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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的岁月犹如高山流水,一泻不回。
瞬眼之间。
已是年末岁尾,腊月二十九了。
按照当初几人的约定,龙寒秋、曲玉枫等人,最迟在这天掌灯以前,要赶到北疆“莫愁堡”来。
这一天张玫瑛将自己打扮的花团锦秀,玉面上并薄施脂粉,她长的本来就很美,这一来就更显得容光艳丽,美秀绝伦。
一早她就叮咛张福,传命看门的家人,一有客人来访,就赶紧向里通报,务必不能怠慢来客。
由此时起,她却显得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由内厅蹁向后园,由后花园踱向前厅,坐立难安。
唉!天下的事情,往往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日影西下,夜幕初张。
张玫瑛凝望着,由四下里涌起的夜幕,心中那种苦挨的滋味,非言语笔墨,所能形容得出。
只听她喃喃低浯,道:“已是掌灯时分,该来了……”
此时,她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极不祥的预感!
这突然而起的预感,使得她心神一震,而情不自禁的机伶伶打了个冷颤!
说不出什么原因?她只预感着,玉不但不会来了,并且已身遭极险!她不敢再深思下去。
极力排除杂念,并默默的咒责道:“该死!怎么尽往坏的方面想呢?……”
夜!已吞噬了整个大地!
寒利如刃的夜风,又强劲而毫无忌惮的掠刮着!
蓦地!
清朗的夜空,突然间变的,乌云深垂,星月尽被厚厚的云层所遮蔽这一来更增加了黯夜的威势!
未几,天空中已开始下雪了。
张玫瑛被这种情景感染的只觉得径寸芳心,如坠万斤重铅向下沉……沉……嘴里不由自主的轻喃:“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
不知何时,她的玉面上,已挂满了泪水。
雪!越下越急!
黯黑的大地,在雪光映照下,反而较前明亮了许多,这时由于天寒夜黑,路上行人已经绝迹。
蓦地!
由迪化通往绥来的官道上,突然出现了两条人影,冒着越下越大的雪,向前急行过去!
这两个人,一定身负万分火急之事。
否则,两人不会冒着严寒的大风雪及失足坠身雪坑的危险,而急急的向前飞驰过去。
如依这种心意去忖度两人的话,那就错了。其实,这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急事待办,而是赶着去赴约。
其中之一,正是龙寒龙姑娘,另外一个则是铁牛。
铁牛在石洞中,发现母亲失踪时,一心认为母亲已遭毒手,当时,其内心里的痛苦,非笔墨言语所能形容!
极度的刺激,使得他的理智,顿时陷入昏泯状态。
大吼着飞跑而去!龙寒秋随后,尾追了是有数十里远,才算把他追上。
费唇尽舌,几经劝说,才算使他安静下来。
可是,铁牛自经过这次重大的打击之后,他那仁厚的天性,虽未完全抿除,但已存之不多,他竟变成嗜杀如命!
两人离开和阗北来的,路上,如不是龙寒秋时加劝阻的话,不晓得有多少人,要丧生在他的手下。
尤其对于“红宫”属下,见之则杀,不留一个活口,同时,其杀人的手法,如出一辙,将五指生插入对方的心胸要枢,然后,用力向外一带,心、脏、肝肺,随之而出,洒落一地,好像如此杀人方能消解他胸中的恨意。
因而,在短短的兼旬当中,在天山以南的武林中,提起五指阎罗来,可以说是任人皆知。
他这种杀人的手法,也太残忍了…点!
可是,这是他的错吗?
龙寒秋怕延误了约会的时间。
所以,险阻不避雪夜兼程,于初更时份,两人已赶到了“绥来”城!“莫愁堡”就在绥来正南方相距约三十余里。
龙寒秋找了一家尚未打烊的客店,又打听了一下,去“莫愁堡”的路程,才又继续上路,认准了方向,飞驰而下。
三十余里的路程,对两人来说,那还不是瞬息即至!
两人上路之后,行约盏茶之久,已远远的看灯闪烁.房舍连绵,龙寒秋扭头对铁牛说道:“铁牛,你看那黑压压的房舍,大概就是莫愁堡了吧!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
“是的,我看有点像,与店家所说的位置方向,都相符合!”
距离越来越近,情景亦越来越清楚!忖度最多还有一里多路。蓦地!
铁牛猛将身形顿住,并及时伸臂亦将龙寒秋拦住!
龙寒秋神情一愣,启唇欲问之际!
铁牛已及时的低如蚊鸣的说道:“前面树叶中,藏的有人。”
说罢,身形一晃,当先飞入路旁的林中。
龙寒秋亦随着跟了过去。
两人隐身林中,凝神静听过去。
只听一人发出粗哑的语声之人,低低的说道:“我们宫主,也真是小题大作,对付张家的那个妞,和那个徒负虚名的假瞎子,也出动这么多的人。”
这个发出粗哑语声之人的语声甫落之际!
即听到另外一个人,压低了嗓门,低低的说道:“你只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宫主选择今天晚上动手及出动这么多的人,都是有用意的。”
先前说话的人,急急迫问一句:“什么用意?……”
“这是高度的秘密,如走漏了消息,而破坏了宫主的大计,那我吃不了兜着走,为防万一还是不说的好。”
“哼!”先前发话的人,冷哼一声!道:“老三,你别自抬身份了,还不是和我一样,不,知,道。”
他将“不知道”三字,拖的特别长,是别具用意的,在激怒对方而自动道出,道出个中的隐秘来。
“老刘你何必激我呢?依你我哥俩的这种如手如是的交情,如果不是事关重大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了。”
“哼!”声音粗嗓门之人,又冷哼一声,道:“别套交情,不说算了。”
“唉!老刘你也别太性急了一点,这件事情,实在重大,一旦泄漏出去,对你对我,都有百害而无一益,更说不定,因此而招致杀身之祸,所以,我宁肯事先得罪你,而不让事后,悔恨莫及!”
“哼!”语声粗哑之人,又发出一声冷哼后,而沉默下来。
龙寒秋与铁牛,已听出事情的概貌!这毫无疑问的是“红宫”已对“莫愁堡”下手了。
铁牛低声对龙寒秋说道:“龙姑娘,你在这等一等。”
说罢,身形一动,就待离去。
龙寒秋及时拦住铁牛问道:“你到那里去?”
“我收拾那两个猴崽子,并逼他们说出实话。”
龙寒秋眉头一皱,微语道:“听两人的口气,红宫贼徒们来的人数一定不少。我看还是不要多耽搁,赶快进堡给他们打个接应。以免……”
其语声未已,蓦见雪花飞舞的天空中,升起一道红色的烟火。
这道烟火,在升入云空数十丈高下时,自行爆开,一柄系有七枚金铃的朱红长剑脱颖而出,留在空中很久不坠。
这时,隐身在树叶后面的那两红宫属下,突然惊叫一声道:“啊!宫主亲自出马了……”
铁牛趁龙寒秋,仰首凝望之际!
身形一晃,飞出树林,盲扑那两个红宫贼徒隐身的叶林疾如怒弓之矢的飞扑过去。
等龙寒秋发觉,要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两声凄厉的惨叫,这时而至,她轻叹一声,道:“又是两条人命”
“龙姑娘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进!”
龙寒秋又发出一声叹息,身形在轻叹声中,晃身出林,随在铁牛的身后,向前飞驰过去。
就在两个人,离着堡门,还有数十丈左右时!
蓦地!
自道路两旁的树林中,走出两个年约七十左右的老人,当道而立,阻住两人的去路。
铁牛怒哼一声,就待飞扑过去。
龙寒秋及时手将他拉住,接着双眉一皱的说道:“先弄清对方的来历么,再动手也不迟,万一这两个人是莫愁堡的人呢?”
其中站在左首的那名老人,于龙寒秋的语声甫落之际双目倏启,两道寒光从中暴射而出,一扫两人。
未语先发出一声,嘿!……冷笑,才冷傲的说道:“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龙寒秋立即答道:“访友!”
“此地已划为禁区,等闲之辈免进此堡听老夫良言相劝,尔等赶紧离去,否则,将遭杀身之祸!”
铁牛环目—瞪,阴森森的一笑,骂道:“无知小狗,竟敢出口辱骂老夫,真是死有余辜!”
语声中右手一挥,骤闻飒……,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铁牛与龙寒秋,目光瞬视之下。
只见,就在这刹那之间,从路旁的林中,穿出数十名高矮不等的劲装大汉,分立在四周,将两入团团困住。
而每一大汉手中各抱着一把铁硬弓,箭出弦蓄式待发!
铁牛暴瞪着一对环眼,脸上布满了杀机,对龙寒秋说道:“龙姑娘,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语声中他已摆出了一付,跃跃欲动的态势。
龙寒秋黛眉一皱,道:“铁牛,稍等一等,再动手不迟!”
说罢,目光盯注着那两名当途而立的老人,缓缓的问道:“两位老人家,可是来自红宫?”
另外的—个老人,他自现身之后,就—直轻闭双目,默默不语,现在突然大睁双眼,炯炯光幂射而出。
盯望着铁牛和龙寒秋,冷哼一声,道:“明知故问。”
神态,语气,冷傲已极!
而龙寒秋对此,如同无睹,依然庄肃的又问道:“莫愁堡地处北疆,与贵官可以说是,素无恩怨,两位率众至此,未悉是何贵干?敢请示去。”
“血洗莫愁堡。”
后发话的老人,厉声答一句。
接着他又冷傲的说道:“而等欲生,火速转身离去,欲死!哼!……只要老夫一声令下管得能使尔等得偿心愿。
铁牛早已愤怒填膺,怒吼一声,道:“老狗,住口!”
“龙姑娘,这两个老狗欺人太甚,我已忍无可忍!”
语声中身形一晃,疾强两个人飞扑过去。
龙秋寒的本意,是想用话,逼怒眼前的两名老人,自动让路,这样一来可节省下少的时间,提早进堡。
因为,她担心堡中张玫瑛等,人手单薄,若群贼蜂涌而入,迎敌不及,那样情势就太危险了。
要是——现在她的计划被铁牛给破坏了,情势所迫,她不得不动手了,除此而外,近月余来,她的心肠,突然变得仁慈起来。
对于铁牛那种,疯狂而残酷的杀人手法,感到阵阵不安。她知道不动手则已,一旦动上手,将又是一幕残不忍睹的场面。铁牛身形一动,那两个老人已看透了他的心意,两人同时猛力向后飞掠过去,口里同时大声喝道:“万弓齐发!”
围立在四周的数十名劲装大汉,闻声齐特早已搭在弦上的疾箭射出,顿时箭如飞蝗,“嘶!……”的破空之声不于耳。
这一批箭手,训练有索前一排射出,后一排立即补上绝。
所以,箭势始终如密雨般,掠驰在空中,无丝毫向隙停歇之势。一旦被箭阵所困,若想脱身那就难了。
当他欲再度衔尾追扑时,满天强劲的飞羽,已迎面射来他被情势所迫,不得不停身挥动一双铁掌,护住身形以求自保。龙寒秋也撒出长剑,舞起一道剑幕,将身形深藏其中。铁牛一面不停的挥动一双铁掌,拨打箭雨,一面钢牙咬的吱吱的响,口里并怒吼连连。
两人被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