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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状态。一个健康的社会,一个健康的民族,或是一个健康的劳动者应该既不会自我破坏。也不会破坏周围环境。我们的目标不应是征服,而是恰恰相反,应该融入自然,融入宇宙,我们唯一的口号是谐和。外部世界与内部世界以谐和的方式相互渗透,没有暴力,也没有自负。有一天,当人类社会在一种自然现象面前不再会有优越感,也不再会有恐惧感时,人类就找到了自己内部世界的稳定性。他们会找到平衡,他们不会再去探求未来,也不会再为自己定下遥不可及的目标。他们只是简单地生活在“现在”。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祝百科全书》第Ⅱ卷
172、管道里的伟大业绩
它们顺着一条四壁粗糙的的通道向上爬去。103号用它的大颚紧紧咬着蝴蝶茧,缓缓地向上前进。在这条无尽的狭长的通道上方,不时有亮光照下来。蟑螂们示意它要紧贴通道壁,并将触角向后收起。
他们的确十分熟悉手指的国度。就在亮光闪过之后,伴随着一阵可怕的稀哩哗啦之声,一大堆又重又难闻的东西在垂直的通道里笔直地向下落去。
“你把垃圾袋扔到通道里去了吗,亲爱的?”
“是的。这已经是最后一只袋子了。你要记得去买新的大点的,这些垃圾袋实在装不下多少东西。”
昆虫们一边继续前进。一边担忧着不知还会不会有这样滚滚而下的垃圾山崩。
“你们带我去哪儿?”
“去你要去的地方。”
它们爬过好几层楼面,终于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老蟑螂说。
“你们陪我去吗?”103号问,
“不,蟑螂有一句谚语,叫‘各有各的问题’,你还是自己帮着自己应付吧,只有你自己才是你搭好的盟友。”
在那上面,老蟑螂指给它看垃圾管道的活门板与墙壁间的缝隙,通过那里,它可以直接从厨房的水槽里爬出来。
103号紧紧抱着茧子,开始它的行程。
“可我来这儿究竟是干吗的?”它问自己。它是那么害怕手指,现在居然还跑到它们的窝里散步来了!
但是,它自己的城市,它自己的世界离这边拭垂么遥远,它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前进,不断地前进。
103号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走着。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标准的长方体几何形。它啃啮着小块面包屑,来到了厨房。
为了给自己打气。这位远征军里的最后幸存者唱起了一首贝洛岗的小曲:
交战的时刻来到了!
火迎向水,
天迎向地,
高迎向低,
小迎向大,
交战的时刻来到了!
单一迎向多重,
圆迎向三角,
黑暗迎向彩虹。
就在它哼唱着这单调的曲子时,一阵恐惧感又向它袭来。它的步子不觉颤抖起来。当火迎向水时,蒸汽会喷射而出;当天迎向地时,暴雨会淹没一切;当高迎向低时,就会感到晕眩……
173、联系中断
“我希望你无知的错误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蚂蚁之神”事件后,他们决定摧毁那台“罗塞塔之石”机器。尼古拉当然很后悔,可最好还是别再给他任何一丝机会。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果饥饿折磨得他实在无法忍受下去时,他还是会干出傻事来的。
杰森·布拉杰拆下了机器的机芯,所有的人都一脚一脚坚决地向上踏去,直到机芯散成一堆碎片为止。
“这下,同蚂蚁的联系是彻底中断了。”大家都这样想着。
在这个脆弱的世界里,表现得太强大是很危险的。埃德蒙·威尔斯说得非常正确,在时机未到之前,一丁点的小错都会给他们的地下文明带来毁灭性的破坏。
尼古拉直直地注视着父亲的眼睛。
“别担心,爸爸,它们肯定不会从我对它们说的话里明白什么重要的东西。”
“希望如此,我的儿子,希望如此。”
“手指就是我们的神明。”一只叛乱蚂蚁用强烈的费尔蒙“高喊”着,突然从墙壁里窜了出来。
一只兵蚁立刻将肚子翻到胸部下面朝它开火。
蚂蚁信徒倒下了!它最后的反应是把冒烟的身体摆成带有6个分又的十字形。
174、阴和阳
清晨,蕾蒂西娅和梅里埃斯慢悠悠地向着女记者的家里走去。好在,她的家不是很远,就像拉米尔夫妇和她过去的伯父那样,她也选择了居住在枫丹白露的森林边上。不过,她住的这块地方可比菲尼科斯街要可爱多了。这里有两边部是精品店的步行街,许许多多的绿化带以及一个迷你高尔夫球场,当然还有一个邮局。
一到客厅,他们立刻脱去了湿漉辘的衣服,然后就倒在了沙发上。
“你还是想睡觉吧?”梅里埃斯关切地问。
“不,我总算多多少步还睡了一会儿。”
至于他,只有浑身的酸痛才提醒了他自己已是一夜不曾合眼。他的眼睛一直在忙着跟蕾蒂西娅打转,他的精神是那么兴奋,准备着迎接新的冒险新的不解之谜,要是她能提议还有其他的恶龙要去打败那该多好!
“来点蜂蜜吧?这种饮料可是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和蚂蚁……”
“哦,再也别提这个词了!我再也,再也,再也不要听到蚂蚁了。”
她走了过来,坐到沙发的扶手上,俩人碰了碰杯。
“为恐怖分子化学家的调查胜利结束干杯!永别了蚂蚁!”
梅里埃斯叹了口气:“我现在的状态是……我觉得自己睡不着觉,但又懒得工作。我们下一会儿棋怎么样?就像那时在丽滩饭店的房间里,和蚂蚁搏斗时那样?”
“说好不说蚂蚁的!”蕾蒂西娅大笑。
“我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笑得这么多。”俩人都这么想着。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年轻的女士说道,“我们来下跳棋吧。这种游戏不吃对方的棋子,而是要利用对方的棋子来帮助自己前进得更快。”
“考虑到我的智力已经开始退化,我希望这游戏不会太复杂。又要你来教我了。”
菁蒂西娅拿来一块六角形的大理石棋盘,那上面刻着一颗六角星。
她开始讲述游戏规则:
“这六角星的每只角为一个棋营,里面摆满10颗玻璃棋子。每个棋营各有一种颜色。下棋者的目标是要将自己棋营里所有的玻璃棋子用最快的速度移到对面的棋营中去。棋子必须跳过己方或是对方的棋子前进,只要一个棋子后面有空格就可以跳过它。你想跳过多少个棋子都行,方向也没有限制,只要有能跳的空格就行。”
“如果没有棋子可以跳呢?”
“那就一格一格地走,向任何方向都可以,”
“被跳过的棋子是不是算吃掉了?”
“不,恰恰和传统的下棋方法相反,一个棋子也不吃,只要简单地利用空格的位置,找出一条能把自己的棋子尽快送到对方棋营的路就行了。”
他们开始下棋。
蕾蒂西娅很快就为自己铺好了一条路。各个棋子之间都有一个空格隔开。她的棋子一个接着个借助这条“高速公路”走到远得不能再远的地方为止。
梅里埃斯也采用了同样的办法。到第一盘快结束时,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棋子填到了女记者的棋营中,除了一颗。一颗落在后面被遗忘了的棋子。就在他下这颗棋子时间里,蕾蒂西娅所有落后的棋子都已经赶了上来。
“你赢了。”他承认道。
“对一个初学者来说,我必须承认你已经应付得相当不错了。现在,你应该知道,千万不能遗漏任何一个子。必须记着把所有的棋子尽快送到对面,是所有的,漏了一个也不行。”
他并没有在听她说话,面是凝视着棋盘,像是被催眠了似的。
“雅克。你是不是不舒服?”她开始担心起来。“不用说,经过了这样一夜……”
“不是因为这个。我觉得我的身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看看这棋盘,好好看看。”
“我在看着,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呢!这就是谜底啊!”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找出所有的谜底了。”
“不就是那个,”他加重语气,“不就是那个拉米尔夫人的最后一个谜语,你还记得吗:怎样用6根火柴搭出6个三角形?(她徒劳地审视着这个六角形。)再看看,只要把6根火柴搭成六角形的形状就行了。就像这个棋盘一样,里面有两个三角形相互贯穿。”
蕾蒂西娅更为仔细地观察着棋盘。
“这颗星叫‘大卫之盾’,(译者注:大卫之盾,犹太人的标记,象征上帝的保佑。)”她说,“它象征着对小宇宙的认识,而后者又是和对大宇宙的认识相统的,这是无穷大与无穷小的结合。”
“这个概念我很欣赏。”他边说边将脸靠近了她的脸庞,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脸颊挨着脸颊,凝视着棋盘。
“我们也可以将它称为天与地的结合。”他提出,“在这个理想化的几何图形里,一切都是互补,互渗,互相结合。两个图形相互贯穿,但仍然保留了原来的特征。这也是高与低的混合。”
俩人开始了一场比喻角逐:
“阴和阳。”
“光明与黑暗。”
“善与恶。”
“冷与热。”
蕾蒂西娅皱起眉头寻找其他的对比关系。
“可以说是睿智和疯狂吗?”
“是感性和理性。”
“精神与物质。”
“主动和被动。”
“这颗星,”梅里埃斯总结道,“就像你那盘跳棋,每个人都必须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最终还是要接受另一方。”
“这就是谜面关键句的来源:须用他人之思维方式来思维,”蕾蒂西娅道,“不过,我还有一些其他的结合观念想提出来。你认为‘智慧与美貌的结合’如何?”
“那你呢,你认为阳性与……阴性的结合怎么样?”
他那胡茬密布的脸颊离蕾蒂西娅滑嫩的脸庞更近了!他的手指大胆地插进了她那丝般的长发。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
175、—个超自然的世界
103号从水糟上下来,沿着吸尘器的边缘艰难地迈着步子,然后又来到了走廊,攀上一只椅子,再爬到墙上,消失在一幅画像之后。然后又重新钻出来,下地,最后来到一只抽水马桶的边沿上。
那底下有一片小小的湖泊,不过它可不想下去,所以就又爬到了浴室里,嗅着没上盖的牙膏散发出的薄荷清香,还有须后水甜甜的香气。接着,它又到了一块马塞洗衣皂蹦跳了几下,然后再爬到一瓶鸡蛋香波的瓶口上溜起冰来。它的动作非常精确,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免掉进瓶子里淹死。
103号看到的东西已经够多的了!这个窝里连个手指的影子也没有。
它又动身上路了。
它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它对自己说,它是代表了这次远征的最终,也是最简化的结果,所有的一切最后都简化成了它一个。而它还要选择:是赞同还是反对手指?
它,103号,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