说说话吧,对我说说话吧,”她低声说,这时思嘉便随意闲聊一阵,直到媚兰又抓住那个毛巾结开始扭摆起来。房间里又暗又热,充满了痛苦的喊叫和嗡嗡的苍蝇,可是时间过得慢极了,思嘉连早晨的事也有点记不起来了。 她觉得仿佛自己在这个闷热、阴沉和汗湿的地方已待了一辈子似的。 每当媚兰喊叫时她也很想喊叫,只是由于狠命地死咬着嘴唇不放才没有喊叫出来,并终于把内心的狂乱遏制下去了。有一次,韦德踮着脚尖跑上楼来,站在门外哭泣。“韦德饿了!”思嘉听了起身往门外走去,这时媚兰低声说,“求求你。 别离开我。 你不在我就忍不住了。”

    这样思嘉只好打发普里茜下楼去热点玉米粥喂他。 至于她自己,她觉得从下午起她就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壁炉上的钟已经停摆,她已没法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有等到房里的热气渐消和那一点一点亮光暗淡下去时,她才把窗帘拉开,猛地发现原来快傍晚了,太阳像个猩红的火球已远远斜挂在西天。 不知为什么,她原以为永远是酷热的中午呢。她紧张地猜想现在商业区已经变成什么样子。 是不是军队已经全部撤出去了?北方佬进来了没有?联盟军会不经过战斗就开走吗?于是,她不由得十分遗憾和沮丧地想起,联盟军为数那么少,而谢尔曼的部队又多又强壮,谢尔曼啊!

    连撒旦本人也不会像他这样叫人害怕呢!可现在已没有时间来想这些了,因为媚兰在喊着要水,要一块湿毛巾敷在她头上,要人给她打扇,要人驱赶她脸上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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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降临时,普里茜像具黑幽灵似的急急忙忙点起灯,媚兰显得更虚弱了。 她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呼唤艾希礼,好像神经昏迷了。 这种单调可厌的呼唤声使思嘉恨不得拿一只枕头把她的嘴捂住。 也许大夫最终会来的吧。 这时希望又开始抬头,但愿他快点来!她转身打普里茜的主意,吩咐她赶快到米德家去,看看大夫或者他太太在不在家。“要是大夫不在,就问问米德太太或他们家的厨娘有什么办法,求她们赶快来一下!”

    普里茜啪哒啪哒走了,思嘉望着她在大街上匆匆忙忙地奔跑,她从来没有想到这小东西会跑得这么快。 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她独自一人回来了。“大夫整天不在家。说不定他跟那些大兵一起走了。费尔已经完了!思嘉小姐,”

    “死了?”

    “是的,太太,”普里茜用自以为重大和得意的口气说。“车夫塔尔博特告诉俺的。 他给打中了——”

    “别去管这些了。”

    “俺没看见米德太太。 厨娘说米德太太在给费尔洗身子,要赶在北方佬到这里之前把他安葬好,厨娘说媚兰小姐要是痛得不行了,只消在她床底下放把刀子,就会把阵痛劈成两半的。”

    思嘉听了这些毫无用处的话,气得又捧她了,可是媚兰睁着那双鼓胀的眼睛低声说:“亲爱的,北方佬来了吗?”

    “不,”思嘉坚决地说。“普里茜就会撒谎。”

    “是的,太太。 俺就是这样。”普里茜急忙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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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快来了,”媚兰低声说,她没有受骗,便将脸埋在枕头里,但声音是捂不住的。“我可怜的孩子。”歇了一会儿又说:“啊,思嘉,你得带着韦德一起离开。 你别待在这里了。”

    其实媚兰说的也就是思嘉一直想着的事,可是思嘉听见她说出来反而恼羞成怒了,仿佛她内心的怯懦已明明白白地流露在脸上,被媚兰看透了似的。“我并不害怕。 别傻了。 你知道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反正我快死了。你走不走都一样,”接着她又呻吟起来。思嘉像个老太婆似的扶着栏杆慢慢从黑暗的楼梯上摸着走下来,生怕不小心跌倒了。 她的两条腿像铅一般沉重,她又疲劳又紧张,一路直哆嗦,同时因为浑身是汗而在不断地打冷战。 她十分吃力地摸到前边走廊里,在顶上一级台阶颓然坐下。 她背靠着一根廊柱斜倚在那里,用颤抖的手解开胸衣当中的扣子,让胸衣半敞着。夜色黑沉沉,温暖而柔和,她侧身凝望着它,迟钝得像头耕牛。一切都过去了。 媚兰并没有死。 那个像小猫似的哇哇叫的小崽正在普里茜手里接受头一次洗浴。媚兰这时睡着了。以经历了这样一场梦魇般的剧痛和对接生程序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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