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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娃儿在阁外,跪了整整的一天一夜了,我看……”
曲玉枫一听,还以为是说他,但听到最后,始知另有其人。
可是他心里也感到万分惊疑。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哼”打断了那苍老的语声,道:
“文娘,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对我的脾气还不清楚吗?言出如山,从不更改,唉……”
此人改字出随即发出一声充满了无限幽伤的长叹。
顿了顿又继道:“那孽障就跪上十年八年,我也不会再回心转意……”
语声清脆甜美悦耳已极,像是发自一少女之口,但其说到最后,语声竟变得低沉忧郁,令人闻而心酸。
原先发话的人,又用她那苍老的语声说道:“小姐……唉……”
一声小姐之后,再无下文,深沉的长叹,代替了她未完的语意。
这片断的对话,使曲玉枫对定居于阁的之人,产生出强烈的好奇和惊惧之意。
思如潮,在他的脑际盘旋着。
他凝神默默的思索着………
首先他由语声及称谓中,判断出至少有两人以上住于阁内,并属主仆身份,被称谓小姐之人,并身怀绝学,内功深厚。
因为他伫身之处,距那座红阁,至少亦有七八十丈之遥而那位被称谓小姐之人的一字一句,一声一语,都是遥遥送达他的耳边。
清晰逼真聚而不散,历久始绝,耳鼓都微感震荡。
再者,他由阁内两人的谈话中,听出好像两人与“万山红宫”无丝毫关系。
可是,他又不敢肯定此两人就是与“万山红宫”毫无关系。
因为,他对贼徒留字晤此地的用意无法得到确切的剖释。
他沉思有顷,心里猛然一动,暗道:
“此莫非是贼徒们有计划的阴谋行动,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吗?那阁中之人,定于贼子们有怨……”
他思至此,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设法确定此水中红阁,究竟是否即为贼徒留字,所谓“弱水红阁”。
确定后,下一步就要弄清楚,阁中主人,与“万山红宫”是恩?
尚是怨?再决定行动。
他私心窃计,慧于必要时,不与阁中主人,发生龃龊以免竖立强敌,无故加怨于人……
蓦地。
阁内传来阵凄切幽怨,而又清脆甜美的吟哦声,一听就知是那位被称谓小姐之人所为。
只听她一字一句的低声渐吟道:
“夜云生,夜鸩惊,凄切嚎亮伤储备清,空山霜满高烟平铅照帐孤明。
寒月微,寒风紧,愁心绝,愁泪尽,情人不胜怨恩来谁能忍。
愁泪尽!愁泪尽!愁泪尽!……思
思来谁能忍!愁泪尽愁……思来谁能忍……”
只听她一遍又一遍,重复又重复念着上面那两句,吟声亦是由高转低,由低转哑,黯然神伤之情,尽露无遗。
曲玉枫听得为之动容,心情顿时也变得黯然惆怅已极。不由暗暗想道:
“对景伤情,感怀往事,这位姑娘定有一段碎心痛的遭遇。”
此时,他不由对自己那坎坷而凄凉的身世,感伤不已。
双目怔怔的望着水光烛影,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无根浮萍,随波逐流,居无定所。
不禁喃喃低语道:
“何处是吾家!双亲身何在?……”
他从记事起,就憧憬着和别人一样,能有一个温馨快乐的家,那他一生就再无所求。
可是,憧憬归憧憬,事实归事实。
一声亲切的而关怀备至的低唤声:
“小姐……”使他从沉痛的往事中,更醒过来,感到两颊润湿,不由的用手一摸,才知道不知何时,已是热泪滚滚,沿颊而下。
那声亲切的关怀的低唤中,一顿复继道:“小姐,天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那位被称小姐的人,轻“噢”了一声道:“文娘”你先去休息吧……”
“是,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曲玉枫突然感到,身前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衣抉飘风“飒!飒……”之声。
他心里不由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十数丈外的栈道上,立着一个身材修长,身着深蓝儒衫之人,奇怪的是,此人竟背立着他。
此人好像已发觉曲玉枫向他望来,立即傲然而冷冷的问道:
“你夜至此,意欲何为?”
曲玉枫望着他的背影,心暗暗想道:
“此人好快的身形,其从何处来,自己竟未能发觉……”
他虽惊于此人,身手不俗,但对他那傲然而冰冷的语声感到厌恶,心里并冷生微怒,亦仿其神态,冷冷地道:
“应约而来。朋友,你这是明知故问。”
“哼,弱水谷为武林禁地,擅入者死,你已触本谷禁律,本立时毙掌下,念你年青无知,网开一面,速断一臂,逃命去吧。”
曲玉枫一听不由剑眉轩动,怒从心生,长笑一声,道:“如不遵从阁下所示呢?”
“哼,那是自趋死路。”
“未必见得。”
那个人的身形在一声冷“哼”中,陡然而动。
这时,曲玉枫,只见此人脸罩黑纱,手握一柄二尺余长的短剑,向他徐徐进来。
他一见此人所施展的招式时,不由骇然色变,心如鹿撞狂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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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死里逃生
曲玉枫只感蒙面文生手中那柄液毒短剑中却暗藏着无尽变化,前推之势虽缓,却是变化莫测,一式递出,后式源源继至,随着敌人的身形而变化,如江长流,绵绵不绝,使人迎拒两难,一个应付不当,即将身陷绝境。
其实曲玉枫对这式看缓慢而变化莫测的剑式,倒不十分在意。
而令其感到特别惊心不安的是,蒙面文生那柄液毒短剑之上所传出的无形无声,并微带异香的剑气。
因为,异香扑鼻,使他顿感心头一闷,气血运行之势,竟呈现凝滞。
显然剑气之内含有巨毒。
蒙面文生与其功力悉放,已使他感到穷于应付,现在又要分神闭气严防毒气侵袭,功力于无形中大打折扣,其处境,真是险极。
他一发现情势不对,已暗存退志,准备暂避其稳步,再敌御敌之策。
心意一定,遂提气轻身力贯双掌,当胸推出,身形藉势后掠退过去。他这后退之势,亦冒着极大的危险。
因为,左为光滑如镜的削壁,右为鸿毛不浮的天险弱水,再加上足正是一条,宽不足尺的栈道。
以其目前的功力来说,身形偏左撞上削壁,不会有多大危险,若然偏右堕入弱水之内,那后果就会不堪想。
所以,他于身形掠空后落下之时,不得不提气轻身,俯首看准了落脚之处,才敢疾坠而下。
如此一来,在时间上不无耽搁。
蒙面文生功力绝高,机诈多智,他早已洞悉曲玉枫的心意,只听他冷“哼”一声,不容曲玉枫堕落栈道,身形飘动蹑踪追至。
手中的淬毒短剑,由缓推改为疾刺,手腕轻抖剑尖顿时化成一团半尺方圆的剑花,指向曲玉枫胸前诸大要穴而那股闻后令人心头发闷,气血不畅的异香,亦较前倍增。曲玉枫身形凌空,势不容缓,在这种情形下,老显出他过人的功力只见他双足互点,身形不堕反升,并再度向后掠过去。
其应变虽速,无奈其此时,完全处到被动地位,再说出手过招,一失先机,败势形成,处处受制于敌。更何况他心有所忌。
尽管他功力深厚,应变神速,依然未能脱出险境,蒙面文生如影附形般蹑踪而至,剑尖所指依然是曲玉枫胸前诸大要穴。
曲玉枫处此恶劣极险的情势下,真是迎拒两难,他不得不再度强提真气,掠空后退,幸免脱险。
这还是曲玉枫,要是换了功力稍差之人,怕是早已伤在蒙面文生剑下。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发生瞬息之间,曲玉枫一连二度凌空掠退,终未能脱出蒙面文生的掌握而其丹田那口真气,再也提聚不起来。
真气一泄,身形顿如陨星倒泄,向栈道上飞堕而下,蒙面文生见状,又冷“哼”—声,道:
“小狗,你如想流个全尸,就赶快跃入弱水自求解脱,否则,我就让尝尝淬毒鱼肠,冲腹摘心的滋味。”
“贼徒,我死你也不用打算再活下去。”
他这一开声吐气,更加速了他身形飞堕之势,他已存下力拼两亡,不再做幸免于难的打算。
所以对于身形落于何处,已无暇注意,暗中毕运全力,贯集双掌,左掌平腹推出在注阻拒淬毒短剑前刺之势,右掌五指攻伸,径奔蒙面文生胸腹诸大穴,隔空拂去。
掌指齐出守攻兼备,可是招式虽奇却是无风无声,猛然—看,就好像是悉张声势,不足重视。
然而,这种情形,落在蒙面文生的眼里,却大吃一惊,如果他脸上不是蒙着重重黑纱,准能看到他骇然色变的神情。
起初,人未将曲玉枫放在心上,亦未存置于死地的打算,当他看到曲玉枫空蹑踱,全凭一口真气,二度掠退的情形,心里虽然暗吃一惊,但其自视甚高,狂傲无论,认为曲玉枫一个童心未泯的,稚气犹存的大孩子,即是自己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将来亦难免遭人非议。
所以,他虽对曲玉枫那身过的功力,感到震掠不安,但依然未改变置曲玉枫于死地的初衷,只打算令曲玉枫及身带残伤而已。
然而,曲玉枫被情势所迫已存下“宁让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意。掌指齐出,全力施为,一掌虚推,五指隔空轻拂,从表面看来,没什么出奇凌历之处,但这种现象,却是内功修为致达神功无形,收发由心的至高境界。
蒙面文生亦为一绝顶的内家高手,焉有不识之理,此刻他心田深处不仅是震惊不安,并且是薄恐害怕,不由暗道:“想不到这娃娃的内功修为,竟至达如此至高境界,如不趁此将其灭去的话,那将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思忖中只见他目闪厉光,心意遂谈话,已暗暗存下,不能让曲玉枫生出“弱水谷”的打算,以永绝后患。
他的身形,于心念遂变中离地而起,向右横飘过来,使曲玉枫五指轻拂之势,完全走空。
曲玉枫左掌当胸虚推,意在拒敌自卫,右手五散指伸轻轻拂,看来虚飘无力,其实他暗中已施展出神功拂穴绝学。
可惜,他经验不足出手稍慢,被蒙面文生识破玄奥闪避开,亦未能成功。
这时,他的身形已飞坠而下左足尖已触及面而右足足尖—探之下,竞感虚空无物,心里不由大吃一惊,知道自不此时正伫身在栈道的最边缘,右足下,即险绝天下鸿毛是浮的弱水。
这还不幸中之大幸,融他的身形,倘若向右稍移,其后果就不堪设想,纵有通天之能,也难逃弱水葬身之危。
他在一拂失功之下,急忙沉肘收势,并准备将半悬于弱水之上的身形,向里横移之际。
突然蒙面文生持在手中的那柄淬毒短剑之寂,剑芒暴射中挟着万钧之当胸勇来,他在无备之下,几乎被衡于弱水之中,同时,更有一宗事情令其胆颤心寒,就是那股凝血阻气的异香亦随着剑芒的暴长而较前加深数倍不止。
他在这双重压力下,只有放弃向里移动的身形的打算,及时气沉丹田,闭气凝劲,双掌齐出全力遥推过去。
可是,情